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天下 第334节
知道他忙,栗姬有些心疼,对他说:“国事虽然繁巨,人力毕竟有限。我儿是圣君不假,也要适当放松放松。”
“不可太过劳累了。”
“多谢母后惦念,皇儿记住了。”
说罢,笑着行了一礼,告辞离开。
扫视着东宫,好似群山一样的亭台楼阁,刘荣沉声问他:“胶东王回国了吗?”
单丘略微思索,笑着回答:“禀陛下,学院还有一个月课程,尚未回国。”
“诸侯王就国,管理国中事物才是正道。在学院学这么多兵法,有什么用?”
“告诉周亚夫,过了今岁,大汉学院不再教授诸侯王兵法。让他们都返回封地,就国理政。”
陛下一向对胶东王圣眷无限,今日却突然不许在京。看起来,王太后这事儿,让陛下心中很不痛快呀!
胶东王被殃及池鱼,真是可怜。
“诺。”
单丘躬身一拜,小声回答。
单丘笑着请示刘荣:“陛下,车马已毕,是否回宫?”
握着赤霄剑,威严看着巍峨起伏的宫殿,刘荣点点头:“走吧。”
车撵缓行在路上,摇摆不定。觉得车内闷的厉害,刘荣拢了下袖子,推开车窗。
清风吹拂,些许凉意透窗而入,好不惬意。
刘荣正欣赏着窗外景色,突然一声斥责传了过来。
“你张骞不过一个小小郎官,朝廷要出使滇国,与你何干?这等大事,也是你张骞能够参与的?”
“好不自量力的东西!”
“快回去值守,出了岔子,拿你是问!”
张骞?
刘荣眉头一动,向外摆摆手:“停。”
单丘迈着碎步,慌忙走了过来:“陛下有何吩咐?”
“方才朕听见,附近似乎有喧哗之声。去,把人带过来。”刘荣看向不远处,轻笑一声对他说,
本来争执的两人,见銮驾停下,看向自己这边,心虚之下赶紧低下了头。
单丘谄笑应命,转过头时,脸色阴沉的吓人。黑着脸走了过去,低声呵斥:“你们俩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陛下跟前嚼舌根子。”
“不要命了?!”
窦宪不服气瞪他一眼,撇撇嘴没有出声。
东宫,是太皇太后说了算,你单丘一个小小的中常侍,陛下身边狗一样的东西,竟敢斥责本郎将。
当真不自量力!
被单丘一通斥责,站在窦宪身后的张骞,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父亲常说,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当建功立业,有所作为。
机会,是闯出来的而不是坐等天上掉下来的。听闻陛下要遣使前往滇国,年少的张骞便起了出使的心思。
于是,便壮着胆子向窦宪提出了请求。
没想到,窦宪听闻竟百般羞辱,当场斥责,根本就看不起他。
单丘眼睛一眯,冷冷看着窦宪。都说窦家人在东宫只手遮天,一般人根本惹不得。看起来,此言非虚呀!
“陛下宣你们过去,跟我来。”
没有再说下去,单丘转身离开。
窦宪阴郁瞅他一眼,默不作声跟上,不忘怨恨瞪张骞一眼。
好小子,要不是你吵吵着生事,能连累本郎将?待会儿陛下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臣,虎贲中郎将窦宪,拜见陛下。”
“臣,虎贲郎张骞,拜见陛下。”
二人走到刘荣跟前,老老实实行了一礼。
“不好好值守宫中,为何喧哗?”
刘荣眉头一皱,面露不悦看向两人,出声询问。
见刘荣不高兴,窦宪弓着身子,低眉顺眼连忙解释:“禀陛下,非是臣想冒犯天颜。”
往后一指,指向张骞:“实在是此人不知天高地厚,一个小小郎官,竟然妄言朝廷大事。”
“还想要出使滇国。”
“臣,实在没忍住心中愤怒,这才斥责了他几句。不曾想冒犯天颜,臣叩请陛下恕罪。”
窦宪说完,连忙跪倒在地,目光阴毒瞪了眼身后的张骞。
果然是张骞。
刘荣不动声色打量一眼张骞,只见这个身材消瘦,年仅十几岁的少年郎,见到自己虽然紧张,脸上却透着坚毅。
“张骞,窦宪说的可是实情?”
张骞拱手一拜,道:“禀陛下,确有此事。”
张骞虽然后世大名鼎鼎,可现在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在宫中,也不过是个执戟郎而已。
既无资历,也无背景。
出使滇国这样的大事,无论如何也是轮不到他去。
不过,人的名树的影。既然敢开口,刘荣倒想听听他的想法,给他一个机会:“这满朝公卿,满腹经纶者不知几何。”
“为何要让你张骞,出使滇国?”
张骞努力克制心中紧张,拜道:“相较于满朝公卿,臣确实年幼无知,论资排辈,不堪出使滇国。”
“然,食君之禄,当为君尽忠。”
“臣虽然人微言轻,却有一颗报国之心。想以绵薄之力,为陛下稍分忧虑。”
“臣放肆了,请陛下恕罪。”
说罢,叩倒在地。
窦宪斜撇了张骞一眼,心道算你小子还有点自知之明。一个十几岁的娃儿,也想代表大汉出使滇国。
第383章 惩治(一)
当真不自量力!
刘荣听完他的话,轻笑摇摇头:“你这话虽然有些牵强,却不失为忠心赤胆之言。”
“少年郎想要建功立业,这很正常。”
“不过,”刘荣看着有些稚嫩的张骞,对他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千里之行仍然要始于足下。”
“作为汉使,代表的是我大汉朝廷。”
“要有理、有度、有节,还得学识渊博,胆大心细,懂得变通。”
“一件事的成败,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这其中,有很多学问,不是你想象中那般容易。”
窦宪听见刘荣的话,顿时喜上眉梢。
瞧瞧,到底是陛下!
说的有理有据,还平易近人。
你张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一个毛头小子,还想出使滇国?
做梦吧!
沉吟片刻,刘荣对他说:“不过,难得你如此忠心耿耿。朕,便给你一个机会。这次出使,朕准你以随从身份。”
“一同前往。”
得刘荣首肯,张骞感激涕零,连连叩首:“臣…谢陛下隆恩!”
一旁的窦宪,则是目瞪口呆,有些难以置信。
陛下,竟然同意了?
…
寒风骤起,凭空增添几分寒意。
张三娘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坐在火塘间地上,看着灶膛里不住燃烧的柴火,眼神有些呆滞。
已经七天了,倘若不是县里差人过来,到现在张三娘还是不愿意相信,自家夫君战死沙场这件事会是真的。
朝廷待家里不薄,自己夫君作为边关戍卒,战死沙场了,可以得到十金的抚恤。
十金,要搁到平时,确实是好大一笔钱。辛辛苦苦一辈子,也不见得能够攒下这么多钱财。
作为抚恤,按道理来说一家子生计也有了着落。
可是,这钱财被黑了心的县令足足贪墨了七金,落到手里时却只有三金。
七金,那就是七千文钱。
买上一匹马都绰绰有余!
不甘之下,自己跑去衙署询问,被威胁不许说出去不说,还被乱棍打了出来。
家里顶梁柱去了,留下这孤儿寡母的,找谁说理去?
想到这,张三娘忍不住捂着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娘不哭,孩儿给您吹吹就不疼了。”
不知何时,一个小小的人儿走到张三娘跟前,乖巧懂事的趴在张三娘身边,为她吹着被打的黑紫的手腕。
小心用手摸摸,那稚子问她:“娘,还疼吗?可曾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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