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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庶子称雄 第3节

  他也是脸皮极厚之人,面不红气不喘,摆手让端漱盂的小丫头退下,又有丫头端上茶来,贾琮照样一口干了,方才满足地站起来。

  这时一个婆子领着一个身形矫健、背负双刀、打着绑腿、穿着黑色薄底快靴的中年妇人进来,那妇人走到贾母面前,恭恭敬敬磕头请安。

  “愚妇韩氏给老太太并诸位老爷、太太、小姐、爷们请安。”

  凤姐儿站出来解说道:“老太太,这是咱家请的护院武师叫什么‘摔碑手’雷横的老婆,专责咱们后院巡夜的。也是从小练的一身好武艺,正好可以鉴别琮哥儿说的是真是假。”

  贾母点点头,凤姐儿又道:“雷横家的快起来吧,咱家琮三爷说做了个梦,有神仙在梦里传了他武艺,这不他一觉醒来就有了功夫,还要演练给咱们看呢,请你来呢,就是让你给大伙儿掌掌眼,看这小子是真会功夫,还是胡吹大气。”

  雷横家的站起来,上下一打量,见贾琮白白净净、娇娇嫩嫩的样子,哪像个习武之人,什么梦中习武,简直荒谬,估摸着是这些公子小姐闹着玩呢,当下躬身抱拳道:“琏二-奶奶言重了,愚妇虽学过些三脚猫拳脚,却难登大雅之堂,岂敢谈‘掌眼’二字。琮三爷既要演练武艺,愚妇便开开眼界。”

  “琮哥儿,请吧。”凤姐儿得意洋洋地看着贾琮笑道。诗词她不懂,拳脚功夫你总不能作假,看你怎么蒙混过去。

第5章 以武服人

  贾琮饱餐一顿,力气渐生,解开银鼠皮对襟刻丝褂子,又脱下里面的海棠红撒锦缎袄子,只着白绫中衣,众人又是一阵轻呼。

  原来这中衣上,遍布鞭痕、血迹,显然不久前曾挨了一顿好打。薛姨妈、尤氏、李纨、宝钗、黛玉、探春等众多女眷眼中均露出怜悯、疼惜之意。

  贾赦哼了一声,眼中憎恨之色愈浓。

  雷横家的也吃了一惊,不想这大家公子日子也是难过,心中打定主意,待会不论他演练得如何,自己只往好处说便是了。

  贾琮紧了紧腰间的汗巾,缓步走上戏台,先做了几个瑜伽拉伸的动作,只听骨节之间劈啪作响,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有心震慑诸人,国术中凌厉的拳法一概不用,只挑了一套华丽迅猛、变化多端的翻子拳演练。不求实用,但求好看。反正这些外行也不过看个热闹。

  当下架子拉开,一套翻子拳打了起来。只见贾琮身形变幻,双拳上下翻飞,腰力贯穿其身,使两拳快似闪电,密如疾雨,让人应接不暇,目眩神迷。

  只是十数个呼吸间,贾琮便打完一路拳法,收势站定,厅内鸦雀无声。

  只听王熙凤回过神来,高声笑道:“琮哥儿,你什么时候悄悄学了把式,如今拿来现炒现卖,倒也唬人。”

  邢夫人也点头道:“琮哥儿这奸猾小子,偷练了本事,如今拿出来卖弄,却谎称先荣国公所授,实在该打。”

  婆媳两人罕见地同仇敌忾一回,本能地想把贾琮打压下去,一是因先前被贾琮顶撞,咽不下这口气。二是直觉感到贾琮今天的表现,绝非做个梦这么简单,必定另有所图。

  贾琮也不理二人,向雷横家的抱拳道:“雷家嫂子觉得这套拳怎样?”

  雷横家的抱拳还礼,面向老太太道:“老太太当面,愚妇不敢撒谎。适才琮三爷这套拳功架严整,刚柔相济,已深得拳术精髓,窃以为非一二十年苦功不能至此。”

  贾母呵呵一笑,放下心来,道:“你可抬举他了,他才多大年纪。”

  “是啊,琮哥儿才多大,雷横家的莫要恭维了他,说不定琮哥儿聪明伶俐,别人需要一二十年功夫才能练成,他一二年间就练成了,也未可知。”凤姐儿接过话头,始终扣着贾琮的功夫是偷练而得,而非神授。

  “此言有理。”邢夫人也忙附和。

  雷横家的说句公道话已难能可贵,不敢与两人争辩,退在一边。

  贾母没好气的瞪了两人一眼,好好的故事,非要另生枝节,不过她心中也有疑虑,若说睡一觉起来就有了武艺,那天底下哪还有人去辛苦练武?这也太荒诞了些,当下朝贾琮道:“琮哥儿,你怎么说?”

  贾琮笑道:“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雷家嫂子,借刀一用。”

  雷横家的看向贾母,见她点头,方从背上抽出一柄柳叶刀,双手捧着,递给贾琮。

  贾琮见此刀又短又薄,十分轻便,倒是适合女子使用,心中甚喜,自己现在人小力弱,正好用此刀。

  当下强忍着疲累,走上台去,又将家传的狂沙刀法练了一遍,一刹那间,只见台上刀光纵横,精芒四射,随着贾琮身法游走,刀芒渐渐化为一个光球,将他裹在其中,只见其刀,不见其人,偶尔听到刀影里传来一声断喝,让人神为之夺,魄为之消。连贾宝玉这样素来看不起武夫的脾性,也不禁为之目眩神驰。

  虽然底下都是些外行,但也为这样的刀法所惊艳,爆发出阵阵喝彩,现在即便是鸳鸯这样的丫头也都相信贾琮的武功实乃神授,非人力所能为之。

  倏然,贾琮身形一凝,漫天刀光消散,抬眼看去,见底下所有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自己,微微一笑,不自觉地看向薛宝钗,正好与她目光相接。

  宝钗忙移开目光,心中不知怎么却浮现出两句旧诗来,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琮哥儿脱胎换骨了呢。

  贾琮走下台来,把刀还给雷横家的,望着王熙凤笑道:“我知道凤嫂子定要说我又是偷摸练的。雷家嫂子,请把伱的手掌给老太太、诸位老爷、太太看个清楚。”

  雷横家的明白他的意思,忙走上前,把双掌摊开,递到众人面前。

  贾琮指着她的手道:“但凡惯用兵器者,双掌、虎口必定满是老茧,此乃自然之理。”当下伸出手,和雷横家的放在一起。

  众人一看,雷横家的手掌确实遍布老茧、粗糙厚重,而贾琮的手,细腻白嫩,哪有半分老茧,分明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的手。

  邢夫人、凤姐儿心中虽恼,却也无法反驳。

  贾母挥手让雷横家的退下,戴着眼镜拉着贾琮的手看了又看,叹道:“没想到世间竟真有这等奇事。”

  “老太太,此事虽奇,不过也不是绝无仅有,前朝野史上就有记载,程咬金、刘寻这些猛将,不就是梦中习得武艺?”贾琮笑道。

  “程咬金的三板斧大家伙都知道,刘寻又是何人?”王夫人难得地开口问道。

  “此人琮也只知大概,不过宝姐姐必定清楚。”贾琮借机正大光明看向宝钗。

  宝钗见话题引向自己,忍不住白了贾琮一眼,少女风情微露,差点让他酥倒在那里。缓缓开口道:“回姨妈的话,刘寻是晋朝末期的猛将,自小身子瘦弱,药不离口。其父某日带他去营中玩耍,他机缘巧合在空地上挖出一截断裂的刀刃,这刀刃虽是残片,却依旧寒光闪烁,锋锐异常。

  刘寻如获至宝,将其带回家中,好生收藏。到晚上,便有一手握双刀之人,出现在他梦中,大呼‘赵光在此,谁敢与我一战!’,见刘寻孱弱,便授予武艺。刘寻也如琮哥儿一般,一夜之间便通晓诸般武艺,后来参军入伍,骁勇善战,不到三十岁就当了总兵。”

  薛宝钗平和清雅的声线娓娓道来,更增加了故事的说服力,众人听得暗自点头,原来前朝早有先例,可见梦中习武之事不虚。

  “宝姐姐,这赵光又是何人?”贾宝玉好奇地道。

  “孽障,平日不读书,今日倒来献丑。赵光乃前朝名将,与刘寻相隔两百多年。”贾政劈头盖脸数落道。

  贾宝玉像鹌鹑一般,连忙把身子一缩,又藏进了贾母怀里,不敢抬头。

  “好啦,你又唬着他。他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道,吓出毛病来,我可不依你。”贾母忙搂着宝玉,一边喝退贾政,一边心肝肉儿的哄。

  贾琮道:“老太太,适才被凤嫂子打岔,演练了武艺,太爷他老人家的话,却还没说完。”

  贾母又来了精神,道:“你太爷还有什么说的?”

  “太爷吩咐了两件事(众人又忙站起,垂手侍立),”贾琮心中暗笑,道:“一是命琮即刻搬到这边来住,替太爷他老人家伺候照顾老太太……”

  “代善……”贾母听到先国公还念着自己,忍不住又哭了起来,王夫人、凤姐儿等忙劝慰。

  “二是命琮不必去学里上学了,只在家孝敬老太太,勤练武艺,书里若有不明之处,便请老爷指教。”贾琮道。

  贾政皱眉道:“琮哥儿,你学了祖宗的武艺自是好的,可你现在还年幼,不读书如何立身明理?学还是要上的。”贾政为人迂腐天真,怎知道现在的贾家族学已沦为下三滥的场所。

  贾琮躬身道:“老爷说的是,可武道一途艰难困苦,专心致志尚且未必能成,琮又如何敢分心二用?请老爷允琮,投笔从戎继祖志,百战归来再读书!”这句话说出来,厅内顿时一静,均感觉到贾琮弃文从武的意志坚如磐石,不可扭转。

  贾政叹了口气,道:“你有这个心气倒也难得,就依你吧,若是往后闲暇读书之时,有何不明之处,尽可来问我。”

  “琮谢老爷垂爱。”

  “你要习武也罢了,怎么又要搬过来,东路院住不下你了么?在那边就不能给老太太尽孝了么?”贾赦阴恻恻地道。

  他深恨贾琮自作主张,不先禀报自己就跑到老太太这里乱说一通,若先告知自己,趁这个机会足以把二房拉下来,自己则可以理直气壮主宰荣府。现在竟然还翅膀硬了想飞,这该死的畜生!

  对他贾琮可没那么客气,只是淡淡地道:“大老爷明鉴,非是琮想搬过来,只是太爷遗命如此,琮不敢不遵。”这便是贾琮想的破局之策,以孝制孝。

  国朝以孝治天下,老子对儿子几乎有生杀予夺的大权,要抵抗贾赦的父权,必须用更高级别的父权,于是他便扯先荣国公的虎皮做大旗,自然无往不利。

  贾赦哑口无言,只得恨恨看了贾琮一眼。

第6章 诗换晴雯

  “行了,既是先国公的意思,就这么办吧。凤哥儿,你替琮哥儿收拾一个院子,好生安置了,一应事物与环哥儿一样。”贾母在内宅混了一辈子,怎么看不穿贾琮的小九九,不过想到他一身的伤痕,心中也是不忍,毕竟是亲孙子,便顺水推舟点了头。

  凤姐儿忙答应着,道:“这大半夜的也没法收拾,不如过几天我收拾出来,再把琮哥儿挪过来,老太太意下如何。”

  贾母正待点头,贾琮忙打断道:“无妨,凤嫂子你慢慢收拾,这两天我就在你院子里挤一挤,太爷的意思是叫我即刻搬过来,琮怎敢拖延?二嫂子伱不会不收留兄弟吧?”开玩笑,若今晚再回东路院,估计要被打死,凤姐儿果真毒辣,轻轻一句话就想断送自己。

  王熙凤素来要强,连对贾琏都要想方设法压过一头去,何况是对贾琮,哪知今晚却连连吃瘪,心中恨得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自己当嫂子的难道还能把亲兄弟往门外推,传出去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

  当下佯怒道:“琮哥儿说的什么话,你来二嫂子这里,我迎你都迎不及,哪会不留你?也罢,你就先去我那里厢房住,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可好?”

  贾琮笑道:“那琮就谢过嫂嫂美意了。”见事情都办的差不多了,正待告退,忽见角落里一个十五六岁的丫头,大眼睛、瓜子脸、削肩膀、水蛇腰,虽身着丫鬟服饰,却难掩其绝色容颜,真个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贾琮忽然想到一人,只是不知是也不是。

  贾母见贾琮定定地望着角落,转头一看,笑骂道:“你这猴儿,盯着我的晴雯干什么?还不退下去,这是我留给宝玉使唤的,你若想要丫头,我另派两个与你就是了。”

  贾母这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晴雯面皮薄,吃羞不过,躲入里间去了。

  贾琮心中大定,既然确定了是晴雯,无论如何也要替她逆天改命,前世他最爱的两个红楼人物,小姐中是宝钗,丫头中则是晴雯。

  不知是不是受到美人刺-激,脑中灵光乍现,眼珠一转,笑道:“老太太说笑了,琮怎敢和宝玉相争?只是看这位姐姐生的面善,多看了两眼罢了。”

  林黛玉掩嘴轻笑,大有深意的白了贾宝玉一眼,意思是莫非男人都是一个套路?薛宝钗则眸光闪动,似笑非笑看着贾琮,看他接下来又说什么。

  “看也没用,这个丫头言谈针线都好,宝玉求了我不知多少次,我才答应了给他,却不能给你了。”贾母拍着贾宝玉的头道。贾宝玉探出头来,朝贾琮做了个鬼脸。

  “老太太过虑了,琮并无此心。”贾琮忙摆手澄清,“琮只是刚刚想起一事,事关重大,险些忘了说,故而发呆。”

  “还有事?”贾母心又提了起来,“莫不是你太爷还有吩咐?”

  “确是如此,太爷临走前还专门为老太太填了一首词,托我转交。”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特别是钗、黛、探、宝玉等人更是眼睛发亮,刚刚那首诗虽然雄壮,却不大中女儿家的意,这次写给老太太的,必然是闺阁之词了。

  “快取笔墨来。”不等贾母吩咐,鸳鸯早已命人抬来一张小几,摆在贾琮面前。

  贾琮一愣,忽然想到自己根本不会写毛笔字,虽然继承了小贾琮的记忆,可是谁知道有没有连写字的本事都继承下来,若是拿起笔发现不会写字,不是露馅了吗?

  忙道:“老太太,太爷这首词以琮观之,可是一首相思之词,这大庭广众下写来,似乎有些唐突。”钗、黛、探等人见他卖关子,恨不得一把掐死他,纷纷给他投去一个再不坦白交代仔细着的眼神。

  凤姐儿察言观色,发现不对,以为贾琮是信口开河,忙见缝插针道:“琮哥儿,既是情词,太爷怎么不径托梦于老太太,偏要你转交,可不是你胡诌的吧?”

  贾母闻之,也露出狐疑之色,哪有丈夫给妻子写情诗让孙儿转交的道理?

  贾琮道:“凤嫂子说的是,当时我也是这么问太爷。太爷说,老太太已有了春秋,经不起大悲大喜,何况老太太福禄深厚,必享遐龄,此时离老太太登仙之日尚早,因此现在还不到见面之时,故而他只在暗中见了老太太一面,填了一首词,命我转交。况且琮这点墨水,能胡诌出太爷的诗词么?”

  众人点头,这番话入情入理,先荣国公担心老太太身子骨,故而不敢托梦,这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代善……你若见我一面,我还要这劳什子福禄干什么,即便是跟你去了,也是心甘情愿,你为什么就不见我……”听到先荣国公时时处处念着自己,贾母又泣不成声。

  王夫人、凤姐儿等又忙劝慰,“老太太先别急着哭,太爷还有诗词要给您呢。”

  贾母回过神来,连声道:“对对,琮哥儿,快给我写来。”

  得了这个空子,贾琮已想好应对之策,拱手道:“琮字迹拙劣、不堪入目,恐玷污了太爷的妙词,便请三妹妹代笔吧。”说着抬手示意婆子把笔墨给探春抬过去,探春擅书,欣然领命。

  贾琮整了整思绪,曼声道:“其词云,蝶恋·寄爱妻如烟……”众人都屏息凝神听着他吟哦,只有贾母脸色微微一红,自己的闺名被孙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来,让她也是微感羞窘。

  “倏忽天人相隔数十年矣,今番一晤,红颜白发,美人迟暮,唯不变者情也,感慨万千,故作此词。”

  宝钗、黛玉等人眼中已满是小星星,只听这个题记,一个深情男子的形象便已跃然纸上,探春更是激动得手臂微微发抖,忙用左手握住右腕。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如许。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暮。”

  厅中响起一阵抽冷气的声音,众人面面相觑,这是怎样一阕惊才绝艳之词,短短几句话,道尽了离别之苦,重逢之悲,意境哀婉感伤,动人心魄,却又不落俗套,不加粉饰,真实自然。

  此刻的贾琮就像一团耀眼的火焰,吸引了所有人,特别是诸位奶奶、小姐的目光。

  众人正待他吟出下片,却见他一副便秘的样子,也管不得事关老太太隐私,纷纷催促。

  “下面呢?”迎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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