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请匡扶汉室吧 第518节
“爹,娘,你们受苦了。”
鞠义虽然在手下眼中都是非常冷酷无情的大姐大做派,但本人其实是相当孝顺的。
二人出来后,她直接双手撑地,双膝实在的跪地,对着二人俯首磕头,足足三次。
然后才果断起身,准备上马:“见到爹娘甚为感动,但现在女儿还有事情要做……”
“别走!”还没等她上马,鞠义的母亲便拉住了她,然后近乎恳求的说道,“听娘一句劝,放过韩州牧吧,别去复仇了。”
什么复仇?
我是去找刘虞的。
而且……
“为何连你们也要替韩馥说话?”
鞠义皱起眉头,非常的不解。
那些庶民跟韩馥是没仇,可你们是我的家人,而且被他韩馥软禁过,怎能如此糊涂啊?
想到这里,她眼神一凝,猜忌的说道:“莫非是刘虞让你们劝我的?”
“你怎么直呼相国名讳!”一旁的父亲看不下去了,连忙心急的打断道,“我女休要跋扈,韩馥未动我们全家一人,在投降前还主动把宅邸要了回来。现在人家都已经不是州牧了,你又何必抓着不放呢?大度一些吧!”
“……”
刚才鞠义还没啥火,可是她爹这句‘大度一些’说出来后,她完全的绷不住了。
你们知道我的痛楚吗就劝我大度?
箭射在屁股上有多痛,你们又怎么懂得?
“你们待在家里,哪都不要去!”
作为这个家最有本事,因此最有话语权的人,鞠义爆啸如雷的撂下这句话后,便骑上马冲了出去,头也不回。
任凭她爹娘在后面歇斯底里的恳求。
…………
“鞠义进城了啊。”
闲来无事,刘虞在州牧府的池边喂起了鱼,不过在公孙音向自己禀报完这件事情后,他走路的步伐渐渐沉重起来。
“但她是一个人来的。”公孙音说道。
“一个人来才有问题。”刘虞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这样就说明,她是真的想弄死韩馥了。”
如果叫人,那属于是报复。
但如果一对一单挑,这个叫复仇。
虽然这个级别之间的战斗会非常一边倒,但鞠义至少没有‘仗势欺人’,不是吗?
“那么,在即将举行的宴会上,要特意派人保护韩州牧吗?”公孙音在意的问道。
“千万别。”
刘虞将剩下的鱼料一把扔了进去,然后拍了拍手:“鞠义现在有一郡之地,手上还有上万人的军队,而韩馥就是个富家翁,犯不着站队。”
“那相国还对韩馥如此包容……”公孙音不解的说道,“这样做,岂不是让鞠义埋怨您吗?”
“也许是埋怨,也许是怪罪,但是……我没有办法。”
想到这个,刘虞捏了捏眉心,有了不太好的预感:“完了,我觉得她要来找我了。”
“诶?”
“阿音快去,赶紧把翼德叫过来,这事我没办法跟她当面对质。”
刘虞是理亏的,毕竟他对韩馥罩了一手,而当初与鞠义结盟时他是暗许过对方能够随意处置韩馥的,这样属实有些不太厚道。
怎么办呢?
贪婪的虞总既想要包容韩馥的虚荣,又想拿到悍将鞠义的实在。
“嗯嗯,那我现在就去喊张将军。”
刘虞的预感一向都很准,所以公孙音甚至都没有怎么思考,便连忙下去叫人传唤张飞进府。
于是乎……
原本还搁家里喝酒的张飞,骑着一匹马,抱着酒坛子,宛若酒仙淳于琼的悠悠来到了刘虞的府邸。
然后,甚至都不需要什么样的禀报,将马顺手交给府邸的下人后,便往里面闯去。
一旁等待回话的鞠义,则是呆呆站在一旁,说不出话来。
我是被忽视了吗?
还是说,她甚至都没认出我来?
那天要不是刘虞让你出手,我可是差点被吕布打死了啊。
等等,既然张飞也要去找刘虞,那我今天也来,三个人碰到了一起……
我还有何面目去质疑刘虞偏袒啊?
毕竟张飞这个恩情在的话,自己说什么激烈的话都像是狼心狗肺啊。
不行,还是改天再……
“鞠将军,请进。”
正当鞠义准备打退堂鼓的时候,周灵平静的传达了刘虞的话。
“……”
而她也没办法,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将武器交下,然后在下人的引荐下,进了府邸。
一去到州牧府后花园,就看见他俩在湖心的亭子里喝起了酒。
刘虞见到鞠义,甚至还朝着她招起手来:“鞠将军,来啊来啊。”
“……”
诶,我要杀韩馥这件事情该咋说啊!
带着这样纠结的情绪,鞠义在刘虞的盛情下,坐了过去。
“哦,你也来了。”张飞刚才没看见她,现在瞅准后,索性将一坛酒递了过去,“喝,有什么问题先喝,喝了再说!”
鞠义的确是有苦闷,所以单手提着这个坛,咕噜咕噜就灌起酒来。
几口下肚后,她将酒坛放在了石桌上,连嘴角的酒液都不擦干,索性开门见山道:“相国,您不是说好了让我杀韩馥的吗?怎么,怎么就保起他来了啊。”
鞠义的语气,埋怨中还带了一些撒泼的意味。
能怎么办?
他可是大汉丞相,你要我硬怼他吗?
你行你来,你行你来嗷。
“诶?我怎的保他了?”刘虞一脸困惑的问道。
“这邺城的百姓都念着韩馥的好了,我如何还能杀得了他啊?”鞠义继续委屈的看着刘虞,打算讨要说法。
这本是一个冷傲帅气的高马尾女将,但在刘虞面前,变得愈发可怜起来。
当然,刘虞一旁的张飞在无时无刻提醒她‘你可别忘恩负义’,也是鞠义硬不起来的重要原因。
“邺城百姓可不是念着他好,不过是对他没有恨罢了。”
刘虞不愿意背锅,直接说道:“之前承诺的还是作数的,你如果想杀韩馥,大可去杀,我不会干涉,而且事后也不会对你有何严重的惩罚。”
但不严重的惩罚肯定是会有的。
毕竟刘虞的大汉多多少少也是讲点法治的,岂能公然包庇这种行为?
“可是,可是……”
鞠义被说的有些无助了,刘虞这滚刀的态度,是真的让她难受。
说的好听,我随便杀,你不会怪。
可是,如果你真心有这种想法,就应该将韩馥塑造成一个贪婪,自私,可恶的小人。
不对,他本就是这般人!
但现如今,连你都开始同情了,我哪里杀得了?
话还没说完,鞠义又提起了壶,咕噜咕噜一番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
并非是心中的恨就这样消解了,而是这件事情阻力大到让鞠义都觉得自己一意孤行便是卑劣了。
所以,能怎么办呢?
我妥协了呗,就我一个人委屈呗。
“大气一点。”
张飞有些看不下去了,拍了拍鞠义的肩膀,怂恿道:“既然这韩馥不好杀,你就找相国要点东西作为补偿吧!”
好家伙,飞飞你可真是人间真实。
不过……
这样真的能够哄好吗?
“啊对对对,这件事情我的确是做得粗糙了一些。”顺着张飞的话,刘虞安抚道,“这样吧,我把大钐刀还你,如何?”
“谢相国。”鞠义错开视线,语气敷衍道。
“还有,八百先登我替你复活了。”
“谢相国。”鞠义依旧没有去看刘虞。
“害,我也没从你语气中听出来谢啊。”
刘虞盯着这个别捏得不行的女人,语气依旧耐心的说道:“说吧,何种的补偿才能够使你消气?”
可别说唯有韩馥一死哦。
虽然我并不在意他的性命,但韩馥死在邺城也太过于晦气了,对大局的稳定可并非好事。
“鞠义也不是给脸不要脸的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