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史上最狠暴君 第105节
黑暗之下,李斌双手捂着脖子,血顺着指缝溢出,“武长~”
“别怪老子。”
武长春面露狞笑,紧攥短匕朝李斌猛扎下去,“要怪就怪你太不听话,老子叫你们别妄动,就你这样好动。”
额头没入短匕的李斌,重重摔倒在地上,那双眼睛睁的极大。
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出于担忧,才将所知情报禀来,为何到头来却落得此等下场。
“这地方不能待了。”
置身黑暗下的武长春,能嗅到浓浓血腥味,“可惜那二百两银子了,早知这样就不去找门路,在道录司换份度牒了。”
说着,武长春摸黑朝床榻走去,在摸到一个包袱后,娴熟的系在胸前,旋即敲打着打火石,引燃了床幔,便转身朝那处窗户走去。
黑夜下的风很冷。
“走水了~”
起夜小解的一名道士,迷迷糊糊间瞧见一处火光骤起,立时就被吓醒了,紧跟着便扯着嗓子喊叫起来。
“走水了!”
“快来人啊!!”
原本寂静的道观内,响起阵阵喝喊,而在某处黑暗下躲藏的武长春,静静的观察着这一幕。
想灭火,等油料烧完再说吧。
武长春嘴角微微上翘,想起被他安放在床榻下的油料桶,心底生出嗤笑,不过见人多了起来,武长春却向里缩了缩。
黑暗之下,武长春眼珠子乱转,心里却暗暗思量,‘看来要换个身份,顺便见见那几位官老爷了,京畿要真能乱起来,那天启小儿只怕会很被动,到时将京畿的消息传递出关,那便是大功一件!’
想到此处的武长春,心头难免火热起来,这暗不见天日,提心吊胆的日子,尽管他过了没多久,可是他一刻都不想再经历,只是想起那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如若是无功而返的话,那他就算是李永芳的女婿,只怕也难逃一死啊。
想到这里的武长春,心底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谋划许久的事情促成,不然一切都是徒劳的……
第167章 众生相
玉虚观的那场火烧了一夜,连累周遭数十家民宅遭灾,火情这般严重,惊动南城兵马司连夜赶往,然真正将火扑灭的,却是周边几个胡同的平民百姓。
拂晓将至,天蒙蒙亮。
玉虚观废墟,空气中弥漫着刺鼻气味。
“这好端端的,玉虚观为何就走水了?”
“谁说不是啊,昨夜那火势太大了,要是再晚些啊,恐被烧的宅院更多。”
“哼…那帮披着狗皮的恶贼,一个个真是贪啊,玉虚观烧成那样,不想着……”
“你小子慎言,别叫人听见了,他们是什么德性,还需要多言吗?”
不少围聚在玉虚观废墟的人,神情各异的指指点点,不少人的眼神,在看向南城兵马司的兵卒时,带着怒意,带着愤慨。
“头…您不是要领着我等查案吗?为何要来这宣北坊的玉虚观?”
相隔不远处,穿着便服的青年,双手环于胸前,瞅了眼眼前人群,对身旁沉默的李若琏道:“就算昨夜的火势不小,也不归咱北镇抚司管吧,说起来这顺天府衙的人,排面还真够大的,到现在都没见他们来人。”
“你小子懂个屁。”
李若琏双眼微眯,瞥了眼青年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为何偏偏在这时,玉虚观就走水了呢?
眼下不说京畿,就单说京城,氛围跟先前比可不一样。
前脚骆指挥使领着大批旗校出动,后脚这里就闹出火情了,味儿有些不对,顺天府衙的人不来,眼下也正常,别忘了,京城不少粮行的市价又涨了。”
“大哥!!”
而就在此时,一名魁梧汉子跑来,身上沾了不少烟灰,李若琏见到那汉子的表情,嘴角微微上翘。
“发现什么了?”
“发现了。”
魁梧汉子应道,随后看了眼左右,从怀里掏出一把短匕,递到李若琏跟前,“花了五两银子,跟一南城兵马司的人进去,就瞧见了此物,是插进头骨上的。”
“还真有猫腻?”
一旁的便服青年诧异道。
“是玉虚观内的道士?”
李若琏打量着手中短匕,露出一抹异样神色,“昨夜那场大火,玉虚观死了其他道士没有?”
“就死了一个。”
魁梧汉子皱眉道:“卑下试着问问,怕被人觉察到什么,就知那道士叫李纯意,新来玉虚观没多久。”
看起来真有古怪。
李若琏把玩着手中短匕,双眼微眯起来,沉吟刹那道:“走,跟我去趟顺天府衙。”
“喏!”
二人当即作揖应道。
一缕冷风吹过,似将宣北坊的悲与苦吹散,玉虚观的这场大火,只影响到周遭的平民百姓,而在京城其他地方却未受到太大影响。
这人世间啊,哪儿有什么感同身受。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南薰坊的某处会馆。
“诸君,清查亏空一事,绝不能继续下去啊,不说先前的账怎样,就说我等在任后,那账都算不清楚。”
“不错,毕自严这个家伙,真是一点情面都不讲,新官上任三把火,上来就烧到朝中各处了。”
“不说户部的账如何,就说兵部,很多事都是循旧规来办,在京为官不易啊,人吃马嚼的,还要养轿夫、小厮,哪一项不需要钱啊……”
在这处会馆的某雅间内,相聚着十几人,他们流露出各异的神情,所聊跟时下的清查亏空相关。
本该是在衙点卯上值之际,可他们却翘衙齐聚于此,看官袍补服多是五六品,然他们背后都代表的有人。
不然就时下的朝局,时下京城的情况,他们怎敢犯此等忌讳,偷偷来此会馆碰面。
“不过真要说起来,只怕毕自严他们想查亏空,也很难不受影响啊。”
一名兵部主事似笑非笑道:“本官在来之前,听闻京城不少粮行,对外售卖的粮价又抬高不少,那顺天府尹孙传庭,自被天子传召进宫后,就没再离开过顺天府衙。”
“只是说来也奇怪啊。”
一旁坐着的刑部某主事皱眉道:“江南来的那十几家粮商,底蕴就这般浑厚吗?即便是暗中哄抬粮价,想以此转移朝中注意,为何本官听说京畿不少地方,粮价也跟着抬高不少啊。”
“这不是挺好的嘛,有什么奇怪的?”
不远处坐着的中年,笑着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有不满的,可不止是我等啊,据本官所知,那帮在京的勋贵中可有不少生怨的,唯一的差事被搅了,他们是在朝没占住位子,可哪家在京畿一带没点底蕴呢?”
“苍蝇不叮无缝蛋。”
那兵部主事嗤笑道:“那位啊,做事太乾纲独断了,伱们可知道清查皇庄皇店期间,就北直隶境内不少流民,全都被聚于各处皇庄了,京畿本就不是产粮要地,全靠漕粮供应,多出那么多张嘴来,即便是靠内帑供应,也是需要买粮吧?”
“这倒是实情。”
一人点头认可道:“京畿缺粮了,粮价大幅抬高,这民间怨气势必增多,就算锦衣卫出动了又能怎样?”
“不过还是要多加小心。”
那喝茶的中年,皱眉道:“那几位的意思,我等与那帮粮商联系时,还是要多加几分小心才是。
既然有人跟着哄抬,那我等就退到后面紧跟,当初天津三卫被陈奇瑜整饬,让不少人都受损了,想趁势找补回来的很多。
如此态势下,我等没必要出这个头,把银子赚到手,把局势搅浑,这对我等是最有利的了。”
“那位也是这个意思。”
兵部主事此刻道:“先把清查亏空一事解决了,待风头过了,就看看能不能把风吹到辽地去。
丰台和西山大营的驻军,那等声势的离京赴辽,只怕天子想镇压建虏叛乱,这功劳必须要捞在手才行,熊廷弼这个楚蛮子,不能继续待在辽东经略的位置上,不然啊,楚党他们又该张狂起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间雅间的氛围变得热切起来,一改先前的凝重,似乎不少事都在他们的预料之中。
第168章 众生相
世间万事皆有因果,没有一件事,是毫无征兆下出现,再毫无征兆下消散,但凡产生较大影响,背后必牵扯到利益!
“国舅爷,便民社继续这样下去,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啊。”
“短短数日间,京畿各地的粮价持续走高,单靠便民社平抑京城粮价,就是杯水车薪啊。”
“国舅爷,这事儿朝廷不出手,形势只怕会继续恶劣下去,据我所知情况,此次京畿粮价陡增,背后牵扯到的人太多了。”
“是啊,我郑家在京畿也算有些人脉,可这次暗查此事,除了知晓一些皮毛,但究竟谁参与其中,根本就查不到任何消息。”
澄清坊御赐国舅府,正堂内,所聚十余众人,个个是情绪激动,眉宇间透着忧色,看向沉默的王升倾诉苦水。
穿着锦袍的王升,倚着官帽椅,手里端着一盏茶,也不喝,就拿着盏盖,不时撇着浮起的茶叶,渐渐的,正堂内的声音没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
王升看着眼前众人,语气平静道:“都继续说嘛,本官都听着呢,亏了几万两银子,这事儿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哪儿是亏几万两银子啊,这两日,对外售卖的平价粮,都是拆借过来了,杂七杂八算起来,亏了小十万两了!
王升此言刚落,在场众人无不在心里暗道。
其实亏银子这等事,他们倒不是太在意,毕竟王升的特殊身份,哪怕是亏再多也值,可眼下的局势太扑朔迷离了,令他们心中根本就没有底。
啪~
在众人思虑之际,茶盏破碎的声响,令众人无不心惊,彼时王升眼神冷厉起来,环视眼前众人。
“京城是什么地界?天子脚下!!”
王升语气冷冷道:“别说是亏几万两,亦或十万两,再或百万两,京畿各地能乱,唯独京城不能乱。
本官告诉你们,眼下事态紧急,便民社就算是赔光了,你们几家把身家都砸进去,只要名声在,想再聚家财易如反掌。
你们也都是沉浮商海许久的,一个个名下产业众多,也不想想,那帮魑魅魍魉为何要跟朝廷作对?”
正堂内一片死寂。
被王升这样一说,一些人的心底想到什么,只怕是权力之争啊,不然整个京畿不会乱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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