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季汉刘璋 第89节
等这支队伍走到僰道县的城门口,人数不如王国一开始所设想的一般,队伍只需僰道县中的吏员,寥寥百十人即可。而是变成了一支千余人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龙一般,龙头到了僰道县的城门口,龙尾却在街角的尽头,拐了个弯还在向远处的街道蔓延。
王国在城门口驻足了片刻,向东方的天空望去,只见东方的天穹透露着鱼肚白,太阳虽是还没有冒头,但光明已经洒下,道路清晰可见,灯笼和火把已不再需要了。
仰望完天空的王国,回头看了看追随他出城迎接刘璋的队伍,他尽力将目光拉到最远,直到街道的尽头,依旧只见乌泱泱的人群。百姓如此赤忱,自发出城迎接刘璋的行为,王国就不太好阻止了,到时候见了刘璋,他也有说辞可以应对,不至于受到刘璋的责怪。
‘东方欲晓,民心在焉。’驻足片刻的王国在心中感叹了一句后,不再停留,大步向前踏去,走出了僰道县的城门,带着僰道县的吏员和僰道县的百姓,去迎接他们拥戴热爱的益州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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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大胜归来的喜悦,北归的刘璋一行人,接近了南征大军一开始汇合的据点-僰道县,这让刘璋颇有一种故地重游的喜悦,不同于第一次到达僰道县时,南中是沸反盈天的局面,现在的南中,是一片安静和祥和。
当然还是会有一些不知所谓、不知死活的夷人渠帅,会在南征大军北归后,跳出来挨庲降都督高颐的巴掌。不过这都是些小杂毛,南中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未来的十年内,刘璋想南中会一直保持大体安定的氛围,不会打扰到意图中原逐鹿的他。
骑在马背上的刘璋,打量了一眼身边的彭羕,只见彭羕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身形提拔卓越,整个形态称得上光彩照人。
‘啧啧啧,年轻人就是精力好。’刘璋在心底感叹了一声,要知道他听吴班讲,彭羕昨晚忙于公务到了漏夜时分,夜间睡了不过两三个时辰,汉代一个时辰为两个小时,彭羕夜间睡眠的时间换算成现代的时间话,就是四五个小时左右。
大军一路北上,车马劳顿,彭羕又是事情多,睡觉少,这让刘璋担心性情高傲的彭羕,恐怕会落得和诸葛丞相一样,劳碌而亡。不过他见彭羕的精气神,貌似不怎么受到路途劳累和睡眠时间少的影响,可见年轻就是好啊。
刘璋想了想,还是转头向着彭羕慰问了一句:“永年,公务虽然繁忙,但还需注意休息,我听元雄说,你昨夜忙到了漏夜时分,睡了不过两三个时辰,这样下去,身子骨只怕会吃不消。”
“多谢明公慰问。”闻言彭羕先是道了一声谢,而后回话道:“我这人向来如此,睡的少,以前和秦宓一起治学的时候,睡的比现下还少,明公无需为我担忧。”
话虽是如此,但彭羕精神如此亢奋、不知疲倦的缘故,乃是他觉得自家可能抓到了从龙的机会,在这宇内大乱,天下纷争的时候,日后时运好的话,彭氏一族,世代金紫也说不好,这个时候,他怎么能睡的着,怎么能睡的多,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他怎么也不会放着机会从他手中溜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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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嘉郡,汉嘉县。
旄牛夷王狼谭的面色有些牵强,对于汉嘉县令杨洪给出的建议,他心中有些犹豫,杨洪前面建议他将所有总角年龄的子嗣放在汉嘉县中的官学读书,但狼谭知晓,读书只怕是个幌子,杨洪真正的盘算是将他的子嗣当做质子,用来约束他这位夷王的行为举止,让他全盘听命于官府的命令。
考虑到这一层面的狼谭,在已送出一个儿子狼路做出质子的情况下,怎么也不会松口,将所有接近成年的子嗣,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万一有朝一日鸡飞蛋打,岂不是没地哭去了。
狼谭偷瞄了一眼杨洪的神色,只见杨洪面色平静,没有因为他犹豫不决,不给出回应而露出气恼的神色,这段时间和杨洪打过不少交道的他,知晓这名犍为大族出身的汉嘉县县令,是个平素表面上性子温和,但根底却是强硬无比的人。杨洪虽然是说建议他将到达总角年龄的子嗣放到官学读书,可实际上不过是在通知他这位夷王而已,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琢磨了片刻后的狼谭,想到了托词,他打算以孩子太小,离不开父亲为由,尝试一下拒绝杨洪的建议,就算不能完全拒绝,但多少讨价还价一波,争取留一两个总角年龄的儿子在自家身边。
杨洪没有等狼谭开口,他知道面前这位神色犹豫的夷王,心里在思量什么:“狼帅,州牧府以你这段时间勤勉的缘故,打算让你这一脉的人,永世为旄牛夷王一职,就如同封君一般。日后有什么其他的人,篡夺旄牛夷王一职,官府一概不认……并且,若是日后你旄牛夷中真出了什么奸佞之徒,篡夺了夷王之位,官府自会拨乱反正,攻杀悖逆之徒,护送你的子嗣担任旄牛夷王。”
“这也是官府为何想让你将总角年龄左右的子嗣放置在汉嘉县官学中读书的缘故,万一你的族内出了什么篡逆之辈,杀尽了你的子嗣,纵使官府有心想拨乱反正,也没有一个你遗留下的贵种可以扶持,不能名正言顺的征讨你族内的篡逆之辈……再者,你无需多想,官府不是打算羁押你的子嗣为质子,官学偶有空闲或放假的时候,亦可归家看一看,此外你的子嗣读完书后便可回归族内。这件事官府不会强逼,你若是同意就点头,不同意也无所谓。”
杨洪的话很直白,很易懂,跟夷人打交道用不着说和士人打交道时文绉绉的话,浅显就好了,语言是用来沟通的工具,只要两方沟通明白,那就行了。
‘狼氏一脉,永生永世,为旄牛夷王……要是有人篡夺的话,官府会拨乱反正。’旄牛夷王狼谭的眼睛放起了光来,虽说他眼下坐着夷王的位置,但他的年纪已经太大了,族内不少青壮悍勇的夷人时不时用凶悍的目光打量他,觉得他该退位让贤了。
可狼谭接受了汉家先进文明的熏陶,他不打算像以往一样,将夷王的位置让给族内更强壮、更聪明、更有统领力的后辈,他也不想像以往争夺夷王之位的战争中,落败退位的老夷王一样,被下面的夷人以下克上,攻杀他狼氏一家,踏着他们狼氏的血走上夷王的位置。他想像汉人的王侯一样,将旄牛夷王的位置传给自家的儿子狼路,由着狼氏一脉,永为夷王。
但是仅凭他狼氏的力量是做不到的,他们这一家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去推翻传统,推翻夷人以强者为尊、弱者去死的传统。
不过现在可以了,狼谭一张风霜打磨、容貌提前衰朽的老脸上露出了微笑,皱巴巴的微笑,他可以借助汉人的力量,去镇压不服从他以及窥伺夷王之位的人,将夷王的位置永久的保留在他狼氏一脉的手上。
虽说这样和官府合作,多少有些与虎谋皮的风险,但狼谭转念思量了一下,就算杨洪拘禁了他一家,旄牛夷的族众也落不到官府手中,被官府编户齐民,成为官府能征收赋税的黔首。夷人的天性是一时半刻改不了的,官府统治夷人只能顺应夷人的风俗去治理,就像过往一样,因俗治之。官府强逼着夷人改变风俗,只会引起夷人的叛乱,官府需要他狼氏一门,为官府镇抚夷人,缴纳土物,不致生乱。
“杨令的盛情难却,小人听命就是。”狼谭应了下来,现在官府需要他狼氏的助力,他也需要官府协助他狼氏万世一系,永为旄牛夷王。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官府能赢上一波,他也能赢上一笔,双赢的局面,可是很少见的,他自是应了下来。
杨洪面色和洽:“那此事就如此定下来了。”
“对了,狼帅可曾听闻过蚩尤。”谈妥了狼谭子弟官学读书一事的杨洪,扯起了蚩尤。
‘蚩尤。’狼谭思索了一会,在脑海中没有找到这个名字的人,他摇了摇头,面带疑惑的问起了杨洪:“蚩尤何许人也。”
杨洪面露微笑,言语平和:“蚩尤此人,大有来头,和夷人之属有天大的干系。”
“啊。”狼谭面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浓了些,他不明白,一个不曾听闻过的蚩尤,为何和他扯上了干系。
“来,来,待我为狼帅讲解一番。”杨洪半眯着眼睛,如同一只狡猾的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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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第166章 交趾太守士燮
166.
2023-11-10
“劳逸结合,方是长远之道,永年还需慎之。”刘璋劝告了一句彭羕,让彭羕注意休息,这样才能走的长远。
告诫彭羕一句后的刘璋在心里不免有些感慨,他招揽的一批文武俊才,做起事来都未免有些勤勉过头了。不说眼前日日工作到漏夜的彭羕,就说甘宁、吴懿、沈弥、娄发等这些武将们,似乎个个都像是浑身有使不完的劲,这趟南中的征战,他帐下的武将们都是不知疲倦的厮杀冲阵,为他转战千里,于平定南中立有功勋。
这也是南中如此轻易平定的缘故,一方面南中群贼个个心怀异心,不能推心置腹,携起手来对抗刘璋,落得个被刘璋各个击破的下场,但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一方面,就是刘璋的帐下文武,和衷共济,水火相融,勤勉任事,不辞劳苦的为刘璋卖命。
对于这种帐下文武出死力卖命的情况,刘璋根据时代的特征进行了分析,有了个大概的结果。他猜测是由于他招揽这些人时,不问出身,只度量才干进行任命,给出官职又远远的超出了这些人的期望。而汉代的士人身上春秋之风不减,‘士为知己者死’称得上一条金科玉律,在士人的心中分量极重,于是乎有了他帐下文武,忘却自身的为他做事。
‘汉代的士人,多少有些实诚可爱。’刘璋在心底感叹了一句。
“多谢明公。”彭羕面对刘璋关心的话语,再度感谢了一声,而后他扯起了张裔:“不知明公派遣张裔到交趾刺史部所为何事。”
彭羕心中有些疑问,同时他想找些话题和刘璋聊聊,打发略微苦闷的旅途,所以他问起了张裔的去向。前面刘璋在邛都击杀作乱的夷王高远和雍氏,接着到达滇池后,就将张裔这个有类葫芦的人派遣往了交趾刺史部,这其中具体的情况他未曾得知,于是他索性扯起了这个话题,想问个明白。
刘璋眉目一挑,脸上露出了笑意:“张君是替我去交趾刺史部拜访交趾太守士燮,寻两味灵丹妙药。”
彭羕微微皱起了眉头,灵丹妙药四个字让他想起了为求长生,屡次遣方士徐福,载着童男童女乘楼船入海,去求长生不老之药,最后一无所获的秦始皇嬴政。
彭羕有些惑然,他的明公正值青春年华,怎么会有求长生的念头,而且他和刘璋这段时间相处,察觉刘璋胸怀宽广,不像是会迷惑于长生之道的人,他纳闷的问上了一句:“明公莫不是想要求长生之道,故而派遣张裔前往交趾刺史部,去求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之药。”
“不对,求仙药应该往东海去,蓬莱、方丈等仙岛传闻俱在东海,没听过说南海有什么仙岛,有什么仙人出没。”彭羕接着上一句的问话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家的推论。
“这两味灵丹妙药不是用来长生的,而是用来医治万民,若是有了这两味灵丹妙药,可使天下万民免于饥寒。”刘璋打着哑谜,没有说出真实的意图。
“若是张君回来了,到时候你就知晓了,现下不可言破,不然就不灵了。”刘璋说着促狭的话,堵住了再欲发问的彭羕。
彭羕有些无奈,刘璋不想说破,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于是他只好点头应道:“反正迟早知晓,也不急在一时。”
只是对于刘璋所说的张裔从交趾刺史部求来的两味灵丹妙药,能使天下万民免于饥寒的话,彭羕却保持着狐疑的态度,虽然汉代士人多精研谶纬之学,封建迷信思想很重,但彭羕是个例外,他读圣贤书,秉持着近鬼神而远之的态度,于鬼神学说向来是嗤之以鼻的。
“明公,还有一事,交州刺史乃是朱符,既是求药的话,为何不让张君去找朱符,反而找上交趾太守士燮,不问刺史,反问太守?“彭羕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问着话。
彭羕口中的朱符,是太尉朱儁之子,豫章太守朱皓之兄,朱符身份尊贵,又担着刺史一职,有视察和监督交趾刺史部诸郡郡守的权利,比起交趾太守士燮无论在身份还是权利方面,都远超一筹。
刘璋自然不能说破,说明他是根据历史的发展得知的,交州的老大最后会是士燮,朱符不过是交州的一个过客而已。
思索了片刻后的刘璋,根据眼下实际的情况,道明了原因:“交趾刺史部和南中一样,都是地处偏远,朝廷一时间不能顾及的地方。若是天下太平,以朱符的刺史之职,倒是能震慑住交趾刺史部的一众郡守,可现在天下不宁,朱符虽是朱太尉之子,兼为交州刺史,但我想他只怕难以镇抚住交趾刺史部的郡守,也很难震慑住交趾刺史部的豪强。”
“交趾太守士燮则不一样,士燮本是苍梧广信人,其次士家在交趾一地,盘根错节,树大根深,举交趾少有能与士家抗衡的豪族。今天下纷争,交趾为极南之地,朝廷无法顾及到,想必定是交趾豪族坐大,交趾刺史部的权柄将落于士燮的手中,外人难以争得。”
刘璋给出了总结的话:“所以若要求药于交趾,找朱符怕是没什么用处,只能去找士燮这条地头蛇帮忙,他人却是无济于事。”
彭羕赞同的点了点头:“就像是永昌郡一样,永昌郡的郡守一职只得交给吕昌,交给外人的话,外人依旧需要依仗吕昌,不然做不成什么事倒是轻的,被夷人迫害丢了性命,那就连着官府的颜面一起丢了。”
彭羕在赞同刘璋的话同时,给出了相应的例子,那就是刘璋之前任命永昌郡吕氏的族长吕昌担任永昌郡太守一事,一方面吕昌作为郡丞,没有俯逆,称得上有功。但另一方面,他估计刘璋是有着更深层次的考虑,考虑到永昌郡太守一职,只有地头蛇吕昌能坐得稳、坐得住,能压制的住永昌郡的夷人不爆发大的动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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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民心
“明公,你看。”彭羕一脸的兴奋,两只眼睛放着光芒,他放下了孤高的名士架子,有似手舞足蹈一般的抬起手指向僰道县的方向,示意刘璋看过去。
不用彭羕示意,刘璋也看到了僰道县城池前二三里的地方,一群老幼青壮正猥集在路边,人数看上去不少于千余人,恐怕整个僰道县家家户户都出了人,跑来迎接北归的南征大军。
“这就是民心啊!”彭羕意味深长的感叹了一句,自刘璋大军北归以来,一路上所经过的郡县,县民百姓无不是聚集在大军经过的路旁,向南征大军致以问候,虽然彭羕估计,百姓中或多或少有部分是打着看热闹的想法,不过大多数百姓应该是出于对刘璋这位益州牧的拥戴。
“士民倾心,四方仰德。”彭羕拽了一句文,只是说到这里的他嘴巴扯了下,没有继续往下说去,再往下说有些犯忌讳了。
彭羕自觉在刘璋所谋求的大事没有明朗之前,还是隐晦一点好,毕竟朝廷还在,天子刘协也还活着。作为一名士人,言语不能太过直白,不然容易招来刘璋的嫌忌。
‘得民心者得天下。’或者‘天子之位,有德者居之。’刘璋面色没有波动,他在心里给彭羕没有说完的话,补齐了起来。
刘璋半眯着眼睛,一脸淡然,继续打马向前行去,向着僰道县迎接他的一行人而去。
‘民心。’对于彭羕所说的士民对他的拥戴,刘璋心里不以为意,脑中藏着中国上下五千年历史的他,知道民心这种东西,你说它重要吧,它具体也展露不出来哪里重要,你说民心不重要吧,但民心似乎多少有点用处。
就拿眼前的三国来说,若是民心重要,那爱民如子、民心归之如水的刘备,理应夺得天下才对。但事实是什么,是喜欢屠城和强迫百姓迁徙的曹操,从头到尾一路吊打刘备,也就后面争夺汉中一战,曹操老而朽矣,邺城大本营又有汉室忠臣搞事,才输了刘备一阵,不过总体来说,刘备得到了汉中,却没有得到汉中的百姓,前面汉中百姓早已被曹操迁徙到了关中去了,两边汉中之战的结果只能算个五五开。
这是眼前的,中国后面的历史更不要说了,蒙古人什么德行,夺取天下时一路屠城,杀的四川差点成为白地,这样的货色,哪里会得什么民心,却是建立了蒙元帝国,享了一百年的国运。再后面,满清什么垃圾,比蒙古人还不如,不止搞大屠杀,还搞思想上的禁锢和压制,满清统治者更不在乎民心这种东西,但竟是享了两百多年的国运。
因此,刘璋打心底里认为,民心这种东西,锦上添花倒是很好看,雪中送炭用处不大。
刘璋一行人在向僰道县靠近的时候,僰道县出迎的一众人等,自是望见了大军的身影,作为领头人的僰道县县长王国,立即领着手下的一众官吏,徒步迎了上来。
不多时,两方人撞在了一起,王国率先行动,他先是领着手下的僰道县官吏,一齐弯腰向刘璋施以大礼,施礼完毕后,王国拱手道:“若非明公,则我辈皆是惶惶不得终日,害怕叟夷侵扰僰道。今天幸有明公出任益州牧,为我益州百姓出头,荡平南中作乱的叟夷,令我辈无恙,安享太平,国率僰道县士民多谢明公厚恩。”
一言至此的王国领着手下的士民,再一次齐齐的弯腰向刘璋施以大礼,而后王国面露微笑,向刘璋恭维道:“今南中平定,当为明公贺,僰道城内摆好了酒宴,一路上净水洒街,恭迎明公。”
接着上面的话,王国半是辩解半是谄媚的说道:“今日国本无意劳动百姓出迎,只是百姓听闻明公北归,人心欢喜,士民跃腾,自愿出城到了此地迎接明公,国见民意难违,就任由彼等了。”
在僰道县县长王国领着一众士民施礼的情况下,刘璋没有坐于马上,倨傲的受下,他早早的下了马,这个时候,他走上前去,向着王国说道:“僰道士民如此盛情,教璋惭愧啊,我不过是做了一些身为益州牧应该做的事情,何需盛大迎接,。”
刘璋的话一半是谦虚,一半是真情流露,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他作为益州牧,有什么样的权利,就要担着相等职责的义务,光享受权利带来的幸福和快乐,却不为这权利付出分毫,如这般丑陋的行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只是刘璋的这浅显自然的话,触动了几名站在王国身后,拿着鸠杖的华发老者,这些人都是年逾古稀的长者,活的时间久,见识的人多,目光自是开阔的。这些年来,益州担任郡守和刺史的官员,一个个只顾着大事聚敛,贪婪成风,如刘焉前任的益州刺史郤俭等,少有人为百姓着想,为百姓克定祸乱,开太平于蜀地百姓。
在以前一众虫豸的治下度过不少年月的长者们,见到刘璋这等稍微正常一些的益州牧,心弦不由被扣动,目光中泛起晶莹,饱含起了热泪。
这些僰道县的长者们不顾年纪大,腰板不行了,硬是强撑着向刘璋弯下腰,施以大礼,口中囔囔着:“愿明公万寿。”
在这些僰道县的长者们带动下,对刘璋领军南下平定南中的举动,抱有十成好感的僰道县的士民纷纷拱手弯腰施以大礼,向着刘璋真诚的吟赞道:“愿明公万寿。”
‘万寿。’原本不怎么将民心放在心上的刘璋,听到百姓如此诚心正意的话,此刻内心有些了触动。他相信,正如僰道县县长王国所说,僰道县的士民是自愿出城迎接他这位益州牧的,心意这种东西,是最难作假的,更不必说如此多人的诚心正意。
刘璋走上前去,扶起躬身施礼的几位长者,一一接纳款待,争取着这僰道县的民心。
一旁前面跟随刘璋一起下马的彭羕,面含微笑的打量着身前的景象,他在心里念叨了一声:‘得民心者,得天下也。’
——
成都州牧府。
主簿黄权,和德中郎将赵韪、蜀郡太守陈实、成都令董和等人,一齐汇聚在州牧府的议事厅中,在别驾王商的主持下,开展了一场会议。
居于上首,作为留守成都的别驾王商,面色有些枯槁,这些天来,他每天一睁眼就有一堆事情挤到他的眼前,首要的自然是南征之事,南征大军的粮草辎重,一应所需之物,都需要他这位担着萧何之任的别驾操持。
另外除却南中之事,益州各个郡县的地方事务基本上也都需要他处置,当然大事的话他会发公文南下征求下刘璋的意见,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是躲不开的,需要他来操办处理。故而一段时间的操劳下来,他的面色不是很好看。
不过王商虽然面色不佳,但只见他的如电般的目光,就知晓他的精神很不错。见与会人员差不多到齐了后,王商轻咳一声开了场,将这几日收到的消息消化整理说了出来:“明公眼下已经平定了南中,益州郡大族雍氏的族长雍勉授首,越嶲郡的夷王高远被阵斩,牂牁郡的郡丞朱褒也正法了。明公如今在滇池,料理一些事务后,就会北归。”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面露喜色,不过也有不如人意的地方,就比如居于上首,能清晰的将下方所有人脸色收纳到眼中的王商,看到了和德中郎将赵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很快警觉的微笑了起来。
‘诶。’王商对和德中郎将赵韪表情如此的变化,默默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和赵韪同为益州的重臣,关系虽然不是很熟稔,但相知相识的时间不短,赵韪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可能打算干些什么,以他对赵韪的了解,他虽不能下定论,但也能猜测个八九不离十,他明了赵韪为人表面上稳重,根底却是不安分的、心思难定。
王商再扯上了一些南中战事的详情,就将大会散了去,这是他今日主持会议的本意,宣告一下南中战事已定,刘璋北归的消息即可,其他的一些要事大会上是不会说的确,开小会讨论下就可以了。就比如现在他留下主簿黄权、成都令董和,一起商议的巴西郡的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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