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请匡扶汉室吧 第254节
反正,都是不亏的。
但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西线李傕大胜袁术,汜水关久久僵持不下,局势已经非常明朗了。
只要等诸侯联军自行崩溃,他们应该能够重新回到洛阳当人上人了。
当然,那样是最好的。
“终于进到城里,活过来了……”
踏进城门里的那一刻,李肃发出了这样真实的感叹。
但很快的,他感叹不出来了。
因为‘砰’的一声,城门被突然关上了。
普通的关门自然是没什么。
可是……
我的大军还有一大半的没进来啊!
不对,准确来说,八成以上的军队还在外面,进城的甚至不到千人。
“……你们将军呢,没见到大军还没进来吗!”
紧紧的攥着缰绳,警惕的停留在原地,李肃回过头对着城头大声的叫嚷道。
虽然喊的声音很大,但气势并不足。
甚至可以说,声音里充满了的紧张与惶恐。
就在李肃忐忑不安之时,四面八方的城头上,陆陆续续的举起了火把。
近千名弓手,一齐的将弓拉到了最满,对准了他和他的军队。
此时,一名身穿银色铠甲的黑发女人,缓缓的走了出来,冷笑的将一团黑色的东西扔到了他的脚下。
李肃定睛一看,发现此人正是此城的太守!
“等等……投降,我们投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
李肃显然是一个俊杰。
但公孙瓒,岂是这种通情达理之人?
要知道,就算胡人跪在地上乞声为奴,她也会毫不犹豫的对他们采取灭族计划。
抬起的手,缓缓放下,伴随着万箭齐发的美妙声音进入耳里,公孙瓒舔舐着嘴唇,露出了愉悦的笑容,“伯安,这场杀戮……啊不,这场胜利,送给你。”
…………
“先生,既然逃到这里了……应该就能守住吧!”
从湖县最高楼里的窗户边上,眺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西凉铁骑,袁术害怕到快要破音。
“在下只是一个谋士,并不懂太多兵略。”阎象看着在此危机时刻,却缩在高楼里的袁术,心累的建议道,“您就算不去城头,也应该跟将军们一起商讨御敌对策,而不是待在这里。”
“可是……”身为主帅却逃避战争,这是一种极其不负责的行为,袁术也清楚的知道,但外面实在太可怕了,她只能从心道,“可是我如果遭遇不测,那大军岂不是崩溃了?”
“大军已经要崩溃了,如果主公能够去安抚一下军心,告诉他们援兵很快就要到来,一定比守着这座小城,坐以待毙要强。”
阎象真是不理解,这孩子以前不是颇有侠气吗?
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啊!
阎象啊阎象,选择老二,到底是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还是说,我就不应该跟姓袁的扯上关系?
“孙坚……孙坚正在守城,应该没事吧?”袁术弱弱的回答道。
“孙坚本就对将军您有怨气,这个时候把城防完全交给他,就算到时候活下来了,您觉得您还能当主吗?”阎象为袁术的天真而感动。
要是我是孙坚,退敌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袁术被自杀!
“……那就让纪灵去接替孙坚,跟他一起守城!”
因为这件事情的确严肃,所以袁术放在了心上,并做出了这种还算英明的决策。
“那就这样吧。”阎象双手放在袖里,对着袁术微微一拜后,告辞道,“那老朽,就先下去了。”
“……等等,先生等等!”
眼见着阎象要离开这里,袁术抬起了手,欲言又止。
“主公?”阎象露出了相当费解的表情,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而袁术,则是用手攥着大腿处的官袍,咬着嘴唇,纠结良久后才艰难的开口道,“父亲已经逝去多年…叔父现在还在洛阳,不知道人怎么了。我好像有点……有点……”
袁术显然是想说什么的。
但因为骨子里的骄傲,让她难以启齿。
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能把那句‘我想他们’说出口。
既然这个都没办法坦率的说出来,那‘我想让你这个跟父亲和叔父在年龄上有共同点的老家伙守在这里’的话,自然更加没可能表达出来。
注视着可恨,可笑,而又有些可怜的袁术,阎象觉得自己更加可恨,可笑,和可怜了。
所以说,我这个老家伙到底在图什么呢?
“主公勿虑。”被迫挤出一丝慈祥的笑,阎象无奈道,“老朽只是去替主公安抚士兵,骗他们援军一定会到而已。”
“……这,这样啊。”
得知到阎象并未跟自己疏远后,袁术也是松了一口气。
“在下告退了。”
“先生慢走。”
礼貌打完招呼后,阎象便离开了。
而袁术,则是独自的待在这间房里,发呆,良久的发呆。
直到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毁了后,泪水才陡然决堤,不甘的嚎啕大哭起来……
第191章 让梨姐遇袭
“主公!有一大股骑兵正朝我军袭来,此时……应该只剩下五十里了!”
就在孔融带着大军押送从冀州运来的粮草时,她特意布在甬道沿线的探哨,十万火急的快马回报。
看得出来,为了消息能够及时转达,他和他的马已经精疲力竭了,感觉禀报完就要昏倒过去。
“多少了?何人统率,他们是否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孔融表情一凝,在众将都惶恐不已的左顾右盼时,她表现的尤为镇定,颇有大将之风。
“大概数千人……准确来说,四五千以上,不足万人,统率将军为樊稠,至于……”稍微停顿后,探哨底气不足的描述道,“标下发现,这只军队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打算,走的是大道,只在白天行军,而且非常张扬,一路行军一路高喊……”
“喊什么?”
大概猜测到一些不好的内容,所以孔融变得极其严肃起来。
“在下,在下……”在心底纠结好久后,探哨还是没敢说,只能低下头,“董军…着实可恶!”
“直接说,我不怪你。”孔融用认真的态度表明自己并非是气量狭小,听不得污言秽语的家伙。
作为孔圣的嫡系后代,虽然崇尚仁义礼智信,但绝不会因为这种东西而被束缚。
更不会因为别人没有遵守这些美德之举而惩罚自己。
再说了,自己跟樊稠无冤无仇,他能骂得多难听呢?
“樊稠让士兵大喊……”被提前原谅的探哨,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弱弱开口道,“剿灭青州匪徒,活捉孔北海……”
“哈哈哈,就这吗?也没有太……”
“孔子玄孙,人人有份。”
“混账!禽兽!可耻的淫贼!”
一瞬间,孔融的脸颊完全涨红,颜色甚至比浅粉色的头发还要深。用力的攥紧拳头,她牙齿都要咬碎了:“还有,就凭你也配?西凉的蛮子,未开化的牲口,去死吧,全都去死吧,等刘公把汜水关拿下了,你们这些家伙全都不得好死!”
虽然孔融骂人时很激动,但众人还是能够看得出,她其实不是很会骂人。
至少,用词太过于干净了。
如此端着的措辞,怎能跟‘孔子玄孙,人人有份’相比拟呢?
小了,格局小了。
“可是……西凉军强悍,樊稠又是名将,我们如何能够与之抗衡啊?”
不过跟气势汹汹的孔融不同,她的谋士只玩真实,很快的便怂了。
而孔融的智囊团,或多或少都是跟她一个类型的名士,就算是将领也属于‘儒将’一类,而且是非常纯粹的儒将——是个儒,是个将,所以是儒将。
于是,在一个人唱衰后,其余人也开始散布起了失败主义言论。
“对啊,我们的士兵连黄巾军都打不过,怎么对抗长期与羌胡交战的西凉悍匪?就算只有五千人,我们也不可能打得过吧。”
“如果只是少量敌军还好,一次性来这么多人,实在不宜与其正面争锋。”
“主公,不可因为敌人的挑衅便自乱阵脚。”
孔融是想打的,就算战死也想打,毕竟人家都公开侮辱作为孔子二十世玄孙女的自己了,再不做出一些回应,岂不是要成为天下笑柄了?
可是下边人一致悲观的态度,让她体会到了一种叫做‘人心不齐’的尴尬处境。
打仗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决定了,就能够进行下去的活动。
相反,某些时候,那些执行者的想法才能决定这仗到底打不打。
“那要怎么样?人家只剩下不足小半日就要来了,你们有何对策啊,别唱衰了,倒是说啊!”孔融也是因为心烦意乱,所以说话的语气变得越来越焦急起来,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顷刻间烟消云散。
“在下……”一位身材瘦削,看起来孱弱无比的谋士,瞥了眼身后那一车车的粮草,又看向孔融,建议道,“董军之所以特意奇袭我们这一只并不算强的军队,无非就是因为我们担任了押运粮草的任务。倘若,我们一把火把这几万石粮草烧了,他们不就没有再攻打我们的理由了吗?而且粮草也不会被劫,他们只能白跑一趟,什么都赚不到。”
“烧了?”听到这个建议,孔融都气岔了,“你说的轻巧,你知道这是多少粮食吗?八万石!你知道八万石粮草够多少百姓吃一年吗?!”
“……”孔融一句话,把谋士给问傻。
作为世家大族,谁会知道屁民一年吃多少粮食呢。
而且非常微妙的是,回答不出来的不止有谋士,提出这个问题的当事人,也错愕的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