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靠系统漏洞艰难求生 第143节
不待种平反应,他已匆匆起身,哑声发令,领着那一队人急急就往里长家中去了。
“这帮狗娘养的,真不是个人!”
张飞提着个畏畏缩缩的仆役,顺手往地上一掼。
“是俺看错了那吴小兄弟,俺初时还不喜吴小兄弟那股子作态。现在才知道,这小兄弟是豪性人,要不是有管事惨象在前头,真叫这几个滑头咬死了嘴,半个字都不吐哩。”
他说着,怒气上头,本就如铜铃般的眼瞪得更大,地上那人何时同这样的人对视过?登时就两股战战,腿间濡湿一片。
“小,小人……”仆役欲哭无泪,已是被吓破了胆。
他哆嗦着埋下头,一鼓作气,真将他知晓那些腌臜吐露了个一干二净。
种平听这仆役说县中官吏是如何使手段害得人家破人亡,强征人丁时,尚且还能保持理智,分神去分析。
待听到官吏层层而下削榨,底层诸如里长之类小吏,为了讨好上级,不仅将四五岁的儿童算进人丁之中,还有意引导大量流民进入村落肆虐劫掠时。
种平气得差点站不住。
他是经历过徐州之事的,或许流民众多,不能混为一谈,但他宁愿抱着最坏的念头去猜想。
兖州的流民,出去其它州流入的,其余大多是当初百万黄巾的残余,本就是缺粮之众,现下又是严冬……
种平回首去看那满地的废墟,一时间脑中闪过许多石村之景。
“该死!”
他恨声咒骂一句,耳边剑鸣声乍起,眼前只是寒光一闪,便见雪白的剑尖抵在了仆役的喉间。
粘稠的鲜血滴滴答答落下来,仆役僵硬地伸手去摸自己的脖颈,刚一摸到温热的血液,便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大哥,冷静!”
关羽冷冷睨了眼仆役,出声劝阻:“这恶人不该死在少府眼前,待回去县中,还要这人做个凭证。”
“哼!”
刘备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往下一偏,才松卸了力道,手腕一转,“锵”的一声将剑撞回鞘中。
种平虽被刘备举动引去片刻心神,却依旧挂念着流民入村之事。
他努力不去想流民可能造成的破坏,处理了这许久的公文,他几乎是立时从这件事联想到里长可利用流民做由头调兵、给村中流失的人口安上合理的缘由,毁坏府库户籍文书……
其中可以操作的空间太大了。
对于只剩下老幼的村落而言,这些流民可能是灭顶之灾。
但对于里长而言,一群手无寸铁,挨饿受冻的流民,不仅是唾手可得的“剿匪功绩”,还是可以圈养起来的人牲,只要操作得当,不说提供一时的人丁,很有可能是源源不断的奴隶来源。
毕竟一村之中,经过这些年的摧残,可留存的人口实在有限,而流民……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现下只能赌里长不曾毁坏契约文牍,户籍文书了。
种平思绪电转,他现在是抱着赌运气的念头。
彻查图县逼良为婢之事还未有消息传出,按管事和仆役所说,县中每隔三月便有征收人丁的指标降下,那里长手中,应该会有类似账本的东西用以记载征收人数。
现在的问题就是,此里之长是何时引流民入村的,若是三月之中,为了方便记数,村中村民和流民必然是隔开的,也就是说,即便府库损毁,也有可查之迹。
但若是三月之后……
种平只能寄希望于里长会顾虑县中态度,不敢轻易做主,直接毁去所有案牍文书了。
“将军,事不宜迟,我等速速围住府库入内察看,不可再让人出入!”
种平当机立断,顾不上尊称,边跑边说。
冬夜虽长,此时也已将天明,迟则生变,纵然县中有曹操大军,可此处离陈留不远,周遭亦有其它县城散落,若是走漏消息……
那事情可就大发了!
此时的图县之中,曹操放下了手中的布帛。
吕布在兖州的这一遭,虽未让他伤筋动骨,却是实实在在地往暗潮涌动的士族头上浇下一锅热油。
徐州有文谦,战局已定,余下不过是拖时间,耗到陶谦病死,节省兵力而已。
子廉三日前已入兖州,此时约莫在济北,原本该是截堵吕布之军,可现下还未有吕布消息,恐怕吕布已不在兖州境中……
这样算来,竟是当日元让那一军,正有可能撞上吕布。
元让至今无信传来……
现在还不宜大张旗鼓搜寻,还是令子廉秘密分兵查探吧。
曹操眉头紧皱,只觉得额头发胀,隐隐作痛。
他余光瞥见今日送来的文书。
种平不在跟前,少了提前整理总结,还能代他批写的人,处理公文的效率都下降了许多。
案上半摊开的一份布帛,正是今日自许都送来,荀彧所书的。
曹操想着其中所言,朝廷之中某些士族公卿亦有动作。
若是征徐州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如今……大半个徐州已入他手,吕布已退,兵粮皆足,若是这些人蹦得厉害,他不介意先安内,好好处理干净这些老东西。
这兖州,终究是他的兖州!
此次图县之事,若是发酵出来,或许正是清理这些士族的好由头……
第171章 力有尽而人无穷
搜查府库之事,比种平预想的要简单许多。
失了里长这个主心骨,仅剩的三两个书佐小吏刚对上凶神恶煞,身后密密麻麻皆是兵壮的张飞,立时便软了身子,怀中抱着的文书洒了满地。
他们对自己所做之事心知肚明,眼前的兵马来势汹汹,目光所及之处,张张面上都是勃发的仇怒之色,决计不可能是县中属兵。
几个书佐对视一眼,心知是东窗事发,也都失了抵抗狡辩的心思,隐隐竟还生出几分刀剑已落的解脱来。
当然,也并非是所有人都已经认命,木架之后,两个小吏交换眼神,无声交流两句后,其中一人半蹲下身子,借着身形矮小和层层木架阻挡,偷偷退进府库深处。
“此处户籍归纳在何处?”
种平粗粗扫了一眼,虽说是府库,此处屋室却并未有多宽大,层层堆叠着木牍文简的大木架几乎将室内的空间占去了大半,显得极为拥挤,靠近门的地方摆着几张办公用的矮几,其上搁着烛台,灯油已将燃尽。
“在,在里间……”
正常来说,一里之中,是不会配备这么多属吏的,也自然不会有专门的府库,像是户籍这样重要的文书,更不可能留存在里长手里。
种平上来便是如此笃定,目标明确地发问,落在这些小吏眼中,便是已握足了证据,只差定罪清算,彻底将他们最后的那一丝侥幸砸得干干净净。
“领路。”
种平面沉如水,一句话也不说,指了个看上去有几分精明的小吏,示意对方在前带路。
那小吏看了眼种平身后铁塔似的张飞,赶忙又将脑袋缩回胸前,埋头就往里走。
“少府……”
张飞记着刘备对他的交代,要好好听从种平的指挥行动,时刻护卫好这位少府的安全,是以这一路上尽管心中疑惑愤怒不少,却也尽力克制,不曾动手杀人或是出声问询。
但自种平变色,匆匆带兵包围府库,独独将刘备关羽二人分出后,张飞便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疑惑,现下只有一小吏在旁,张飞少了顾忌,直接便要发问。
种平多少猜出张飞的心思,言简意赅吐出二字:“流民。”
张飞一拍脑袋,他尽想着吴质的可怜遭遇和县官的该死去了,心中虽然猜想种平可能是安排了自家大哥二哥去村里安抚民众,但难免还是觉得有些大材小用——以村中的残破程度而言,估计难剩下多少村民。
“几位上官,附近村中户籍,都在此处。”
小吏不敢多听种平二人交谈的内容,抱着一堆木简,特意在架子后等了等,等没声了才绕出来。
“怎地就这些?”
张飞心中一急,横眉竖眼,吓得小吏一哆嗦,哭丧着脸道:“小人瘦弱,委实搬不动全部啊。”
“谁叫你不说清?”张飞嘟囔了一句,他还以为是来晚了一步,叫那里长提前毁了大半户籍呢。
种平抽出一份木简细细翻看,确认了公印制式,又看其上内容,除了一般的户籍信息,还有蓄婢贩卖的官文,暗地里也是松了口气,有了这些物证,便是有了向县令发难的底气,虽不能立时定罪,却也能顺着这条线慢慢探查清算。
“烦请翼德将军将此处封锁,我须快马入县回禀曹公。”
种平捡了几片木牍塞入袖中,他相信刘备三兄弟可以处理好这里的事情。
“少府放心!”
张飞拍了拍胸膛,“此处有我,少府只管去就是。”
种平诡异的停顿了一下。
保险起见,他不动声色瞄了瞄四周,确定这绝不是个能有酒水进入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
告别了张飞,又低声交代了几句后,种平骑马向着图县疾驰而去。
此时晨光熹微,泥路枯树之上,皆凝着淡淡一层白霜。
刘备呵出口白气,他正当壮年,气血旺盛,因此并不感觉这天气有多寒冷。
“二弟,村中还剩几家人?”
他望着残破的屋舍,眼中划过一抹深深的沉痛。
关羽很清楚自己大哥联想到了何处的景象,“……十不存一,拢共也就二十多人,大半是年迈妇人,余下不过是待哺的婴儿和些许病残。”
他说这话时,一向半眯的眼蓦地睁开,寒光乍起。
刘备一言不发,他的手按在剑柄上,沉默很久,深深吐出一口气,难得有些怅然:“世事倾颓,满目疮痍,我等一粟,能行补天填海之事耶?”
他也曾志得意满,欲要兼济天下,可如今已过而立,仅为小相,若说只在一县之内,他确实做到了践行自己所念,仁爱百姓,安民养居。
可踏出县外,放眼天下之地,入目所及,白骨不绝,累累弃于野,而行者习以为常,伥者敲骨吸髓,甚于禽兽……
所见所知,不能不叫他灰心苦痛。
“大哥!”
关羽上前一步,半捋住胸前胡须的尾部,沉声道:“大哥切莫丧气,我等自黄巾乱中战至今日,手中兵马虽不多,却也是时时增长。大哥以为我等力微,却不知人力有尽时,人却无尽时!大哥现下有千人,我等便行那救千人的事,有万人,便行救万人之事……”
“待有一日万万人,救天下又有何难?”
刘备闻言,眼中瞬时光明,扫去胸中沉闷,整个人振奋许多:“是我想岔了……二弟言之有理,我救民,民亦救民,救一家,至一户,终有一日,可至一国!”
“叔至已领人探过,附近别无山岭可隐匿逃窜,若是村中人记忆无误,此处流民应当便是聚在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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