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我在大观园种菜 第210节
“宝妹妹有何建议?”贾玖不答,笑着反问了一句。
薛宝钗与贾玖也仅仅是交谈过一次,她一时摸不准他的性子,稍微斟酌一下,正色道:“如果玖大哥只经营酒楼,那便寻一家有能力的运输商号。
只须与对方签订契约,约定时日按时交货便好,以玖大哥今时今日的地位,也不怕对方欺压抬价,玖大哥这边也图个省心。”
“如是,玖大哥想以海味撬开神京城的权贵之门,倒是可以寻思着,自己组建一条单独运输海味的船队,不过,如此一来,需要耗费的财力人力,便是一笔天文数字了,所需要的时间,亦是颇为良久。”
贾玖认真听完,宝钗果是有着通透之心,单凭今晚宴席上面的几句话,便猜到自己对海味运输起了意。
“宝妹妹的话,我会考虑的。”
等出到了荣府的东北角门。
贾玖驻下足来,望了一眼天色,说道:“宝妹妹且留步,三日后,你可到我府上寻我,到时我再带你去见一见蟠兄弟,如此,也好安姨妈的心。”
宝钗闻言大喜,杏眸泛起一丝光彩,心里腾升一丝感激之情。
贾玖打着油纸伞,身影渐渐消失在宁荣街。
“姑娘,回罢,这夜雨渐凉,可别受了风寒。”莺儿收回远处的目光,轻声劝了一句。
……
……
荣国府,贾赦院。
贾赦正在凝神看着手中一封从平安州飞书过来的信筏。
贾琏恭敬地侍立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球囊的这帮晋商,他们历来走的是辽东线路,平安州素来是咱们这些开国元勋的地盘,他们的手倒是伸得够长。
惹恼了老子,他们那帮狗日的晋商,在神京城的钱庄,还想不想开了。”骂罢,贾赦抬起头,觑了一眼规规矩矩站着的贾琏,凝眉问了一句。“此事,你怎么看?”
贾琏见问,遂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与别人吃酒时听到的闲话,再加上从旁处收到的一点风声,斟酌着说道:
“回老爷的话,早前因为五军都督府从九边各镇抽调一千边军进神京,之后,传出各镇低层的官军,上下都在跑关系,他们皆是使出混身解数,削尖脑袋地想抽中自己,调入神京。
如此一来,那些真正出生入死的边卒,指定是没钱孝敬上差,许多人,便对这种选派嗤之以鼻,整个九边重镇充满了怨气。
后面在几個千户的鼓噪下,整个九镇,有接近三万五千余募兵制的兵丁脱了军装,九镇突然多出了这么多张口要吃货,许多人便开始打着出塞的主意。”
“等等,你是说,目前整個九边重镇多出了三万余闲散的边卒?”贾赦耐着性子听完,随即脱口而出。
蓦地,贾赦想起早前看到的一份邸报。
原是关于五军都督府下令各边镇总兵,派出足够的人手,严密监视那些归乡的兵卒,严禁他们骚扰边地百姓。
殊不知,竟是因为这一件事情。
“是的,老爷,咱们在平安州的商号,店铺,亦是雇佣了十数个身家清白的边卒,目前充在出塞的商队里面,当成护军。”贾赦揖了一礼,规矩答着老爷的问话。
“行了,我抽了空会给平安州那边回个准信,这个月的账呢?你去钱庄取出来了没有?”贾赦说着,直接伸手向贾琏讨要银票。
早前因为从平安州往神京运送大批银子,半路经常会被山匪打劫,后面,贾琏经人介绍,便寻了太原常家的德昌钱庄合作。
虽说要给常家一笔数目较大的损耗银,但这笔损耗银却是比保票银或者雇佣镖局和护卫,要便宜得多了。
“老爷,这是德昌银票两千五百两。”贾琏神色局促,从怀里摸出三张银票。
“混账,怎么只有两千五百两,寻常每个月至少有五千五六百两,这个月怎么少了一多半?”贾赦勃然大怒,顿时从椅子站了起来,朝着贾琏兜头兜脑啐了一口。
“两個商队,每出一次塞外也就十日左右,来回一趟能够赚上一千多两,多的有两千多两,你莫不是偷偷藏了银子。”
贾琏连忙跪了下去,急声道:“老爷息怒,儿子岂敢私藏老爷的银两,眼下九镇都是这个模样,神京其他权贵,收入亦是和咱们家的一样。
儿子还听说了,更甚还有一些人,别说是腰斩了,连三分之一的利钱都达不到,有好几個出塞的商队,等了月余,最终都没见人马回来。
咱们家的商队,主要上個月的出货量虽是正常,但胡人那边收的货,量却是变少了,许多货拉了出去,又是满车地装了回来。
还有,胡人卖给咱们的物品,也较之寻常的,少了许多,这個月真就这么多了,许是因为如此,那些晋商便也感觉到了压力,这才顾不上那么多,毕竟一个商号,客源和货源才是最重要的。”
贾赦闻言大火,将手中的酒盅直接照着贾琏的额头甩去。怒骂道:“球囊的,混账顽意,老子管他们晋商死活?老子只知道老子的钱袋子少了一多半。
老子不管你使出甚么法子,去和胡人干仗也罢,去抢也罢,下個月,提回来的银票,如果还是这么少,瞧老子不打断你的狗腿。
老子管你是去凶吓那帮晋商,还是让商队与他们在塞外起了冲突,老子统统不管,老子只要银票,听清楚了没有?”
“回……老爷,听清楚了。”贾琏拿手捂着额头红肿的地方,幸好老爷吃多了酒,适才甩过来的酒盅,力道并不是很重,如若不然,自己指定会破了一层皮。
“滚!明儿过来请安时,拿上老子的信,你亲自拿到平安州,交给那边的许游击,下個月,如果钱不够,你也别想着回来了,就死在平安州,老子就当没生过你这顽意儿。”
贾琏闻言,垂下的脑袋,脸色一苦,嘴里却是老实恭敬地答着,而后跪着退了出去。
出了老爷书房的贾琏,阴沉着一张脸离了东跨院。
长随兴儿,一路提心吊胆地跟着二爷,朝着荣国府凤姐的院落而回。
“二爷,如是明日便要启程,那采儿姑娘那边?”兴儿提着灯笼,望着前面不远处夜色下的粉油大影壁,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嘴。
尚还压着一肚子怒火的贾琏,闻言,登时驻下足来,想了半响,还是不敢找借口和家里那只母老虎溜出去一宿。
兴儿瞧见二爷的神色,眼珠子一转,献上一策:“二爷,你此去那边又要一個月才回来,采儿姑娘那边怕会等不及罢,要不,小的马上出去安排一辆马车,明儿二爷带上采儿姑娘一道前往。”
贾琏神色一喜,就要开口答应下来。
遂想到平安州那边风沙烟尘大,条件艰险,便下意识摇头拒绝。说道:“不妥,那边的生活条件不好,带采儿过去,没得让她吃了苦头。
还是留她在京罢,你到时替爷安排几个得力人手,好生替爷照看着她,明儿,咱们出发平安州时,爷再抽空过去见一见她。”
兴儿见状,只好不再相劝,跟上二爷的脚步,进了院门。
三间上房,右厢。
凤姐从老太太那边回来后,便吩咐下人端来热火。
此刻,王熙凤正坐在炕边上洗脚,与替她擦拭莲足的平儿,丰儿,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王熙凤转着一双凤眸,双手撑在炕沿上面,螓首微微后仰,露出雪白粉嫩的修长秀颈。
“我想了想,还是不妥,与其如此干等,不如咱们主动出击,平儿,一会你和丰儿随我去东府一趟,今晚,我定是要拿下玖哥儿不可。”
平儿捉住奶奶右脚的素手一顿,想了想,便劝说道:“奶奶,我瞧玖大爷是個有主意的,这两日你也瞧见了,东西两府是个什么情况。
便何况,今日玖大爷已经够累的了,咱们还是耐心等上几日,到时再去寻玖大爷也不迟的,那些青儿长在地里,又不会跑了。”
丰儿轻轻按摩着奶奶细嫩又白净的脚踝,想了想,接过平儿姐姐的话头,轻声道:“奶奶,平儿姐姐说的未尝没有道理呢。
奶奶早前扶老太太去了宁安堂,便打发婢子留在广场,今晚碰到大姑娘回府,我差点忘记和奶奶详细汇报了。”
“奶奶是没有瞧见,玖大爷今日可是够威风凛凛的,咱们贾家族里近千号人,场上鸦雀无声,族人大气都不敢出,只听着玖大爷一人在训话。
嚯,那场景,我见了都无法用词去转述了,反正就是威风,婢子算是伏了,如是奶奶也在场的话,想来,便能理解平儿姐姐的这番话了。”
“你这反叛肉的,你伏了谁,他是你大爷?我便就不是你奶奶了?我怎么没有发现,丰儿你竟然有叛变的倾向了?”王袭凤扬起手腕,伸出如笋般的指尖,捏着丰儿下巴。
“奶奶,我生是奶奶的人,死亦是奶奶的鬼,我又怎么会叛变奶奶。”丰儿被奶奶撩得两颊绯红,杏眸泛起了水润。
平儿刚想接过话头,却是听见屋外传来丫鬟请安二爷的声响,随即闭口不言。
不多时,贾琏的身影掀帘而入。
王熙凤刚想打声招呼,却被贾琏接下来的一句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平儿,丰儿,你们且下去,我有事要和你们奶奶说。”贾琏倚在门口朝平儿丰儿吩咐了一句。
平儿和丰儿便松开奶奶白嫩的一双脚,起身告退一声,便迈步回了厢房。
“老爷吩咐我明儿便往平安州一趟,这次出去,要等到下個月才能回来,为妨到了平安州发生甚么事情,山长水远的,你先拿1000两给我。”进了门的贾琏,便落坐在凤姐的旁边,搭着凤姐的香肩,笑嘻嘻地说了出来。
“你当我是会生银子还是怎么地?没有,别说一千两,几百两我现在都拿不出来,这几日,府里过得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昨天,你东府的那位好弟弟,查抄那些狗奴才的宅院,咱们西府这边,可是一分钱都没有拿到,而我的那些体己银,早就被你拿到江南逍遥快活去了,眼下,我这边是一分银子都拿不出来了。”王熙凤怒气顿生,扬起嫩白的素手,一把将贾琏的臭手给拍开。
贾琏闻言,脸色当即一苦,拿身体挨了上去,说道:“媳妇儿,你是骗不了我的,我知你有個小金库,里面至少还有好几千两。
你且拿上一千两罢,顶多,下个月等我从平安州回来,我连本带利还回给你,还给你带回一套顶好的头面,如何?”
王熙凤听了,玉容便泛起一丝薄怒之色,往左边移了一下。朝贾琏啐了一口,因说道:“好呀,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我省吃俭用拼命赚起来的银子,是为了谁?
我藏起来的那点银钱,原是打着为了以后出了甚么事情,拿来应急的银子,你个没良心的,竟打起它的主意来。
老爷叫你去平安州,又不是我喊你去的,你想要银子,那你便找去找你的老子拿去,何若求我来着,既是替老爷办差,你便去找老爷拿些路费,别来烦我。”
原本一听见二爷又要离开一個月之久,王熙凤的心里本就不好受,再一听见又要找她拿银子,还是一千两,王熙凤的心里便委屈得难受。
“老爷是甚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也是没了法子,这才央求到媳妇儿你的身上,爷情知你,素来是个能藏钱的。
这样罢,往后,我所有赚到的银子,全都交给你替我来保管,我需要使银子时,再寻你要,可好?”贾琏张开手臂,一把环抱住王熙凤,张嘴就要往凤姐俏脸亲去。
王熙凤一时心软,被偷亲到了,遂叹了一口气,凤眸一转,狐疑道:“你少甜言蜜语来诓言我,你以往每次去平安州都从没寻我要过银子,这次为何问起我来?莫不是,你暗中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贾琏心头一跳,倒是让他没有想到,凤姐的嗅觉如此高,打着哈哈道:“哪有的事,媳妇儿你又不是不知我的性子,我岂敢在外头有事瞒你。
着实是这次平安州出了天大的事情,明儿一早,我还要去老爷那边拿了他的亲笔书信,等天色一亮,我便要带着兴儿出发了。”
“竟这么赶?平安州到底发生了甚么事情?你可别诓我,还是说,你在外面偷偷养了一条狐媚子?”王熙凤露出一丝狐疑,转着一双杏眸紧紧盯着贾琏的眼睛。
贾琏装着口渴的样子,避开凤姐,从炕上的条几上面倒了杯茶,若无其事地喝了起来。
压下心中的慌乱,贾琏这才斩钉截铁说道:“真是平安州出了事情,我与你说也说不清楚,你若不信,明儿请安时,你大可去问一问老爷去。”
“再说了,我都有你这样漂亮的媳妇儿,我岂会还有心思,去寻那门子的狐狸精,媳妇儿,水已经凉了,要不,咱们先歇了罢。”
王熙凤抬起螓首望了一眼璧钟,指针才指向了八点,忽而,凤姐的眸子一转,计上心头,道:“酉时才刚过,你便要歇了?哼,怕不是尽想浑事,可不巧了,我今儿身子不便利,月信提早来了。”
“甚么,怎么会提前那么多天?”贾琏顿时犹如一盘冷水浇在了头上,心头的欲火瞬间灭了。
“怎么?我的身子难道还要守着你琏二爷的心情不成?”凤姐嗤笑一声,杏眸泛起一丝冷意,问道:“要不,我替你去喊一个丫头进来?”
“咦,你这么好心,竟愿意松口把平儿给我?”贾琏闻言,神色一振,刚无力躺下的身子,旋即坐了起来,目光一亮。
“好你个琏二,打你从江南回来,便一直说你身体累,不愿与我同房,感情,你早已厌倦了我的身子。
感情,你果真是不死心,打你回来后,你便一早把主意打到平儿的身上去了。”王熙凤心头火起,顿时伸手挠向贾琏。
贾琏一时不慎,额头被凤姐的指甲挠破了一丝皮来,慌乱地躲闪了几下,又恼又心虚。
回来这几日,便没有碰过凤姐的贾琏,自觉理亏。想着事情的贾琏,一时躲闪不及,竟又让凤姐给挠了几个伤口。
望着披散头发,对着自己不依不饶,眼下的王熙凤,在贾琏的眼里,如同一個泼妇!
“简直是不可理喻,是你自己说要给我找丫头,那我便随口答了一嘴,你却又对着我没完没了,我说不过你,我躲还不行嘛。
我今晚便到外院书房躲着你,明儿我便离了你,眼不见心不烦。”放了狠话的贾琏,捂着被凤姐抓挠的地方,连衣裳都顾不上整理,狼狈地逃出了凤姐院。
气冲冲的贾琏,直接来到外院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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