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家天下 第276节
作为后世人,刘荣知道洪水过后,最是容易多发疾病。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如果不加留意。
就会造成疫情。
“丞相不必多问,照做就是。”
见他还是将信将疑,刘荣知道多说无益,他也听不明白。于是,果断下达旨意,示意他照做就是。
“臣…领旨。”窦婴压下心中疑惑,拱手一拜。
陛下既然言之凿凿,照做也就是了。注意事项虽然多,百姓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无非麻烦一些而已。
“臣这就去安排,臣告退。”
窦婴正要告退,被刘荣拦住。
“少府处有的是生石灰,丞相待会儿派人一趟,就说是朕的旨意。让萧嘉全部调往灾区,供百姓使用。”
在住的地方撒上一层生石灰,可以很好进行杀菌,起到防范作用。眼下洪水退去,正好用得上。
窦婴心中疑惑更甚,生石灰自己也见过,都是平时用来修路用的。
灾区,用的上这东西?
关键是它也不能吃呀!
“陛下,生石灰修路尚可,倘若让百姓食用,是不是不大妥当?”窦婴觉得,还是问清楚的好。
不然,到了灾区,百姓误食可就麻烦了。
刘荣眉头狂跳,吃生石灰?这么生猛?
怕不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呀这是!
耐着性子,刘荣解释道:“生石灰并非是用来食用,而是将它均匀洒在住所,防止疫病所用。”
“记住,每一处都要撒,不可遗漏。”
…
结束了战事,周亚夫难得回到府邸,得以休息。这次又被陛下重新任命为太尉,整个周家喜气洋洋。
然而,今日却有一桩烦恼事。
“太尉,蓝田候为了邀买人心,竟然让本来并无洪水的南岸,决堤放水。”
“整个南岸,那是水深三尺,一片汪洋。别说田里的稻谷,就是卑将居住的府邸别院,也是淹了大半。”
“只剩下墙头,还在水中露出个头。”
“这寖泡之下,哪里还能住人?”
“太尉,您可要为卑将做主啊!”
赵信声嘶力竭,抱拳看向周亚夫,眼中满是期许。
周亚夫喝了口汤水,问他:“此事,真是蓝田候所为?”
赵信忙不迭点头,恨声说道:“家仆看的真切,确实是他。那一日,蓝田候本在北岸。”
“陛下足足调给他两营人马,让他派人围堵缺口。谁曾想,他在北岸堵不住缺口,却来南岸撒气。”
“手持符节,以泄洪为由,将南岸原本坚固的堤坝,生生决堤。”
眼中透出一丝狠戾,赵信寒声道:“卑将看,他这是见太尉您重掌兵马,不甘心自己落败。”
“故意打击报复我等!”
挥手打断他,周亚夫看向赵信:“蓝田候虽然被贬谪,可一片公心不会有错。”
“借着洪水泛滥整治你们,不太可能。韩公非是等闲之辈,心胸不会如此狭隘。”
“洪水滔天,国难当头。”
“你身为侯爵,也要为陛下分忧才是。些许小事,不必再提。”
见周亚夫没有给自己出气的意思,赵信深深叹了口气。
起身离榻,赵信拱手拜道:“卑将多有叨扰,告辞了。”
说罢,失望走了出去。
瞅着赵信离去的背影,鄢如萱从后堂走了出来。施施走到周亚夫身后,为他捏着肩膀。
“今日客人不断临门,夫君累了吧?”
周亚夫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柔情,略有惆怅:“这些臭小子,受了些灾。”
“纷纷跑到老夫这诉苦,想要老夫为其做主。可这件事,哪里是如此简单的?”
“洪水泛滥,难民如潮。值此危难关头,老夫哪能和他韩安国闹起来?”
鄢如萱笑靥如花,柔声道:“夫君说的是,值此之时,国事为大。”
低头思索,鄢如萱缓缓说道:“依我看,蓝田候此次扒堤泄洪,也是有难言之隐。”
“听说,陛下让右内史前往,右内史只是转了一圈,回去就托病告了假。”
看向门外,鄢如萱若有所指:“恐怕,和你手下这些立下汗马功劳的将士,脱不了干系。”
周亚夫哑然失笑,不以为意道:“将士们用陛下赏赐的钱财购买田亩,也没犯什么错误。”
“夫人说和他们有关,是不是有些牵强了?”
鄢如萱白了他一眼,道:“别的人不好说,可他长治亭侯可是有点关系。”
“阳儿亲口对我说,长治亭侯那处庄园,来历不清不楚。估计,和所卖之人有些约定。”
“阳儿说,就在他购买田亩别院的第二天,他部曲里就多出一人来。”
周亚夫瞳孔一缩,面带寒霜:“竟有此事?”
…
从周亚夫府邸出来,赵信愤愤不平,气的吭哧吭哧的。握紧了拳头来到马车前,眼中满是戾气。
“侯爷,回府吗?”
车夫小声问询。
“回府?都被淹了回什么府?!”
第312章 给本侯去要个说法
赵信一甩袖子,冲他说:“大水冲垮了本侯府邸,本侯倒要问问他蓝田侯该怎么办!”
“去蓝田候府!”
说罢,由周宰扶着上了车。
周宰立在一旁,劝道:“侯爷,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蓝田候虽然不是太尉了,可还是大汉彻侯。”
“陛下的先生,曾经的太子少傅。”
“真要论起来,在陛下心里份量恐怕不下于丞相。”
“您要去他那里,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赵信听了他的分析,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已是有了退意。不过,身为侯爵,说出去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
哪能轻易收回?
不然,以后如何立足?
轻咳一声,已经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连同声音也降了不少,赵信道:“事情已经出了,还不许本侯问问?”
“他蓝田侯深得圣眷不假,可也不能不讲理。干下这样的事,本侯过去讨教讨教也是应当。”
周宰扯了下嘴角,知道他这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不说圣眷,单说爵位。
一个小小的亭侯,怎么也没办法和县侯相提并论。
再者,韩安国办的是公事,背后又有陛下撑腰。过去找韩安国要说法?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传到陛下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吗?
不知天高地厚的蛮夷!
周宰赔笑着为他捋了捋后背,道:“侯爷,气大伤身,您这是何必呢?”
“仆看,蓝田候也是无奈。仆听说,陛下深夜把他叫去宫中,临危受命。”
“您说,蓝田候他能不尽心尽力吗?”
赵信眼睛一瞪,怒斥道:“这哑巴亏就这么咽下去?钱财是小,面子是大。”
“如果本侯出了事一声不吭,将来如何立足?”
周宰笑着说道:“要不这样,仆先代劳去一趟,看看蓝田候怎么说。为侯爷您,先跑一趟。”
“您看如何?”
赵信点点头,不太情愿说道:“这样也好,就让你这老小子,给本侯冲锋打头阵吧。”
虎着脸对他说:“记住,不得落了本侯的面子!”
…
“宗正府刘宰,请求拜见蓝田候。”
“大行令府张宰,请求拜见蓝田侯。”
“隆虑侯府赵宰,请求拜见蓝田侯。”
“长治亭侯周宰,请求拜见蓝田侯。”
…
长安城风云际会,除去一二位众所熟知的九卿,一大堆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王侯将相家宰,奉了自家主人的命令。
堵在蓝田候府门外,嚷嚷着要进去。
府邸内,韩安国脸色异常平静,似乎根本没把门外的人当回事。
自顾自,在书房手持狼毫笔,肆意在纸上笔走游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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