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改变了大唐 第233节

“殿下说笑了，民女又怎敢劳烦殿下，说实话，民女最初本是想以此请求殿下，允许民女带走两个小女，只是在见了周王殿下本人之后……”五娘那边思索一下，点了点头说了：“五娘也是想通了，这世间有什么比自己的女儿能够幸福快乐更加重要的事情呢？五娘本想带走二娘，一向听话乖巧的二娘竟然第一次忤逆我，不仅如此，还以死相逼，宁死也不愿意离开你，五娘见此，只得作罢，可见二娘对殿下用情至深，还望殿下日后莫要因为妻妾成群就冷落了二娘，若是殿下有喜新厌旧的那一日，五娘虽无甚大本事，却也不会惜命的。”

五娘如此说道，平静的语气却说着大逆不道的威胁之言，李毅乃是周王，大唐皇族，地位何等尊贵，五娘在李毅面前，都能把话说道如此地步，可见其彪悍到了何种程度啊，这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呢都这脾气，年轻时候可想而知了。

李毅那也是额头冷汗直批啊，来自岳母的警告可不是开玩笑的，不过心里面还是很高兴的，毕竟岳母这么说，那就是事情有转机了啊！李毅当即高兴的就站了起来，就说了：

“岳母放心，小婿定然全心全意的对待二娘，不敢有丝毫无礼之处！日后与二娘生个大头孙子给岳母天天带！”

李毅美滋滋的说完，笑容还没来得及维持三秒钟，那边五娘就又说了一句话：“只不过……”

完蛋，这三个字一出来，就说明之前说的都要凉凉，李毅刚起飞的心一下子就着陆了，赶紧问了：

“只不过？”

“只不过，这个男人，永远不得再出现在民女的女儿和民女的面前！若殿下能答应民女的请求，将此人驱逐出大唐的话，五娘愿同意殿下与二娘的婚事，而且……若殿下不嫌弃，五娘还愿做主，将大娘也许配给殿下！”

五娘这话一出，李毅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凉气，我滴妈啦，岳母大人亲自发言，姐妹盖饭预定之中，而且还是公孙姐妹这对姐妹盖饭，这得走了多少辈子的运，才能得来的美事啊！虽然自己对公孙大娘并无男女之情，只是红颜知己，但这种事情谁敢说不是好事？只不过这个代价……

“五娘……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如此恨我吗……”裴良俊的言语里透露着无法言喻的背上，简直快要逆流成河了，这种心境大家想象一下，谁都是美满结局，唯独自己是bad end的那种心情吧，虽然这也和裴良俊自己年轻时候作的有关。

“恨你？呵呵，我为何要恨你，我当年抛下一切，只求在你身边，可你呢，你又是如何对待我们母女的，为了你，我吃尽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白眼，你又如何知道！你只为了你那天下第一！我为何要恨你，我只天天盼望着，一刻都不曾认识过你！”

在裴良俊说完话之后，一直对裴良俊表情淡定的五娘却突然一下子爆发了出来，那气势让李毅都吓了一跳，所以说啊，千万别跟女人吵架，这是有道理的啊。

裴良俊的见到五娘如此表态，叹了一口气，颓废的坐了下来，身上哪还有半点剑圣的风采啊，浑然就是一个失魂落魄的小老头，要是武学有境界一说的话，只怕这时候的裴良俊境界不是一飞冲天就是降为蝼蚁。

“周王，你且以我偷盗王府为由，上报官署，将我……发配岭南吧，到了岭南，我自会下南洋，永世不再入大唐一步的。李毅，好生对待她们。”

李毅看了看裴良俊，又看了看重新坐下来的五娘，随后对着五娘习惯了跪伏大礼，朗盛说道：

“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好，好，好，能有你这样的女婿，能将两个女儿都交给你，我甚是放心。”

五娘很满意的看向了眼前的李毅，她的怒火显然都是冲着裴良俊去的，若是一开始对李毅还有怨言，此时却已经表现的对李毅相当的满意了。

只是李毅起了身，看到那边裴良俊打算出去，就笑着说了：

“岳丈这又是要去哪里呢？”

裴良俊一愣，那边五娘也是一愣，李毅就拱手朗声道：

“岳母，请恕小婿无法答应岳母的请求，岳父大人，小婿打算留在身边，不仅如此，还希望以后能与岳母，能与公孙姐妹和好如初，解开心结，小婿知道这可能比登天还难，但其实……登天上月球还是能做到的，就算现在做不到的，但总有一天是可以的。至于公孙姐妹，小婿并非贪心之人，能有二娘垂青小婿，小婿已觉三生有幸，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若能得岳母的祝福和认可，那自是最好的。另外，小婿想跟岳母说一声，只有小学生才做选择题，对不起，我全都要。”

李毅说完，那边裴良俊整个人都呆住了，至于五娘那已经是气的手指头都在发抖了：

“你口口声声说能与二娘结连理，乃是你三生有幸，你却丝毫也不在乎二娘对你的看法吗，若是我现在将她两喊来，揭穿你与这男人的欺骗之行，你正当二娘还会如同先前一般看待你吗！”

“会。”李毅挺直了腰杆，继续说道：“岳母先前问了，小婿为何不慌张，小婿除了知道慌张没用之外，也还知道一点，那就是大娘和二娘的品性，我于她们相识五年了，我为人如何，她们比谁都要清楚，就算知道我骗了她们，她们也会理解的，所以……小婿敢赌，敢跟岳母您赌，赌的是这五年的相识相处，赌的是我于二娘大娘的相知相依，赌的乃是我于二娘的生死与共！”

第七百三十三章 我也要出去啊？

李毅大义凛然的说完，裴良俊在边上都惊呆了，五娘显然是没又想到李毅竟然会如此不按照套路出牌，站起身来就要到窗户边上去了，显然是要大喊一声让公孙姐妹两进来了，五娘如此彪悍的女人，又怎么会被李毅三言两语给吓唬到呢？

这架势很明显啊，李毅既然说要赌，那五娘当然就跟他赌咯！说到底，五娘也不是按套路出牌的人。

“慢着！”眼见着事态就要失控，李毅抬手喊道：“岳母，还请稍安勿躁，小婿有一言，详情岳母静听。”

那五娘深吸了几口气，随后冷着脸说：“还请殿下细说。”

“小婿接下来所说，皆乃肺腑之言，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岳母勿怪。”李毅打了一声招呼随后就开始说起来了，说的却是自己从贞观十年那时候，与前来长安城寻找自己女儿的裴良俊初遇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一老一少对坐喝酒，裴良俊没事就来讨酒喝的趣事，千方百计的想着能够跟着李毅后面蹭着一起看到自己的女儿公孙大娘，再到后来，二娘也来了长安，裴良俊未曾想过出面与两个女儿相见，自知自己所犯之错，怕是一生都无法弥补，再到后来二娘离家出走，裴良俊跟着后面几个月，小婿与二娘在嵩山遇险，裴良俊那是几天几夜都未曾合眼，去吐蕃的这大半年来，也是一路保护。

李毅这一通叙述，中间免不了要加一些艺术创作的，一些感人至深的父亲的背影，被李毅三言两语就描述出来了，场面一时间有些动容，裴良俊一言不发，下巴微抬四十五度角，仰望忧伤，高宝那就已经相当不争气的开始啜泣了，李毅说完，就拱着手继续说了：

“岳母，您与岳丈的前尘旧事，小婿也从岳丈那边听了一些了，当年的事情如何，我们暂且不说，但这十九年来，岳丈每一日都在懊悔痛苦与自责之中度过，他虽对岳母有愧，但岳丈当时也并不曾知晓自己已经有了女儿了，若是他知道，小婿相信，岳丈定然不会再出去闯荡江湖，而且岳丈在事情发生之后，也已经与裴家断绝了来往，裴家乃是关中豪门，岳丈更是家族嫡子，能做到此番地步，岳母莫非就没有一点一滴的动容吗？”

“更何况，都十九年了，岳丈虽然有负于你，却并未负过自己的两个女儿啊，他虽然这么多年来没有敬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在小婿看来，岳丈，却已然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了。岳母，小婿斗胆，还望岳母能够给岳父一个机会，不求岳母与岳父言归于好，但求岳父能够依然像如今这般，留在小婿的身边，一来能够保护公孙姐妹的安危，二来也让他能够继续偿还自己的罪业啊。”

李毅一番真诚的话说下来，愣是把裴良俊说的惨不忍睹，每天待在女儿的身边却不能出面相认，直接给说成了偿还罪业的行为了。

只不过那边五娘还未有表态，李毅紧跟着就接着说了：

“我想，若是大娘二娘知道了其中内情的话，想必也会感动不已，毕竟血浓于水啊，岳丈，终究是她们的亲生父亲，所以，小婿恳请岳母，之前的恩恩怨怨，该放下也就放下了。”

李毅说完，那边五娘却也只是冷着脸回答道：“常听闻周王殿下能言巧辩，如今一见，果真是如同传闻里那般伶牙俐齿啊，只是殿下想让民女听殿下一番话，就让民女原谅此人，就太过为难民女了。”

“既然不能原谅，那边视而不见如何？维持现状，相安为好，于我于大娘二娘，都是最好的。”

李毅点点头如此说道，边上裴良俊这时候也站出来说了：五娘，这十九年来，我是一刻也不曾忘怀过你啊，我保证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也没有碰过，眼里心里都是你的。

李毅一听好家伙，剑圣老前辈可算是王者归来了，自己这么一番操作表演，总算是给老前辈的厚脸皮给激活了，自己也算是费劲了口舌了，不过光凭着自己，想要劝说五娘，说实话那真的很难，但若是剑圣老前辈的话，只要脸皮够厚，纵然求不到原谅，但也多少能让五娘消消气的，到时候回转一下，就算不让五娘同意婚事，也不至于将情况往死里去逼的。

裴良俊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五娘一会哼一声一会横眉冷对的，看上去情况危急万分，但李毅早就从多方角度都看出来了，五娘心里还是有裴良俊的，若是心里早已经对裴良俊死心了，公孙大娘和二娘又怎么这么多年来，要对剑圣喊打喊杀呢？根本就该当剑圣是陌路人才是啊，这叫啥？这叫黑化的傲娇啊！

也幸亏裴良俊一身武艺，中原第一，不然估计已经身首异处，坐上迎着朝阳晨辉的画舫了。

这时候就该看老一辈剑圣的表演了，自己把局势都已经一五一十的给五娘分析过了，五娘这时候也该知道喊公孙姐妹来很有可能会弄巧成拙，弄成一副感动的父女相认的场面，当然了，相反的场面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说啊，这事情就是赌啊，李毅当然是不敢赌的，若是能在这一轮交锋里，和五娘打个平手，让五娘收手回去那就谢天谢地了。

裴良俊接下来难免要说一点肉麻的情话了，这家伙当年既然能泡得到黑化傲娇的五娘，那绝对不可能靠着一身八块腹肌来的，对付傲娇那就是要自己够主动，脸皮要足够厚，比如李毅和公孙二娘这样，不然两人之间蹭的累，老死了都不一定能有结果的，更不要说裴良俊当年还给人家肚子都弄大了。

不过这种事情那肯定是不要有旁人在比较好的，李毅一觉就踢在高宝的屁股上，就示意高宝赶紧滚出去，自己则打算坐下来嗑瓜子看戏了，不过还没坐呢，脚下一痛，却见到裴良俊在对着自己打眼色。

啥玩意？我也要出去啊？

第七百三十四章 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李毅被赶出去了，跟着高宝一起，出去之前还顺带给门给带上了。

原本想贴着门框偷听一下的，但是里面那两个人都是高手啊，李毅偷听裴良俊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当时就对着门板敲了两下了。

“啧，竟然还不给偷听，走，我们去大厅等着去了。”

李毅啧啧嘴，带着边上的高宝就去画舫的大厅的房间去坐着等着了，也没等太长的时间，那边五娘就出来了，对着李毅躬身行礼，却一句话也没说，就独自离开了。李毅再望向窗户外面的时候，却见到外面的仲婶在跟着公孙姐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随后公孙姐妹就跟着仲婶一起离开了曲江池了。

没等太久，里边的裴良俊也出来了，脸上还带着愁容，手里提着一壶酒，唉声叹气着。

李毅那边看到裴良俊出来，赶紧就上去问了：情况咋样啊？

裴良俊就说了：好说歹说总算是让五娘暂且不为难你了，只是我哦，以后不能再跟公孙姐妹说一句话了，五娘说了，不让我出大唐，但是也不让我靠近女儿们身边，更不让我跟她们说话，唉，毕竟当年是自己混账了一点，五娘会如此生气也常理之中的事情，若是五娘有对李毅你怠慢的地方，李毅你也别生气。对了，等你和二娘成了婚，那时候木已成舟，五娘就算对我有意见，也无法拆散你和二娘了，不过眼下已经算是很好了，我也不奢求那么多了。

裴良俊这么说完，李毅点了点头，边上高宝倒是很高兴，嘴巴里念叨着就说了，哎呀这样子就好了，总算是有皆大欢喜的可能了。

李毅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了：“那大娘……”

裴良俊一巴掌就招呼道李毅后脑勺上去了，就呵斥了：“混小子，五娘这么说，你还真惦记上我家大娘了，除非我家大娘自己愿意，不然你别想着打歪主意，上次二娘以为你和大娘两情相悦，为了成全你们都离家出走了，你难道忘记了不成！”

裴良俊这么一说，李毅赶紧就解释了：哪能啊！我怎么会是这个意思呢！我这跟大娘之间是纯洁的男女关系，绝对不存在什么非分之想，也就问问，以防万一丈母娘脑袋瓜子一热，强迫大娘嫁给我，搞得大家不愉快就不好了对不对，既然没提这方面的事情，那自然是最好，最好的。

不提了，李毅满脸写着“高兴.jpg”！

情况看上去皆大欢喜了，裴良俊虽然一脸愁容，但毕竟是遇到了五娘，十九年了啊，终于又一次遇到了心爱之人，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九年啊，而一个男人坚持了十九年去追寻一个女人，这样的坚持，当真正遇见的时候，又有谁能够理解那种心情呢。

李毅估摸着，裴良俊内心还是高兴的，虽然相见的场面还不算太让人高兴。裴良俊难得的在路上买了点胭脂，头钗什么的，嘴里还念叨着，买一点东西给女儿当做礼物，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女儿，这会就买点东西，也当是表现表现吧。

买好了东西，李毅和裴良俊就带着礼物去找公孙姐妹去了，裴良俊既然有约定，自然就不方便带着礼物进去了，李毅自己带着裴良俊买的东西就送过去了，也只说是自己买的礼物，裴良俊则在外面等候着。

折腾了一晚上，李毅这才终于回了王府了，一路上还在安慰着裴良俊，也别太难过了，反正你之前也不怎么跟公孙姐妹量说话的，现在能稳住五娘就是最好的了。

裴良俊点了点头，也不说什么了，就找李毅要了一大壶的烧酒，回了屋子自己独酌起来了。

喧闹的一整天，也终于在此时安静了下来。

夜深人静之时，月光如同幕布一样撒落下来，让夏夜看上去亮堂了许多，外面有打更的人路过，时间已经是午夜子时了，差不多接近凌晨十二点的样子了。

在王府之中，巡逻的护卫还在四处走动着，走过裴良俊的屋子之后没多久，裴良俊的屋子就打开了一道门缝来了，里面有人停顿了一下，随后闪身出来了。

却是穿着一身黑衣的，背着一个包裹，腰间挂着酒葫芦的裴良俊。裴良俊望了望李毅屋子所在的方向，随后摸着墙边，朝着后门的方向摸过去了。

只不过裴良俊没走太远，就停了下来了，后来索性靠着墙角坐了下来了，冲着眼前黑漆漆一片的树丛就说了：

“这么晚了，你还在爬树上喂虫子，这可不是一个王爷该做的事情啊，快下来吧。”

裴良俊这么说完，眼前一颗大树上，就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李毅就顺着树干爬下来了，看样子还非常的利索呢。

“周王殿下功夫见涨啊，不错不错。”

穿着夜行衣，一副要出远门样子的裴良俊笑着就说了。

“那是岳丈心不在焉，才没有发现我啊，不过……岳丈没有无视我一走了之，也不白费我在这树上蹲到现在啊。”

李毅苦笑的说着，一边还在抓着脖子和手背上被蚊子要出来的小包，随后就坐到了裴良俊的身边了，两人都没有急着说话，那裴良俊倒是自顾自的拿出了酒葫芦自己喝了一口，爽快的“哈”了一声。

“要走了？”

李毅撑着膝盖，摆着小腿就说了。

“是啊，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老夫陪你小子混了整整五年，老夫今日见了五娘，知道五娘安好，二娘又要与你成婚，老夫……也无甚心愿了，也该是时候再出去闯荡一番了，总是待在长安城，身子骨难免就迟钝了，老夫可是要当天下第一啊！”

裴良俊又喝了一口烧酒，笑着如此说道，此时的身上却有了澎湃的气势。

“唉……”

李毅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说，只是叹息了一声。

“不过，你又是何时发现老夫要走的？”裴良俊纳闷的就问了：“老夫……演技就那么差劲的吗？”

“差劲，非常的差劲，岳丈以前别说胭脂头钗了，连布匹都看都不看一样的，天天在我面前唠叨的也是大娘二娘的功夫又如何如何进步了，反常必有妖啊，随便想想，也都能像得到了啊，只怕是五娘并未死心，你与五娘交谈沟通，怕是也没有说服她，反倒是答应了她离开长安，甚至……离开大唐吧？”

黑夜里也见不到李毅什么什么表情，裴良俊听到李毅说完，沉思了数秒就跟着说了：

“本想现编个理由，但也知道骗不过你，你这人武功资质差劲得很，这头脑却是一顶一的好，也就那武家二娘能和你比一比了。”

裴良俊说着自己轻笑了一下，随后说道：“你也别太过怨恨五娘，此事毕竟是我先有错在先，是我误了五娘一生啊，如今离开，于你于二娘，大娘，都是最好的，老夫知道你心里想要帮我，但是啊，我的心愿只愿大娘和二娘能一生平安幸福，愿五娘心中不再那么多的愤恨与哀怨，晚年时候，能够抱抱孙子，颐养天年，也就足够了，我留在这，这一切，终究是镜花水月啊。”

“那……岳丈想好了要去哪了吗？”

“去草原吧，你常说大唐早晚要和薛延陀开战，老夫这一身武艺是杀人的技法，留在大唐也无用，不如去薛延陀，等到时候大唐与薛延陀开战了，老夫也好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你且在家安心摸你的鱼，老夫的孙子孙女，记得给起一些好听的名儿，我虽以后不在大唐了，但你是周王，孩子叫什么名儿，老夫还是能打听到的。”

裴良俊说着自己笑了起来，就好像认定了李毅会给孩子随便乱取名字一样。

李毅听完裴良俊的话，从身上解下来了一个东西，却正是自己从现代带过来的工兵铲。

“你这混小子，这是什么东西！都要临别了，你还送老夫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裴良俊一见李毅这个架势，就吹着胡子瞪眼睛的说了。

“岳丈，你这话说得，这玩意你把它叫铲子就好了，比你送我那‘九霄’还厉害，就这么跟你说吧，全天下，我这铲子最结实，最牛批，不管啥武器，跟它对上，不是缺口就是断！我这铲子要能有半点缺口，我李毅两个字倒着念。”

裴良俊见到李毅说的如此信誓旦旦的样子，也就将信将疑的给守下来了。

“李毅啊……”裴良俊收下了铲子，起了身，拍了拍坐在地上沾染上的尘土，将酒葫芦重新挂在了腰间，将胸中那口浊气给吐了出来，说道：“老夫纵横江湖一生，本以为见多识广，但这五年来，跟在你这小子身边，才知道什么叫做井底之蛙，我佩服的人不多，你算一个，本想和你做忘年之交的好兄弟，结果你不知不觉就当了我的女婿了，造化弄人啊。老夫替你算过了，你乃池中之龙，风云际会便可一飞冲天，说句大逆不道之言，老夫真想能多活几年，得见你终有一日——君临天下！哈哈哈哈哈哈！”

裴良俊爽朗的笑了几声，随后脚下脚步轻点，攀着眼前的树干就已经消失在了夜空之中了，只留下了一句话：

江湖路远，不必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