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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473节

  汉军在方阵中操狼筅为兵器,虽让长矛手有了庇护,但狼筅需要更多的空间,从而挤占了长矛手布置的空间。一旦失去狼筅,局部上可能会面对更多的魏军长矛手。

  然霍峻并非没有解决办法,就在狼筅手门户大开后,其在身后有两名弓弩手的呼喊声中,猛地蹲了下去。紧接着,两支箭矢飞射而出,正中魏军长矛手的胸膛。

  在什长的催促声中,有两名长矛手替上狼筅手的位置,将狼筅手换下,紧急情况下,重新布置成长矛阵。

  禁军之所以能称为禁军,其战斗技巧、战斗配合、战斗武器必然强于寻常军队。在天下乱世中,欲凭一手长矛阵横行走天下,几乎是走不多远。

  今两军交错战斗,虽无法具体知晓双方伤亡。但可确定的是,汉军有狼筅的庇护,作战格外凶猛。而魏军因视线被狼筅所遮挡,不仅难以伤敌,且易被汉军长矛伤到。

  论步卒正面作战,因操练得当,战术革新,汉军中江淮军、禁军中步卒的战斗力不比魏军差多少。

  汉军之所以畏惧与曹魏大规模野战,核心在于骑卒上。曹魏拥有大量骑卒,在野战中纵不敌南汉,凭骑卒的机动力,足以成功撤退。

  典型如诸葛亮与司马懿对决,诸葛亮利用车阵击败司马懿,即便有斩甲三千的记录,但依旧无法取得决定性胜利。

  归咎本质而言,步卒虽为战争之王,但没有骑卒,欲凭步卒打歼灭战,唯有寄希望于地形。利用地形或是优势兵力去包围敌军,进而步步围杀。

  骑卒者犹如重锤,常能在战事焦灼时一击而破敌。如李世民则是用骑高手,用骑兵以寡破众的案例众多。

  两刻时间内,魏军将士因冲不动汉军方阵,唯有败退下来。而后在霍峻的眼下,在曹休的鼓舞下,继续冲锋汉军方阵。

  二次冲锋动摇不了汉军方阵,加之魏军将士死伤惨重。少量的魏卒士卒学之前的百姓向西,欲渡过洛涧水逃亡。

  魏卒的败退则不能让曹休所接受,其当即派出骑卒追杀败逃的魏卒。

  得见如此一幕,霍峻眼神中露出笑意,问黄崇道:“伯高,今可击否?”

  作为旁观者的黄崇,思索良久,说道:“禀大司马,今魏军虽有败逃军士,但军心士气犹在,不宜急攻。不如再等上一等,或至三冲、四冲之后,继而用骑破之!”

  “哈哈~”

  霍峻用手拉扯着马鞭,笑道:“伯高言语谨慎,但以我之见破敌便在当下尔!”

  说着,霍峻吩咐说道:“命令明率五千骑士上马,听令出战。”

  “诺!”

  黄崇太年轻,虽熟读兵法,但却无实战经验。以他所言,让曹休三、四冲军阵之后破敌,此方法虽能行,但若遇见熟谙军事的人,见己方军士不可再用,恐会在三冲军阵后休兵,不给你机会。

  战机永远是稍纵即逝,能利用战机击败对方者,可称为名将。但想成为历史级名将,要懂得与敌人对战中创造出自己想用的战机,而后要敏锐的扑捉到,进而率兵一击致命。

  黄崇嫩归嫩,但比马谡之流,却是强上不少。一个能看得懂形势,知晓地理形势;一个除了纸上谈兵外,连敌我形势都辨析不了。

  魏军阵中,见大军两冲黄权所率汉军不成。曹休直接发怒,策马奔驰至本部部曲前。

  曹休提着马鞭,沉声说道:“今敌寡而我众,两冲敌阵而不能动。今如不能破敌取胜,我军岂能全身而退!”

  说着,曹休猛地掰断手中的马鞭,拔出腰间的长刀,喊道:“今我率诸位临阵而战,同生共死。如不能破敌,我当如此鞭,战没于此。不知诸君愿与我身赴国兵难否?”

  “愿为将军效力!”数千部曲齐声而应。

第600章 神乎其技

  曹休帐下四千部曲,随他东征西讨多年,征战经验丰富,配有铁铠、长弓、铁槊等装备,可谓曹魏国内少有之精锐。

  普通兵马损失就损失了,凭借中原富裕的人口能够补上。但精锐士卒出现缺口,不是说你想补上就能补上,其需要大量的钱粮以及时间投入,才能说培养出精锐军士。

  当下曹休断鞭明誓言,欲亲率帐下部曲冲击汉军方阵,已是说了他的决心。

  毕竟这一战所意味的东西太多了,一旦第三次冲击汉军方阵不成,魏军士气进一步低沉,曹休想全身而退,已是不可能的了。

  今若能破了南丘汉军,进围北丘汉军,曹休不仅能扭转战局,更能一战扬名,彻底洗涮他的耻辱。

  至于曹休与霍峻为何都看重第三次冲锋,其本质正如曹刿之语,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寻常军队三次冲锋都不成功,其士气必然衰竭,今下更别说从钟离城下逃跑的魏军。

  曹休欲趁魏军尚有余力时,率部曲赌上一把。而霍峻则是有意用骑兵打断魏军的第三次冲锋,继而一战破之。

  高丘上的霍峻俯视丘下战场形势,见代表曹休的大纛移动向前,便知曹休用意。

  望着曹休率兵出击,霍峻笑了笑,点评说道:“曹休实有几分胆量,但其今下计穷尔!”

  “来人,传庞德上前听令!”

  “诺!”

  曹休的亲自率兵冲锋,不在霍峻之前的规划中。今曹休带队亲自冲锋,霍峻需要微调庞德用兵。

  少顷,庞德披着甲胄,两步并一步,快速跑到霍峻面前。

  “大司马,末将在!”

  霍峻拉过庞德,用鞭遥指南丘汉魏分布,说道:“今曹休率部从北面登丘,欲破我军步阵。令明率骑出发,绕行至南面魏阵,先以弓弩骑射魏卒,令魏卒生乱而退。”

  “记住先射魏军南阵,而后射魏军西阵,进而再射曹休所部。箭矢消耗殆尽,则用骑背冲曹休步卒。届时我让黄将军以下山冲锋之势,夹击曹休步骑。”

  “记住了!”

  庞德点着头,说道:“先射南阵,后射西阵,而后一鼓作气破北阵。”

  “对!”

  霍峻看了眼天上的太阳,见时辰将至黄昏,笑道:“今日能否按时用膳,且看令明威风了。”

  “请大司马放心!”

  庞德壮硕的身子微躬,沉声说道:“德必斩曹休头颅,以献大司马!”

  霍峻重新坐回交椅上,说道:“我让朱桓率兵下山掩护,君率骑卒直出,不用顾忌山下魏军。”

  “诺!”

  待庞德走后,霍峻看向黄崇,问道:“今可知我用兵之意否?”

  黄崇沉吟少许,说道:“今魏军气力将竭,大司马令骑卒绕行三军,有迷惑魏骑之意;且有令魏军步卒自感腹背受敌,心生畏敌之念,继而步骑合击破敌。”

  “嗯!”

  霍峻满意地点了点头,黄崇能理解他的用兵意图甚是不错。

  这段时间观察下来,黄崇天赋不及霍范,但理解能力不错,比他的亲生儿子霍弋强不少。

  霍弋不仅不擅长剑术、骑射,连在军事上都表现平庸,但所幸在政治上略有天赋,依靠他的政治资源,凭借刘禅的信任,混个高官不成问题。

  在霍峻的注视下,庞德率骑兵五千从山丘上奔驰而下,不管不顾丘下的夏侯儒,而是绕行一圈,直接冲向南丘的魏军南阵。

  汉骑声势之浩大,很快让魏骑发现。但由于魏骑分散诸部,且数量不如汉骑之多,在汉骑奔驰中,魏骑不敢正面阻拦,而是试图先集结再与汉骑一较高下。

  凡有少数勇士欲螳臂当车,就像被激流冲刷的小石头,眨眼就看不到了。

  少顷间,骑队冲锋迅速,庞德率骑卒奔驰到南阵,如依照霍峻的指示,骑分三队,以半弧形的阵型骑射。

  ‘嘚嘚~’

  马蹄声碎,千余名骑士以弧形奔驰,拉弓搭箭,将弓弦上的箭矢送出去。箭矢借着马速以迅猛的速度射出,从后面骑射魏军步骑。

  三队骑射,共有五千支箭矢,其犹如蝗虫般扑向魏卒。专心向汉阵冲锋的魏卒猝不及防,中箭死伤者众多。

  趁着魏骑未至,庞德率领骑卒发动骑射,五千支箭矢连续四轮,一共射出两万支箭,差点将魏军南阵干溃散。魏军阵中喧哗声愈发地大,人群也越来越纷乱,以至于登山冲锋的步卒都受到影响。

  幸庞德见魏骑将至,率三队骑卒转向绕行,与魏骑沿着山丘转了半圈。而后汉复刻之前攒射南阵之举,用三队弧形骑射,沿途照顾了北阵魏卒。

  北阵中,曹休听闻身后汉骑出没的消息,气得不行。

  “夏侯儒怎么看护北军,竟能让贼军骑卒袭扰我军!”

  因对当下的局势格外着急,曹休嘴里骂骂咧咧,一直在指责夏侯儒与率领骑卒的魏将燕鲁。

  “将军,今下该如何是好?”侍从紧张的问道。

  见背后汉骑声势浩大,曹休左右侍从无不慌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却见军阵后方烟尘滚滚,不少魏卒胆怯地往后挤,幸有将校呵斥,勉强止住骚乱。

  曹休咬了咬牙,说道:“我军骑卒尚在,贼骑不敢直蹈方阵。今当抓紧时间,率部强攻贼军,破阵败敌之后,贼骑不战自退!”

  “诺!”

  庞德率骑卒对曹休稍微袭扰了下,则顺势向西而行,趁着魏骑未至,三队弧形奔驰,倾泻出一、两万支箭矢。

  这般操作下来,登丘进攻的臧霸所部,被汉骑弄得士气低迷,怀疑是否大军已经溃败,才让汉骑突至方阵背部。

  汉军三轮骑射之后,魏骑根据游骑的通报,率队前来驱赶。庞德故技重施,率骑奔驰时,路过魏军南阵,顺势骑射一轮。这轮骑射下来,阵中不少魏卒溃逃。

  魏军将校依靠弹压,勉强止住魏军的败退。当然这与南丘上汉军未发动反冲锋有关。若汉军士卒此时发动反击,魏卒多半难以止住。

  之后,庞德继续依照霍峻的指示,犹如秦王绕柱走,率骑奔驰至北阵。

  三队弧形骑射时,庞德让手下吹响号角声。南丘上汉军回吹号角声回应,表示大军已经准备好。

  得到信号之后,庞德不再犹豫,分兵一队去阻击魏骑。而他率两队骑卒驻马近阵,三千多名汉骑以最大的速度,向曹休所部倾泻出箭矢。

  与此同时,黄权根据形势明确判断出魏军已经力竭,当即挥舞出击的大红旗,令关平、施然等汉将率部发起反冲锋。

  随着黄权的号令发出,阵线丝毫不动的汉军,在攻守易势的关键时点上,犹如苏醒的巨人猛地发起突击。

  一时间,旌旗飞舞,鼓声如雷,汉军将士如猛虎下山般直冲魏军方阵。

  鏖战不休的魏军已无之前昂扬的士气,他们当下三冲敌阵而不动,加上庞德率骑背射,不仅精神衰竭,士气亦是陷入低迷当中。

  仅略微反抗几下,便被居高临下的汉军冲得七零八落,任凭魏军将校怎么呼喊,都根本喝止不住。甚是不少魏卒反应过来,他们有生路可走,何必与汉军搏斗,随即向西溃败而去,欲渡过洛涧水归国。

  几个呼吸间,大量魏卒丧失斗志,放弃与汉军作战,竭力奔逃。而魏军军阵犹如被洪水冲垮的堤坝,不可逆转地发生崩溃。

  南、西二阵魏军陆续发生连环崩溃,但北面的魏卒却因曹休之故,依旧在负隅顽抗,单凭汉卒冲击无法摧毁曹休所部。

  见状,庞德舍弓持槊,率骑卒向曹休所部发起最后的冲锋。

  上千余骑卒以庞德为箭头,持槊呼啸突击,所当之处无人敢挡!

  “啪!”

  冲在最前方的庞德挥舞长槊,将魏军将校的头盔打得变形,头盔下的头颅喷出大量鲜血,如雨点般喷洒向天空。

  “杀!”

  紧随其后的骑卒纵声高呼,他们乘骑向前冲锋,魏军步卒无人留守抵挡。凡有停留原地者,则被骑卒用利刃砍杀,鲜血、哀嚎并起。

  被步骑两面突击,不论多么骁勇的军队,也无法硬扛下来。

  “啊!”

  曹休被部曲簇拥着,观望混乱的四周,愤怒地敲着脑袋上的头盔,在那干吼着。

  他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在他发起冲锋后没多久,他的大军直接被汉军击溃,且还是以一种溃败的形势兵败。

  论骑兵,他也有骑兵,为什么霍峻能用骑兵击败他,而他却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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