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朕真的在修仙 第6节
“奴婢罪该万死,屡败屡战没有完成太后交代的任务。”
“嗯,倒也是个肯干事的人,起来吧!”
“翠姑,赏给他一瓶大补丸”
张太后旁边的宫装妇人闻言,从袖子中拿着一个画着青荷花的瓷瓶,缓缓走到马修的面前,将瓷瓶递给了他。
“谢过太后,奴婢一定为太后肝脑涂地!”
张太后摆了摆手,整个人斜卧在了软榻上。
马修缓步退了出去,出门时还不忘向两位宫女问好。
翠姑一边布置着果盘,一边对张太后言道:“这小子可不太安生,不知是否走漏了风声?”
张太后沉声道:“这也无妨,皇帝没有修炼武功就好,日子还长着呢。”
“只是太后,他的差事都没有完成,您就予他赏赐,奴婢实在难以理解。”
“千金买马骨罢了,况且能说出屡败屡战之言的,也不是一个普通人。”
翠姑面露讥讽之色:“奴婢听闻,大行皇帝远征漠北,那马修原本是一军户的长子,却不知怎的,突然断了第三条腿……”
张太后轻轻一笑,也没有言语,只是挥了挥手,翠姑缓缓拉下软榻两侧的纱帘,守在旁边没有离开。
乾清宫内朱厚熜在文案上泼墨挥毫,黄锦在一旁磨墨。
黄锦道:“主上,今天那人所练的乃是纯阳童子功,大内太监的秘藏功法,能够接下我一记纯阴真气,想来也非泛泛之辈。”
“哦”
麦接过黄锦的话茬:“昔年太祖,在武当山张真人处获得机缘,纯阳童子功和天人化生法,自此成为大内秘藏,天人化生对资质要求过高,一般人都望而却步,宫内的大多数太监所练的都是纯阳童子功。”
话音刚落,朱厚熜最后一笔戛然而止,画的正是一幅玄武图。
“土鸡瓦狗之辈登不上台面,煌煌大势面前都将消散。”
“主上,锦衣卫传来消息,从内廷传出的纸条,至少有一百多名官员经手,其中有一成五品以上的大员”
朱厚熜神色平静,淡淡言道:“暂且按兵不动,告诉刘卫,必要时朕要所有涉及此事的人,全部在诏狱见面!”
麦福心中一震,但脸上却是丝毫不显,缓缓退出殿外。
“黄大伴,朕的谕令各位真人是否都已经收到了?”
“主上,龙虎山、武当山、青城山、终南山,各家各派都欣然应约,想必此时诸位真人,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
龙虎山上清宫内,邵元节打了个喷嚏,联想到之前天师张彦頨,代朝廷发来的邀请函。
小皇帝指名道姓,邀请他这个山野之辈,实在让人忍不住多想。
人老成精的邵道长,诚心诚意地在道祖像前卜了六卦,占卜此行的吉凶,却卦卦都是大吉。
邵元节甚至有点怀疑,是不是道祖老人家的脑袋糊涂了,自古伴君如伴虎,此行又怎会是大吉?
“您糊涂了?”
话刚出口老道士马上,跪伏在三清道祖面前,口中直念:“小道一时口误,道祖莫怪,莫怪。”
不死心的他沐浴斋戒,在道祖神像面前静坐三个时辰,终于胸有成竹再次卜卦。
“大吉?”
“大吉?”
“大吉!”
邵元节傻了眼,这么多年他就没有卜到过这么好的卦,一次可能是巧合,这么多次那绝对不是。
他目光一凝,再一次用起了梅花易数。
只见老道士,在三清道祖前盘膝而坐,手中不断掐着指诀,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终于在月华将收之际睁开了眼。
“仙人临凡!”
邵元节紧皱眉头,自语道:“奇哉怪也,明明是皇帝的邀请,怎么会用仙人临凡?”
最终邵元节还是决定,前往京城一行,即使是龙潭虎穴,想他大宗师的修为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打定主意,老道士就决定到好邻居家蹭蹭秋风。
总不能让他,穿着一身破道袍去见皇帝吧,想张天师也一定乐意接济一下他。
邵元节一摇一晃,径直朝着山上的天师府踏步而去。
相同的状况发生在紫霄宫,白云观,观星台,各位道家高人各显神通或起卦、或扶乩,或紫微斗数,一番捣鼓之后纷纷收拾家伙事儿,朝京城而去。
与此同时,京城的某处隐蔽府邸内,几个大人在发着闷气。
“诸位,这些老匹夫,是不是昏聩过头了,竟然想出如此损招。”
黑衣人摇摇头:“你我都知晓,诸位阁老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此事怕是他们早有预谋。”
第8章 一出大戏
一时间,小屋内的气氛有些严肃,在座的其实都是明白人,都知道内阁为什么要这样做,可他们能怎么办?难道要自己革自己不成?
两名身姿曼妙的侍女。,手中各自捧着一个宣德炉,黄色的香炉内拳头大小的龙涎香静静地燃烧。
丝丝缕缕的香气弥漫在空中,带来土质的甜香和淡淡咸味。
在座的几位都忍不住用鼻子轻轻一吸,仿佛整个人置身于美妙的境界中,屋内气氛变得有所缓和,但众人的怒火却在逐渐增长。
在白衣人示意下,侍女为各位大人端上了花茶,茶叶用的是雨前的龙井和樱花调制而成的花茶。
长须的中年人猛地站起身来,毫不客气地说:“难道我等只能任人宰割?这官做得太憋屈了!”
黑衣人冷冷道:“胳膊拧不过大腿,难道你还要造反不成?”
此时上首的白衣人语气沉重:“诸位慎言,我等此次是商量对策,千万不要误入歧途!”
“白公此言是极,这次如果我等要取胜,只能将矛头对准具体的人,千万不能硬扛大潮。”
白衣人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玩味一笑:“内阁想要裁员,用不着他动手,让人自行请辞!”
黑衣人有些不解:“白公此言何意,如此不是正中那些老匹夫下怀吗?”
白衣人语重心长道:“如果是我们请辞,那主动权就在我等手上,是我们体恤上官,肩扛大义,又岂能以大明兴衰来压我?”
“舍弃一些无关紧要之人,换来大局安稳,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屋内众人皆是点头,约定散去之后就开始行动。
白衣人留在房间内,自顾自地品着茶水,待到茶盏中只留下一些残渣,那樱花却艳得出奇,仿佛沾着血一般。
烈阳高悬,乾清宫内倒是凉爽。
不久前周天仪已经安置好,就放在奉天殿龙椅背后内,只需要启灵仪式,就能真正展现它的风采。
朱厚熜盘膝而坐,手结道印,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缓而悠长,甚至逐渐微不可闻。
黄锦和麦福守在大殿外,时不时地朝里面张望一眼。
黄锦微叹:“主上修道五年有余,气质倒是越发出尘,可这身子骨……”
麦福笑道:“主上修道自有考量,我等只要尽好自己的本分即可,主上的身体不是已经久久未曾患疾?想来也是上天庇佑,足见主上福运绵长。”
黄锦点点头,不再言语,心中却想着,从此次进京的诸位道长手中讨要一些养生的心得。
“咚”
“咚”
“咚”
金声玉振,声音清越绵长,绝而复起,残音沉远,徐徐方尽。
黄锦和麦福推门而入,朱厚熜也刚好放下手中的金击子。
黄锦用托盘盛放着两个锦囊递到朱厚璁面前,锦囊上缀着绿绳,背面是一枚醒目的火漆印。
朱厚熜目光一瞥,看到了托盘上的广东二字,心里一下就有了计较。
“黄大伴,给朕拆开”
“谨遵上谕”
黄锦伸出手,在托盘上方轻轻一拂,冰冷的真气从他掌心朝锦囊汇聚,片刻的功夫锦囊脱开,变得如绽放的莲花一般中间放着两张笔笺。
“屯门、佛朗基人、走私。”
朱厚熜眸光微动,知晓了汪鋐信中的意思。
广东屯门又名贸易岛,此时被佛朗基人占领,成为了海上走私一个重要的中转站。
想起之前曾铳发来的密信,朱厚熜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只是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需要酝酿和准备。
朱厚熜喃喃自语道:“四月,各位真人都会到达京师,内阁的诏书也应该草拟完毕,刚好就在京城唱一台大戏。”
“黄大伴,可听过唱戏?”
“主上,臣幼时进宫,自此便一直伴随主上左右,实在与戏曲无缘!”
朱厚熜转身看向麦福,麦福含笑回答道:“臣年少时听过一些粤剧的曲子,台上砰砰锵锵好不热闹。”
朱厚熜哈哈一笑:“独角戏有什么热闹的?要唱,就都唱起来,打鼓,敲锣,可不能光让京城热闹!”
麦福若有所思,陛下非常人,境界格局皆非先帝所能及。
朱厚熜拿起朱笔,先在广东沿海画了一个小圈,又把漠北边疆给染红,最后将亦力把里,圈了进来。
大明的沿海有倭寇作乱,西北部鞑靼虎视眈眈,山海关以外女真部落蠢蠢欲动,西南边境的土司也不安分。
朱厚熜的目光幽深,看向了地图外的空白,那里是更广阔的世界。
陆炳端了一个果盘进来,恰好看到朱厚熜观看大明地图,一下子连果盘也忘记放在桌上。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漠北,眼神中满是期盼和渴望,仿佛下一刻自己就能化身跃马扬鞭的大将军。
“昔年太宗北征一路打到了斡难河,那是成吉思汗称帝的地方。”
陆炳的呼吸有些急促:“大哥,不,主上,臣愿意带领军队扬我国威,消灭鞑靼!”
朱厚熜笑着看着陆炳,这个还只是十一二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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