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开局祸害了黄月英 第62节

　　随后，刘琦入城。

　　成功攻陷武陵，让刘琦躲过了被剥夺兵权的危机，他心头的石头落地，可是他的脸色却并没有喜出望外，反而有一丝丝的担忧。

　　刘琦对着左右问道：“还没有找到蒯均吗？”

　　魏延摇摇头，颓然地说道：“仍未找到。”

　　刘琦继续发问：“谁是最后见到蒯均之人？”

　　金旋赶紧说道：“回将军，我是最后见到蒯均之人。昨晚我军入城之后，首先抢占各处城门、府库，等将叛军歼灭、驱逐之后，才赶去天牢。可是赶到天牢之时，现场只剩下已经身死的廖立，却未发现蒯均的身影。”

　　听着金旋的解释，一众降将都内心忐忑，他们生怕刘琦迁怒于他们。

　　一众降将的表情落入刘奇的眼中，刘奇笑着安慰道：“诸位已尽心尽力，能拿下武陵，多亏了诸位。”

　　听得刘琦如此说，一众降将稍微松了一口气。

　　可是刘琦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可是蒯均却是此战的首功，若无蒯均甘冒奇险进入武陵，此战必定拖延日久。”

　　“而且蒯均乃是荆州别驾蒯良之子，南郡蒯氏族人，他的身份非比寻常。”

　　“诸位请多加用心，在蒯公到来之前，务必找到蒯均，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诸将一听压力陡增，特别是杜路和刘宁，他们之所以愿意投降，就是因为与蒯氏有旧，如今蒯均下落不明，若蒯良迁怒于他们，他们将如何自处？

　　蒯良与邓义如今还在松滋，武陵既然已经收复，他们必然会在随后的几天赶到。

　　诸将散去，安排人手四处寻找蒯均的下落，可是一连几天，都是徒劳无获。

　　魏延随侍在刘琦左右，他轻声问道：“将军，若无法找到蒯均，将会如何？”

　　刘琦叹息一声，说道：“若无法找到蒯均，我无脸面对蒯公啊。”

　　刘琦起当日蒯均出发时的情景，心里不是滋味。

　　无法面对蒯良只是其一，蒯均是蒯氏的嫡系干支，他的失踪，必会引发一系列的连锁反应，从而影响到荆州时局。

第103章 蒯良病逝

　　围绕着蒯均失踪这件事，冲淡了攻陷武陵的喜庆，更是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一连数日，刘奇都命人四处打听蒯均的下落。

　　文聘在杜路与刘宁等武陵本地降将的指引下，甚至沿着沅水西进，直至沅陵、舞阳等地，虽然数次击败刘先、韩嵩的残军，却依旧未打听到蒯均的消息。

　　暮秋的寒气逼人，天公又不作美，竟下起了淅沥沥的蒙蒙细雨，沅水在这个枯水季节竟然有泛滥的趋势，受水患阻拦的文聘只得率军退回武陵。

　　找不到蒯均，甚至连蒯均的消息都没有，自刘琦往下，诸将都觉得面上无光。

　　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愤懑之情，一直持续到蒯良的到来。

　　蒯良到来之日，天空下着淅沥沥的细雨，蒯良身披蓑衣，头戴斗笠，孱弱的身影自雨中而来。

　　心怀愧疚的刘琦，领着众将出城十里迎接蒯良。

　　刘琦面对蒯良，踌躇半晌，也无法张嘴说出蒯均下落不明的消息。

　　蒯良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在蒙蒙细雨中，嘶哑的声音仿佛自云端传来：“均儿生死自有天命，伯绪与诸位将军无需自责。”

　　蒯良的语速极慢，声音也不大，但是这微弱的沙哑声音听在诸将耳中，却饱含了一位父亲的无奈，体现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体谅宽容之心。

　　诸将愤懑无奈之情稍缓，杜路与刘宁等降将的心，也因为蒯良这寥寥数语安定了下来。

　　蒯良用心之良苦，目光格局之远大，让刘琦佩服不已。

　　刘奇请蒯良入城。

　　之后的几天，蒯良全身心地投入对武陵的考察，仿佛忘却了蒯均一般，但是众人都知道，他只是将担心深深地埋在了心底。

　　蒯良在蒯祺的陪同之下查阅了武陵的大部分卷宗资料，并考察了武陵郡内的部分地方，初步确定了几处西凉家眷的安置之地。

　　蒯祺看着蒯良越来越佝偻的脊背，以及越来越白的头发，蒯祺的心中仿佛在滴血，他安慰道：“叔父，均弟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逢凶化吉，叔父请保重身体。”

　　蒯良听后，欣慰地看了蒯祺一眼，叹道：“祺儿呀，你心地仁厚，却少智谋。我担心的不仅仅是均儿呀。”

　　蒯良说到这，突然发出剧烈的咳嗽声，接着他的脸变得通红，他伸出手胡乱地抓着脖颈，呼吸变得急促困难，人也朝着地上缓缓倒去。

　　蒯祺大惊，连忙伸手扶住蒯良，嘴里大喊道：“快来人，快来人……”

　　当刘琦得到讯息，赶来探望蒯良时，蒯良已经被救醒了过来。

　　刘琦经过询问得知，蒯良是因为咳嗽被浓痰卡住了咽喉，险些因此丧命。

　　幸好因为刘奇对大夫医者采取了奖励的措施，所以愿意跟随大军行动的大夫医者颇多，其中有几位对快速吸取老人喉中之痰颇有心得，所以才能迅速让蒯良转危为安。

　　刘琦见蒯良已无大碍，便让蒯祺随侍蒯良左右，让蒯良安心休息。

　　可是让刘琦无法想到的是，自这日起，蒯良的身体每况愈下，到得后来竟然接连昏迷数日。

　　刘琦咨询了大夫之后，明白这是因为蒯良担心爱子，加上年事已高，以及荆南阴冷湿气，导致这个原本孱弱的老人一病不起，竟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刘琦提出送蒯良回江陵休养，可是大夫却说，蒯良如今的状况，舟车劳顿只会加重其病情。

　　从大夫吞吞吐吐的话语中，刘琦隐隐有了明悟，蒯良恐怕是过不了这一关了。

　　有了这份猜测之后，刘琦每日必去探望蒯良，蒯祺更是寸步不离地候在蒯良身侧。

　　蒯良自己也深知时日无多，偶尔清醒过来就让蒯祺记录其口述之语，其中有对西凉家眷安置的条陈，更多的则是对荆州、蒯氏未来的建议与安排。

　　某日，蒯良清醒过来之后，让人去请刘琦。

　　刘琦闻讯匆匆赶来，他见蒯良脸色散发着病态的红润，心里顿时一突，强颜欢笑地问道：“蒯公，今日感觉如何？”

　　蒯良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他灰白的眼眸看向刘琦，轻声说道：“我的身体我知道，伯绪不用为我担忧。”

　　刘琦心里难受，轻声问道：“蒯公召我前来，有何吩咐？”

　　蒯良吞了口唾沫，有些艰难地说道：“当初伯绪欲娶黄承彦之女，我极力反对，伯绪可还记恨于我？”

　　刘琦赶紧摇头，回道：“当初是小子孟浪，让蒯公费心了。”

　　蒯良闻言笑了一笑，他明白刘琦言不由衷。

　　当初刘琦与黄月英的婚事被蒯良阻拦，刘琦若说完全无芥蒂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后来在宛城之中，为了刘表父子的安危，蒯良不顾个人得失，以孱弱之躯直面蔡瑁，让刘琦感动不已，自那之后，刘琦对蒯良就不存在记恨了。

　　然后又是武陵之战，蒯良主动派蒯均潜入武陵，刘琦更是连芥蒂都没有了。

　　如今蒯均下落不明、生死不知，蒯良苟延残喘、时日无多，刘琦的心里只剩下了深深的愧疚。

　　“伯绪不记恨我这个老头子就好。我已没有几日可活，有句话想对伯绪说。”

　　蒯良嘶哑的声音响起，将刘琦拉回了现实。

　　刘琦急忙说道：“蒯公请讲。”

　　“如今武陵已复，伯绪平定荆南，已是指日可待。伯绪以平定荆南之功，地位日趋稳固，再不用像之前那样韬光养晦。今后的荆州，是属于伯绪的荆州，谁也抢不走。”

　　刘琦忙说道：“父亲春秋鼎盛，我不敢胡思乱想。”

　　蒯良摆摆手，示意刘琦别打断自己说话，“不过，有一点请伯绪记住，伯绪起于荆州，只有荆州安定平稳，伯绪才可以走得更高更远。”

　　“而荆州的稳定却系于世家豪族，我知道伯绪内心讨厌我等世家之人。可是为了大局，我恳请伯绪对世家之人多些宽容担待。”

　　刘琦心里一惊，自己心底的想法，没想到竟被蒯良直言道出，也不知道其他世家之人是否也看出来端倪。

　　面对蒯良希冀的目光，刘琦点点头，世家豪族这种顽疾非人力可治，只要世家愿意辅佐自己，刘琦也不会大动干戈。

　　“我弟蒯越虽有机谋，却目光短浅，不恤下民；蒯祺不过中人之姿，且心无大志；

　　我儿蒯均，机敏好学，可惜却音讯全无，八成是先我而去了。

　　我死之后，蒯氏后继乏人，必然倾颓。在此，我请求伯绪，看在我子为了武陵而死的份上，对蒯氏照拂一二。”

　　刘琦连忙说道：“蒯公放心，有我在一日，蒯氏就会屹立不倒。”

　　蒯良得到刘琦肯定的答复，脸上泛起了满足的笑容。

　　是夜，蒯良嘴里念叨着「均儿、均儿」，老泪横流，溘然长逝。

第104章 发兵长沙

　　淫雨霏霏，连日不开。阴风怒号，薄雾冥冥。

　　山岳潜形之间，似有虎泣猿啼之声。樯倾楫摧，满目萧然之意。

　　仿佛这天地都因蒯良的逝去而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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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蒯良遗愿，丧事一切从简！

　　三日后，蒯祺护送蒯良的灵柩北还，刘琦率领诸将前来送行。

　　临行前，刘琦请蒯祺给蒯越带去一封信，同时请他转告秭归令李严：“荆南平定在急，百废待兴，正方（李严的字）有大才，若想展现胸中抱负，施展平生所学，可来荆南。”

　　刘琦之所以会这样，还得从蒯良弥留之际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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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前，蒯良回光返照之际，跟刘琦说了那么一番话，让刘琦感触甚深。

　　荆州时局——蒯氏、蔡氏、黄氏三家并驾齐驱，他们之间有合作，有竞争，总体趋于平稳；

　　其下是各种小世家与豪强，比如桂阳的赵范家族、长沙的张羡家族、武陵的杜路与刘宁等——这些都是刘表统治荆州的基石。

　　只要这些基石不自乱阵脚，不管是谁治理荆州，都离不开他们。

　　蒯良自感时日不多，深感蒯氏后继乏人，蒯氏、蔡氏、黄氏三家并驾齐驱的局面将会被打破，他在死前将这个难题抛给了刘琦。

　　来自后世的刘琦明白，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几何图形——如今蒯氏、蔡氏、黄氏这个铁三角，蒯氏眼看就要没落，这个铁三角会逐渐失去平衡，到时候荆州局面势必不稳。

　　刘琦若想解决这个问题，要么就替换掉蒯氏这个角，要么就补强蒯氏这个角。

　　可是放眼整个荆州却没有合适的世家可以替代蒯氏。

　　张羡造反，其家族首先排除在外。

　　赵范家族底蕴不足，自其祖父那代开始，才从冀州常山郡迁来桂阳，在荆州影响有限，且赵氏深陷叛乱疑云。

　　其余杜路、刘宁等地方豪强更是不在刘琦的考虑范围之内。

　　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一个势力，有实力取代蒯氏——那就是以张绣为首的西凉集团——

　　可是他们实力虽强，过往名声却太臭，荆州乃至整个天下都对他们怀有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