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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季汉刘璋 第15节

  这群锦帆贼肆意妄为,秉承己心,实在是巴郡的一颗毒瘤,作为世家贵公子的赵韪一想到这就露出厌恶的神情。

  “锦帆贼和甘宁有什么关系,莫不是甘宁是锦帆贼出身。”赵韪询问道,自从前阵子他听过刘璋拜了蜀郡的郡丞甘宁为校尉后,他就让赵熙去打听甘宁的出身,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顺便让赵熙有点事情做,不然他这个独子天天在府里闲来晃去,没头苍蝇一般,只怕是人都废了。

  赵熙露出一个微笑,有一种揭开谜底的快感:“甘宁不止是锦帆贼,还是锦帆贼的头领,他是临江人,与我们老家安汉离得远了,打听起来就花费了些时间。”

  “爹,你说好笑不好笑,刘璋竟然封了这么一个贼子做校尉,传出去只怕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听到这话的赵韪并没有跟着赵熙一起开心,他皱起了眉头,抚着山羊须思考了起来。

  他总感觉没那么简单,这个叫甘宁的,能让刘璋那个懦弱的人一见面就封了校尉的职位,说明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懦弱的人一般都害怕和陌生人接触,想要和刘璋真正交好,只怕是需要相识年岁日久才行,这不,给刘焉当忠犬的张鲁,现在已经被刘璋怀疑上了。

  张鲁的老母和幼弟可是还在成都做人质,可刘璋和他今天议事的时候却表达出想让他替换张鲁的意思,张鲁为了刘焉背上了米贼的骂名,却还是被刘璋怀疑,当真可怜。

  赵韪觉得他需要知道更多关于甘宁的消息,这件事不简单,甘宁这个人也不简单。

  这让他有些不安。

  ——

  巴郡,宕渠水上的一座楼船上。

  “刘使君雄姿杰出,有王霸之略。”

  甘宁抑扬顿挫的描述着他眼中的刘璋,坐在他对面的沈弥和娄发对了一眼,眼神中带有疑惑。

  他们的这位好友甘宁,自从被老母规劝后,认真读书,从计掾做起,在前往成都上计的时候表现出色,留在成都做了郡丞。

  他们本以为甘宁这次离开成都,是因为忍受不了东州人的欺压,以及新任益州牧是刘璋那个懦弱无能的家伙,在刘璋手下没有出头的机会,所以甘宁才回到的巴郡。

  但是听甘宁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这次回来并不打算留在巴郡,而是打算召集以前跟着他的恶少年,一起去成都建功立业,而且是在那位懦弱的刘璋手下。

  在说起刘璋的时候,甘宁两眼放光,面带崇敬,一堆的夸赞话,看样子已经完完全全臣服刘璋了。

  尤其是说到刘璋的为人,这位好友,竟给出王霸之略的评价。

  如果是在别人口里讲出来的,沈弥和娄发说不定当场掉头就走,扯谎也不扯个正常一点的,刘璋的为人整个巴蜀都有耳闻,说好听点是为人温仁,说难听就是为人懦弱。

  但王霸这字评价从甘宁口中说出,就由不得他们不思索了。

  甘宁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开朗豪爽,有勇有谋,面对看不上的人,只怕是眼睛望天上瞟,甘宁说的话多少有几分可信。

  生平谨慎的沈弥开口了:“可有凭证。”他需要再确认一下,甘宁说的话是不是可信,至少该有实证。

  甘宁一副成竹在胸的的样子,对着沈弥道:“文渊,你可知刘使君封我什么武职。”

  看到甘宁这种姿态,沈弥琢磨起来了,百人将、屯长、曲侯这些低级武职肯定是不用考虑的,得往上走,再往上就是都尉了,他试探着问道:“都尉。”

  甘宁面带微笑的摇了摇头,调笑道:“文渊,何以如此看轻甘某。”

  沈弥伸出手,按捏着下巴,都尉都算看轻,都尉再往上,就是校尉,一想到校尉,他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校尉的副官。

  “莫不是军司马。”

  甘宁哈哈大笑了起来,眼睛都笑出了泪花,好不容易停下来,他接着神秘兮兮的摇了摇头。

  “校尉。”少言语的娄发开口了,现在没有其他可能了,那就只有最不可能的那个了。

  听到这话的甘宁,挺胸抬背的肯定道:“正是校尉,还是子初兄看的起某。”

  “校尉,怎么可能。”沈弥张大了嘴巴,神色惊讶无比。

  “伱给刘使君灌了什么迷魂汤了,竟拿了校尉。”

  甘宁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其实文渊猜的军司马也有,只是不是某。”

  甘宁示意侍立在一旁的甘九,甘九对着沈弥和娄发拱了拱手后说道:“蒙刘使君看重,封某为军司马。”

  这下连一直面色平静,对甘宁说他被封为校尉都没怎么惊讶的娄发,听到甘九的话也微微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对甘宁成为校尉虽是吃惊,但内心也能接受,怎么说甘宁都已经坐到六百石的郡丞了,但甘九不一样,甘九是白身,而是出身就很不好,甘九的阿母是个奴婢,到现在甘九连个字都没有。

  沈弥和娄发又对上了一眼,然后低下头思索着。

  就目前来看,这位新任的益州牧怕是心胸有些宽广,用人不计较出身,连奴婢的儿子都敢直接从白身提为军司马。

  甘宁看着面前思索的两人,没有出言打搅两人的沉思,而是拿起一杯酒饮下,细细的品味。

  ‘终究还是巴郡的酒水有滋味,比起成都的酒水,家乡的味道更胜一筹。’

  随后甘宁一饮而下,倾尽一杯,看着面前的两人,心里感叹:‘巴郡的人也不错,沈弥和娄发两位渠帅,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沈弥为人严谨,对军略相当了解,布置的军阵严丝合缝,没有一丁点的破绽和漏洞。娄发则是有着一手好箭术,百步之外,可以射断飘荡不定的杨柳枝,比起古代的养由基也是不遑多让。

  两人有着如此的武艺和军略,甘宁作为和他们多年结识相知的至交好友,想给沈弥和娄发指引一条明路。

  苟富贵,当不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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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吴懿

  2023-10-02

  吴府。

  吴懿带着一众人等等候在门前,远远的益州牧的车驾正在行驶过来。

  今天是他妹子回娘家的日子,但是让吴懿觉得疑惑的是,同行的人不是妹夫刘瑁,而是新任的益州牧刘璋。

  他问了来报信的人两三遍,都说是刘使君,而不是他的妹夫刘瑁。

  不过吴懿对于刘瑁没来并没有失落,而是感到庆幸,不用看到那个在外萎靡、在家耍威风的妹夫,也不用和刘瑁虚与委蛇倒是件挺不错的事情。

  作为一个直性子的人,吴懿厌恶逢场作戏和虚情假意。

  车驾到了近前,刘璋率先从车上下来了,吴懿带着府里一众人等上前行礼,客套了一番。

  至于吴懿的妹妹,吴苋所乘的軿车在州牧车驾仪仗的后面,需要等刘璋先下马车,属于州牧的车驾仪仗向前移动,吴苋的軿车才会走到吴府的门前。

  随着州牧车驾仪仗的前移,属于吴苋的軿车到了,軿车是一种带帷幔的篷车。该车双辕单马,方形车舆,四面施以帷幔,成“四面屏蔽”状。

  车盖硕大,且四边稍稍上卷,呈盔帽形顶。车门改在前面,车内仅容坐一人,驾车的人坐在车舆前的轼板上驾驶。

  軿车在汉代是极为舒适而又装饰华丽的高级马车,专供贵族妇女乘坐。

  吴苋在随从的服侍下,从軿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吴懿的第一刻,她露出了喜色,纵使在州牧府里,因为刘瑁有千万般委屈,在面对家人时,她还是露出了开心的样子。

  吴懿看到吴苋的第一刻却有些难受,多年的兄妹,他细心的观察到了自家妹子脸上有些委屈,此时展露出的笑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

  他还敏锐察觉到了吴苋的脸上,纵使是涂了脂粉遮掩,让整张面色看起来颜调一致,但还是有些不自然的印子。

  他心底不由火气:‘该死的刘瑁,竟敢打我妹的脸。’

  州牧府的传闻看来是真的,刘瑁把没得到益州牧的憋屈,撒到了他妹子身上。

  吴苋逶迤的走到近前,人都齐了,吴懿迎着刘璋和吴苋,引着他们从中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走到大堂门口前,当是刘璋和吴苋分流的时候,吴苋将前往后院,同府中的女眷们交谈,而刘璋,自是和吴家家主吴懿会谈。

  这些日子多承刘璋顾看的吴苋,得以不用和刘瑁同居一院,受刘瑁的欺凌,再加上自从刘璋当着刘瑁的面杀了李达后,在府中威重无比,可以称得上说一不二。

  因此在这两人分开的时候,吴苋下意识的看向刘璋,低眉顺目的向他发出征求离开的目光。

  刘璋正站在原地,作为小叔子,他当送嫂嫂先行,正好和吴苋对上目光,他以为这是吴苋要和他道别,秉承着前世的行为记忆,这种情况下刘璋温和的一笑,朝吴苋点了点头。

  见到刘璋点头同意,吴苋也是轻轻报以一笑,然后跟着府中的女眷向后院走去。

  站在刘璋身侧的吴懿瞪大了眼睛,他观察到了这一幕,这一幕在他看来有些异样氛围的场景,目光在刘璋和吴苋脸上来回扫看。

  ‘这是什么情况。’他此刻困惑万分,自家妹子是嫁给刘瑁没错吧,但当下的情形,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仿佛刘璋才是他的妹夫。

  突然吴懿从记忆深处捞起了一幕画面,那是老匹夫董扶来他家的时候,董扶抚着胡须,半眯着眼睛,神色庄重,在给吴苋相面的时候骤然沉思不语,小半晌后,董扶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摇头轻轻叹道:‘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啊。’

  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吴懿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董扶这句话,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子远。”当刘璋转身的时候,发现吴懿没有跟上来,他有些疑惑,这东汉的人怎么都这么喜欢发愣,他喊上了一句。

  刘璋的喊话将吴懿从沉思中惊醒。

  回过神来的吴懿脸上不再是客套的神色,而是堆起了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菊花,让刘璋一阵腻歪。

  “使君,请。”吴懿伸出手朝着大堂指引道,他这时说出的话也不再是客套的话,而是满含热情。

  ‘莫不是安排了刀斧手在走廊下,饮酒的时候,摔杯为号,将我砍为肉酱。’面对突然热情起来的吴懿,刘璋心底一阵犯冲,这太不正常了,忍住掉头跑路的冲动,刘璋踏入大堂。

  刀斧手什么的只是刘璋恶趣味的臆想,在他来的之前庞靖就派人探查过了,州牧府的这位主事为人谨慎,不会放过一点漏洞。

  他对面的这位吴懿也是个值得交心的人,历史上的吴懿在刘璋治下没什么动静,在蜀汉最后做到了车骑将军、雍州刺史、假节,又进封济阳侯,而且还和诸葛亮共事过,葛公的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况且杨戏在《季汉辅臣赞》中对吴懿的评价是:‘车骑高劲,惟其泛爱,以弱制强,不陷危坠。’得如此评价,吴懿为人,自是非凡。

  有庞靖的谨慎和历史的金手指,刘璋踏入大堂的脚步十分沉稳。

  走进大堂后,刘璋当仁不让的坐上了主位,吴懿坐在的副首,吴懿的身侧还有一个少年侍立。

  没有第一时间说些客套话,刘璋率先开口,隆重的朝吴懿道起歉来:“我那兄长最近不知犯了什么狂疾,行事为人异于往常,致使家嫂受了些委屈,璋在此,替我兄长向子远请罪。”

  有人最近散播州牧府关于刘瑁的传闻,但还没有人坐实州牧府的传言,现下刘璋一句话给出了来自益州牧的官方认证,一个大脚印踩在了刘瑁脸上。

  刘璋可以道歉,但吴懿却万万不能接受,他开口推辞:“使君不必如此,州牧府有使君坐镇,当可稍稍安定些,不至于让宵小之徒肆意妄为。”

  吴懿的话意有所指,他的妹妹吴苋偶尔会传递些州牧府的消息给他,近来州牧府发生了一件大事,刘瑁因为没当上益州牧的怨气竟打死了在府中服侍多年的一位老妪,而后刘璋出面,当场斩杀了煽风点火的副主事李达,并让刘瑁闭门反思。

  他看向坐在主位的刘璋,觉得刘璋是那么的眉清目秀,一脸青年的英气,比起他那个表里不一、心性险恶的妹夫刘瑁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之前他还有些不甘和抱怨,一是觉得以刘璋的为人不配坐上益州牧的位置,二是刘瑁是他的妹夫,论及亲疏,他当然是向着刘瑁,对刘璋看不顺眼。

  但现在吴懿心里在想,要是刘璋是他的妹夫该多好。

  ‘宵小之徒。’刘璋闻言立刻就明白过来了,这位日后的车骑将军大概知道点州牧府发生的事,而且看吴懿的态度,今天他不至于无功而返。

  他微笑点了点头:“家门不幸,先君溘然病逝,兄长又犯狂疾,近日以来,璋真是度日如年。”

  接着刘璋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再者璋初临益州,事务繁琐,千头万绪,实是艰难,颇思良人相助。”

  “我闻子远素有韬略,为人高劲,不知是否愿意出任军正一职,兼领校尉,匡正东州兵军纪。”

  刘璋正视着他心目中的军正人选,目光里透露出和他先祖一般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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