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物流誉满全球 第197节
五十门火箭炮已经全部到位,沿着十几公里宽的攻击正面一字排开,装满炮弹的三轮车在炮兵阵地上奔忙着,卸下一箱箱炮弹,而炮手则七手八脚的将炮弹上膛。数量众多的榴弹炮和加农炮也是一字排开,鬼子现在正忙着跟中美联合航空队死掐,一时半刻腾不出手来对他们实施大规模轰炸,就算他们能凑出这么多飞机,也没有多少能执行夜间轰炸任务的飞行员—这类老鸟大多都死在太平洋战场了,剩下那一点还得留着对付中美联合航空队,能抽调过来执行夜间对地轰炸任务的真没多少。
此次进攻投入的大口径重炮多达十六个营,炮兵力量之强大,令人咋舌,他们即将让敌军知道什么叫炸逼洗地。
紧张的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之间夕阳便消失在地平线后面,无边的黑暗降临,笼罩大地。星得一粒粒的钻了出来,宝石般镶嵌在黑色天幕中,星光灿烂。到了晚上九点,一轮玉盘般的圆月爬上天空,皎洁的月光重新照亮了大地,对于一支擅长夜袭的部队来说,这是最理想的了。然而日军现在提不起搞夜袭的劲头,他们正忙着撤退了。整整一个师团,再加上伪军一个师,三万多人对盐淮地区发动扫荡,结果连人家三万来人给揍得吐血,最终不得不扔下伪军当替死鬼自己仓皇撤退,这让日军感到非常困惑,这种情况实在太过反常了!月色之下,很多日军士兵都是耸拉着脑袋赶路,疲惫、困惑和沮丧让他们无精打采。军官试图告诉他们这并不是逃走,他们是只寻找新的突破口而已,但是这种狡辩屁用都没有,白痴都知道所谓的“转进”是怎么回事,一些老兵苦笑着说:“没想到我们连支那军都打不赢了!”
这当然只是发牢骚,日军虽然在太平洋战场接连失利,在缅甸、印度战场被中美英印联军围殴,处处落下风,但还没有到连中国军队都打不赢的地步,这不,打通大陆走廊的作战进行到现在,日军都是势如破竹,锐不可当。日本现在就靠掠夺中国的资源过日子了,如果连中国军队都打不赢,他们也别混了。
不过,这一天已经不远了。
掘井师团的主力已经撤走了,但掘井二郎本人却没有走,他仍然留在他的指挥部督战。他很清楚伪军是什么样的货色,没有个镇得住场面的人盯着的话,他们很快就会跑清光,或者主动缴械投降,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在他的师团撤过运河之前,第28步兵师必须死死顶住敌军的攻势!有他盯着,伪军不敢作怪,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战壕里,捂着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看着天空中的星星月亮发呆……那星星怎么看都像加了乌梅的饭团,那月亮则像烤得金黄的大饼,看着,想着,口水不争气的猛流……
时针走到了九点三十分。
一阵极其猛烈的呼啸声骤然响起,好像刮起十六级台风了似的。日伪军下意识的遁声望去,只见新四军阵地方向的天空一下子变成了铁水样的颜色,似乎半边天都在燃烧,千百条紫红色的火龙纵横交错,呼啸着,咆哮着,像口烧红的巨锅一样照着他们的阵地猛罩过来!这一刻,他们只觉得天崩了,天裂了,世界末日已经降临了!在他们惊骇欲绝的目光中,火雨流星倾泄而下,紧接着大地呼啸,苍穹哀号,师团部所在的方向一片由火焰构成的森林拔地而起,覆盖了大地,爆炸声响天崩地裂般滚滚撞入耳膜,撞得他们站不住脚,爆炸冲击波以音速排山倒海的扩散,所到之处房屋倒塌,大树连根拔起,不知道多少日军在被爆炸冲击波扫中的那一瞬间变成了一截蜷曲的焦炭,几辆汽车燃起大火,车身在骇人的高温中缓缓融化……
傻了,全傻了!
这起码得五六百门超过一百毫米口径的大炮同时开火才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吧?共军哪来这么多大炮!?
新四军阵地那边,已经刺刀出鞘子弹上撑的步兵同样目瞪口呆,看着不断喷吐着火流星的63式火箭炮说不出话来。炮兵旅旅长怒吼:“装弹!装弹!坐标不变,十分钟之内作第二次射击,把那些该死的倭猪炸成灰!”他这一吼,那些同样有些看傻了眼的炮手们顿时醒悟过来,手忙脚乱的重新装弹……看他们这样子,想在十分钟之内作好第二次发射的准备恐怕有点儿难度了。
日伪军那边终于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尖叫声、咒骂声和惨叫声远远传来,混乱无比。刚才这一轮火箭炮齐射将他们给打蒙了,所有人脑海一片空白,望着冲天烈焰狂呼大喊,却不知道自己在喊什么,更不知道伙伴们在嚷什么!掘井二郎算是幸运的,他的位置距离伪军的战壕足有上千米远,火箭炮第一轮打击并没有落到他的身上,但是看到一千来米外一片电闪,烈焰、弹片、碎石、钢铁碎片直冲云霄,他仍然眼前金星乱舞,脑海一片空白,足足过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嘶声狂叫:“哪里冒出这么多重炮群?支那人到底有多少重炮!?”
菱田弦四郎大佐面色发白:“他们至少集中了五百门重炮……他们哪来这么多重炮?这不可能啊,他们不可能有这么多重炮的!”他只觉得头疼得厉害,捂着脑袋发出一声嚎叫,这种种不科学的情况弄得他的脑袋都要炸开来了。
警卫们对视一眼,架起这两位撒腿就跑。他们也不知道新四军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重炮,只知道再不跑就要变成灰了!
事实证明,警卫们并非杞人忧天。他们没跑出多远,天空中又传来了那尖厉的、令人发疯的密集尖啸声,千百团火球划过天际,以音速滚落,砸在日军集结区域,紧接着又是一片电闪,雷霆霹雳般的轰鸣声将从上空飞过的蝙蝠给震得直栽下来,天空在破碎,大地在崩裂,飞砂流火撕裂地面喷薄而出,将一切无情地化为灰烬。这一次日军的督战部队和炮兵遭了殃,督战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盖在里面了,炮兵八门150毫米重型迫击炮和四门九二步炮原本是用来支援伪军的,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朝疯狂开火的火箭炮阵地发射哪怕一发炮弹,整个炮兵阵地被火海淹没,成堆炮弹满天乱飞,乒乒乓乓的炸开,成为这场死亡葬礼上最绚烂的烟花,炮管扭曲,炮车破碎,橡胶轮子燃起大火蹦啊跳啊飞上半空,看上去像极了哪吒的风火轮……炮兵要么变成火人在火海中乱冲乱撞,翻滚扑腾,要么跟炮车熔在了一起……
十几个营的加农炮和榴弹炮纷纷开火,炮火同样非常凶猛,但是现在似乎没有什么值得他轰的了。爆炸的闪焰映在三棱军刺上,闪光出令人胆寒的寒光,天崩地裂中,第1军和第12军潮水般冲上了敌军的阵地。然而,他们很快就不得不停下来,因为那火势实在太猛了,还有一汪汪的铁水,冲过去不是杀敌,而是送死!
这是何等丧心病狂的炮火密度!
第248章.二四八 烧烤
良久,火海停止了咆哮,借着月光和火光,大家看到的是炼狱一般的情景:
伪军第一道防线和日军炮兵阵地已经变成一片焦土,干干净净的焦土。说它干净,是因为在这片焦土里根本就看不见尸体,看不见弹片,甚至找不到车辆残骸,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块铁水混合泥土冷却后留在地面上的金属块,够干净了吧?好几辆烧得半熔的汽车和装甲车还在冒着浓烟车身膨胀得不像话,而几门150毫米口径迫击炮的炮管跟面条似的呈现出可笑而又可怕的弯曲形状,已经彻底报废了。
更远处,总算看到尸体了,不过早已炭化,黑漆漆的一团,一碰就碎。黑色灰烬火山灰似的弥漫在空气中,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焦臭味,这恐怕是死在火箭炮大轰炸中的日伪军士兵所能留下来的最后一点东西了。防线纵深处,大队日伪军士兵在跌跌撞撞的逃窜,他们大多头发焦卷,脸上手上多处被灼伤,衣服也烂得不成样子了,一个个神情麻木,活像一群没有意识的木偶,哪怕是在平坦的路面上行走,也会突然摔倒。如果注意观察,你就会发现,他们隐藏在麻木的背后的,是恐惧和迷茫。他们的心理已经崩溃了,被那空前猛烈的炮火给打得彻底崩溃了。
还没有正式交手,伪军第28步兵师已经溃不成军。两次火箭炮齐射,一千二百枚火箭炮炮弹盖下来,近一千五百名日军士兵消失在那一汪汪的铁水之中,连个影子都找不着了。这凶残到极点的炮火把这帮倒霉催的二鬼子给吓傻了,他们不顾一切落荒而逃,把一堆的破铜烂铁和炭化的尸体扔给了新四军,掘井二郎拿他们当炮灰的企图彻底落空了……好吧,并没有彻底落空,两轮火箭炮覆盖下来,足有一千多人成了名副其实的炮灰。
黄克成望着一截人形焦炭,眉毛一个劲的耸动,低声说:“这就是你的炮兵海战术!”
粟峪同样有点儿感慨:“火力优势达到极限就代替了战术,就比如说现在,五十门火箭炮同时开火,十几秒钟之内便有六百发火箭炮炮弹倾泄而出,落向一片窄小的区域,处于那一区域内的敌军不管他们军事技术多精湛,战术素养多高,都只有被炸成灰的份……什么战术都没用!”
叶非说:“这种打法,拼的就是国力,拼的就是补给能力。只能弹药消耗跟得上,敌军集结再多的兵力也没用,无非就是多打几轮而已!我打了一辈子仗,这种场面还是头一回见!”
粟峪难得的笑了笑:“以后这种场面会越来越频繁的。开始追击,别让那帮狗日的跑了!”
现在大火已经灭了,那些在高温下不停殉爆的弹药也停止了作怪,早就等得不耐烦了的四个师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伴随着纷飞的炮火,朝逃窜的敌军追杀过去。
伪军逃得更快了……
跑得再快也没有炮弹快,这边榴弹炮、加农炮、重型迫击炮同时开火,一阵猛轰,碎布像腐烂的树叶一样满天飞舞,裂肢断臂在空中打着旋不知道飞向何方。架着重机枪的三轮车狼群似的追逐着他们,车载重机枪喷吐出一道道可怕的火流,被击中的伪军士兵身体瞬间爆裂,血肉横飞。在伪军当中,第28步兵师也算得上是比较精锐的部队,然而此时他们却显得不堪一击,成片成片的被扫倒,成丛成丛的被炸飞,成群成群的被分割包围,这等水银泄地式的攻势,他们别说还手,就连招架都招架不住!
仅仅两个小时,日军逼着伪军接防的三道防线全部成粉,数千伪军士兵狂呼大喊着逃往运河,运河各个渡口顷刻之间就人满为患,不断有人被挤进河里,不断人有抱着一块木板纵身跃入河中往下游漂。炮弹继续砸过来,每一发炮弹落下都是血肉横飞。第28师也试图建立防线拼死阻击,但对手并没有给他们这样的机会,全歼掘井师团是不可能的了,这个第28师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跑,黄克成要杀伪军给鬼子看,告诉他们离苏北远点,少来打扰新四军的改编换装!他亲自指挥第10师两个团和第11师主力猛攻各个渡口,大口径迫击炮炮弹不要钱似的猛砸,数门37毫米高炮被拖过来调成平射状态对着伪军防线打出一排排一丛丛的火柱,将伪军打成漫天血雨。第10师和第11师的突击步兵连端着步枪和冲锋,踩着一地碎尸朝渡口猛冲过去,用子弹、手榴弹、火箭弹将阻挡他们前进的一切通通无情撕碎……与其说是作战,还不如说这是一场大屠杀,运河对岸的日军就目睹了这样一场大屠杀,那情景让他们不寒而栗!
深夜三点的时候,宋家集一带几个沸腾的渡口恢复了平静。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拥有九千余人马的第28师四千余人伤亡,四千余人投降或被俘,几乎被杀得连渣都不剩了。倒是那个骑兵团比较走运,他们跑得快,逃过了第12军最猛烈的炮火打击,然后干脆利落的向第12军缴械投降,居然没有承受太大的伤亡,只不过,仅仅是战马就送了近三千匹给第12军。
但针对掘井师团的追击就没有这么顺利了。掘井二郎指挥他的联队拼命阻击追杀过来的第1步兵师,日军都知道如果今晚不能渡过运河的话他们五个联队都得交代在这里,打得异常亡命、疯狂,不少日军士兵身上挂满手雷冲向第1步兵师然后拉火跟他们同归于尽,更有人抱着炸药包躲在一切可供藏身的地方,甚至躺在死人堆里一动不动,当第1步兵师经过的时候突然跳起来扑过去。每一处水洼,每一幢建筑物,每一丛植物后面都可能隐藏着放弃了生存的希望,只想拉对方同归于尽的士兵,这种打法在中日战场上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第1步兵师空有装备上的绝对优势,却被这些自爆兵弄得寸步难行。叶非也火大得很,调来大批喷火兵,看到有人的地方就先用02式火焰喷射器呼上一下,活人死人一起烧,躲在死人堆中的日军士兵带着一身火焰嚎叫着蹦起来,马上就被冲锋枪打成筛子。
喷火兵有效和解除了日军人弹对推进部队的威胁,但已经疯狂的掘井二郎马上祭出了第二件杀手锏:
毒气!
这个这伙甚至不顾自己还有很多士兵在跟第1步兵师混战,咆哮着让炮兵换上毒气弹朝每一个有中国士兵追击部队身影的角落射击。掘井师团的炮兵一直被第12军强大的炮群死死压制,几次尝试用毒气弹都没能取得什么效果,现在形势混乱,第12军的炮群控制不了那么大的战场,反倒给了他们发挥的余地。大批毒气弹落下,被裹在里面的中日两军士兵都发出痛苦的惨叫声,中国士兵赶紧后撤,而日军士兵则没法撤,只能口吐白沫的倒在浓烈的毒气中,变成一具具死状可怖的尸体。掘井师团的炮兵部队根本就不管自己能打中什么,只顾着装上毒气弹猛砸,制造出大片染毒地带,迟滞第1步兵师的步伐。他们的目的达到了,第1步兵师没有三防服,无法通过染毒带,只能愤怒地停下追击的脚步,瞪着往福余集方向撤退的日军,两眼几乎要瞪出血来!
但毒气并不是万能的,掘井师团所掌握的毒气弹数量也远不足以覆盖如此宽广的战线,第1步兵师很快就找到了几条染毒较轻的路线。大约三个步兵营组成的突击部队用雨衣和雨鞋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把口罩打湿了戴上,而且一戴就是两层,双手也戴上了来自21世纪的胶手套,全身上下只露出两个眼窝,乘坐三轮车冒险穿越染毒带,分三路向掘井师团发动猛攻。这种近乎亡命的攻势彻底断绝了掘井师团修复福余集浮桥安全渡河的希望,在这些不要命的步兵的指引下,130毫米加农炮炮弹和160毫米迫击炮炮弹火流星似的坠向渡口,炸开团团桔红的火光,箭霰弹再度成为日军的噩梦,暴雨般倾泄而下的钢箭将浮桥残骸打得千疮百吼,负责修桥的日军士兵惨叫着滚入河中,不见踪影了。掘井师团如同眼里进了砂似的,调集两个联队的兵力向这三个营发动疯狂反扑,整个师团还能动的坦克都压了上去,只要还没有被击毁就冲锋!而第1步兵师也红了眼,“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军中,“第1师”这个番号本身就是对一支部队的战斗力最大的肯定,是每一名士兵的荣耀,也是莫大的压力,他们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改编后首战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收场的,坦克来了有火箭弹,日军步兵潮水般冲过来,迎接他们的就是定向地雷和密不透风的机枪火力网。当日军拼尽全力在他们的防线打开缺口后,手榴弹混战和白刃战立即爆发。日军每一次进攻,都会在他们的防线前留下成堆的尸体和无数燃烧的车辆残骸,每一个营的阵地都是一个铁核桃,他们牙都崩掉了,愣是啃不动!
击退了日军三次进攻后,师属榴弹炮营终于跟上来了。信号弹升上天空,十二门105毫米榴弹炮发出恐怖的轰鸣,成排炮弹飞越染毒地带,在日军头顶炸开一团团“白棉花”。“白棉花”中流火激射,被舔中的日军士兵发出凄厉如垂死野兽般的嗥叫声,他们的衣服、头发、皮肤甚至骨头都沾满了惨白的火焰,直往骨髓里钻,这种痛苦无法形容。每一团“白棉花”炸开,马上就会有一大片士兵身上沾满磷火扔掉武器放声哀号,他们的惨叫声让没有中招的日军肝胆俱裂,失声尖叫:“是白磷弹!是白磷弹!”
白磷弹是国际公约明令禁止使用的武器,因为它的杀伤力太过恐怖,太过惨无人道。但是在军事大国眼里,所谓的公约其实跟卫生纸差不多,要用的时候拿来用一下,用完了就扔一边,如果该公约对自己有用,那它就跟卫生巾差不多……会被用得久一点。这种武器在解放军的旧军火库里同样有一大堆,销路还挺不错,薛剑强狂收旧货的时候顺便也买了很多过来,现在可派上用场了。习惯了用黄磷弹、硫磺弹屠杀中国军民的日军现在也尝到了被这类武器烧烤的滋味,作为对他们大量使用毒气弹,造成众多战士伤亡的报复,第1步兵师用白磷弹为他们举行自七七事变以来中国战场上规模最大的烧烤活动,成排白磷弹砸过去,日军的惨叫声几乎把天给震塌了!
就是不知道白磷弹烤倭猪这道名菜对不对天照大婶的胃口。
第249章.二四九 戛然而止
运河对岸用白磷弹玩烧烤玩得兴高采烈,这边也挺热闹。
第28团主力在傍晚时分赶到了,稍稍喘一口气,每人撸了两碗方便面之后,立马便生龙活虎,嗷嗷叫着要投入进攻。本来钟玮并没有跟日军夜战的打算—装备占尽优势,打个毛的夜战,夜间混战起来乱成一团,炮火很容易误伤自己人的。但是入夜之间对岸那铺天盖地的炮火和震天响的杀声让他心痒难耐,经过一番掂量,他还是决定,与骑兵团一起,向独立混成第18旅团发动全线反击。
正因为兵力不够,所以才要反击,将主动权给抢过来!
运河对岸打响之后,第28团也随即发难。率先发言的自然是师直属火箭炮营,十八门107毫米火箭炮朝着日军纵深处放声狂啸,发射阵地转瞬之间就被白烟所笼罩,数以百计的炮弹拖着笔直的尾焰在夜空中拉出道道亮丽的弧线扑向日军,随后就是连绵的大爆炸和冲腾而起的烈焰流火,还有惊天动地的惨叫声,这种声光效果再加上那铺天盖地的爆炸,着实让人胆寒,猝不及防之下,独立混成第18旅团遭遇了极其惨重的伤亡,二十多辆汽车被卷入火海中,一个大队有两百多名士兵消失在冲天而起的烈焰之内,整个大队都丧失战斗力了。火箭炮大轰炸之后,第28团以那支小小的装甲部队为尖刀,向独立混成第18旅团杀去。骑兵团全线反击,独立混成第18旅团见对方就两个团的兵力居然敢向自己发动全面进攻,顿时就觉得自己被蔑视了,暴怒之下跟第28团和骑兵团战开对攻,大家大炮对轰,机枪对扫,战作一团,战斗直趋白热化!这下好了,运河两岸都是炮火纷飞,腥风血雨,被围困的和前来增援的都遭到猛烈进攻,谁也别笑谁。
天空也热闹非凡。被新四军用防空导弹打得惨兮兮,又被日军操遍了十八代祖宗的日军航空兵在第13军司令部的咆哮中终于凑出了一队轰炸机,由数量不多的零式战机护送着前来轰炸。这些该死的轰炸机给中国军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因为他们没有防空雷达,白天还能靠瞭望提前发现敌机,发出预警,但是现在是深夜,哪怕是有月光,想要发现日军飞机也不容易,成堆炸弹丢下来,运河两岸的部队都伤亡不小。但日军也没讨到好处,还记得吗?日军航空兵已经没有多少老飞行员了,优秀的飞行员大多被抽调到太平洋战场去跟美军作战,留在中国大陆的老鸟并不多,而这些老鸟大部份都被调到豫湘桂战场了……最最重要的是,这几个月来第13军隶属的航空兵在苏北地区的损失是非常吓人的,老飞行员基本上都死光了,只剩下一帮菜鸟。这帮菜鸟夜间轰炸经验少得可怜,一轮轰炸下来,扔到自己人头上的炸弹居然比扔到新四军中间的还多,招来一片愤怒的咒骂。就连藤田章的旅团部附近都挨了一枚炸弹,幸亏没炸,否则旅团长阁下就可以提前到靖国神社去享福,用不着再为如何击退中国军队的进攻而伤脑筋了。
看着这枚险些干掉了整个旅团部的炸弹,藤田章无语凝噎,一股随于灵魂深处的无力感撞击着他的心脏。曾经无比强大的帝国航空兵也变成这个鬼样了,他的旅团更是充斥着新兵蛋子,而对手却越来越强大,这场战争还有赢的希望吗?
从地面呼啸而出射向夜空的火龙将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菜鸟飞行员驱离了战场,接连三架轰炸机被打爆的惨状差点没把菜鸟们给吓死,赶紧撤离,再不撤他们的菊花就要被前卫-1捅爆了!但他们的霉运还没有结束,一队P-51又杀了过来。白天一轮大轰炸炸死炸伤数百日军,让中美联合空军大大的出了一回风头,也让因为数月来连吃败仗被搞得灰头土脸的重庆政府在舆论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风光了一把,尝到甜头后,中美联合航空队不顾燃料和弹药短缺,一番拼拼凑凑后又凑齐了一批弹药,再度升空飞到苏北抢人头。他们倒不敢发动轰炸,一来炸弹真的不多了,不能浪费,二来两军犬牙交错,大肆轰炸很容易将新四军一起炸掉,本来双方积怨就够深了,再来一出的话搞不好那帮红脑壳要爆炸了,那反倒不妙。所以这些野马的目标是那些在无边夜色中显得格外笨拙的日军轰炸机,它们猛扑过去,M2航空机枪枪口如同魔鬼眨眼一舰光焰跳跃不定,12.7毫米口径机枪子弹汇成一片片火幕暴卷过去,将那些可怜的轰炸机给打得浑身冒火,一架接一架往地面裁。零式战机扑过来试图阻止野马大开杀戒,但是很遗憾,他们的技术实在太生疏了,零式战机的性能又差了P-51一大截,上来多少就有多少挨揍。
唯一不同的是,零式战机比轰炸机脆多了,M2航空机枪不用穿甲弹都能将它们打成筛子。在P-51的围殴之下,这些零式战机并没能支撑多久,纷纷被打成了漫天烟火。
藤田章用电台里跟掘井二郎联系:“赶紧抛弃辎重过河!我们撑不了多久了!”
而此时,福余集的浮桥修复工程进展极其缓慢,负责修复浮桥的工兵被炮弹炸得死伤惨重,渡口更是血流成河。越来越多的中国军队从四面八方向福余集合围过来,甚至已经渡过运河加入到攻击独立混成第18旅团的行列中去,如此险恶的形势,着实让掘井二郎胆寒。看着那似乎永远都无法修好的浮桥,看着渡口密密麻麻的尸体和伤兵,他狠了狠心,叫:“抛弃重型装备,破坏辎重,泅渡过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