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逮捕方士,关我炼气士什么事 第38节
琅玡台建在琅琊山上,从台顶向下看地面之人,确实小如蚂蚁。不过蚂蚁并非仅仅只是从视觉方面说,亦有其他含义。
两群蚂蚁之一群体要稍大,有数千人。这些人正身负石块,宛如蚂蚁一般在地面排队而行,有军卒沿途监视,呵斥声甚至琅琊台上亦有所闻。
此为徒羡,正在兵卒之看管下,修建琅琊台下的石道。
古时缺乏器械和工具,甚至连铁器都缺乏。羡徒们背上之石块看大小亦有百十斤,一个个如同蝼蚁一般,挣扎负重而行。
不时有羡徒因为力气不支,或者因为被日头晒得头晕眼,导致失去了平衡,咕咚一声被石块压倒在地,鲜血四溅。
而看管之军卒唯一的反应是,命其他徒羡继续背起这块带血的石头前进。
秦天微微摇摇头,目光落在了另外一小群蚂蚁一般的人群身上。
这群人群规模远比那些徒羡要少,更非青壮,一眼看去,或为白首老者,或为垂髫幼儿。
他们此时正虔诚而悲苦地跪服在地上,正向琅琊台恭敬而拜。
此乃是求雨也。
琅琊郡虽然地处海边,却常年缺水。
此并非是降雨稀少之缘故,而是琅琊郡常年受海潮影响,田地经常为盐碱所侵,产量受损。故每年都要借着春季雨水,将田地尽数漫浸一番,此为洗盐。
然而今年春天,琅琊郡遭遇大旱,洗盐之事无法进行不说,此刻便是连播种都做不到。
原本这也不算什么,琅琊种粟,粟本来就是春夏之交播种。若是春天发现干旱时,立刻派遣民夫修整水渠,自沂水引水而灌之。虽洗盐之事依旧无法进行,减产成定局,却不至于如现在这般,连播种都做不到。
“天地大变,并非单纯只是气候上的变化,亦有人心之乱!”
“此,相辅相成也!”
秦天微微摇摇头。
琅琊郡大旱,乃是天灾人祸。
作为穿越者的秦天知道,华夏历史上,有三个著名的小冰河期。
三国,宋末,明末!
三国不用说,亦是天下大争。而宋末与明末,则是异族南下,马踏中原。
而秦时则是历次小冰河期之始,此时气候异常温暖,甚至可以用炎热来形容。
琅琊郡今年大旱便是因为此事,琅琊郡大旱,江南必大涝。
琅琊郡没有修整水渠,故无法播种。而琅琊郡人没有去休整水渠之因,却是因为青壮尽为徒羡,此时正在修建那条石道。
这条石道,显然正是为始皇帝琅琊台夸功而准备的,只为迎接始皇帝的到来。
除了这条石道外,琅琊县里,还修了一座新的行宫,自然也是为了准备迎接始皇帝下榻!
然而,并不能就此诟病始皇帝出巡之举,毕竟秦天这一路行来,见过不少乱象。
秦一统天下方才八年,八年时间根本无法使六国之民彻底归心。别说大秦,连后世都无法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做到。
此刻虽然天下尽为秦吏,然而这些出自军中有功之士的秦吏,良莠不齐。
有宽仁博爱者如令伍,视楚人如子民,亲身率领楚国乡野之人开阡陌,植桑麻,宣教化,故云梦县楚人归心。
亦有刻薄酷毒之辈,视治下之民如寇仇,乡民们上山打柴都要事先申请,路上遇到多说两句便疑对方密谋反叛,严刑拷打。
而始皇帝一路东巡,一路罢免这些酷吏,平反冤狱,所到之处,竟有大治之象。
然而,即便始皇帝借东巡之机巡视天下,若是如此下去,秦之崩解,无法幸免。
只因,末法时代,不止天地法则混乱,人间,亦礼乐崩坏!
秦时,破天荒地有了贪污犯,而且贪污之辈横行,最高的一个已经混到了丞相之位置。
便是此时正在琅琊郡为始皇帝修建行宫的李斯。
而历史证明,越是末世,贪污犯越多。究其原因,乃是因为人心不安。
“乱民时,或使琅琊郡颗粒无收,民心或乱。然始皇帝勒石夸功,巡游天下,又可安天下之心。”
“这琅琊,倒也难说福祸。”
“罢了。”
秦天脸上重新恢复平静。
他穿越之前就是学文科的,读了一肚子的历史知识,此时忍不住拿来印证一下。
不过也仅仅只是发发感慨而已,毕竟,他现在身份早已不同。
“吾既然已为世外之人,便不要去替始皇帝操心了。”
“倒是此处,似乎有吾要找之物。”
他的目光,落在了琅琊台下,那帮求雨的乡民处。
求雨需要祭天地,而祭天地需要用三牲。
乡民们没有资格动用礼教上的三牲,只能用其他东西代替。
而秦天,正是对他们的祭品感兴趣。
那是一条小蛇。
一条,通体雪白的蛇!
第48章 此白蛇,或可为吾坐骑!
求雨的乡民此时正聚集在琅琊山下,距离琅琊台顶,足足有两里地。
然而两里的距离对已经入道的秦天来说,并不算什么障碍,完全能看得清。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些求雨的乡民,以及那条小小的白蛇。
那条小小的白蛇不过三尺来长,此时正被一个年龄不过十一二岁的孩子掐住脖子捏在手中,有气无力。
孩子显然很亢奋,他用力地掐着白蛇的脖子,不住地摇晃。
而在他的身边,还有四五个年龄比他略小的孩子,孩子们对白蛇都很好奇,脏兮兮的小手一直试图抓住大孩子手中的白蛇。
一阵哄乱的争抢过后,大孩子重新赢得了白蛇的掌控权,他志得意满地高举白蛇向其他孩子炫耀,丝毫没有注意白蛇的脑袋已经耷拉了下来。
一个带着厚重老茧的巴掌高高举起,狠狠抡下。下一刻,大孩子把死掉的白蛇丢在一边,哭得惊天动地。
刚刚给了孩子一巴掌的乡老明显余怒未消,又几脚把其他准备抢白蛇的孩子踢开,这才弯腰准备捡起已经死去的白蛇。
然而,就在孩子们散开的一瞬间,那条本来已经死去的白蛇突然活了过来,以目不暇接的速度,向着一盘的乱石堆冲去。
而求雨的乡民们瞬间鸡飞狗跳,无论是孩子还是老人,此时都跳着脚追上去,准备把白蛇抓回来。
看着乡民们撅着屁股仔细翻找石块缝隙的样子,秦天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有趣。”
他淡淡地开口。
“既聪慧,又灵活,还懂得寻找机会,此白蛇,颇具灵性。”
“不过,乡民们为何会用白蛇祭神?”
“此中,或有深意。”
他眉头微微一动。
下一秒,海风掠过,秦天的大袖微动,整个人都宛如乘风一般飘起,宛如羽毛一般落向山下。
两里的距离,一步便跨过。再次落地时,秦天已经站在了那群乡民身后。
一阵带着厚重越音的呼喊声,瞬间钻进了他的耳朵。
“围住围住!”
“万万不可让它跑了!”
“尔等今年若不想挨饿,就必要找到这条白蛇!”
秦天淡淡地扫了一样乱石堆,十几个老者此时正带着一大群小孩子在乱石堆上乱糟糟地翻石块,一时之间根本没有注意到他。
一股草木清香味就扑鼻而来,秦天扭头看向祭台。
祭台极其简陋,就是一个乡民们堆的土台,高不过三尺。上面有一个陶制的简陋炉子,里头胡乱塞着一些茱萸等草木,丝丝烟雾从炉子口冒出。
这年头还没有后世那种一支一支的香,所谓的燃香,乃是用专门的香炉,在里头点上檀木粉末等香料。此外,亦无后世那些道家的铃铛等法器之物。
而除了简陋的香炉之外,祭台上还摆着一条鱼。
秦天微微有些疑惑。
祭天需要有三牲,而按照周礼,三牲亦分等级。
比如诸侯可以用大三牲,也就是猪牛羊。而普通黔首便只可用小三牲,鸡鸭鱼。
不过琅琊之地因海水倒灌,纵使引水洗地后产量亦不高,仅供糊口,根本没有余粮喂鸡鸭。
好在海边鱼是不缺的,故此乡民们仅仅只凑齐了小三牲之中的一牲,余者按照后世的说法,唯有心香一瓣。
这也很正常,唯一的问题是,既然已有三牲,为何还要杀这条白蛇?
秦天眉头微动,他平静地转身,恰在此时,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陡然响起。
“不知这位先生,尊姓大名?”
开口的是一位脸皱得如同鸡皮一般的老者,常年住在海边,让他的脸上已经被水锈彻底覆盖。不过他的身份显然并不是一位黔首,而是一位官吏,因为他身上穿着的乃是一件大秦官吏制式的黑袍。
秦天淡淡地开口:“乡野之人,不值得长者动问。”
他知道,自己的出现,引起了这名秦吏的注意。
这年头已有户籍制度。乡民们若要离开自己的户籍地,需要向里长等人报备,并且开具所谓的路条。否则算逃户,按照秦什伍连坐法,邻居亦要被处罚。
后世之户籍制度便是自秦时始,历经两千余年,依然大同小异,只不过不再连坐而已。
因为户籍制度,以及这年头野兽横行,乡民们极少离开自己家乡。祖祖辈辈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彼此都很熟悉,突然多了一个生面孔,自然容易惹人注意。
此外,因始皇帝以氏代姓,这年头问姓什么其实就已经能够知道此人到底从何而来。
不过秦天虽然姓秦,但是他的秦姓显然和氏无关。
他避过这个问题问道:“长者如何称呼?”
长者便是秦时对年老者的称呼,而先生则是对读书人的尊称。秦天宽袍大袖,虽然服白略有古怪,但是一看就知道这种衣服不能做农活,不是贵族公子,便是学子,称一声先生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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