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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40节

  最后刘表为自己找下了出兵征讨江东的合法性,其是帝室后裔,又有督荆、益、扬三州军事的权利,拥有出兵江东教训孙权符合礼法道义。

  说到最后,刘表看向刘琦说道:“刘奋威自当勉之,勿负孤之期望。”

  “诺!”刘琦打起精神,神情严肃地应道。

  刘表见刘琦精气神上佳,满意着捋了捋须,说道:“兵发江表,诸君朝食甘露,夜宿荒原,尝征战之苦。今孤设席,以为宴别,诸君当尽欢而退。”

  “诺!”

  随着刘表的致辞结束,宴会方才开始,歌姬入堂,莺莺燕燕;钟鼓响彻,余音绕梁;觥筹交错,谈笑欢腾。

  宴饮正欢之时,霍峻向刘琦使了个眼色,示意表演可以开始了。

  刘琦会意之后,端着酒樽,起身走到刘表身侧,面露悲伤之意,说道:“父亲,琦即率大军远离父亲身侧,不能在父亲膝下报养育之恩,心中实有愧于父亲啊!”

  刘表望着大儿子流泪,心中的舐犊之情油然而生,拍了拍刘琦的肩膀,说道:“丈夫需远行建功,莫作儿女姿态。为父在襄阳待儿凯旋,为琦儿建功。”

  闻言,刘琦流泪说道:“儿恐远行之后,父亲身体抱恙之时,不能在左右看照。”

  “哎!”

  刘表听到这句话,心瞬间都融化了。大儿子能力虽差,又喜欢宴饮作乐,但他的仁孝之心,却是不假。

  刘琦感觉到父亲面有不舍,颇是感动,趁机说道:“父亲,儿为大军统帅将远征江东,不能侍奉父亲左右。虎弟为人恭顺,侍父尊敬,若有他侍奉父亲左右,儿虽远在江海吴地,亦能安心矣!”

  刘虎幼年丧父,由刘表抚养长大,二人名为叔侄,实情同父子。这也是为何刘磐外任长沙,刘虎就驻扎在樊城的原因。而刘琦出征,刘表也是命刘虎、叶澄、张南等将校出兵相随。

  顿了顿,刘琦低声说道:“儿今远离,父亲身侧又少有亲信可靠之人,儿实属不安。不如让虎弟留在身侧,以为照应。毕竟子许(张允)虽为我等血脉至亲,然其姓张而非刘也!”

  刘表本意为刘虎走后,张允接替他的职位,屯兵樊城。结果刘琦这句话真就爆杀,张允再亲近,他也是张姓之人。刘虎这个亲侄儿肯定比他来得香。

  刘表深叹了口气,说道:“伯玮所言不无道理,那虎儿留下,谁佐伯玮下江东,子许?”

  刘琦听到张允的名字,赶紧说道:“文将军即可。子许留在父亲身侧也能有大用。”

  闻言,刘表笑了几声,说道:“伯玮是嫌子许性情粗暴,又与自己有隙啊!”

  “也罢!”刘表吩咐说道:“那便让仲业随伯玮下江东,让虎儿接替仲业之任吧!”

  “谢父亲!”

  刘表看着眼睛通红,真情实意的刘琦,喊道:“玄德!”

  “使君!”

  刘备停下与霍峻的交谈,上前几步应道。

  刘表招了招手,笑道:“玄德,今乃私下交谈,无需以官职相称。表痴长玄德几岁,以兄弟相称即可。”

  “景升兄!”

  刘表拉着刘备的手,说道:“来,玄德坐到表身侧。”

  刘备神情柔和下来,说道:“兄长唤备前来,不知有何事物?”

  刘表叹了口气,说道:“大儿出征江左,表颇是忧虑。”

  刘备微正神情,拱手说道:“兄长不必忧虑,备得兄长收留,若有相用之处,备当万死不辞!”

  刘表看着为自己斟酒的刘琦,说道:“此行千里,兵戈战乱,伯玮少有征战经验,性情柔儒,难成大事。玄德驰骋中原,腹有良谋,今后当多照料一二。”

  “兄长放心,备既与兄长以兄弟相称,琦又唤我叔父。兄长不必纷说,备于情于理必当效犬马之劳。”刘备挺起腰背,拱手说道。

  见状,刘表大笑几声,说道:“伯玮上酒,还不谢过你叔父。”

  “叔父请!”刘琦奉上酒樽说道。

  王粲看着如此一幕,凑到霍峻耳畔,说道:“玄德公已在火炉之上。”

  霍峻为王粲斟了勺酒,笑道:“饮酒便是,人多耳杂!”

  此时的刘备已在刘表的怂恿下,喝下了那樽酒。

  刘表捋着胡须,漫不经心说道:“玄德,兵阵之前,若伯玮难以决断,情急之时,可夺伯玮兵权,玄德可夺兵权紧急调度啊!”

  “兄长说笑了!”刘备看着回到座位上的刘琦,笑道:“伯玮善采纳言,备当力荐兵机而已。”

  刘表与刘备闲聊几句,感叹说道:“表年岁老迈,徒有英豪之名,然沙场未经,却是空守江汉,当是遗憾。而玄德转战中原,与公孙伯圭、袁本初、曹孟德皆有往来,一时争雄。表不如玄德啊!”

  刘备苦笑几声,说道:“岁月蹉跎,人将老矣,寄人篱下,当是备不如兄长也!”

  刘表看着厅堂上的宾客,笑道:“若是玄德有表之基业,当会如何?”

  闻言,刘备喝下樽中物,深叹说道:“实不相瞒,若备有兄长基业,天下碌碌之辈,诚不足虑也!”

  刚说完,刘备脑子就一个激灵,余光瞥向刘表,见其一脸狐疑地看向自己,刘备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刘表试探了一晩,自己还是说漏了嘴。

  灵光一闪,刘备自嘲说道:“然天下碌碌之辈以外,袁本初、公孙伯圭、曹孟德,备皆难除。昔徐州之地也不能守,仓皇奔走,终居兄长之下。”

  刘表虽心生忌惮,但也面带笑脸,与刘备宴饮尽欢。

  ……

  酒宴之后,众人离去。

  刘表回到房间里,蔡夫人服侍洗脚,说道:“夫君何以忧愁?”

  刘表皱着眉头,说道:“刘备终不甘居人下,我担心伯玮难以制衡!”

  蔡夫人用温水浇着刘表的脚,说道:“粮草在手,夫君无需忧虑。若是刘备心有他念,亦可将其调回荆州。”

  “嗯!”刘表点头,说道:“夫人言之有理。”

  此时坐在马车上的刘备向霍峻诉说宴会上发生的事,一脸懊恼。

  “仲邈,本要兵出江东,不曾想一时失言,恐引得刘荆州猜忌。”刘备后悔地说道。

  霍峻则是安慰说道:“刘荆州如此试探,本就猜忌明公。若能在江东立基,兵马钱粮自给自足,则刘荆州亦难制衡。”

  “只得如此!”

  “家主,江夏来信!”

  车驾行驶间,霍熊将书信塞入车内说道。

  霍峻拆开书信,浏览一遍,脸色大惊,说道:“兴霸将投江东也!”

  (晚上还有一更)

第56章 追离

  襄阳水门,夜色笼罩,周围火把通明。艨艟早已整装待发,码头上霍峻即将登船。

  刘备拉着霍峻的手,说道:“仲邈,何必如此着急,过些日大军即将出征,不如那时候我与仲邈同见甘兴霸,施以厚遇,征入府中。”

  霍峻摇了摇头,说道:“甘兴霸非凡人,心气甚高,苦居荆州数年,斩将破敌,荣获大功,本欲施展才华。却不料黄祖心胸狭隘,抹去功绩,刘荆州又以其朝三暮四之人,不以提拔。”

  “幸得明公重用,拔为中郎将,或可稍去兴霸心中愤懑之情。然峻得兄长书信,言黄祖暗中以钱财利诱甘宁部曲,收为己用。此举正中兴霸逆鳞,兴霸安能忍之。”

  霍峻叹了口气,说道:“今峻若不前往江夏安抚兴霸,恐兴霸气愤之下,将率部曲投往江东。若兴霸走失,我军则失一蛟龙,水战之上何以与江左角力。”

  水战就像擂台战,个人勇武比陆地上重要得多,自己即便能指挥水军作战,但缺乏甘宁这种万人敌,战斗力至少要打个八、七折。

  如果利用得好,甘宁这种骁将能来改变战场情况。比如自己指挥水军之时,甘宁轻舟突击,激流而下,斩杀凌操,大破江东水师先锋。没有甘宁骁勇的战果,自己也不敢率众突进与徐琨作战。

  刘备迟疑少许,问道:“仲邈不是将书信送完兴霸,言备将表其为中郎将,莫非这也无用?”

  霍峻苦笑一声,说道:“明公未下江东,何为基业?往昔之时,或能安慰兴霸一二,但若触及兴霸之逆鳞,恐也是无用。且那孙权领江东六郡,身怀基业,兴霸情急之下,投靠孙权,并非没有可能。”

  霍峻这话就扎心了,刘备表甘宁为中郎将,看似官高,但是刘备没有基业,手上兵马也不多。霍峻担心甘宁心气高,气闷之下,看不上刘备,转投孙权去了。

  刘备情绪低落,说道:“只恨备身无基业,仲邈为我招揽贤才都是困难。”

  霍峻反握着刘备的手臂,说道:“一时落魄,怎如此消沉。明公前程恍如当下,虽夜幕临空,然终有天明之时。兵发江东,乃明公宏图之日。”

  刘备振作精神,喊道:“子龙!”

  “主公!”赵云按剑上前,应道。

  “仲邈,备虽不知甘兴霸所长如何,然备却深信仲邈。今备虽无基业,但所幸得表他人官职。本授兴霸为中郎将,今加授其为横江中郎将,仅次云长、子仲、子方之下,位同子龙、翼德。”

  说话间,刘备取下赵云腰间的印绶交到霍峻手上,说道:“若嫌官小,备可表其为裨将军,仅次于云长之下。若其问云长何人?仲邈且言斩颜良,破文丑之人,受天子拜为汉寿亭侯,偏将军,关羽,关云长是也!”

  顿了顿,刘备诚恳说道:“兴霸乃性情中人,气愤之下,有坏人性命,或有烧毁财物,备将一力担保下来。”

  “这~”

  霍峻看着手中的印绶,他被刘备的举动吓到了。

  没错就是被吓到!

  在刘备集团中,除刘备外,就属关羽地位最高,拜偏将军之职。张飞、赵云皆是杂号中郎将,比霍峻无杂号的中郎将高,低于裨将军之职。

  刘备能这么给甘宁感觉及在集团中的地位,不能说豪气,只能说极其豪气。相比于刘备的大气,荆州牧刘表对江夏之战功臣的封赏属实是寒碜,太过扣扣搜搜了。

  霍峻也知道,刘备能给素不相识的甘宁这么高的官职,不就是因为霍峻自己嘛!当然这不仅是对甘宁的封赏,也是对霍峻的暗示。连你带来的人,我都能给这么高的官职,更不用说你亲自投靠了。

  霍峻与刘备重重地握了下手,说道:“明公,横江中郎将足矣!”

  说完,霍峻转身就走。而刘备则在身后,喊道:“仲邈,天色已晚,难见水道,还需小心赶路!”

  登上艨艟的霍峻,向码头上的刘备拱了拱手,遂上锚行舟,在星空下,奔向江夏。

  留在码头上的刘备,拍了拍赵云的肩膀,说道:“子龙委屈你了,过些日印绶给伱补上。”

  ……

  江夏营寨的角落,主簿张风将钱袋扔到目露贪光的锦帆贼张横手上,说道:“你每拉一个人投效府君,你就可得到十贯钱。拉五人,除了钱之外,府君还会表你伍长,十人则是什长。”

  张横颠了颠手中沉重的将钱袋,面露贪婪之色,说道:“请主簿放心,横且记下,就怕主簿的钱不够。”

  “哈哈~”

  张风大笑几声,说道:“钱财管够,就怕你人不够。”

  “多谢主簿!”

  张横将钱袋收入布袋子里,拱了拱手,晃荡晃荡而出,每走一步,身上的铃铛摇晃不停。

  待张横走后,张风捋着细须,心中暗笑。

  黄祖给他是一个人二十贯钱,当下他就给锦帆贼每个十贯,贪墨了一半。十人便是百贯,百人便是千贯,五百人便是五千贯,这可是笔巨款。过不了多久,或许又能在江夏置地购买奴婢了。

  刚离开的张横冷笑一声,摸了摸袋子里的钱财,转身便去找甘宁。

  最近甘宁帐下八百人陆续都有人找借口离开,或是明目张胆地成为黄祖的部曲。甘宁为搞清楚缘由,特意让张横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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