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庶子称雄 第9节
“话说一女子要出嫁,对于那夫妻之事十分恐慌,哭着问嫂子:‘夫妻之礼是何人所制?’嫂子说:‘周公’。女子大骂周公不已。婚后满一月,女子回娘家,问嫂子:‘周公何在?’嫂子说:‘他是古人,寻他做甚?’女子说:‘我要做双鞋谢谢他。’”
噗,贾政大笑,搂着赵姨娘正要怜爱一番,忽听窗外也是“嗤”一声笑。
贾政一愣,赵姨娘已大怒,插手喝道:“环哥儿,你这孽障!还不给老娘滚进来。”
噔噔蹬,贾环一路小跑进来,见贾政纳头便拜,“老爷快去救琮哥儿,宝玉又使坏了。”
“发生了何事?你一一道来。”贾政听事涉宝玉及贾琮,忙问道。
当下贾环与李嬷嬷心有灵犀般也把事情“加工”了一番,不过方向却相反,把众人如何请贾琮东道,如何吃酒作诗,贾宝玉又因被贾琮抢了风头,摔玉装疯的过程说了一遍,其间自然把自己轻轻摘了出去,好像贾宝玉在演独角戏一般。
贾政也没听出名堂,道:“琮哥儿做了什么诗?”
贾环说了。
贾政把茶盅往地上一摔,恨恨地道:“这个畜生,往日里看着倒还温文有礼,不成想竟是个嫉贤妒能、心胸狭隘、卑鄙无耻的小人!”
说毕,一脸铁青便往贾母上房走去。
贾环不理赵姨娘的呼唤,一脸偷笑跟在贾政屁-股后面,宝玉,看你这回怎么死呢。
——
荣庆堂门口的帘子忽然打起,一群人鱼贯而入,屋内笑声一敛,显得有些肃杀,倒有些像是公堂审案的意思。
贾琮当先进来,见荣庆堂上灯火通明、珠翠辉煌,府内几个重要女眷都在,也不在意,走到中间给贾母磕了个头,道:“给老太太、太太、姨太太、二嫂子请安。”
众女随后也一齐福礼。
贾母看也不看他,只是摆摆手道:“姑娘们都坐吧。”把贾琮晾在当地。
贾琮看着贾宝玉像个癞皮狗一样缩在贾母怀里,心中微叹,曾几何时自己的祖母也是这般溺爱自己。
“琮哥儿,我问你,你怎么欺负的宝玉?莫不是以为得了太爷的托梦,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么?我告诉你,别说是太爷托梦,就是玉皇大帝、如来佛祖给你托梦,你也休想越过宝玉去!”贾母瞪着地上的贾琮斥道。
“老太太息怒,今日之事皆因我而起,是我一时不慎冲撞了宝玉。请老太太责罚。”贾琮深知荣庆堂不是个讲理的地方,对面的人也不是讲理的人,索性大包大揽,干脆认下了。
毕竟两世为人,心智早已成熟,不会像小孩一般天真到想去辩解什么。前世曾看到一句话,成熟的人会为理想卑微的活着。没想到今天发生在自己身上。
贾宝玉见贾琮这么光棍,心中一松。
贾母见他毫不辩解,倒也出乎意料,准备好的说辞,竟没地方使,不禁一窒。
王夫人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也不训斥,也不开解,像一尊泥塑木雕的菩萨。
薛姨妈转头看着想说话的宝钗,给她使了个眼色,宝钗便黯然低下头去,将手里的帕子缠了一圈又一圈。
王熙凤适时开口道:“琮哥儿,你也太不安分了。前儿你说得了太爷托梦,要住到这边,老太太待你如何?又是命我给你准备院子,又是把手里拔尖儿的丫头不给宝玉,偏给了你,又让你一应用度和环儿平齐,你还要怎样?怎么今天你就作起妖来?可见人心不足蛇吞象,老太太一番好心算是白费了。”
贾琮心中暗叹,凤姐儿果然好口才,一番话有理有据,直接把自己定性成了忘恩负义、天生反骨的小人,前世看红楼梦他就十分欣赏凤姐儿杀伐决断、泼辣刚强的作风,没想到现在落到自己头上。不过他心中也释然,以自己和凤姐儿的关系,她若不落井下石就不是凤姐儿了。
听了这番话,贾母脸色明显转冷,王夫人的脸也更木了几分,她绝不容忍任何人伤害贾宝玉。
贾琮忙道:“凤嫂子言重了,常言说得好,牙齿和舌头还有打架的时候,何况兄弟二人?老太太明鉴,琮对宝玉的人品向来敬重,岂有冒犯之心。此番既生嫌隙,琮自请去城外庄子上读书习武,以免在家中搅扰了姊妹们顽乐,惹得长辈生气,请老太太、太太恩准。”
他现在最怕的是被送回东路院,既已得罪死了贾赦,回去不被打死也要被圈禁至死,哪还有出头之日。不如走为上计,躲到城外,眼不见心不烦。不需要太久,只需一年半载,待自己功夫初成,到时候再有人想强压自己,至少可以一怒而起,杀他妈个血流成河,就凭府里的废物小厮,能阻挡自己?即便最后当个江洋大盗也好过给贾府这艘破船陪葬。
想到这里,捏了捏袖子里的银票,这是自己现在唯一的凭借。
众女见他说得可怜,都眼眶红红地看着别处,不忍看他,情知贾琮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无可奈何。
宝钗鼻子一酸,险些流下泪来,忙闭上眼睛,紧抿着柔唇。琮哥儿,真的好可怜,又好有骨气,让人心里好生怜惜敬重。贾琮这番话实际上就等于是宣布放弃府里一切财物的继承权,早早儿的便出府自去过活的意思。
林黛玉冰泉般的大眼睛也黯淡下来,还说有妙计,躲到庄子上就是你的妙计么?
凤姐儿无声一笑,看你小子还得意到几时。
贾母、王夫人心中一动,贾琮话说到这份上,她们也不好再多苛责。
贾母看了看怀里的宝玉,心中也在犹豫,若是把个这么大点的亲孙儿就这么撵到庄子上去,传出去岂不是让别的豪门人家笑话贾家家风不正、尊长不慈、苛虐庶子?
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怒喝:“岂有此理!”
贾宝玉身子一颤。
第15章 欺之以方
贾政怒气冲冲走了进来,狠狠瞪了贾宝玉一眼,朝贾母道:“老太太休听这畜生巧言令色。此事儿子已尽知,分明是这畜生嫉妒琮哥儿诗做得好,故而使了卑鄙下流手段!孽障,还不给我滚下来!”
贾宝玉脸色惨白,簌簌发抖,早已吓得瘫软在贾母怀里。
“有话好好说,莫要吓坏了他。”贾母忙搂着他,斥道:“好歹是你的亲儿子,左一句畜生,又一句孽障,你是骂他,还是骂你自己?”
王夫人见老太太做主,松了口气,道:“老爷有什么话坐下慢慢说,莫气坏了身子。”
贾政见母亲溺爱幼子,闭目长叹一声,转身把贾琮搀起,道:“琮哥儿,叔父教子无方,让伱受委屈了。你放心,若有人硬要逼你去庄子上住,叔父陪你同去。”
“叔父!”贾琮大叫一声,“热泪盈眶”扑倒在贾政脚下,泣道:“琮自知出生微贱,故素来谨小慎微,不敢惹是生非,哪知今日终是冒犯了宝玉,不想叔父却不以另眼相待,琮今日即便是死,也无憾了。”
一番话说得贾政也是热泪滚滚而下,抱着他道:“好孩子、好孩子,叔父知道不是你的过错,叔父知道。”
见二人父慈子孝的样子,老太太、太太、薛姨妈都撇撇嘴,她们久在内宅,什么套路没见过,就凭贾琮这点苦情戏演技,也就只好骗骗老天真的贾政。
贾政把贾琮扶起来,道:“母亲大人,儿子也无别话,只请母亲看一首诗便知端的。今日琮哥儿写的诗在何处?给老太太看看。”
林黛玉忙从袖子里取出诗笺,双手奉给贾母。
贾母戴上眼镜,展开一看:咏蛙,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嘶,好诗!好气魄!灵气逼人!
王夫人也侧头看了,顿时脸色更黑了,她曾经也是识文断字的姑娘,怎么不识得好诗。
王熙凤满脑门子黑线,又是什么狗屁诗?
贾政道:“老太太,如果都中其他勋贵人家知道我们把作出这等好诗的哥儿撵到庄子上住,恐怕贾家会成为国朝开国以来第一大笑话!即便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也不得安生。”他是爱诗之人,分外容不得贾琮被人冤枉污蔑。
贾母手一拍:“混账!你在跟谁说话!谁说要把琮哥儿撵到庄子上住,谁又是笑话!”
“儿子不敢,老太太息怒。”贾政见贾母发怒,忙跪下请罪。贾琮忙跟着跪倒。
忽听门外丫头道:“给大老爷、大太太请安。”
帘子掀开,贾赦、邢夫人走了进来,先给贾母请过安。
“你来得正好,儿子是你的,你自己带回去管教吧,我不管了。”贾母指着地下的贾琮道。
贾琮暗呼卧-槽,他们怎么来了?心中念头急转,寻思脱身之策。
只听贾赦道:“老太太,儿子听说这孽子惹你生气,特来看看。不知是什么事?”他可以容忍贾琮自作主张向贾母禀告托梦之事,但贾琮妄想脱离自己的掌控,这是他忍无可忍的,因此一得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贾母摆摆手,也不好意思细说,只道:“你带回去细问吧,我老了,管不了事了,索性不管了,免得哪天成了贾家的大笑话。”
贾赦听她措辞极重,忙跪下请罪:“儿子教子无方,惹母亲生气,这便带回去打死。孽障,还不滚起来,跟我回去!”
贾琮哪会理他,长身而起,冷冷看了诸人一眼,朗声道:“大老爷明鉴,前儿太爷托梦与我,让我住这边早晚伺候老太太,琮若离去,便是受人所托,却未忠人之事,是为不忠;不遵从太爷的遗命,是为不孝。琮万死不敢当不忠不孝之人!若老太太不愿我住这府里,我便去城外庄子过活,若大老爷要教训琮,请即刻开宗祠请家法,将琮杖毙于荣庆堂上,琮到九泉之下,对太爷也好有个交代,好教太爷知道,非琮不愿尽忠孝之义,实不能也!”
既然你们要逼我走绝路,老子索性撕破脸,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不怕贾家名声臭大街,那就来吧。
一番话说完,厅中众人侧目,看着场中卓然傲立的贾琮,一时落针可闻。宝钗看着贾琮铁骨铮铮的身影,突觉心脏一紧,似乎被人抓住,强行把某些东西塞了进去,再也非同以往。
“你,你反了天了。来人,给我拖出去打死。”贾赦恼羞成怒,手指颤巍巍指着贾琮。
贾琮不屑地冷冷一笑,看都懒得看他,负手而立,只是淡淡地看着上面的贾母。
贾政忙劝道:“大兄,何至于此?此事我已知之,实与琮哥儿无关,都是宝玉这个混账做的孽,你莫要冤枉了好人。”
“二弟,你休要劝我,这等忤逆不孝子,早早打死了干净,免得日后玷污祖宗清誉!”贾赦受贾琮轻蔑不屑的眼神所激,心中杀机顿生。他的儿子,他要打死,谁都管不了。
这时已有两个小厮拿了绳索、棍棒进来。
贾琮心中虽慌得一批,面上依旧镇定,朝贾政拱手道:“叔父,不必为琮伤心,今日琮便将一腔热血洒在荣庆堂,也算是不负太爷所托。只有两句话,请叔父祭祀宗祠时,焚于上天列祖列宗知道。”
“什么话?”贾政颤声道。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贾琮仰天长叹道。
满堂皆惊,这是何等刚烈悲壮之诗,顿时震住众人,两个小厮对视一眼,见气氛不对,忙退到一边。
贾政心中剧震,抱着贾琮,悲愤大叫:“母亲,你真要眼睁睁看着琮哥儿被打死不成?”
贾母无力地摆摆手,她自然不可能让贾琮被打死,特别是他做了这几句诗以后,可以想象,若是这咏蛙诗和后两句诗传出去,必定扬名一时,而作者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若是无端打死了,只怕御史台、宗人府、刑部都会过问,究竟贾琮这孩子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你们要将其打死?
“琮哥儿还住这边吧,只是以后专心习武读书,莫要和姊妹们瞎顽了,更不许欺负宝玉。我这里也不用你晨昏定省,你就安心干-你的事去。都散了吧,我也累了。”
听到贾母发话,众人忙站起来,告退。
贾赦心中大恨,又无计可施,只得冷冷看了贾琮一眼,退了出去。小崽子,看你能躲几时。
贾琮冷冷一笑,老杂毛,你给爷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谨遵老太太之命,琮告退。”
临走前,趁着混乱,贾琮往薛、林二人看去,宝姐姐脸蛋红红的,眼中还噙着泪,眼波如水,柔柔的甜甜的,轻轻地与贾琮对视,旋即在贾琮大胆直接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含羞别过头去。
贾琮心中大乐,似乎有戏,不枉担惊受怕一场。
另一边,林黛玉却面带嘲讽,伸出葱管儿般的玉指,在粉脸上刮了刮,似是嘲笑贾琮所谓的妙计也是平平,演技也太烂了。
贾琮微微一笑,回了她一个眼神,小丫头片子,懂个屁,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耗子就是好猫!
林黛玉显然读懂了,无声地啐了他一口,见贾母将诗笺仍在几上没人管,悄悄拾起来,径自去了。脑中却一直萦绕刚才那两句诗,琮哥儿真是有些厉害呢!
第16章 女子宿命
薛姨妈领着宝钗回到梨香院,摒退下人,拉着薛宝钗的手坐到炕上,道:“我的儿,今儿你要是开口给琮哥儿辩解,咱家可就不好住在这里了。你可明白?”
宝钗低声道:“妈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只是看琮哥儿被欺负的太狠了些,所以……”
“我知道琮哥儿委屈,可却不干咱们的事,说破大天那是老太太的家事,我们外人不便置喙。况且你看琮哥儿的样子,可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他不欺负人就不错了,还轮得到别人欺负他?”薛姨妈笑道。
宝钗也笑道:“妈说的是,琮哥儿真是屡屡出人意表呢。那样的好诗,信口拈来,宝玉嫉妒他也是常事。最难得的是临危不乱、镇定如恒的气度,要说不是先荣国公点化,谁敢相信?”
薛姨妈侧目仔细端详着宝钗的神态,一脸狐疑:“我的儿,伱不会是看上琮哥儿了吧?”
“妈你说什么呢?”宝钗满脸通红,忙扭身过去,娇羞之色哪里还掩饰得住。
薛姨妈叹了口气,把宝钗搂在怀里,抚着她的鬓角,道:“妈也是当姑娘过来的,哪能不懂女儿心意?今儿晚上我就看你眼神儿不对。平心而论,如今的琮哥儿样样都好,宝玉是拍马难及,你心里喜欢了他也是人之常情。可是他有一样不好,你知道么?”
宝钗神色黯然,点了点头。
“是了,他出身不好,而且你看今天大老爷的样子,是真想下狠手的。恶了老太太、太太、大老爷,又是个一无所有的庶子,你说他将来怎么办?依我看,艰难了。过几年无非就是在后廊下随便找个小院子打发出去了事。你跟了他去,家徒四壁,衣食无着,往后可怎么办?且你也知道你哥哥是个什么货色,到时候,我们薛家可怎么办?”薛姨妈苦口婆心道。
宝钗眼中含泪,神色更加黯淡,紧咬着朱唇,免得哭出声来,哀婉欲绝。可是没办法,她知道这是大家女子的宿命,她无力改变,也无法改变。
薛姨妈又叹道:“我的心肝儿,我知道委屈了你,可妈也是为你好啊。我已和你姨妈商议过了,放出了金玉良缘的风声,宝玉虽说孩子气了些,可家世好啊,老太太又疼得心尖子似的,听说大姑娘在宫里也渐渐得宠。况且他从小儿就知道疼女孩子,相貌又好,又没有在外面调鸡斗狗、玩宿柳的毛病,也堪为良配了,对你对薛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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