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季汉刘璋 第64节
不过有一件事情让刘璋很是不开心,斥候传回的消息里说,高远焚烧了邛都城外汉人的居所,抱着对汉人的不信任,驱逐了汉人远离城池。
这个时候失去了房屋的庇护可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如今是八月份,虽然云贵处于亚热带地区,比起北方温暖不少,但三国时期处于大降温时期,气候迎来了一个低温时期,渤海湾都结冰了,从昌黎到营口可以度过军马。
夜间如果没有房屋,居住在野外的话,深夜间的低温会造成人体失温,足以取人性命,只怕已经有体弱的汉人丢掉了性命。
对于高远这样的举动,刘璋咬牙切齿,在他的心里默默的给高远下达了审判。
‘高远,你已有取死之道。’
将这份恨意深深的埋在心底,刘璋在中军大帐摆上了一席酒宴,招待一位来自永昌郡的年轻人。
酒宴开始后,他端起案几上的酒杯,招呼起了面前的青年。
“季平,请。”
他面前的吕凯有些受宠若惊,在刘璋敬酒之后,连忙端起案几上的酒杯,恭敬的饮下了一杯酒水。
在饮下一杯酒水后,吕凯内心有些感慨,他少时游学的时候去过成都,见过一些蜀地世家豪族的子弟,但这群人对他这位永昌来的少年很是不以为意,认为他来自南中,是个化外之人,半个叟夷的出身。
他这次受他父亲,永昌郡郡丞吕昌的派遣,北上向南征的大军通报消息,让益州牧刘璋知晓永昌郡未曾造逆,没有和叛逆同流合污,而是闭境安民,等待南征的大军到来。
本以为这次来,像他这样的小吏,顶多见到功曹、参军一类的人物接待,把控益州大权的刘璋自然是见不到的。
但是没想到,益州牧刘璋竟是亲自接待了他,而且汇集众人,摆酒置宴,对他这个小人物很是看重,没有因为他出身偏鄙小邦、叟夷之地,而对他有所轻视。
饮下一杯酒水的刘璋,对着吕凯感慨道。
“南中之地,越嶲郡有高远、高定父子,乃是叟夷之人,不向王化,为祸一方;益州郡雍勉,雍氏身为大族,起兵反叛,围太守高颐于滇池;牂牁郡,朱褒作为郡丞,不承王命,囚禁郡守景毅,肆意妄为。”
“这些郡县都有人作乱反叛,但唯独永昌郡,在你父亲吕郡丞的治理下,没有出现什么乱子,而且还是在道路断绝,和成都不通消息的情况下,卿父子二人,可谓是忠心可嘉。”
说到动情处的刘璋,cosplay了一把诸葛武侯:“不想永昌地区的风俗竟是如此敦厚正直。”
吕凯的眼睛有些湿润,刘璋的话拨动了他的心弦,杂处在叟夷之地的永昌汉人,最需要的就是他人认可了,更何况这是来自刘璋这位益州牧的认可,此刻的他,恨不得为刘璋抛洒热血。
他出席向刘璋拜服而下,吐露忠心:“明公,我永昌虽然是化外之地,但郡中之人,大多通读经吏典籍,素来怀揣忠义之心。”
“这段日子以来,永昌和成都的消息来往断绝,益州郡雍氏又连连发书,蛊惑我永昌士人俯逆,但我永昌士人早已歃血为盟,誓死效忠明公,绝无二心。”
刘璋上前扶起吕凯,对着吕凯说道:“卿等之心,我已知之。”
关于吕凯是什么样的人,刘璋自然是知晓的,史书上是有吕凯的一笔记录的。
历史上永昌郡的处境比现在更险恶,现在的永昌郡是坚守了几个月,不与一众南中逆贼交通往来。
而历史上雍闿在蜀汉章武三年起兵谋逆,到蜀汉建兴三年南中被诸葛亮平定,永昌郡在郡吏吕凯、府丞王伉的坐镇下,在蜀汉最南边的绝域之地,坚守了数年之久。
诸葛亮当时称赞道:‘永昌郡吏吕凯、府丞王伉等,执忠绝域,十有馀年,雍闿、高定逼其东北,而凯等守义不与交通。臣不意永昌风俗敦直乃尔!’
吕凯是可比苏武的人物,身在绝域,守节不辱。
刘璋将吕凯送回席位,对饮了几杯后,他和吕凯闲聊了起来:“季平姓吕,莫不是是秦相吕不韦的后嗣。”
联想到永昌郡郡治不韦县,刘璋猜测和吕不韦有关,吕凯十九八九是吕不韦的子孙。
“明公所料不差,秦相吕不韦正是永昌吕氏的先祖。”吕凯先是应和了一句,接着讲述起了永昌吕氏的由来。
“孝武皇帝开拓西南夷,通博南山,渡兰沧水,置嶲唐、不韦二县。”
“其中不韦县,就是因为我吕氏乃秦相吕不韦之后,迁徙于此,故而得名。”
刘璋点点头,对着吕凯称赞起了吕不韦:“不韦著书立言,有《吕氏春秋》一书流传于世,曾刊印于咸阳城门,言是有人能增删一字,就给予一千金的奖励,而后无一人能增删一字。”
“先贤之风,令人仰之。”
第116章 三互法的弊端
2023-10-02
当着吕凯这位吕不韦的后人,以及吕凯的身份是永昌郡诸多大族的代表。
同时刘璋考虑到在整个南中发生叛乱的时候,永昌郡讫然不动,不参与叛逆的情况。
他说起吕不韦这号人物,自然不会谈到吕不韦和秦始皇母亲赵姬两人间的绯色传闻,也不会谈到吕不韦和秦始皇嬴政间可能的父子关系。
因此他说起了吕不韦招揽门客,博采众家学说,以道家思想为主体,兼采阴阳、儒墨、名法、兵农等诸家学说贯通完成,编撰的有一字千金之称的《吕氏春秋》。
刘璋这番话的效果很明显,吕凯在听到刘璋称赞吕不韦的话后,脸上露出了微笑,连连点头附和,并豪爽的饮下了一杯酒水。
通过几句话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后,刘璋问起了吕凯一件事情。
“季平,你父亲作为郡丞,掌管永昌郡的郡中事务多久了。”
一般情况下,郡守是郡内的最高行政长官,是郡内科层制结构体系中的第一个层级,全权管理郡内的大小事务。
但永昌郡作为南中最南边的一个郡,很长时间都没有郡守愿意前往上任,在郡中没有太守的情况下,那权利自然是落到郡府职官手上。
郡府的职官有两种。
一种由中央任命,秩二百石以上的,如郡丞、长史、都尉,称为佐官。
另一种由郡守自行辟除的,秩百石以下的,如有功曹、主簿、计吏、五官掾等,称为属吏。
这些郡府的职官中,郡丞的职位是最重的,郡丞是秦代开始设置,为郡守的佐官。汉代承之,秩六百石,佐郡守以治众事,郡府奏疏及一般文书均经郡丞副署。
通常在太守因故不能视事时,或是太守空缺的情况下,常由郡丞代行太守事。
因此永昌郡的大权自然就落入郡丞吕昌的手里,所以刘璋问起了吕凯他父亲吕昌执掌永昌郡大权的时长。
吕凯斟酌了下,坦白的开口说道:“禀明公,至今已有十余年。”
“前五年朝廷有任命永昌郡太守,不过南中这个地方,叟夷横行,经常出现叟夷破坏郡县,杀害郡县长官的事情,所以郡守往往不敢赴任,只是遥领而已。”
“这些人不敢上任永昌郡,郡中的大小事务只好由我父亲代为处理。”
“后五年的话,朝廷先是国贼董卓造逆,然后又是李傕、郭汜这些狗辈把持朝政,永昌郡地处偏僻,很少有人惦记上,故而一直没有派遣郡守赴任。”
“依照朝廷制度,太守空缺的情况下,由郡丞主持郡中大小事务。”
“因此我父亲在永昌郡,主持郡务有十年多了。”
“没想到竟是有十年之久。”刘璋感觉有些头疼,虽然郡守不能任事或者空缺的情况下,由郡丞掌权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这种情况很是不正常,一个郡,十年没有郡守,这也太过于荒唐了。
他拍了拍脑袋,有些无奈的说出了三个字:“三互法。”
“孝桓皇帝设立三互法的初衷是好的,避免了官员结党营私,但是三互法过于死板,执行的效果不太好。”
“像你的父亲,其实完全可以任命为永昌郡守,不至于像现在一样,担着郡丞的职务,去执掌永昌郡的郡务。”
“虽然郡丞主持郡务,在没有郡守的时候可以权济一时,只是执掌十年之久,有些荒谬了。”
对于刘璋关于三互法的评价,以及刘璋扯到孝桓皇帝的话,吕凯只有唯唯诺诺,不敢发出一句评语作为回应。
但听到刘璋有任命自家父亲担任永昌郡太守的想法,吕凯的眼前不由一亮,看向刘璋的眼神不由的热切了起来。
他父亲吕昌作为郡丞,主持永昌郡的事务,虽然权利大小和郡守已经一般无二了,但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在郡里权利再大的郡丞,都比不上一句府君来的贴切。
吕凯回应了刘璋的话,他没有表现的太过热情,以免刘璋认为他吕氏贪图永昌郡郡守的职位。
他不着痕迹的附和着刘璋的话,并说出了他的考虑:“明公所言甚是,只是三互法代表着朝廷的规矩和权威,轻易更改不得,惹他人闲话是轻,若是朝廷问责起来,恐怕不好回应。”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刘璋轻轻的摇了摇头,对吕凯的考虑不以为意。
他对三互法有些想法。
三互法作为一套在地方官吏任免上的回避制度,避免地方官吏利用自身在地方的影响力,与地方的世家大户互相勾结,扰乱地方的政治清明,在避免地方上形成利益团体,或多或少有些效果。
例如东汉末年的群雄基本没有在自己的家乡起家。
豫州沛国人曹操起兵和初期活动的地方是兖州;豫州汝南人袁绍去了河北;豫州汝南人袁术去了南阳郡,后面去了扬州。
因为他们知道要割据一方以争天下的前提是要得到朝廷的认可,成为州郡的长官,这就不得不遵守三互法。
不过三互法也是有弊端的,那就是三互法的回避制度过于复杂。
严禁婚姻之家及两州之人交互为官,如甲州人士在乙州为官,乙州人士在丙州为官,则丙州人士对甲、乙、丙三州均需回避。
这套回避制度过于复杂,导致选用官吏极为艰难,就比如东汉后期幽、冀二州的长官因为三互法的缘故长期空缺。
幽、冀两州是东汉帝国重要的战甲、军马产地,两州没有长官导致秩序缺失,给国家统治造成了重大隐患。
有时候规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规定,规定死了,就失去了灵活性,失去了灵活性的制度,就如同一摊死水一般,只能渐渐浑浊肮脏了起来。
刘璋没有再过多的说些什么,他举杯向吕凯示意,继续今夜的主题,宾主尽欢。
同时刘璋在心底琢磨了一下,南中这个地方,地处偏远,叟夷杂处,派遣外人做郡守不太妥当,毕竟不了解地理人情,如何去治理地方。
再者外来的太守,进入南中后,不得不去依靠本地的大族,就像牂牁郡太守景毅在上任后,提拔了牂牁郡大族朱氏的子弟朱褒担任郡丞,向牂牁郡大族投之以琼琚,拉拢牂牁郡的大族,才得以在牂牁郡站稳脚跟。
三互法这项制度是时候需要做出些改变了。
第117章 晓看天色暮看云
成都,州牧府。
刘循所处的别院中,是一派和和气气、热热闹闹的景象。
眼下陪伴在刘循身边的,除了刘璋的嫂嫂吴苋,还有今日跟随黄权进入州牧府的黄婉。
汉代男女之妨没有明清那样死板,男男女女见个面什么的,女生外出在市井溜达什么的,都算不上什么问题,因此黄婉今日来到州牧府,陪一陪刘璋的儿子刘循。
看着正在和吕乂玩的开心的刘循,黄婉眉目低垂,有些心事萦绕在心头。
黄婉的侍女青荷昨日告诉她,最近在成都的市井里流传着一些流言蜚语,而且是关系到她的那位夫君刘璋。
流言里说,她的夫君有‘盗嫂’的嫌疑。
这并不是无端的猜测,而是有理有据的论证。
流言里说刘璋在出任益州牧后,因为兄长刘瑁居丧期间饮酒作乐,观看歌舞,随意打杀奴婢,兄弟间发生了冲突,一则刘璋对不孝的刘瑁进行了劝谏,二则刘璋将刘瑁的妻子吴苋置于别院,安置在了刘循的居所居住,和刘瑁分了居,这就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了。
黄婉起初是不以为意的,认为依照刘璋的品性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现在,她产生了一些怀疑,一方面吴苋的确是居住在刘循所在的别院,照顾着刘循的生活起居,和流言里的事迹得到了验证。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吴苋的姿色,当黄婉第一眼看到吴苋时,她虽然是身为女流,但都有一股惊艳心动的感觉,说得上是我见犹怜。
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黄婉想到了一堆描述美人的措辞,但都感觉不是十分贴切的描述吴苋的姿色。
她觉得形容吴苋面貌较为贴切的用词,应该是孝武皇帝时,李延年描述他妹妹的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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