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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荡皇帝秘史 第96节

  “你们的师父?”萧若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们的师父就是陆菲菲那小妖女,问道:“你们师父让你们来找朕作甚?”

  矮胖的万俟绵绵接口道:“师父让我们来追黄公子,追到后就跟在你身边,代师父保护你。师父叮嘱我们,要是你身着微服,就要叫你黄公子,不许叫皇上,嘻嘻!”

  “就是就是。”万俟缠缠涎脸笑道。

  萧若心想原来都是那小妖女的主意,须怪不得,见她竟派这么两个活宝来保护自己,不由啼笑皆非。不过话也说回来,毕竟是人家陆菲菲一番心意,而且看他们两适才一掌劈断木凳子那一下,他们跟着陆菲菲这段时间,武艺长进了不少,他们虽没什么大用,跟在自己身边,好歹就当多了两个小侍卫。遂道:“既然如此,你们就随我下江南,不过一切得听我的吩咐。”

  万俟兄弟连连点头。末了,他们两忽然露出恐惧之色,畏畏缩缩的,万俟绵绵颤声道:“哥啊,我们真的要做那件事吗?我好怕喔!”

  万俟缠缠也自面色发白,颤声答道:“弟啊,师父吩咐的事,我们不做不行的。”

  万俟绵绵:“做?”

  万俟缠缠:“做!”

  萧若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正想发问。

  蓦地,万俟兄弟暴起发难,向离他们最近的铁寒玉悍然攻去。

  铁寒玉微微一愣,她应变极快,下意识沉肩挪步,纤腰一扭,闪开他们的偷袭,然后娇叱声中,插出袖中玉尺,揉身而进,反攻上去。

  只听闷吭之声连响,不出三招,万俟兄弟便被玉尺打中穴道制住,两人杀猪似的大叫“饶命”。引得远近不少人好奇的向这边张望。

  萧若面色铁青,怒道:“说,谁派你们来行刺的?”

  万俟兄弟齐声道:“是师父派我们来的,她吩咐我们,要是你身旁有美丽的小姑娘在,就让我们将那些小狐狸精通通杀了!呜呜呜……不关我们的事!”说着说着,两人竟吓得哭将出来。

  萧若听了,一时为之愕然,也不知该气还是该怒,万万没想到竟是那邪里邪气的小妖女交待的,她争风吃醋的心思昭然若揭。

  铁寒玉直视萧若,气呼呼嗔道:“他们的师父又跟你什么关系?”一旁五女虽不知怎么回事,也从他们转告的话中听出了酸溜溜的味道,当下一齐望着萧若。

  萧若突然间明白了,那小妖女早知道凭他们两块料根本不可能伤到皇帝身边的人,之所以吩咐两个徒弟这般做,只是为了让自己体会一下她的感受而已。他暗自摇头苦笑,自己贵为一国之君,不论什么时候,身旁怎么可能没有美丽侍女服侍?那小妖女行事果真任性胡闹,邪气十足,难道就不怕朕把她两个徒弟处死?

  经万俟兄弟这一闹腾,萧若游兴索然,便带她们打道回府,让铁寒玉将万俟兄弟押去交给赵德鹏看押起来,他们兄弟两傻里傻气,自然不存在危险,但天知道那小妖女对他们还没有没什么指令,萧若绝不允许那种事再次发生。

  一行人回到临时行宫,蒹葭随手把青布枕头扔在御床上,也不过多在意。

  当晚,五女谁也不走,都要留下来侍寝,萧若自是求之不得,想叫铁寒玉也一并留下。铁寒玉只要一看见五女腻在皇帝身上的情形,就忍不住光火,她内心高傲矜持,在中宫时与皇后一齐侍寝还马马虎虎,跟这么多人一齐侍寝就不乐意了,便找个理由告退出去。

  满室春光无限好,萧若再度一人独战五女,淫靡声响此起彼伏,荡人心神,直响了大半夜,方才归于平静。

  末了,萧若拥着五女在御床上沉沉睡去,无意中,头枕在那个神秘青布枕头上。

  萧若半睡半醒神志恍惚之时,似乎进入了某种奇妙的境界,神魂游离荡漾,与肉体将分未分,似欲随风飘摇,几至脱体而去……

  他心头震骇,神志完全清醒过来,但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他眼前出现了个战场,两方人马正在浴血奋战,杀声震天,战鼓隆隆,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他这种感觉十分玄妙,似乎在作梦,但又不同于往常的作梦,至少他神志很清醒,而且眼前出现的场景无比真实,远非模模糊糊的梦中可比,就好像元神出窍了一般。

  战场中一方人马全是步兵,人人衣衫褴褛,与叫化子相差不了多少,手中所持的武器也各式各样,作战却十分顽强;另一方人马是四五千名骑兵,兵器盔甲都是朝廷禁军标准制式,统兵将领是个满面虬髯的中年人,黑漆漆的一张方脸,浓眉虎目,正是镇西将军廖柄寒!

  萧若心神剧震,难道说眼前呈现的,竟尔是川中场战,官兵与叛军正在进行殊死决战?!

  廖柄寒大声呼喝,亲率铁骑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突破敌人任何一翼,反而陷入敌人密密麻麻的步兵潮之中。

  叛军帅旗旁,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一座小土丘上,这少年十分年轻,看起来还未弱冠,生的面如冠玉,唇红齿白,纤眉明眸,浑身上下一尘不染,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越发显得卓尔不群,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他俏然卓立,面上一无表情,冰晶一样的目光冷冷扫视着战场,不住对传令兵下达命令,指挥全局。

  近乎乌合之众的叛军在白衣少年的指挥下,进退有据,丝毫不见混乱,竟以人数优势将官兵的精锐骑兵优势抵消,局势对官兵一方越来越不利。

  廖柄寒终于下达突围命令,禁军骑兵一部分断后,一部分拥簇着他向叛军兵力薄弱处突围;同一时间,叛军帅旗摇动,也下达了新的命令……

  萧若紧张万分,眼前场景却蓦地转变。只见廖柄寒浑身浴血,与一些骑兵仓皇向北方逃遁,后面杀喊渐渐远去。此时,廖柄寒身旁尚不足百骑。

  廖柄寒突然勒马止步,残余部下们发现,纷纷拨转马首回顾,唤道:“将军……”正不知将军为何忽然不走了。

  廖柄寒满面悲愤之色,目眦欲裂,仰天大呼:“我廖某身负平叛讨逆之重任,却不曾想,今日丧师辱国,一败涂地,我、我廖柄寒有何颜面回去见皇上?有何颜面见京师父老?我我……”说到这里,刷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就反手往自己脖子抹去……

  “将军!”部下们吓得魂飞魄散,一起扑上去将廖柄寒死死抱住,不让他自刎,齐声苦劝,廖柄寒只是不听。正不可开交之际,忽闻一个校尉道:“将军原来是个懦夫,算我们看错人了!”

  此言一出,人人对他怒目而视,廖柄寒怒道:“我廖某敢做敢当,自问顶天立地,今日因我轻敌冒进,中敌人埋伏,致使全军大败,我廖某责无旁贷,愿一死谢罪。怎么反而成了懦夫?”

  这校尉朗朗说道:“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既然局势已到了这步田地,将军一死又有何益?假如将军执意要自刎谢罪,你死了倒也干净,但蜀中残局谁来收拾?谁来领兵阻止叛军北上?若因将军一死造成前线官兵群龙无首,致使我朝西面半壁江山沦陷,将军才是我朝大罪人。不是懦夫又是什么?”

  廖柄寒听罢,不由激灵灵打个寒战,心志顿时为之一清,喝道:“不错!我还不能死,叛军虽一时得逞,离分出胜负还差得远!”顿了一顿,道:“我们去梓州……不不,梓州决计守不住了,下令梓州全体官兵随我们退守汉中。”

  廖柄寒挥剑在左手中一抹,鲜血飞溅,左手小指被硬生生连根削下,他以鲜血淋漓的左手斜指苍穹,瞠目洪声道:“我,廖柄寒今日以指代首,非是我贪生怕死,只为暂时留得有用之身,异日在汉中与叛军决一死战,绝不教川中叛贼出川一步!苍天为鉴!”

  骑士们激动难抑,一齐高举兵器大呼:“绝不教川中叛贼出川一步……”

  萧若眼前场景再变,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处府衙大堂,只见一个身着朝廷命官服饰的中年人伏案而眠,他面容憔悴,手中尚捏着令签及纸笔,显然是在公事中因极度疲惫而坐着睡去。

  “知府大人,不好啦!”一个衙役失魂落魄飞跑进来,身上衣服上沾染着血迹。

  坐在官位上睡着的知府大人一惊而醒,霍地站起身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叛军又攻城了?”

  “报知府大人,朝廷援军在北边城郊中了叛军埋伏,全军覆没,我们成都守军军心大为震动,负责防守北边城墙的巡检大人就率众投降了叛军,打开北门放叛军进城……通判大人率守军力战而亡,我们成都城快完了!知府大人快想办法逃走吧,叛军就要攻到内城了……呜呜呜!”衙役失声大哭道。

  成都知府听了,面色变得惨白,一丝儿血色也没有,身躯晃了一晃,险些摔倒。他紧闭双目停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时泪光莹然,一把抓起身旁的长剑,大呼道:“来人来人!随本官杀敌报国!”说着,大踏步朝府衙外行去。

  “大人不能哪!叛军无穷无尽,杀不胜杀,大人不能去送死啊!”这衙役死死抱着成都知府的大腿,嚎啕大哭。

  “你……放手,滚开!我尚明手下没有贪生怕死的孬种!来人啊,随本官上阵杀敌!”成都知府一腿踢开衙役,大声呼喝着冲出府衙。

  这衙役也连忙从地下爬起来,追了出去。

  萧若心潮激荡,眼前场景再度变化,地方仍然是府衙大堂,但此刻里里外外站满了人。

  就见一群身着铠甲的粗豪汉子,众星捧月一般拥簇着一个老者走到正北官位旁,都要老者坐上成都知府宝座,老者只是推却不允。身旁一个黑脸如炭的壮汉洪声笑道:“这宝座尚老头坐得,我们老爷子凭什么就坐不得!别说这区区成都知府的交椅,就是京城金銮殿上那把龙椅,没准儿呀,他日也是我们老爷子坐的。哈哈,哈哈……”

  众人一齐欢声大笑,老者推辞不过,便只得坐上成都知府的官位。只见这老者约莫五六十岁年纪,相貌堂堂,目光锐利,不怒自威,应是川中叛军首领江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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