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99节
“打仗哪有那么简单啊!”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陛下如此乾纲独断,不与有司商榷一二,就谴派数万大军赴辽,难道靠那帮新募兵卒,便可保辽事安稳了?”
丰台和西山大营驻扎各部,声势浩大的奉诏离京援辽,此事在京城引起不小的轰动,甚至产生较大的影响。
此前受传奉官一事影响,让外朝有司的不少文官,一个个都情绪激动,然现在多转移到此事上。
人具有群居性特征,是会受环境或事件的影响,继而改变注意的,特别是突发的事件牵扯很多,那转移的就更彻底。
朱由校恰恰是知晓这些,才特意命陈策、童仲揆所领援辽主力,营造出这样声势浩大的威势。
这不止是为了掩护戚秦偏师,更暗藏有诸多别的谋划,而影响京城和京畿的舆情,那只是其中一环罢了。
“陛下闭塞言路,做事喜乾纲独断,说这些有什么用?”
刘一燝皱起眉头道:“眼下本辅担心有二,其一,该支离京援辽的大军,真赶赴辽前的话,会给辽地产生怎样的影响。”
“其二,熊廷弼若掌这样一支军队,万一生出不该想的想法,那对国朝而言…绝非什么好事啊。”
“次辅是担心熊廷弼可能……”韩爌心下一惊,颇为诧异的看向刘一燝,只是说着,说着却停了下来。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
刘一燝神情怅然道:“陛下对辽事的认知太浅,萨尔浒之战案的定性,袁可立做事太过冒失。
想想在前些时日,辽东有司呈递的那些奏疏,其中就有控诉熊廷弼的啊,本辅实在想不明白,陛下为何要赐熊廷弼王命旗牌。
那么多的戍守或援辽兵马,汇聚于辽东各地,特别是辽左前线,可熊廷弼就任辽东经略一来,可曾扭转混乱的辽事?”
韩爌陷入到沉思之中。
不管是当下的朝堂,亦或是先前的朝堂,在辽事方面就没有统一的思想,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认知,往往辽事有任何变故,就能在朝中引起较大争议,这也使得朝中有不少人,对辽东经略熊廷弼是有看法,有不满的。
辽事有当下的处境,不止有辽东本地的问题,更有中枢朝堂的问题,两者相互交织,相互影响,才使得辽事愈发扑朔迷离。
过去朱由校做那么多事情,除了想维稳朝局,令东林党不一家独大外,还兼顾有转移朝堂对辽事的过分关注。
一个没有统一认知或思想的中枢朝堂,你一言我一语下,纵使熊廷弼在辽地没说什么过分之言,那多半也会引咎请辞。
为何?
伱熊廷弼没达到预期目标啊!
让你就任辽东经略,就是想让你肩负起救火英雄的角色,尽快让辽事有所改观,这样对谁都有交代。
可是有些人啊,在中枢朝堂待的时间长了,就看不到地方上的疾苦和困难,他们不觉得地方有什么问题。
大明就是遇到些小麻烦,及时解决不就好了吗?
京城啊,暗藏着太多的暗涌,而在地方,同样也暗藏诸多汹涌。
相距京城千里之外的洛阳。
“触目惊心啊!”
福王府的一处偏院,御马监掌印太监,提督西缉事厂方正化,神情复杂的看向洪承畴,“逆藩此前在洛阳竟做有这般多的恶事,一座福王府的内库,所藏那些金银之物,竟然比内帑还要多!!”
“洪郎中,你确定呈递御前的奏疏,就这样加急送往京城吗?皇爷……”
“方督公之忧,本官知晓。”
神情凝重的洪承畴,此刻开口道:“但方督公想过没有,为何陛下谴本官和方督公来洛查抄福王府?”
“那不就是知晓逆藩的脾性?”
“如果逆藩在洛期间,所做的种种恶事,我等出于种种顾虑,哪怕是想体恤陛下,不让陛下为此心烦,而特意去隐瞒一些事实真相,这真的就是好吗?”
“洪郎中别说了。”
方正化摆摆手道:“咱家就是那样一提,此次赴洛查抄福王府,是以洪郎中为主,咱家为辅。”
方正化之所以有适才的反应,纯粹是在来到洛阳后,进驻福王府查抄期间,碰到太多腌臜事。
兼并土地,逼良为娼,强抢民女,放印子钱,侵占官田……
在朱常洵就藩洛阳的这些年,似这些不法之事,或是他亲自授意的,或是他底下的人偷做的。
在这桩桩件件之下,不知藏着多少血泪,特别是福王府名下的膳田,多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存在。
“既如此,那封呈递御前的密奏,方督公尽快谴可靠人手,加急送抵京城吧。”洪承畴看向方正化,微微低首道:“眼下有不少事情,需要陛下旨意才行,不然洛阳乃至河南的民怨,不少进行有效纾解啊……”
第157章 传教士
“仗,有你打的时候,但不是现在。”
乾清宫正殿外,朱由校拿着汗巾,擦拭额头的细汗,看了眼情绪低落的曹变蛟,笑着说道:“朕知晓你想上战场杀建虏,过去数月在西山大营的表现,得到不少将校的称赞,不过规矩就是规矩。”
“无论是谁都不能僭越,哪怕是朕也不能坏了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是在军队之中。”
“勇卫营,年不满十五岁者,皆不能擅离西山大营参战,这条规矩朕既然在所颁中旨言明,就必须要遵循。”
“早知道这样的话,末将就虚报几岁了。”
披甲挎刀的曹变蛟,低着脑袋,似囔囔自语道:“李鸿基这小子都能参战……”
“你说什么?”
朱由校没好气的看了眼曹变蛟。
“没,没什么。”
曹变蛟忙低首道。
“伱呀!!”
朱由校伸手指了指曹变蛟,“也不知你像谁,聊正事,从今日起,留京的勇卫营就暂归你统辖,别觉得没有随军出战,你们就能松懈下来了。
操练、识字、演武这些都要紧抓,且从今日起,你们将修习朕编练的兵书战法,考评不通过者,就不止打军棍那样简单。
此外兵仗局所辖枪炮厂,要定期进行检校枪炮,留京的勇卫营要负责具体实操。
在外人的眼里,你们年岁还小,但朕从不这样想,少年郎,做起事情来同样能行。
对了,内廷有司在北直隶境内,奉朕口谕聚拢孤儿,具体编练整饬之事,朕也交给你来负责,做不好……”
“那陛下就严惩末将!!”
曹变蛟兴奋的抱拳喝道。
还是要磨砺啊。
朱由校心生感慨,打量着曹变蛟,他想要的不是只会在战场横冲直撞的猛将,待到大明火器逐步迈向正轨,推动大明军队谋改便是必然趋势,届时冷兵器时代下的那套作战理念,就多半不灵光了。
朱由校真正想要的是懂思考、有想法的帅才将才。
在朱由校的眼里,曹变蛟必须是那一时期的标杆之一,栽培曹变蛟的这一周期,也将是大明军队谋改的中初期阶段。
何时曹变蛟能够凭借自身本领,在军中开始崭露头角,真正占有一席之地,涉及军队的谋改才算迈向后期阶段。
“军中可无戏言。”
朱由校收敛心神,看向曹变蛟道。
“请陛下看末将的表现!”
曹变蛟眼神坚毅道。
“好!这股子精气神朕很喜欢。”朱由校伸手轻拍曹变蛟肩膀,“拿到那些兵书,就离宫归营去吧。”
“诺!”
曹变蛟再拜道。
种子既然播撒下来,何时能发芽生根,那就要交给时间了,而朱由校恰恰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构建起老中青三代人才梯队,不管是官场层面,亦或是军队层面,一直都在朱由校的心里谋划着。
这不是一个急就能做成的。
曹变蛟走了,带着一批兵书离开了乾清宫,与最初进宫时的低落相比,此刻的曹变蛟却斗志高昂。
战场他是去不了了,那就做些别的事!
而最让曹变蛟兴奋的,是他能统辖留京勇卫营,那内廷有司募集的一批批孤儿,就都归他管辖了。
“这小子~”
看着曹变蛟离去的背影,朱由校忍不住笑骂一句,在旁服侍的刘若愚、韩赞周几人,无不能感受到天子对曹变蛟的看重。
简在帝心,曹家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高悬的旭日有些刺眼,乾清门方向,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行色匆匆的朝着乾清宫赶来。
途中虽说遇到了曹变蛟,不过有事禀明的王体乾,没有过多留意曹变蛟,见皇爷就在乾清宫正殿外,王体乾不由加快脚步。
“奴婢拜见皇爷。”
“何事?”
看着微喘的王体乾,朱由校面色平静道。
“骆养性归京了。”
王体乾忙道:“随他一起归京的,还有数十众传教士。”
骆养性回来了?
朱由校眉头微挑,要不是王体乾禀明此事,他还真将此事给忘了,不知不觉间骆养性离京很久了。
此前需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对于过去交代给骆养性的事情,随着宋应星这批人才归京,朱由校也就没有太在意了。
“人在何处?”
朱由校揉揉鼻子道。
“骆养性就在午门外候着。”
王体乾忙道:“至于那批来京的传教士,骆养性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暂时安置在城外某处。”
考虑的到够周全的。
朱由校笑笑,骆养性之所以有这种行为,多半是受南京教案的影响,那是天主教在神州这片土地上,第一次遭到了重创,不仅南京等地教堂被毁,就连在京的教堂也被毁了,大批传教士被押遣壕镜(澳门)。
对于这个教,那个派,朱由校不感任何兴趣,怀揣着不纯目的来大明,就必然不可能发展起来。
那些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大明的传教士,朱由校是有较清晰的认识的,传教暗藏有别的目的,不过他们低估了儒家思想的影响力,更低估了神州所孕育文明的厚重,这必然导致他们会到处碰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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