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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汉大司马 第179节

  霍峻面露敬服,说道:“士元志洁高雅,心念百姓,峻深感敬佩。”

  说着,霍峻叹了口气,说道:“峻为南郡乡人,今见南郡残破,长吏弃官,百姓流离,心甚难安。却不知士元能否助峻一臂之力,还南郡百姓之太平。”

  今时虽不同历史,南郡百姓并未北迁,保留了精华。但遭遇兵戈蹂躏的南郡,以及两次遭遇大火的江陵,却给南郡留下需要治愈的伤疤。

  霍峻虽是南郡人,但不代表初上任便能轻易的接手南郡,从而让南郡恢复正常。今下想要让南郡恢复正常运作,唯有依赖久仕南郡的庞统帮助。

  有了霍峻之前的铺垫,又有了同郡人的身份在那,庞统自是愿意帮忙。

  庞统挺直腰背,拱手说道:“请府君放心,统亦是南郡人,今怎能忍心见南郡凋敝,百姓流离。”

  “善!”

  霍峻为庞统倒了盏茶,说道:“士元久仕南郡,今战乱以来,不知南郡有何变化?且欲治南郡,士元又有何见解?”

  庞统见霍峻诚心请教,当是不敢隐瞒,说道:“曹操南下江汉,地方县邑长令,或有弃职而走,或有因战乱而逃。如秭归县令李严弃官不任,转投益州刘璋;或是中卢县令向朗南下不就,转任荆州他职。”

  李严,荆州南阳人,实打实的荆楚士人。在担任秭归县令时,得闻曹操南下,刘琮献城归降,遂投靠刘璋。被刘璋委任为成都令,今下混得风生水起。

  若从历史上看,李严就比刘备早入蜀两三年。说他是来自中原的东州人,倒不如说李严是荆楚士人。

  “地方无令长,自是吏员无为,贪没府库;且郡县无序,士民混乱,贼寇丛生,掠民夺物,残害生灵。以统观之,需委贤士出任县邑令长,方安地方。”

  庞统心中盘算,说道:“昔时南郡十七县,今曹操南下,今时之南郡仅有江陵、巫县、秭归、当阳、华容、临沮、枝江、夷道、夷陵、州陵、很山等十一县,无官长者当有秭归、州陵、华容三县,府君可择贤任之。”

  除十一座县城被霍峻掌握,其余的六座县城多在襄阳周边。但经过刘备的携民渡江,霍峻掠走汉南民夷,实际上那六县已无多少人口。实际上庞统可以把新建的公安新城纳入南郡的县城中。

  霍峻微微颔首,说道:“如按士元所言,三县长令,峻当求贤才任之。且地方兵匪作乱,可命县官招抚为先,又遣将校趋兵于后,顺则为民,不顺则平,秋时即可平息兵匪,纲肃南郡之风气。”

  “乱世用重典,实如府君所言,当早平匪患。”

  庞统轻抿茶盏,说道:“南郡流离之百姓,不知府君欲如何待之?”

  霍峻略有沉吟,说道:“愿听士元高见?”

  庞统放下茶盏,说道:“府君若是仁德,当行轻徭薄赋之令。凡江北乡亭遭逢兵乱,当免今岁之田赋人税,以悦百姓之心。及至明岁,南郡已安,再令士民出赋纳税,百姓又岂会埋怨!”

  “轻徭薄赋之令?”

  霍峻于心中念叨几下,说道:“此事非本府一人能定,需上书使君,言明薄赋之要,轻徭之重。然观江汉兵乱,料以为使君当会允诺。”

  郡的赋税需要上缴到州,今减免赋税之事,非是霍峻不想,而是要征求州的同意。若赋税少缴,却不向州牧汇报,则是会向下追责到霍峻身上。

  说着,霍峻面露笑容,说道:“士元之才,果然可比孔明。今孔明已治吴郡,士元何不佐峻治南郡,令吴楚士人得见凤雏之才?”

  “峻初入南郡,又需兼理军事,分身乏术。欲辟士元出任郡长史,如何?”

  闻言,庞统心有所动,但却是笑道:“府君何需激我?治郡安民乃为江汉百姓计,无需府君相请,统亦当尽心效力!”

  激将法,简单粗暴,即便是普通人都能察觉到。但中你察觉到激将法,又是如何?只要你贪恋名利,不是世出高人,几乎都会中激将法。

  霍峻扶起行礼的庞统,笑道:“有士元得助,南郡将宁也!”

  又请庞统入座,霍峻说道:“秭归、州陵、华容三县无长令,不知士元可有举荐之人?”

  庞统沉吟少许,说道:“襄阳士人前南郡功曹黄馗,黄叔路,素有才略,因战乱居家,可以胜任华容令。统之弟庞林,庞士则,虽为统之亲弟,但就举贤而言,可为州陵长。”

  “善!”

  霍峻说道:“既是士元推荐,峻岂能不纳。今可让二人假县邑令长三月,若有政绩,便可留任。”

  “诺!”

  霍峻虽欲用庞统治南郡,却也并非完全信任。不仅庞统推举的士人有考核期,连庞统也有考核期。如果干不好,就给霍峻滚蛋。

  在这个期间,霍峻已经让旧吏司马芝赴任南郡五官掾,兼任决、辞二曹,掌握郡中司法系统。

  至于蒋琬,霍峻也与蒋琬深聊过。仔细了解当下蒋琬的能力,知晓其曾经出任过县中长吏,有治理经验。今下秭归县缺人,便让蒋琬出任假秭归令,等考核期转正。

第256章 江左人心

  从江陵到京口其间有三四千里之遥,若是走陆路即便是骑卒星夜奔驰,亦要半个月的时间。然所幸可走长江水路,加之夏秋时节,江水奔腾,刘备乘坐舟舸,顺江而下,五六日便归京口。

  回到江东的刘备马不停蹄前往吴县,开始忙碌江东政事。不同于一年前的情况,那时刘备唯有丹阳一郡。今时归来,多了吴郡、建安、会稽三郡,及又接收了不曾追随前往荆楚的江东文武士人。

  得赖孙乾、简雍、糜芳、糜竺等元老,以及诸葛亮、诸葛瑾、步骘、徐庶等文臣谋士的奔走、辅佐,刘备方能在几千里外的江汉,稳如泰山,不慌不忙。

  有些事诸葛亮、徐庶可以帮忙操持,但有些事还是要刘备自己亲力亲为。

  “委任张昭为右车骑将军长史,怎能如此?”

  刘备起身否决诸葛亮的提议,说道:“张昭两次背主,劝主归降。今时委张昭出任长史,居众人之上,岂不让人耻笑。”

  “主公~”诸葛亮张了张嘴,劝道。

  刘备于堂中踱步,闷声说道:“孔明勿劝,委任此人为长,孤断不能允诺。”

  你让刘备嫁女儿给张承,刘备念到张承的才能上,尚能接受。但如今让刘备推崇张昭,委任他为长史,这让刘备难以接受。

  徐庶拉住刘备的袖子,劝道:“主公,江东初附,曹操在北,岂能意气行事。”

  刘备握着徐庶的手,说道:“元直,非孤不愿。实张昭此人,徒有虚名,读尽孔孟之书,却不晓孔孟之义。让如此之人,身居高位,当会败坏风气。”

  “这~”徐庶语塞。

  实话说来,作为游侠出身的徐庶也不喜欢张昭,但是为安抚江东士人,推崇张昭也是不得已之计。

  诸葛亮持扇而起,说道:“主公,可知高祖与雍齿之事否?”

  “雍齿?”

  听闻‘雍齿’的名字,刘备不由发愣。

  论刘邦最恨的人是谁,除了雍齿之外,怕是没什么人能让刘邦怨恨。雍齿背刺刘邦,然刘邦因雍齿的战功不曾杀之,反而用他来安抚开国功臣。

  当然即便是项羽,刘邦也是尊之。以鲁公之规格安葬项羽在谷城,对于他的旧部、族人,刘邦也未赶尽杀绝。

  对于政治生物的刘邦,刘备心中可是推崇万分。

  诸葛亮见言语有用,趁机上道:“主公,高祖即便安定天下,亦厚待雍齿,以安众人之心。今时江东初归,主公又岂能不学高祖,安抚江东士人之心。”

  “时曹操兵下江汉,气势汹汹。言降者众多,敢言战者寡少。今之张昭,或世之虚誉而无实者。主公始创大业,欲抚劝降者之心,唯尊张昭可解此难。”

  “且江左之大,盖有数千里,张昭之名,薄流扬州。若不礼之,天下之人是谓主公贱贤。今敬重张昭,有仿燕昭王恩遇郭隗之举,聚贤士于帐下。”诸葛亮说道。

  刘备于堂中踱步,又看向鲁肃,问道:“子敬何不发言?”

  淡定品茶的鲁肃,笑道:“肃在思曹操官渡烧信之举。”

  闻言,诸葛亮以扇捂嘴不禁低笑。徐庶亦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么多话,唯独这句话暴击刘备。

  汉高祖、燕昭王离刘备太远了,曹操作为刘备的对手,拿来举例子最合适不过。

  果不其然,得闻此语,刘备脸色微正,说道:“诸位言之有理,曹操以暴待人,尚且如此。孤以宽仁待人,又岂能不如曹操。”

  说着,刘备感慨说道:“长史之位,居众吏之长。孤念子仲劳苦功高,奔波四方,欲尊其为长史。今为大局,怕是要委屈子仲了。”

  诸葛亮微微拱手,说道:“今时初安江左,主公欲赏糜君,或可拜将军位,或是行封列侯尊之。”

  刘备微微颔首,说道:“子仲遥领太守职,可兼领偏将军尊之。其余升迁人选,可尽按此前商议封之。”

  “诺!”

  对于金口之战的封赏,刘备这边也已经出来。

  关羽增领食邑,实领丹阳太守;张飞迁为征虏将军,遥领建安太守,拜新亭侯。

  赵云遥领九江太守,任留军司马,拜汉昌亭侯;甘宁遥领庐江太守,拜都亭侯。

  鲁肃迁参军中郎将;徐庶迁治军中郎将。除此之外,众文武将吏皆有升迁,亦有钱粮田宅封赏。

  顿了顿,刘备问道:“今孤初归江左,郡县事务多有不知,当有劳诸君辅佐。”

  “我等自为主公效力!”众人拱手称道。

  ——

  且不言众人各司其职,作为女婿的陆议奉刘备之命,驱车前往张昭府上,征辟张昭为右车骑将军长史。

  此时张昭闭门于府上,陆绩谒门来见。

  陆绩望着正在钓鱼的张昭,劝道:“刘备已至吴县,以其老革心性,恐会因心怨张公降曹之言。张公何不随刘荆州前往荆楚,以避灾难。”

  张昭握持鱼竿,淡定说道:“刘备或不可信,但孔明为人质朴,岂能不信。我居吴县已是习惯,不愿再颠沛流离,且刘琦亦非英主。”

  刘备身在江汉那么久的时间内,诸葛亮为稳保江左太平,对那些发生过言语冲突的士人都好生宽慰。对于张昭,诸葛亮亲自上门拜访,送上酒食,表明刘备的态度。

  至于陆绩为何不跑,且看他的侄子是谁?

  不是他人,而是新任扬州牧刘备的嫡长女女婿陆议。陆绩小陆议六岁,陆议在陆绩小时,帮他纲纪门户,二人关系甚是亲密。有陆议在,陆绩还怕啥呀!

  张昭看了眼陆绩,说道:“刘备不比刘荆州,公纪当谨慎言行,以免徒惹灾祸。”

  “是!”

  说话间,侍从趋步而来,拱手说道:“启禀家主,赞军中郎将陆伯言,携刘扬州之令而来。”

  “何令?”

  “陆赞军仅言大事,见家主方能言语。”侍从说道。

  张昭沉吟少许,放下鱼竿,说道:“且去看看刘备意欲何为。”

  少顷,张昭、陆绩二人行至厅堂,见到手持征辟文书的陆议。

  “伯言,此来有何要事?”

  张昭见到陆议,神情略是放松,开玩笑道:“莫非玄德公欲迁昭往建安?”

  陆议笑脸盈盈,拱手说道:“公往建安,议当随侍左右。”

  张昭请陆议入座,问道:“不知玄德公欲如何待我?”

  陆议奉上巾帛,沉声说道:“张公名播四海,动不为己,以严见惮。身有萧何之略,节有董宣之刚。州牧闻张公之名,欲求匡己之卿。今命议驱车而来,拜公为车骑将军长史,辅弼主公,理顺江左,救危济难。”

  “车骑长史?”

  张昭露出不敢相信的目光,质疑说道:“伯言,莫非笑语?”

  陆议从容有度,拱手答道:“议代传府令,不敢有违主公主命。主公仰慕张公已久,今时欲亲来,却因军务缠身,难以亲离,故遣议携书而来。”

  张昭望着征辟文书上的盛赞言语,心中五味杂陈。

  迟疑少许,张昭说道:“昭即便欲任长史,但心中有愧,怕无颜面见使君。”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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