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请匡扶汉室吧 第46节
“如果这样…必须要早点切割了。”
不像是草原的野狼,倒像是一只敏捷的壁虎,危险意识极强的乌桓峭王决定用舍弃尾巴的代价来保全身躯。
毕竟战争结束后是要清算的,而清算的对象,过了乌延就会是自己。
难道还要到时候再狡辩吗?
狗都不信!
“如若在有内应的情况下,乌延六万大军都被刘虞打败,那我们的确没有办法再对他们占到什么便宜了。”身旁那位胡人将军心灰意冷的总结完后,向峭王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切割,那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推脱责任,得更加彻底。不然,刘虞必然会对我们施以惩戒。”
乌桓峭王也明白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所以稍作考量后,他冷血的决定道:“传我命令,号令主部落的各位将军严加防范,不要让任何一个联军胡民返回领土。如有强行闯入者,杀无赦。”
只要我不承认那些人是我的人,那么他们在外面捅什么篓子都与我无关。
但愿刘虞,但愿刘虞……
还像以前那般仁爱。
“大王!”然而,前一名士兵退出没多久,又有一人进入大帐,而且语气要更加焦急,“一个…一个从战场回来的逃兵求见,说见大王有要事。”
“不见不见,都赶走。”已然决心撇清关系的乌桓峭王,反感的摆手道。
“但是那人…那人……”面对着不耐烦的峭王,士兵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惶恐的说道,“可那人说……刘公特意令他给峭王传信。”
“刘公?”
乌桓峭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指的是谁,直到旁边将军小声提醒道:“刘虞。”
于是乎,这个身高超过八尺,手臂跟树干一样粗壮的大汉,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之难看。
信?
刘虞的信,他要跟我说什么?
恐吓还是安抚?
乌桓峭王现在的心情完全可以用‘煎熬’二字来形容。
毕竟他不是第一次恶心刘虞,他是有前科的——距离上一次的‘车鹿会袭击州牧车队’才过去了半年。
“让…让他进来。”
不知道刘虞会对自己说什么的乌桓峭王,强忍着内心的不安,将那名逃兵召唤而来。
“小人…见过大王!”
身无片甲,衣衫褴褛,面色疲惫,被战争摧残得毫无斗志的逃兵,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地上。
其实他不愿意送信,因为作为逃兵,他没有面目跟胆量见自己的主君,他更想回家。
但是刘虞偏偏选中了自己,而且还扣下了自己的弟弟,要求在三日之内将信送到峭王手中,不然便要极刑处死他的弟弟。
所以,他只能够强忍着对于王的畏惧,灰头土脸的跑回来。
“你的信呢?”
乌桓峭没好气的质问道。
“大人,在这里。”
士兵急忙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两枚信匣,让峭王的下手帮自己递到峭王手中。
还是两封信?
难道说刘虞对自己的意见很大,足足要用两封信才能说完?
想到这里,乌桓峭王更慌了,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不过正当他开始拆封信件之时,下面的逃兵提醒道:“刘公请大王按照顺序……先看在信匣上标注了‘上’的那一封。”
按照顺序?
乌桓峭王稍微停顿过后,找到了写有‘上’的信匣,而后缓缓将一张纸从里面抽出。
出乎意料的,刘虞想说的并不多。
但每一个字,都比石头还沉。
——峭王如唔:虞不日将会攻克乌延,请足下沐浴净首,与我会猎于塞北。
“啊!”看到这行让人头皮发麻的文字,乌桓峭王直接起身,愤怒的大吼起来,“刘虞小儿欺我太甚,就算粉身碎骨,我也要让你痛不欲生!”
草原联军都被刘虞在草原上乱杀了,以乌桓峭王一人之力,自然是无法抵抗。
但毕竟是一个部落的王,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尊严被这样践踏。
王不可辱!
“哼,我倒要看看你这小子还有什么话说。”
乌桓峭王冷哼的将标注了‘下’的信匣打开,然后看到了第二封信——
若汝将功补过,助本牧诛杀乌延,尚能苟活。
“……”看着这封侮辱性极强的信,乌桓峭王沉默良久后,才开口道,“我命你骑千里马,星夜赶往居庸关回信。”
“那信的内容是?”
旁边将军,不解的搭话道。
沉着脸,乌桓峭王咬牙切齿道:“请主公发号施令。在下……唯命是从。”
第50章 留给胡人的时间不多了
作为这只军队的主帅,刘虞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
他并非那种临阵指挥的将军,不会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过分干涉,例如做出让弓箭手向前推移五步,让前排右手第五名士兵把铠甲穿好这种微操。
因为这方面的工作,只有久在军旅,经历过各种阵势,随机应变能力极强之人才能够担任。并非说是,自己只要有现代人这个身份,便天然具备了指战才能,这是不可能的。
就像是刚出社会的带学生,在实操方面肯定比不上没有学历的老师傅一样,这是需要历练的。
但是,刘虞也有一个极其优秀的特长,那便是比起‘战役’这个概念更加宏观意义上的——战略。
积攒了几千年的知识经验,加上本来就相当不错的脑子,让坐镇居庸关的刘虞完全做到了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战事如何?”专注于沙盘研究的刘虞,头也不台的问道。
而作为他的贴身侍卫长,同时兼职‘秘书’身份的周灵,总结道:“主战场那边吗,刘备将军对乌延四万多人压制了五天,期间只放箭投石不主动冲阵,所以这几日我军的兵士伤亡皆不足二十人,但乌延军因为我军箭矢强力,有较大伤亡,营寨的防御工事也大部分被损坏。”
“那中山郡反贼呢?”
刘备的进度完全在刘虞预料之中,所以他没有太在意,而是较真的问起另外一件相当关键的事情。
周灵将一策军报调出,一边在沙盘上给刘虞指出位置,一边说:“中山叛贼势大,鲜于银将军寡不敌众,只能往后撤退,所以丢失了三座城池。但失地皆为幽州边境县城,郡治所尚且安全。”
“意料之中…但也让人不得不担忧。”
看着沙盘上那三座已经失去的‘城池’,刘虞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所谓战略,不能够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尤其是那种意义并不大的地方,更加能够果断牺牲。
况且鲜于银面对数倍于己的敌军,坚守五日,只丢掉了三座幽州边境小城,战果完全可以接受。
“不过因为三城的丢失,蓟城政局有些动摇,官员多有抱怨,请求主公与公孙瓒粮草,让其驰援首府。”周灵继续道。
“没事,不用管这群NT。”
刘虞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实际上这些‘弹劾’的舆论还是相当麻烦的。
因为世家不懂战法,汉庭的皇帝同样不懂,所以无论自己多么努力的在草原把胡人打成孙子,那些家伙也只能够看到一件事——刘虞丢了三座城池。
并且还会添油加醋的说上谷代郡也快丢了,连蓟城都陷于危困恐不能久守。
所以,就很几把烦。
“公孙瓒呢,还好吧?”
不再去想那些晦气的东西,转过头看着周灵,又来到了刘虞第一喜欢的环节——视.奸公孙瓒。
“公孙瓒军依旧驻军于居庸关外二十里处,并没有发现我们的斥候。”周灵非常严谨的汇报道,“而主将公孙瓒也仍然在军中,没有分兵的举动。”
“好吧。对于一般人来说,见识到那仗之后就知道该退了,看来公孙瓒还是对胡人与关内的叛贼抱有希望。”
刘虞被公孙瓒这种一个草丛蹲了五波兵的执着精神所感动。
当然,也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甘心。
如此自信的出动千人观战,费尽心思的策划着一处‘美救英雄’大戏,所有的这一切只是为了得到自己的人(指囚禁)和家业(指夺兵权)。
但这一切似乎都要化作泡影。
所以公孙瓒自然是不能忍受,必须要做点什么。
不打也不走,诶,就是玩儿。
“那你便等着吧,好好的等着吧。”
坐在座上,用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扶手,刘虞倒想看公孙瓒到底能给自己什么惊喜。
“主公,灵有一点点不懂。”看着相当淡定,完全没有把关内反贼放在心上的主公,周灵有些不解道,“刘将军已经将胡人大营射得千疮百孔,而且也在气势上威吓了对方。现在的话,我军如果进攻,必然能够一举拿下吧。”
“是的,但这样还不够。”
“不够?”
“赢的不够完美。”刘虞解释道,“要等到我军基本上不会伤亡,等到对方乱做一团,等到乌延把脖子伸出来给我砍时。那么,最终战役便可以开始了。”
“……”
周灵实在不明白,一场战争如何做到基本没有伤亡,如何做到对方自乱阵脚,如何做到敌人主将会主动寻死。
这怎么可能?
所以,作为跟刘虞并非‘外人’关系的存在,周灵好奇的追问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面对这个问题,刘虞浅浅一笑,然后对着蜡烛的光,用双手在墙壁上做出‘马’的手影,自顾自的说道:
“那就要看看胡人的马,有多快了。”
……
深夜,乌延营寨里,一间小的帐篷中,聚集了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