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在大观园种菜 第299节
其余人赶紧端茶轻抿,借此来掩饰自己脸上尴尬的神色。
……
……
宁府后街,雨棚下面,靠西的一张席位之上,一共落座七八名身形魁梧、刚毅脸上俱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
“将军,武功伯在京营熬了这般时长,这次上皇调了他的职,你说他这次会高升到那里?是调往九边当提督?还是直接升转五军都督府?”
说话之人,年龄看似四十出头,左脸有着一道尖细刀疤的汉子,此人、乃奋武营左卫指挥范比玉,他嘴里边嚼着一块牛肉,说话的同时,抬头望向自家指挥使牛洪立。
他的对面,落座的是前卫指挥侯世奇,他将手里的酒水一口而尽,先是啧啧称赞一句好酒,插嘴道:“提督难说,但一个总督之位,绝然是跑不掉的,老大,你说对罢。”
牛洪立明显有着自己的心事,他敷衍地点头答了一嘴。
这次武功伯调离四武营,明显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以往偷运军械一事,大多是因为武功伯,并没有下令严查核军械频频缺失这一事情。
京营虽没有九边那边备战任务重,但他们作为拱卫京师的重要力量,操练时,月余所要消耗的军弩弓箭何其之多。
但凡往上报多一至三成的消耗,尚还在情理之中,毕竟,只须一句:我营将士较之其他营,操训足够严格。便能轻松搪塞过去。
而武功伯没有严查奋武营器械一事,完全是看在牛洪立,他本人曾在榆林镇戍边时,曾经在五军都督府雄武侯的旧部待过。
不看僧面看佛面。
牛洪立亦是借着这一层关系,扯着雄武侯的虎旗,才能在四武营混得风生水起。
右卫指挥廖端见到大人情绪不高,先是替大人斟了一盅酒,继而转头四顾右望,见无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方才压低嗓门道:“大人,不得不说,这位西宁伯,倒是挺会折腾的,咱们能有他一半的捞钱手段,也不至于兄弟们甘冒风险。
可惜了,武功伯这一调职,咱们以后再想要打军械的主意,当须谨慎行事。也不知道,接任武功伯的,会是朝中哪一位勋贵?”
牛洪立端酒的动作一顿,若有所思道:“你们不提武功伯,我还不觉奇怪,眼下,九边和五军都督府都没有职缺,今日上皇的旨意,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估摸着,许是要出大事,等会散了席,咱们老地方聚一聚,把此事好好议一议,眼下这边人多嘴杂,不方便说话。”
四位心腹手下,点头应下。
牛洪立说毕,他那双摄人的眸子,暴射出一团精茫,将手里的那盅酒一饮而尽,叹息道:“这五湖醉,果真是好酒,不得不说,出身好的人,就是比咱们这些穷军户出身的人好多了,人家手里有这么一只金盆,满神京城,竟无一人敢伸手。”
左卫指挥黎世宏听了,顿时拍着马屁道:“还是咱们大人有先见之明,提前一步拜会王子腾,卑职在此,祝大人早日加官晋爵。”
“同祝同祝!”余下的指挥及千户,频频举杯相祝自家指挥使。
牛洪立哈哈一松,举杯同饮。
“还是大人讲义气,别的营指挥使,都进了里屋,只有大人与咱们几个兄弟同席,卑职再敬大人一杯。”黎世宏旋即又举了举杯。
其余三位指挥纷纷咐和。
黎世宏放下酒盅,马屁继续,笑道:“大人,等会回去,我让人去朱阁替大人捣鼓几坛回去,偷偷藏进军营,操练之余,大人可以小酌一杯去去一身汗水……”
与此同时,嘈杂的劝酒声响停了下来,周遭变得诡异般寂静。
黎世宠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一队队甲盔鲜明,全副武装的披甲甲士,他们执刀拿枪,一队接着一队,开赴进热闹的宴席之地。
数十张席位上的军将,或翘首或疑惑地望向络绎不绝般闯进来的甲士,他们手中的刀枪,俱是明晃晃地朝向席上所有人。
他们尚还安心坐在席上,皆是因为他们瞧见这些披甲军士,正是京营甲士的束装打扮。
他娘的,竟敢打断我替大人拍马屁?黎世宏见状,顿时火冒三丈,他已经瞧出这批京营士卒是何人的部属。
黎世宠撸了撸袖袍,一拍桌子,桀骜不驯地站了起来,暴喝道:“他娘的柳芳,你们显武营怎么回事?全副武装地跑到咱们的面前,几个意思?”
就在黎世宠喊着话的同时。
四武营的柳芳、张家辉、马尚、还有一位年四十出头,目光没有丝毫感情脸色冷漠的中年男子,其人身上,穿着一套有别于传统武士服的衣裳,这一身劲服,尽显他那身壮硕的肌肉。
侯世奇嘴角一勾,眉毛轻轻一挑,从坐椅上面起得身来,一面喝着酒盅里面的酒水,一面揶揄道:“呦呵,趟或再加上咱们的牛指挥使,咱四武营四大指挥使,便是全员到齐。”
另一边,范比玉亦是站起身,一双眼睛闪烁着不明情绪,笑道:“怎么着,我瞧这里的兵士,全员是显武营的人,柳指挥使,莫不是?你们显武营,要在咱们诸军将面前,演示军操不成?”
范比玉话落,一些先前紧绷神色的其他军将,顿时放松警戒,哄然大笑。
不过,很快,诸军将的笑声戛然而止。
因为,他们瞧见大批身着飞鱼袍的绣衣卫,提着出了鞘的绣春刀有序地闯进来,将他们这些处于雨棚吃席的京营将士,团团包围。
而这批脸容肃穆的绣衣卫身后,则是手持强弩,神色漠然的黑衣劲服军士,他们手中无数冰冷闪烁幽乐的箭矢,指向场中每一位大大小小的军头们。
细看之下,这些军弩手,显然是已经上了弦,他们只稍动一动手指,便能在一息之间扣动板机,没入这些数息前,尚还在推杯换盏,大口吃肉的将士们身上。
季安在张华等绣衣卫千户的拱卫下,大步踏了进来。
瞧见来者面容一片肃杀,诸位桀骜不驯的军将,纷纷回以不善的神情,怒目相视。
京营的将士,素来对这些权力大得惊人的缇骑,痛恨莫名。
“本人乃绣衣卫北司指挥、季安,本指挥奉陛下旨意,拿问京营器械走私一案所有涉案人员,其余人等,一概待在原地,不得妄动。
如若不然,本指挥认得你,但本指挥下面的强弩手,他们却认不得你们是何人。”
柳芳大踏步而出,而后,从怀里掏出一份案卷文书,照本宣科般念了出来。
“崇德五年四月二十九日,由京营擅自流出一批军械器物,其中、不乏军弩更甚还有出自神机营的神臂弓,这批军械,涉行刺朝廷原三等西宁伯现今一等四宁侯。
陛下震怒,特旨严查,经多方查实,奋武营正三品指挥使牛洪立,伸威营正三品指挥使罗浩,鼓勇营正三品指挥使杨建,奋武营前、后、左、右指挥,侯世奇、范比玉、黎世宏、廖端。
鼓勇营前、右指挥葛文长、徐吉,伸威营后卫指挥巩瑞军,练武营右卫指挥马时,四武营库部主事赵书德,甲库令史单登高、书令史岑书堂,书办经历佟江。
神机营库部主事薛守常,甲库令史闫克超,书令史窦元挺。以上,所有涉案人员,一概打入绣衣卫诏狱,尔等没有在名单之上的人员,如是牵涉案中,令尔等限期自检,前往四武营显武营柳指挥处,禀明实情。
限期三日,逾期严惩。”
柳芳话落,顿时让静谧的席间喧哗起来。
一些和名单上面的军将坐得近的,赶紧往旁边闪身离开,生怕那些虎视眈眈的强弩手,一个不小心,连着把自己都给射成刺猬。
牛洪立浑身冰凉,右手下意识往腰间伸手,发觉今日竟然没有带着往日不离身的佩刀。
其余的练武营四大指挥侯世奇、范比玉、黎世宏、廖端,瞬间以牛洪立为一个圆点,慢慢围将起来,准备作困兽犹斗。
其余名单上面的人,亦是闪身跳了过来。
瞬间,以牛洪立为中心圆点,在他的面前聚拢了十数名满脸绝望之色的武将。
其他那些,如四武营库部主事赵书德等文书官差,双脚不争气地颤抖起来,轻易迈不动步子,浑身发抖地立在原地。
“四武营都督、一等西宁侯到。”
随着一声高亢的喊声话落,贾玖在张三李四等人的簇拥下,缓步来至场中。
闻听那声四武营都督的话语,场上所有军将,俱是把目光投落在那道明黄蟒袍的年轻人身上。
“可能你们有许多人都不认识我,无所谓,由今日开始,你们便会记住我,我的头衔就不说了,太长,怕你们记不住,况且,我也不是过来念头衔的。”
“今日,本侯奉陛下旨意,将这些国蠹禄蛀,绳之于法,本侯不说过多的语语,只有一点,于走私军械无关人等,退后。”说至最后,贾玖的语气极为冰冷,星眸下凌厉的目光,徐徐与场上所有惊疑不定的诸军将,一一对视。
尚还在震怒显武营及绣衣卫的京营诸位军将,待他们迎上那道冷飕飕的眸光,不敢与之对视,纷纷自然般将视线垂下。
就在侯爷话落,季安旋即一挥手。
赵华等绣衣卫,提着明晃晃出了鞘的绣春刀,如狼似虎般四人一组拥了上去。
范比玉暴喝一声,就要想着赤手空拳负隅顽抗。
众人只见那位年四十左右的汉子手一挥,那些在绣衣卫身后的黑衣持弩军士,弩身往下一抬,直接扣动板机。
只听见几声闷响声响,范比玉双腿已经中了两箭,他身旁的侯世宏心慌之余,赶紧一把扶住他。
当中还有一些人想着困兽犹斗,在无数冷幽幽的箭矢逼视下,惟有束手就擒。
第244章 禀老太太,是绣衣卫将整个天香楼给围了起来……
天香楼。
自那位婆子传禀之后,多数人的目光便投向楼递口那处。
老太太那双老花眼犹甚,以吕氏的位置来看,用一句望眼欲穿不为过。
不大一会儿,王子腾穿着一身轻便的蜀锦来到二层,紧跟着,便是贾赦、贾政。
再之后,才是贾宝玉、贾环、贾兰的身影。
王子腾进了二层,他的脚下快走几步,来到主位前,朝老太太见礼:“给老太太请安。”
“舅老爷不必多礼,来人,替舅老爷,大老爷,二老爷看座。”贾母笑着答了一嘴,吩咐完下人看座,复又朝小儿子身后的宝玉招手,唤道:“宝玉近前来。”
贾宝玉听了,从他老子的身后走出来,规规矩矩地来到老太太跟前,行礼问安,而后,复又整理衣裳,朝主位上诸位太太揖了一礼:“母亲大人安好、大伯娘安好、舅母安好、姨妈安好、大娘安好。”
“乖,娘亲安好,你在前面可吃好了?”王夫人瞧见自己的宝玉如此知礼懂礼,眼眸藏不住汹涌而来的喜色。
薛姨妈离着宝玉近,她满脸喜色地伸手拉过宝玉,不住点头道:“大家快瞧瞧,宝玉上了几日族学,比之往常更遭人欢喜。”
邢夫人面色淡然,对贾宝玉微一阖首。
尤老娘则是坐立不安,连忙从坐椅上面起得身来,不敢轻受宝二爷这一礼。
贾环和贾兰二人等宝玉行完礼,这才规矩上前,替老太太和太太们行礼。
对于贾环这位孙儿请安,老太太淡淡地‘嗯’了一声,至于贾兰,她的目光也只是在兰儿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邢、王两位夫人等宝玉她们行完礼,复又起身朝老爷们行礼。
王熙凤、李纨、秦可卿、尤氏等人遂起身向王子腾三人见礼。
众人一时礼毕。
吕氏先是朝老爷见了礼,而后和赦、政二人打了声招呼,耳旁听见宝玉这般知礼,作为舅母的她,眼见宝玉如此乖巧惹人怜爱,遂与有荣焉地说道:“宝玉素来是个知礼的,舅妈一早便就说过,将来的宝玉,定是一位有大作为的哥儿,今日再一见,却是应证了我当日所说。”
贾政闻言,侧眸望了一眼宝玉,虽觉孽障今日是挺乖巧的,老怀虽开慰,但他还是脸色一沉,说道:
“妻嫂言重了,快别夸这个这混账顽意,往日净是个不省心的顽意,只懂得一味吃喝顽乐,将他放进族学念书,才稍微改掉他一身的臭毛病。
况且,他能有今日,还是多亏了牧之,如是没有牧之这位族长整治族学,宝玉也不会有今日之规矩。”
老子骂儿子,天经地义,薛妈姨和吕氏的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贾宝玉内心正因为族学一事烦闷不已,适才听见舅妈和姨妈的夸奖,这让他的心情顿生好受,谁知还没让他高兴起来,却从身后听见他老子的当头一棒,浑身打起颤来。
王夫人见状,满眼心疼地伸手,爱怜地拉过瑟瑟发抖的心肝宝贝。
另一旁,元春瞧见宝兄弟那个模样,她不免心疼起来,但她却不敢发声,暗自思忖,一会再好好安慰宝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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