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三国不可能这么可爱 第46节

　　赵云出山的事情解决之后，老头子又将疑问拉回了涯角枪上：“你出山和你要将这把枪给你师兄有什么关系？”

　　不知为何，原本看起来变化很大不再懦弱的赵云突然有些扭捏起来：“其、其实也没太大关系，既然这把涯角枪是我的父亲使用的兵器，那自然是云用着合适，而师父那把亮银枪也应交由师兄使用……云仅仅是想，让这两把武器交换使用而已……”

　　老头子还是没能从赵云支支吾吾的回答中弄明白，便再次疑惑问道：“为何？”

　　“因、因为……那个，因为……”赵云的头低的更深了，连话都说不完整。

　　“真是的，迟钝也要有个限度，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所谓的少女心这种东西吗？”正当赵云羞的头都快扎到地上的时候，看不下去的师母出面说话了“既然这把枪你给了云儿，那就是云儿的了，要怎么使用当然是云儿的事情了。”

　　“我、我是当然没意见。”老头子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错哪了，立马认怂。

　　得到了师父的同意，赵云则捧着涯角枪来到我面前，递向我说道：“师兄若是没有意见，可以收下云儿的兵器吗？”

　　我对赵云的心情若有所悟，但还是有些迟疑：“真的好吗？这可是赵叔叔的遗物。”

　　“是的，这是我爹的遗物，对云来说非常重要。所以，请师兄好好使用它，好吗？”赵云的双眸异常坚定。

　　没错，赵云并非没能明白这把兵器的意义才这么做的。

　　正相反，赵云是在充分理解了这把涯角枪对她自己的重要性的前提下，仍然决定与我互换兵器。

　　感受到赵云的心意，我也收回了犹豫的表情，郑重的接过了赵云递给我的金色长枪。

　　与此同时，大概明白了这个仪式似乎对赵云来说很重要的老头子也将自己的亮银枪交给了我。

　　我将涯角枪插在地上，接过了老头子手中的银色长枪。

　　亮银枪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一条盘龙雕文刻在其上栩栩如生，看起来坚固却又不乏韧性，枪头乃白金铸就，寒光凛凛，锋锐无比。

　　这两把枪，一银一金，长度样式几乎相同，且上面都有盘龙刻纹，这不正是一对么……？而这两把枪，一个是老头子的兵器，另一个是赵云的父亲赵德平的兵器，这……

　　有基情……

　　想到这，我顿时将异样的目光投向老头子，老头子也许是看出了其中的基情味道，立马辩解道：“别这样看我！当初是德平硬要打造这种相同样式的，我是实在拗不过才同意的！”

　　我还什么都没说，你解释什么……

　　心中记下了老头子与赵德平的基情帐，我端正了神情，来到了赵云身前，与她深深对视。

　　“师妹，数年前清曾伤害于你，却不想你不计前嫌，还将如此珍贵的东西交于我。可我身负血海深仇，恐无法报……”

　　“师兄不必过于挂怀，师兄的苦衷云明白。就像我们那天说的一样，云会等师兄大仇得报，那时候，云也有很多话要与师兄说。”

　　赵云体贴的话语使我愧疚不已，甚至让我无法直视她那有些令人炫目的微笑。

　　但即便如此，我也明白哪怕只有此刻，我也必须正视她。我不能再逃避，因为那是对赵云珍视我这个师兄的那份心情的侮辱。

　　我也露出笑容，将亮银枪郑重的交到赵云手中。

　　“云，确实收到了师兄的兵器。”赵云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师母眼含笑意的望着对视的师兄妹，欣慰说道：“天涯海角枪，龙胆亮银枪……此两枪本为一对，现在它们互相交换分别在这对师兄妹二人之手，这一切仿佛是有天意一般。”

　　老头子也略有所感的说道：“是啊。这两个人下山，一定会对天下产生莫大的影响。接下来……就是你们这一代的开始了。”

　　待这些事完成之后，云母从屋中拿出了为赵云早已准备好的包裹，眼圈有些发红的对赵云吩咐道：“今日你与清儿下山，他便是你的兄长，你不善处世，凡事多多听清儿吩咐，知道吗？”

　　赵云从她幼年便一直住在山上，不说已经相处了十几年的师父和师母，现在连自出生以来就没有离开过的母亲都要在此刻分开了。

　　虽然早有准备，但离别在前赵云还是哭的泣不成声。

　　赵云哽咽的喉咙说不出话，只是抹着眼泪点着头。

　　云母忍住了自己的眼泪，笑着探手擦了擦赵云洁白的脸庞：“傻孩子，别哭了。你不是早就决定当再见到你师兄时，要让他看到不一样的你吗？你师兄来了才几天啊，这就要破功了？来，笑一笑。”

　　看来赵云真的很在乎在我面前表现出来的形象，听到自己母亲这么说，明明眼泪都止不住的留，却还是强迫自己露出了笑容。

　　只是那个笑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把大家都逗乐了，就连老头子的嘴角都勾了起来。

　　云母笑了笑，又转身对我躬身道：“清儿，你向来稳重，云儿便拜托你了。”

　　我急忙惶恐躬身应道：“伯母放心……清会竭尽所能照顾师妹。”

　　我突然觉得，云母之所以答应了赵云这时候下山的决定，怕也是将她久居深山不谙世事的问题考虑了进去，正好这时候可以帮他们照看赵云的我出现，所以便放心的托付给我……

　　不过话说回来，这丫头真的需要我照顾吗？

第十八章 年轻人的时代

　　我转头望了望赵云，心中苦笑。

　　枪神下山，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要败在她的枪下了。

　　冷玉和赵云又对老头子和师母躬身行礼道：“师父师母，我们走了。”

　　我也弯下身，却没有说话。

　　师母点点头，出人意料的一反平日总是挂着笑容的表情，肃然说道：“好，此去你们一定要小心，凡事切忌鲁莽、无礼。为人不可目无尊长，要言而有信、谨而慎行。文学之道永无止境，你们没有师母监督也要勤而好学，不可荒废学业。”

　　体会到师母为人师表的一面，我们郑重的出声应道：“是！”

　　话落，师母又露出那熟悉的比她背后鲜花还要艳丽的笑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们要幸福的生活。云儿，我们都知道这些年来，你为了不再让你师兄看到懦弱的你有多努力，事实证明你的成长令所有人都非常满意，师母相信清儿也能看到你的改变吧。”

　　是啊，这次刚来山上时，若不是我知道山上只有这么一个姑娘，我几乎是不敢相信她就是当年那个懦弱的女孩的。我几乎难以想象，在我离开的这几年里，她究竟是怎样改变自己的。

　　师母又转头对冷玉说道：“玉儿……其实，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照顾清儿的时候便是，你几乎将照顾他所有的事情都包在身上，你一定是因为巧儿的原因，才如此强迫自己将两人份的工作做好吧。冰巧那个孩子一定会没事的，你只需和清儿找到她，将她带回来，师母会再为你们做好美食，等待你们归来。”

　　冷玉将头低的更深，默然点了点头。

　　最后，师母又将温柔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清儿，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怪你。不管是你离开山上，还是现在突然出现，没有任何人会责怪你。你不用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是你的坏习惯。”

　　“……”我沉默了一会，随后低声说道“很多事情，确实是清的错，清有难以推卸的责任。”

　　“是啊，你就是这样。从见你第一面开始，师母就一直觉得你不像个孩子。恐怕你这个坏习惯，师母也改变不了，或许会伴随你一生也说不定。但是，时间长了，你总会撑不住的。”

　　师母露出了稍显忧虑的神情：“所以，至少……当感觉累了的时候，回到这里，师母在这里。”

　　抬头看着微笑的师母，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从心中冒出，似乎在往眼睛里冒出来。

　　“……清知道了！”

　　随即，师母双手一拍，歪起脑袋，眼睛眯了起来。

　　“当然，不光是那时候，若是闲有余暇时，也要来看看师母哦。”

　　我们也被师母的笑容感染露出了微笑，随即将目光看向旁边的老头子。

　　见老头子不说话，师母笑着用手肘戳了戳旁边发呆的老头子。

　　“咳，嗯……那什么，该说的你们师母都说了，我似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老头子回过神来，咳嗽了两声定定神，随即睁开眼睛看着我。

　　“其实我能说的，也只剩下你的事了。”

　　我知道老头子指的是我，便低下头静待老头子的话。

　　“你复仇的事情，你师母和我都没有多说。不是没有话对你说，而是你师母相信即便我们不说，你也明白我们想说什么。”

　　“……”

　　是啊，我刚来山上求老头子教我变强的时候，老头子是拒绝的。

　　然而那个时候，是师母说动了老头子。

　　但是那就等于师母支持我复仇吗？——决不是。

　　师母自幼熟读圣贤之书，深谙儒术。更况且她性格纯良，不喜争杀，如何会支持我去寻求复仇之路呢？

　　但即便如此，师母还是说动了老头子，而在我恢复身体内心挣扎之时，也没有前来说动我放弃复仇。

　　这除了师母很理解我的感受之外，我找不到第二个理由。

　　“以德报德，以直报怨。我们不会让你放弃复仇，但你却决不能因此堕入恶人之道。”

　　“清……明白。”我由衷说道。

　　知道我听进去了之后，师母露出安心的笑容。

　　“为师久居深山之中就是按照师命等待血瞳持有者的到来，现在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能把你教成这样，为师也算不负所托吧。”

　　老头子仰望天空，似是完成了什么重担般长舒口气。

　　“往后对于血瞳一事，为师能做的便到此为止了。你的未来将会发生什么，将会遭遇什么，都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说罢，老头子一拂袖，转过身背对着我们：“走吧，你们还要赶路，就别耽搁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十几年过去了，他比我第一次见到他时，要显得苍老了许多。虽然身影依然挺拔，可他头上的黑发，却已然多了许多白色的痕迹。

　　老头子，如今真的成了老头子。

　　我弯下双膝，对着他的背影，缓缓跪了下去。

　　“师父……”

　　“！？”

　　自从拜师以来，我从未叫过他一声师父，就连拜师的时候都没有跪拜。

　　那天我上山之时，为了变强而对他下跪。那个时候的下跪绝非本心，仅仅是哀求于人罢了，这一点上老头子也是知道的吧。

　　所以当他听到背后的跪地声和一声“师父”时，他的身躯才明显颤抖了一下。

　　“……”

　　“清，去了。”

　　他依然没有回头，任凭着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他们已经走了。”师母带着浅笑，对老头子提醒道。

　　“哈，已经这么快了啊，那小子已经从一个小屁孩长到这么大了。”

　　老头子伸出手抹了一把脸，低声念叨着：“这句‘师父’，这次下跪……原本都应该在拜师的时候做的，可这小子却偏偏在分离的时候才做。这个混小子，真是孽徒。”

　　听到老头子的抱怨，师母和云母相视一笑。

　　“希望他们一路平安无事。”云母祈祷道。

　　“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因为他们可是，我们最引以为豪的孩子啊。”师母的信任由心而发。

　　老头子眺望着我们离开的方向，喃喃道。

　　“接下来，就是你们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