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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南宋,我与蒙古争天下 第105节

以后如果能保持这样的产量,仅信州每年能为赵与芮赚近两百万贯,再加上他逐步开往全国的球牌室,年入五百万贯不是梦啊。

同样的矿场,官方干能亏损,赵与芮赚大钱,就是因为赵与芮的管理和规章制度好,能激励工人工匠们认真干活,节佥不浪费。

看看官方铸钱仅火耗接近10%,除了工人和官方不管磨下来的粉外,还有一点就是官员们可以借火耗的理由私吞铜钱。

火耗这名词,不知几百年前就有了,也是官方正大光明拿好处的借口。

以铸铜钱近10%的火耗来计,假设日铸钱一千贯,官员可以只交付九百贯。

另一百贯就以10%火耗名义中饱私囊了。

赵与芮的火耗直接降到2%,甚至还有下降的空间,利润自然就高。

“现在矿场13岁--17岁少年有多少?”

当初赵与芮走前,要矿上招募时,每户都要有一个二三十岁的精壮,家中有十岁以上少年的优先,有四十岁左右中年的也优先,事后要统计记录,每年更替换新。

全勇道,10岁到17岁少年有一万四千多人,13岁-17岁少年有五千多人。

“第三件事,从现在起,每月抽五百少年,加入训练,三个月轮换一批。”

去年赵与芮要求是从五百个组里,每组抽一人,一百人人一批,每批训练一个月。

从十月到现在四月,正好半年,训练了五百人。

现在加大训练,每批五百,再加上前面五百人中的一百人,每批六百人,三个月轮换一批。

一年后,可以训练六千少年,同时最早的五百人,已经训练了一年半,减掉中间的轮训时间,每人最少训练了半年左右。

全勇点头记下。

“每次抽调五百少年,不影响产量吧?”

“少年们都是搭搭手,帮着父亲,影响不大。”

“尽量均匀抽,被抽的组考核时略加成。”

“明白。”

赵与芮当天和全勇、秦卓商量到很晚,安排了诸多事宜。

还考虑到船运的问题。

全勇这次运过来的船,用的是当地铸钱司的船,还比较陈旧,也比较小,所以来了三十多艘,赵与芮直接安排全勇到当地造船厂买船,先买五艘一千料中型船。

时江西吉州造船厂在南宋也相当有名,巅峰期年产一千三百艘。

一千料船可装60吨,约12万斤,实际能装13-14万斤差不多刚好。

但铜钱很重的,当五和当十面值,一缗重十三——十四斤,一艘千料船正好装一万缗,如果五文钱的,就是五万贯,如果十文的,就是十万贯。

加上其他物资,最少要五艘。

最后赵与芮问有没有办法再增加铜料产量?

全勇说,信州五万多户,十几万人,已经差不多,你再加几万人,没有现代机械,产量提升有限,除非再买下别的矿场。

两宋四大铜场,最大的在广东韶州,史记:“元额一千万斤,元年收一千二百八十万八千四百斤。”

那边铜是挺多的,但也是以前的事,现在产量同样锐减,关键还远。

赵与芮不可能去那边拍下铜矿,再自己干。

而且他在国内买一个矿场干干也就算了,你要买几个,朝廷诸公怎么想?

秦卓道:“可用铜钱,换日本铜矿。”

日本铜矿资料相当丰富,在1962至1708年,47年间,流入中国的日铜约一亿一千四百九十余万斤,相当于清朝近30年的铜产量,当时八大晋商控制着与日本的洋铜贸易,利润高达五十倍,赚的盆满钵满。

当时日本的铜多到什么地步?看看当时的铜价,对比现在简直不敢相信。

1695年,日本铜矿出土价95文/百斤,出口价109文/百斤。

1705年,日本铜矿出土价191文/百斤,出口价113文/百斤。(形成价格倒挂。)

虽然这是铜矿价,但折合铜料,对比现在南宋官方450文每斤,还是便宜了不知多少倍。

日本在价格倒挂之后,便开始限制铜矿出口,很快价格就出现了上涨。

但日本的重大铜矿在16、17世纪才被发现,炼铜技术也是从中国学去之后才进步的。

公元708年,日本在武藏国秩父郡的山中发现了其历史上最早的铜矿,日本朝廷据此将年号改为和铜,并以武藏的铜矿为原料,仿照唐朝开元通宝铸造了日本历史上最早的法定铜钱“和同开宝”。

但由于铸钱技术有限,铜钱质量越铸越差,民间全部都用唐朝的开元通宝。

到公元958年,日本铸造了质量最差的乾元大宝后,后面六百多年,一直到重大的铜矿被发现之前,再也没有铸过法定铜钱。(民间私铸不算)

在这六百年里,包括宋、元时期,大部份用的都是宋朝和元朝的铜钱,甚至还有唐朝的铜钱在用。

第132章 活活打死

南北两宋时期,日本商人经常开着船带着货物到江南和福广沿海,上岸后就卖货,只收铜钱,然后带回国内用,这也是两宋大量铜钱外流的原因之一。

史记:南宋淳佑二年(1242年),日本太政大臣西园寺公经派遣船只赴宋台州、温州等地贸易,货物售罄不买商品,而专进铜钱,一次就带走10万贯铜钱,导致“台城一日之间忽绝无一文小钱在市行用。

直接把台州的小钱几乎收光了。

至正二年,日本天龙寺船开始到中国进行贸易,其中一艘船返回后向幕府缴纳铜钱50000贯,并还有很大盈余。

此时日本交易到南宋的货物,主要是黄金、砂金、生铜、硫磺、木材、工艺品、稻谷等。

日本因为炼铜技术不过关,生铜杂质比熟铜多,所以无法铸钱,官府又不铸钱,所以直接卖到南宋来。

“日本缺铜钱,我们要铜矿,可用铜钱换其生铜,专门在日本设个据点,收购生铜。”秦卓这时道。

赵与芮想都没想,拍案道:“就这么干。”

全勇在定海县呆了三天就走了,全勇走后,赵与芮全力实施控制定海县的事情。

定海县现在知县是李宗勉,主簿从庆元府曹官中调来一个叫钱春的人。

庆元府有八个曹官,钱春为人比较忠厚点。

县尉是赵与莒,亲民官就这三个。

但下面有两百多吏役,把持着县治和县权,在胡鹏走后,很多人开始阳奉阴违,不听李宗勉的。

其中有个乡书手叫周兵,百姓们称之为罪如牛毛。

但有人说,他对本县的财赋簿籍最熟悉,没人可以取代他,有罪也得留用,百姓们几次告到庆元府都被没被治罪。

周兵则越来越嚣张,更加的剥削百姓。

除了最熟悉簿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乡书手等本身没有什么报酬,却须在征收额定常赋之外,筹措诸多上级官员和本县县官自身的额外开支,有“私家色色,勒吏出备“者。

所以说,他能帮县官和庆元府的官员筹措额外开支,你说这种人领导要不要用重用?

而这些额外开支,大部份用所谓的附加税名目,盘剥百姓,让百姓付出原本一倍,甚至两倍的税赋。

这也亏得南宋时粮食产量居高,没有像明末那么到处缺粮,不然可能亡国更快。

李宗勉到后,先是按照赵与芮的意图,大量收回租出去的军房,这些房子,原本都被吏役们以各种名目出租,有的甚至自家占用。

现在李宗勉收回,严厉的侵占到他们的利益,整个县衙两百多吏役,大概有七八成的人被牵涉其中。

从二月份开始,李宗勉的话语,开始在县衙不起作用,大伙对付这套很有办法,就是阳奉阴违,表面答应,私下拖延。

二月初六,李宗勉让吏役们重新登记清点定海县所有商铺,每个商铺核定商税,然后列表,报给李宗勉。

负责此事的是梁有斌梁典押,这人是世袭典押,从他爷爷开始就是府中典押。

这次的回收的房子里,梁家自己就低价租了三十多间,价格低到发指,简直是白送。

现在全被赵与芮收回,他是相当不满。

李宗勉让他带人半个月内完成登记,他满口答应,拍着胸膛说没问题。

结果到了二月中旬,还有几天就半个月了,李宗勉问他,怎么天天看到你在县衙,都不出去,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梁有斌道,正在办呢,知县大人您放心,差不多了。

一转眼就到了二月下旬,李宗勉又问他,办好了吗?时间到了哦。

梁有斌道:“大人放心,再等等,再宽限几天,现在天冷,兄弟们都在努力。”

李宗勉忍气天声,又等了几天。

梁有斌又道,有人请了病假,人手不够。

果然,这段时间县衙里不时有人请假,这个家里出了点事,那个有点头晕脚痛,这边又要去远地吃喜酒。

古代公吏也有假期啊,他们三天两头请假,梁有斌就一直拖延。

就是故意给知县难堪。

李宗勉这脾气也上来了,他当官后一直在京师,还没想到基层这么复杂,他当即大怒,你到底办不办,再给三天,不办就处置伱。

梁有斌不怕,还是拖。

三天一到,李宗勉怒气冲天,下令打他十板。

结果四周打板子的人纷纷看着,不想动手。

李宗勉七窍生烟,再下令让他们打。

好吧,打就打,役人们当着李宗勉的面,装模作样,叭叭叭,有气无力,根本不用劲。

这别说打十板,打一百板也没事,梁有斌啊啊惨叫,也学着配合,差点把李宗勉气死。

这李宗勉也是不服了,一看就跑过去,拿过板子要亲自打。

梁有斌也不笨,二话不说,起身就跑,直接跑出衙门,回家了。

李宗勉让人去追,自然没追到,下面的人根本不听他的。

这时李宗勉就知道,南宋基层,有‘官不可任而任吏。’的说法,可不是瞎说八道的。

此时不但是他,主簿钱春也好,县尉赵与莒也好,三人的命令都在县府无效。

两百多吏人,有八成不听他们,还有两成虽然还有点听话,但不敢得罪其他人。

因为你们县令也好,县尉也好,三年就必须走,可能一年两年就被调走。

但是这些典押吏役是一直在的。

三月初六,李宗勉问周兵,定海县榷酒帐簿,以前周兵都牢牢记在脑子里的,但周兵这次说不知道,随便派人抱来一大堆帐簿,说要花点时间好好找找,多少年的帐簿都在仓库里摆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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