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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开局错把朱元璋当肥羊 第242节

“大人,恕属下直言,虽说圣上及太子殿下,视您如肱骨,宠信有加,然,高屋建瓴,堤溃蚁穴,雷霆雨露,君威难测,

应天府下辖八县,您也无须尽数走上一遭,仅需就近择一县,走走过场也就是了,又何必为些许顺手便能为之的小事,给人留以话柄呢?

即便大人您不愿霁月清风,但明哲保身总还是...”

“行了行了,横竖就这点屁事,天未倾,地也难覆,本府心里有数!”

微微摆了摆手,打断了一片丹心的涂节未尽话语之后,斜靠座椅,双腿高架桌案,尽显潇洒不羁之态的吴忧,眼中尽是蔑视之色,

“说一千,道一万,老百姓不需要的事,徒劳无益作秀卖弄之事,谁他么爱做谁做,少扯上我,

谁若以此事做我的文章,那就别怪我吴忧扯下他的裤子,看看他的腚子眼,到底屙的什么屎!”

蓦然听闻这粗俗到极点,却又充满霸道的言语,嘴角直抽的涂节,正待说话,吴忧话锋却陡然一转,

“虽说劝课农桑之事,本府不屑为之,不过,本府就任应天知府以来,至今已三月有余,的确该下去走走看看了!”

说着,吴忧随手指了指桌案上,下辖八县所呈上的文书,嘴角泛起一缕嘲讽之色,

“否则,本府当真就成了庙里的菩萨,徒有其表徒受香火,却不知人间事,

看似普渡众生,但旱的旱,涝的涝,雨露倒着实施了不少,可若是两眼一抹黑,就难免会施错了地方!”

所谓大道至简,吴忧一番所言,虽毫无文采彰显,但于涂节而言,却堪称为震聋发聩,所获甚丰,

眼含敬佩,毫无一丝做作之态的涂节,起身拱手抱拳行了一礼,“大人目光如炬,洞穿世事,属下敬服!”

“目光如炬?洞穿世事?...谈不上!”,淡笑着摇了摇头,缓缓起身的吴忧,背负起双手,凝视着涂节,轻笑道,

“用老涂你的话而言,这不过是人尽皆知,大家心知肚明,却谁也不愿挑破的事罢了,否则,...利从何来?

为官之人也好,经商之人也罢,凡大权在握者,凡富甲一方者,...真有蠢人?

真的便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说到底,都是既得利益者团体,为了自身利益,脸上罩着块遮羞布,故作糊涂罢了!”

四目相对,直视那锐利至极,又极为纯粹的目光,涂节微微吞咽了一下,目光颇有些躲闪的轻声问道,“大人,莫非您对于钱财,竟就丝毫不存于心?”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黄灿灿白花花,让人为之迷恋疯狂,为之奋不顾身之物,想来天下少有不喜之人,

我吴忧又非视钱财如粪土的圣人,自然是...概莫能外!”

说到这里,剑眉微挑的吴忧,拍了拍涂节的肩膀,幽幽的感叹道,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不以意志为转移,但,人人皆可爱财,却须得取之有道,

于我而言,若是就外取得的钱财富贵,即便再多,我也绝不嫌烫手,来者不拒,多多益善,谁他么又会嫌钱多,

但,若是民脂民膏,即便是金山银海,伸手即可得,我吴忧...也绝不为其所动,亦绝不取一毫一厘!”

“不错,有能耐就搜刮外人,成天盯着自家人的钱财,品性未免也太过低劣!”,眼神颇有些闪烁,隐隐透着一缕心虚的涂节,先是附和了一句,继而眼中透着一抹炙热,话题一转,

“不瞒大人,属下心中一直有个疑虑,并时常为之兴奋难眠,大人即如此开明,今日又说到这里,还望大人实言告之,

大人,如您所言,毗邻大明仅不过是弹丸之地的倭国,真有那天大的财富?”

“...兴奋?难眠?”

微微一愣之后,吴忧凝视着面色蓦然有些潮红的涂节,似笑非笑的问道,“据我所知,老涂你应该并未投入远征倭国之军费吧?

即便倭国的钱财再多,与你也没有丝毫关系,你兴奋个什么劲?又难眠个什么劲?”

如今对面前这位,集靠山与上属身份于一身的吴忧,涂节敬佩之余亦充满了信任,不再隐瞒,搓了搓手,蓦然有些激动的说道,

“大人明鉴,面对倭国如此巨大的财富,属下又岂能等闲视之不为所动?

但因属下于前中书宰相,逆贼胡惟庸有所牵连,为圣上所厌弃,故而未敢直接参与,

因此,属下便迂回转圜,以五万两白银,费尽口舌,从永城侯薛显手中,购得三两所投军费份额,并盼望能借此时机...大赚一笔!

想来,朝中众臣尽皆参与,属下与众臣同舟而行,圣上即便事后得之,亦不会问罪属下!”

“老涂啊,实话告诉你,弹丸之地倭国,的确有令人难以想象的财富,这点,本府...绝无半点虚言,

旁的不敢说,你以五万两真金白银只为从永城侯手中,购得三万两投入份额,无须十年,定会难以想象的回报,不过...”

说到这里,眼底掠过一抹异彩的吴忧,好似不经意的问道,“老涂啊,你与永城侯之间的交易,可有契约文书为凭?”

“属下倒是想立一张契约,但永城侯当时拍着胸脯保证,就差对天发誓,

并言道,若是不信他,尽管取回银两,交易就此作罢,因此...”

“拍着胸脯保证?就差对天发誓?”,望着颇有些底气不足的涂节,吴忧嗤笑了一声,不慌不忙的饮了一口茶水之后,神情古怪的说道,

“老涂啊,照我看,自今日开始,你得勤练武艺,练就一身铜皮铁骨,...也好上门要债不是?”

第 374 章 赚了,是你的,亏了,算我的?

望着低垂着头颅,眉头紧锁心事重重的涂节,眼角泛起淡淡笑意的吴忧,悠然的品起了茶水,并未出言搅扰,

直至盏中茶尽,早已有心将“辛苦搜刮”而来的钱财,取之于富而用之以贫,也早已有了思路的吴忧,不免问起了自身的家底,

“老涂,咱们应天府衙的府库中,现如今...有多少家当?”

“多少家当?”

低声呢喃了一声,眼中依然透着迷茫之色,明显处于失神状态的涂节,喃喃自语道,“除去交给永城侯薛显的那五万两,属下家中,如今早已是所剩无几了!”

“...嗯?所剩无几?”

微微一愣之后,方才反应过来的吴忧,望着颇有些失魂落魄,盯着手中的茶盏直愣愣发呆的涂节,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

然而,吴忧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涂节原本颇为茫然的双眼,却蓦然瞳孔一缩,搁下茶盏,豁然起身,呼吸略显急促的问道,

“大人,属下今已是情难自禁心乱如麻,您给属下断断,照理说身为一口唾沫一口钉的武将,永城侯他...

会不会被钱财迷了眼,即便冒着天打五雷轰的风险,也要昧着良心...出尔反尔?”

“老涂啊,不成想一向头脑精明的你,事关自身钱财,不仅天真,还他么糊涂!”,说着,眼底掠过一抹调侃之色的吴忧,拍了拍涂节的肩膀,沉声道,

“这事又何须问我?你不妨扪心自问,若是你,原本等上个三年两载,便有源源不断的财富入账,

你会不会为了区区几万两银子,而将这即将到手的巨大财富,轻易转卖给别人?

照我说,永城侯只不过做了两手打算,若是本府所言为虚,那么...”

“这....”

端着茶盏,神情蓦然极度纠结的涂节,沉默了片刻,先是长长的叹了口气,继而眼神颇有些躲闪的点了点头,

“大人说的是,吃进嘴里的肉,又有谁愿意吐出来呢?只怕真如大人所言,永城侯一肩扛两担,两头不落空啊,

横竖有我涂节为他托底,赚了,没我的份,亏了,肯定得他么算我头上,

唉,怨只怨属下鬼迷心窍,事到如今,属下也不奢望能从老虎嘴里拔牙,借此天赐良机,分享倭国的财富红利,

盼只盼,永城侯他赚的盆满钵满之际,可千万别连我五万两本金一起吞了!”

拍了拍蔫头巴脑的涂节肩膀,眼神一阵闪烁的吴忧,神情肃然道,

“老涂啊,别怪我泼你冷水,你说你给了永城侯五万两,谁能替你作证?

若是永城侯不承认,你又能咋办?告御状?让圣上...给你做主?”

“...告御状?”

闻言,眼中一亮的涂节,呢喃了一声之后,却又蓦然打了个冷颤,喉结微微耸动了一下,苦笑着拱了拱手,

“大人,您就别拿属下寻开心了,圣上本就看属下碍眼,若不是冲您的面子,属下早已是坟冢一堆了,

若是属下不知好歹,告起了御状,圣上定会问及属下这五万两银子的出处,到那时,只怕剥皮萱草,便是圣上赐予属下的...公道!”

强忍笑意,五官顿有乱飞倾向的吴忧,顺势故作纠结之色道,“咳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咋整?”

低垂着头颅,沉默了片刻,眼角跳个不停的涂节,缓缓抬起了右手,按在自个儿心脏部位,满脸肉痛之色的说道,

“五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可谓是属下全部家当,如今在大人手下当值,又难有油水可...咳咳...大人清廉如水,属下自当效仿才是,

但属下一家老小,若仅靠这点俸禄,只怕难以为继,说不得...到时也唯有以死相逼,

若永城侯当真昧着良心,出尔反尔,欺人太甚,那属下也唯有吊死在他家门口,让他自此噩梦缠身,难以安享富贵!”

“老涂啊,你也不用太悲观,凡事得往好处想,如此,才有继续过下去的勇气,不是吗?”,此时已难以掌控表情的吴忧,缓缓转过身,神情古怪却话语如常的继续说道,

“想来,于武将之中口碑还算不错的永城侯,虽说银山入怀,或难以兑现承诺,

但料想,虽无人证,却也不至于为了区区五万两,落得个贪得无厌之名,

毕竟,有了西瓜,谁他么还会在乎区区一粒芝麻,老涂,你说是吧?”

正话反话随心所欲,鬼话连篇堪称胡说八道的吴忧,可谓是前脚刚给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转身又极其暖心的给人送上了一床被子,

正所谓事不关己,云淡风轻,事若关己,必然心乱,心乱则失智,失智...则方寸大乱,

很明显,因巨大利益而迷失了心智,鬼迷心窍压上全部身家,此刻极其患得患失忧虑不安的涂节,便处于严重失智的状态,

闻言,眼中蓦然一亮的涂节,点了点头,长舒了口气之后,缓缓舒展了紧锁的眉头,

“不错,永城侯薛显可是投入八万两征倭军费,若果真如大人所言,所获利益甚丰,

即便出尔反尔,失信于人,想来也绝不至于...贪墨我这区区五万两才是!”

然而,刚接过“被子”裹身,刚感受到一点温暖的涂节,却又被吴忧一番好似呢喃自语,颇有些感叹的话语,再一次感受到冷水浇头的滋味,

“唉,正所谓凡事有万一,五万两说来也着实不少,有些人即便吃肉,即便活活撑死,也是绝不愿吐出...已被吃进肚里的肉啊!”

“大人,这五万两可是属下的全部家底,您...可得替属下想想办法啊!”

闻听身后因惶恐过甚,以至竟有些变调的嗓音,双手抚面用力揉搓了几下,五官归位的吴忧,仰天长呼了口气之后,缓缓转身,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涂啊,按说本府身为你的上官,理当替你出头,但一来你手中毫无只言片语,仅仅是你片面之词,

二来,此乃你与永城侯之间的私事,若本府强插一手,别人背后会怎么说?还不得说本府为人嚣张跋扈,蛮横霸道?

再则,本府以什么理由插手?行军作战也得师出有名,即便抓奸,也得将通奸的两人,双双摁在床上不是?

正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本府虽自问谈不上是什么君子,但人生在世,为人做事,咱得...以理服人呐!”

大人您的确不是什么君子,但若说...以理服人,只怕...

嘴角一抽,涂节眼中顿时涌出一缕失落之色的涂节,却也知吴忧所言在理,无凭无据,能耐永城侯如何?

然而,正待涂节暗自认命,不欲再强人所难之际,背负双手神情莫名的吴忧,话锋却陡然一转,

“不过嘛,这事倒也不是就丝毫没有转通的办法,就看老涂你,舍不舍得,...愿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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