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先生,你太爱学习了! 第100节
“旧物?”刘协稚气未脱的面容上略有诧异,心中却也好奇。
新宫若是为了讨好,为何不放宝物反而放旧物,能有什么旧物是需要兖州士人、军民一同费心的?
“进去看看。”
刘协和左右宦官说道。
“喏。”
两名宦官扶着刘协,一路进宅邸去,两旁甲士在外守卫,由几名官员躬身等待,荀彧则是等一行人进去之后,才和曹操对视了一眼。
曹操眼神微凛,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乃是孟誉之想,在主公前行去迎接圣驾之后,孟誉问老主公要了不少宫中宝物与旧物,且与大公子一同向境内所有士族征集此些物件,耗费钱财求购。”
“终得当年雒阳宫中的许多陈饰,现在都布置在这大府之内。”
曹操闻言当即愣住,眉头紧皱道:“如此安排,有何意义?”
“苦而思甜,独则思众,离乡岂能不思温情?”荀彧小声的说道,同时已经快要凑到曹操耳边,语气颇为急切,“若是有问,主公只管说是自己心意,此计乃是孟誉所想,留住天子,同时可令主公在其心中,为殚精竭虑之忠臣。”
“至于如何深谈,主公自己稍稍腹思一番。”
“我——”
曹操刚想趁着郭谊听不见,在荀彧面前骂一句,但是此刻荀彧已经来不及等待,随同仪仗而进。
在门外等待的董承、杨彪等重臣,也都是莫名其妙,不知情况如何,但他们心里却还是明白,此地应该不会得天子青睐,定会下令离去,不断逼迫曹操再换地界。
甚至,伏完方才还偷偷和董承说了一法。
若是能够劝说曹操,将天子迎去东郡,反而更好。
东郡是曹操发迹之地,论粮食和钱财用度,肯定比这许县要好太多,而且那是曹操家眷居住的地方,他并不会有太多疑虑。
但是那地方有一点好,距离袁绍很近。
只需要袁绍领大军南下,在黄河渡口威逼曹操,他必然不敢抗拒,这样就能有机会迎天子去冀州。
一旦到了冀州,以袁氏的声名,他们一定会礼待天子,忠君体国。
毕竟,袁氏光鲜声名也是多年祖上传下来的家风,世受皇恩的家族,岂能有这等悖逆之行?!
“等陛下自这衙署内出来,我们就进言让曹操再迁便是。”
“好。”
“所言甚是也。”
“此地,如此贫瘠,还不如长安……”
“这曹操,空有仁义却不知如何揽财,终究是家底并不雄厚,他们一家奔了数年要如大族之眼,终究不过是豪强耳。”
“其父曾有一年达台司,却也耗资两万万,家族清落始于此也,如今却也是清贫之辈,岂有富国之财?天子必不可喜……”
府院外,人多交头接耳而商讨,但里面却很快传来了些许哭诉的声音,接着便有宦官跑出来,请伏皇后移驾府中。
又跑来在门口看清了曹操所在,一路小跑到他跟前,鞠躬到底,轻声而言:“曹公,陛下请您进去,说有些话想要与您亲自深谈。”
“陛下,陛下夸您有心,请各部官吏下榻,不必如此劳民,今日已无心理政,请着手准备明日朝议。”
曹操微微点头,问道:“陛下可愿居住此地?”
那宦官接连点头,慌忙回答:“陛下就在许县,感念曹公之心,不愿辜负此一番美意,曹公实在是,实在是有心了……”
说完这话,曹操哈哈一笑,挺腰抬步向内而去,同时眼角余光看向两侧公卿,这宦官说话的声量也并不小。
故而不远处的也多能听见,董承等人早已是目瞪口呆。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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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主公等等,我要策论要献!
衙署之内,过庭院而至内屋,刘协背手看着堂上的一张案牍,神情略微有些淡淡的忧伤。
等曹操到了他身后,躬身行礼时,刘协才动容而回,指了指那案牍的一角,轻声道:“此案上,刻有鸡鸣时辰度表,是朕小时淘气,不愿受此束缚,于是每每等待时辰到,无聊时所刻。”
“门外的经幢,是太后当年宫苑中的那两座。”
“这床榻一侧的木雕,是当初一位宫中技艺超凡的匠人,蒲犁所造,奈何此人现在也已经不知去向,可能早已死在了乱世之中。”
“光是正堂这里,扩建宽敞,高庭如殿,便是耗材高昂,且其内陈设多是当年宫中的旧物,其中以太后、父皇所赐之物为主,皆是我所熟知之物,想来爱卿费了不少苦心。”
刘协颇为伤感的说完了这番话,回头来再看曹操的时候,双眸已有些感激之色,他没想到这位在外枭雄,心思居然会如此细腻。
离乡如此多年,洛阳当年鼎盛时期诸多堪称国宝的工艺雕铸之物,哪怕只是一个栏杆,都是铭记于心,思念非凡。
原本以为在洛阳那一场大火之中,几乎都已付之一炬了,沦为历史尘埃落于焦土。
谁能想到却还可在这里再看见。
若非是曹操有心准备,怎能寻得到这么多旧物来讨他一点温情。
此刻刘协稍稍走近曹操,天子临驾到近前,曹操虽说心里并不惧怕,但还是下意识的躬身不去直视。
刘协道:“多谢,爱卿忠君之心,这些年已少有人能为朕着想了。”
曹操低下头来,虽说已经忍不住想要笑了,但还是尽可能保持同悲,让陛下能感受到其共情之意。
但他忍不住啊。
嘴角实在是止不住上扬,若非是极力忍耐,现在可能已经快到耳根子了。
郭孟誉,你太棒了。
他稍稍沉下念头,此刻在脑中想了很多。
想到了在当年追击董卓时,被徐荣在卞水大败,想到了此战中死去的鲍韬、卫兹;想到曹臻的父亲,曾扮作自己的模样赴死;想到了家中许多亲属,死在了徐州迁徙的路途。
慢慢的,曹操也悲伤起来,这短短的几个呼吸,他已经将这些年悲伤的事情全想了一遍。
叹道:“唉……陛下心安便好。”
“爱卿,为何叹息?”
刘协伸出手,将曹操扶起,盯着他的面庞凝望,十四岁的少年,虽说初具帝王之仪,但他没有帝王之威,故而这双眼睛里,多是渴求情义的感动。
曹操长舒了一口气,欣慰的笑了起来,沉声道:“此前在外,不可露此柔情扭捏之态,现在细想下来,陛下年少则遭贼人所虏掠,现在终究得以安宁,心中算有安慰了。”
“只是,这也非是我等取巧来讨得陛下欢心,而是这些年所得,都应当惠之与民,令百
姓得以归附,方可稳固社稷。”
“至于如何重振朝纲,当是以民为主,方可得民心依附,汉所以乱,因民不安而起,民心沦丧则世道不安,如此高居庙堂之官吏,无论以如何政策下发,都难以平复,只因此事,救亡之事应当从地而起。”
“爱卿真是……”刘协听这些话,仿佛早已在很多大儒的口中听闻,但听曹操再说起来格外有力量,其原因他也很快明白,是那些大儒不过是在思量,而曹操乃是真正这般做的。
且其心笃诚,其意深远,能在这样的乱世之中,还可以真正做到以民为本,所以刘协坚信方才曹操所说的那句话,没有钱,但是为君所想,故而布置。
这么想来,他好像更有心了。
这样的忠君体国之人,比起大儒更加亲和,聊及政事还能教导于我,日后再夺天下,他也会归还我政。
甚至,将天下民心一同交付。
实在是忠臣。
其实,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有臣子为刘协介绍过了曹操的过往政绩,除却能够领兵作战,平定青徐黄巾之乱之外,曹操在很早之前就加入讨董的联军。
当时的他,还只是被董贼通缉之人,也就是在汉籍的官籍早已经没了,却依然穷追董卓西迁的军阵,然后在卞水被徐荣大败,吃了一场几乎灭顶的败仗。
这份赤诚,或许很早就已该传扬于四方才对,只是这些年听闻的全是袁绍、袁术、公孙瓒等名,实乃是公卿失职也。
“爱卿,曾经追击董卓车驾,要救回朕。”
“爱卿祖上也曾有大长秋,深受皇恩,如今这乱世,还能秉承忠义,忠于大汉的人已经不多了,卿远非李傕郭汜等贼能比。”
“那是,”曹操微笑而起身。
“什么?”刘协的脸色忽然一愣,听了曹操这个回答之后,一瞬间愣了片刻,感觉哪里怪怪的。
“臣说,篡逆之贼终为天道不容,忠君之人自有天道所酬,我等努力不会白费。”
“说得好,”刘协深深叹了口气,在旁的侍从、宦官也无不点头,连荀彧都深以为然,躬身而下。
好一句,篡逆终为天理不容也。
现在可见,人心依旧还是向汉。
“爱卿,日后朕该如何,才能重兴汉室?”
曹操笑道:“当亲贤臣,远小人耳,如今内患大于外贼,应当富民强兵,任贤举能,令各处诸侯广来朝拜,但若不肯来者,仍需以刀兵伐之,方可收复。”
“既然陛下假节钺于臣,那自然不必担心,钱财米粮、人丁惠政,臣在三州之地内早已安排妥当,现在不可立行废度,还是要暂行今年方可。”
“好,那就辛苦爱卿,除此之外朕还有一事,”刘协欣慰的笑着看向曹操,“卿说,亲贤臣而远小人,朕深以为然,不可重复当年常侍之乱,引董贼之危,故而请爱卿时常来陪同,为朕教学
如今之政,如何?”
“喏。”
曹操躬身而下,心里记住了这句话,同时也在思索日后该如何应付,又或者在何时才该真正让这位明白,他只是掌中之物而已。
此事,不可与外人道,却也该找心腹来商议。
“微臣,不一定能日夜都陪伴陛下,但若是公务缠身,会命心腹之人,贤良之士,入宫与陛下觐见。”
“善。”
……
刘协安置于许县,并且已经初步同意将此地当做迁都之地,体谅曹操粮食囤积之便,军士运送粮食之苦。
在当天夜里,便已经传告各处,命数月之内,起许县宫闱,准备祭告祖宗,预告更许县为许都,兴工事而造宅邸,且在许下周围山外田土开始军屯养民。
诏书还没有告知天下人,尚书录事已在拟诏待发。
跟随天子东归的臣子本身极多,故而各部官吏门生,开始加紧准备,而董承等想要进宫去面见天子,陪同左右。
无奈被拒绝,且刘协以一封书信勉励,望这些臣子……
以己任为重,无需勤于入宫,当兴百姓为主,不吝汉室之恩德。
这话说来虽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却像是擂鼓一般敲打在董承、杨彪,以及伏氏、丁氏等大部分将相要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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