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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逮捕方士,关我炼气士什么事 第36节

  天人留下三术,命即为命理,符或为符咒,此或与上古之巫巫咒之术相通。

  而上古之巫传至今日,已经变成了,方士!

  至于炼丹之术,更是方士之老本行!

  难道说,始皇帝刚刚发布了杀尽天下方士之命令,突然又要重新召天下方士了?

  如此,始皇帝脸面何在?

  先不说始皇帝脸面问题,谁敢向始皇帝进言?

  然而不进言的话,若是天书中有不死之丹的炼法,又当如何?

  两人颇有些踌躇,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速速上弦,以弩攒射之!”

  听声音是蒙喜,蒙恬和扶苏两人齐齐脸色一变。

  之前两人上天门台,让蒙喜率领众亲卫留在一线天中。

  蒙喜本部有亲卫十人,而扶苏亦有十人,皆是军中悍勇百战余生之士。

  此时竟逼得要动用弩箭,莫非是有什么强敌?

  两人对视了一眼,天人所留小屋中,已经再无余物,且非请而入,若是还逗留过久,恐对天人太过不敬。

  既如此,便先离去再说其他。

  小心地退出茅屋,恭敬地把门关上,两人快步走向天门台入口处。

  刚刚走到一线天小道路口,扶苏的眉毛就是一动。

  只见一线天下,二十名亲卫此时正东倒西歪,狼奔犬突。

  正被一只青色古猿打得抱头鼠窜!

  至于蒙喜,他乃是蒙恬亲卫首领军侯,身手亦是众亲卫中最佳。此时却满脸是血,鼻子软塌塌地歪在一旁,正怒吼着,挨揍。

  而那只青猿守在山道之中,独战二十名身经百战的亲卫,却丝毫没有吃力之感,甚至颇有几分玩耍的意味在内。

  “此便是上将军曾言,可为大秦百万军之师的青猿吗?”扶苏有些懵懂。

  “正是。”蒙恬点点头,他陡然发出一声大吼,“住手!”

  “上将军和公子无事!”惊喜的欢呼声响起,亲卫们立即退下,不再向青猿进攻。而青猿亦负手站在山道上。

  看到蒙恬和扶苏出来,它突然“叽叽”一声,箭步朝天门台上冲来。

  蒙恬微微凝神,而扶苏亦有些紧张。

  这只青猿可是因为自己擅闯天人居所,因而准备教训己等吗?

  他看着青猿几步就跑上天门台,却没有出手,而是从一旁的松树下抱起一块大石。

  扶苏微微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那块石头,只见石头上正刻着五个大字。

  “亡秦者胡也!”

第45章 始皇琅琊见真仙!

  “亡秦者,胡也?”

  青猿捧着大石,举在扶苏身前,上面的字正对着扶苏和蒙恬二人。

  蒙恬亦一眼就认出了大石上的那几个字,他喃喃地念道。

  他刚才一出来就知道自己的亲卫为何会跟青猿打起来。

  显然,自己和公子扶苏上到天门台太久,而且进入到了茅屋之中。蒙喜等一干亲卫等待良久,还不见自己二人出来,怀疑两人是否遭遇了什么危险。

  故而亲卫们试图上到天门台,不料青猿返回,阻止蒙喜等人上来。

  而蒙喜等一干亲卫本就身负守护主将之重任,按照军律,若是主将身故而亲卫存活,斩亲卫,其家人尽为奴兵。

  奴兵乃是军中最低贱之徒,虽然挂个兵名,实际上就是奴隶。女为营妓,男则用来肉袒冲阵,或以身填马蹄,用后世的话叫做炮灰。

  而且一日为奴兵,世代为奴兵,非立功者不得脱。

  故此,即使不考虑蒙喜等人之忠诚度,光是这条军律,便使得他们不得不拼死向前。

  莫说只是一只青猿,即便是天人当面,他们亦不得不冲杀。

  真正让他不理解的是,青猿所捧过来的这块石头。

  这块石头上的字,与方才天书上之字体并不相同,乃是堂堂正正之小篆。

  小篆乃是大秦官方文字,始皇帝一统六国,书同文,同的便是小篆。至于隶书,乃是因为始皇帝建四宫以收天下藏书,使六国大夫为奴,抄写编录藏书。

  因藏书甚多,且小篆繁琐,难以刻到竹简上,故书宫之奴乃自创字体,修篆书之圆融为方折。因其刻写方便,且字体亦有别样之美,故蔚然成风。

  然而公文以及朝堂之上,仍用篆书。

  此石刻必然为天人所留,而天人舍天书字符不用而用篆书,是否意味着此石乃是特意为己等而留?

  “此石书,可是天人授于吾等乎?”扶苏亦想到了此节,他尊敬地开口。

  “叽叽!”青猿毫不迟疑地应答。

  扶苏和蒙恬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之意。

  青猿居然能通人语,虽然让人震撼,但是其既然得天人授法,能知人语也是理所应当。

  然而,亡秦者胡也,是何含义?

  胡者,可是指胡人么?

  秦人久居西北,与西北异族多有往来。此外秦氏与赵氏共祖,而赵氏之祖,本就有白狄血统。

  故秦时称胡人者,唯北地之犬戎山戎之属,谓匈奴。

  匈奴者,本同为炎黄之属。然子曰,夷狄入中国,则中国之,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

  匈奴虽本同为炎黄之属,然冠夷而礼狄,此忘祖背德也,与禽兽无异。

  故有华夏以来,华夏与匈奴就是死敌,双方皆欲亡对方而后快。

  如此,若说匈奴欲亡秦,亦说得过去。

  然而,始皇帝一统六国,乃命蒙恬扶苏领大胜之军,北定河套,逐匈奴七百里。

  此时河套地尚有大军三十万驻守,匈奴人别说来攻秦,连靠近大秦边境都不敢,只能缩在大漠边缘吃沙子,掘草根。听到马蹄声便以为是大秦铁骑杀来,急匆匆地逃进大漠。

  这等狼奔犬突之鼠辈,亦能亡我煌煌大秦乎?

  然而,此胡若非指匈奴,又是指什么呢?

  赵氏之亲族,白狄之属?

  然白狄之属与赵人世代通婚,而今纵使有以狄人自居者,亦是秦人矣。

  不过,此谶语既是天人所留,两人必须要慎重以待。

  而且今日上天门台,实在是所获甚多。

  蒙恬与扶苏对视了一眼,两人突然齐刷刷地举起手。

  “吾,大秦内史九卿,恬!”

  “吾,大秦公子,扶苏!”

  蒙恬继续开口:“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扶苏亦唱和:“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两人一边摇衣袖,一边以宛如唱歌一般的口吻言毕,大袖轻轻一挥,恭敬地拜伏于地,齐声唱曰:“吾等,愧受天人厚赐也!”

  “吾等,谢天人赐!”

  一线天中,蒙喜等人亦虔诚下拜。

  场面宏大,震呼山野。

  ……

  “都尉,已找见上将军与公子!”

  与此同时,一个声音,陡然在山坡上响起。

  开口的是一名斥候,而他报告的对象,正是王平。

  “吾已知矣。”王平此时正端坐在战马之上,一双眼睛扫过对面,精光闪耀。

  他此时正站在蒙恬当日偷窥异人的地方,山谷中,以及对面平台发生之事,尽收眼底。

  无需斥候报告,他就已经发现了扶苏和蒙恬的身影,以及,两人对面站着的那只猿猴。

  “令伍,”他漠然地开口,“此处便是楚人们所言,神仙地么?”

  令伍此时已经躺在了一个树枝搭成的担架上,他之前本和蒙恬等人在一起,只不过兽潮经过时,他被大虫所惊,不小心掉下了山石,然后被野猪撞了一下。

  因其已无法行走,更别说攀登一线天,故蒙恬和扶苏将其托付与斥候,留在了山石上。

  听到王平的问话,令伍勉强抬起身子,看了一眼,讷讷地开口:“都尉,此处正是天门台。”

  他小心地避开了神仙之类的说法,而王平亦不以为意。

  他眯着眼睛再次打量了一眼天门台上的情况,淡漠地开口:

  “雅言啊,自周亡后,已经许久不曾问世了!”

  “何人能想到,吾大秦始皇帝之大子,与内史九卿,官拜上将军者,竟会对一只楚地之猴子行如此大礼!”

  “不知尔等置始皇帝于何处?”

  令伍脸色灰白,一字不敢言。

  不过王平亦不是要令伍回答。他冷冷地开口:“裨将何在?”

  “某在!”一名年轻的将军越众而出。

  “去往天门台,宣始皇帝之喻。”王平冷漠地开口。

  “始皇帝曰:蒙恬扶苏其行乖张,其心叵测!”

  “今着都尉王平接替蒙恬之位,以将全军!”

  “蒙恬,打入槛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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