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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军团 第199节

柳维平拿这活宝没撤,韩雅洁直瞪他:“叫你捣蛋,现在尝到苦头了吧,有其父必有其子!你这么皮,儿子能好到哪里去?”

柳军说:“老爸,你最好不要骂我是兔崽子,就遗传角度而言,这对你非常不利!”

柳维平窒住,恶狠狠的瞪着儿子,上将毫不畏惧,像只好斗的小公鸡一样跟他对瞪,而韩雅洁和女儿还有程呤早就笑出眼泪来了。

把食物一扫而空后,三个小孩子跑到一边玩泥沙去了,七手八脚的用泥沙筑城堡,这是小孩子最喜欢的游戏了。柳维平和韩雅洁背靠着背坐在海边,看着远处的白云翻卷,叠叠海潮来回奔涌,都不想说话,说这么坐着,看着。好久都没有坐在一起静静的看大海了,难得有一点空闲时间,当然在加倍的珍惜。

一团乌云从海天交接处涌来,海风变得劲疾,刮得海面浪高三尺。韩雅洁笑着说:“起风了。”

柳维平耸耸肩:“只是一场小小的风暴而已。对了,雅洁,我明天要去非洲了。”

韩雅洁说:“我知道啊。”

柳维平有点吃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韩雅洁说:“差不多是你担任军事顾问团团长的申请书被批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可真能给我出难题,明明知道我最怕晒的,还要跑到那么热的地方去!”

柳维平张大了嘴巴。

韩雅洁狠狠的拧了他一下:“上头要我跟你一起去,好看着你,不让你搞出什么妖蛾子来!真是可恶,什么地方不好选,选择一个热得要命的国家!”

柳维平咧咧嘴,大笑。

狂风嘶吼着刮来,在海面上卷起一座浪峰,狠狠的冲向海边,撞在礁石上化为白沫溅起十几米高。不过柳维平完全没有把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放在眼里,因为跟他将要掀起的风暴相比,这点风浪实在是不够看。

贝尔格莱梅国际机场。

这幢建筑大概是贝兰唯一的现代化设施了,七层高的大楼修得富丽堂皇,瓷砖地板光可鉴人,里面的服务设施齐备,堪比五星级大酒店了。这是不折不扣的面子工程,前任总统赖以自豪的一个项目,前后花费多达十几个亿。当然,这笔钱是从花旗国那里贷的,总共二十一亿美元,拿国家石油开采权作抵押贷来的,三分之一进了总统及众多官员口袋,剩余的都扔进了这里,成就了这么一幢标志性建筑。但是能享受这个项目带来的便利的人实在太少了,机场一直都是亏本经营,而根本就用不上它的穷人也跟着背上了这笔债务。在尼姆拉总统上任时,国债已经占了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四十,别说还债了,就连支付利

息都力不从心,如无意外,他们只能拿石油和矿山的开采权去抵债————这就是资本家口中所谓的双赢。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个机场还是贝兰唯一拿得出手的建筑物,就是客流量太少了而已。

飞狼和黑衫在候机室静静的等候着。今天的国际机场客流量反常的多,差不多每过一个小时就有一个航班到达,飞机舱门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雄纠纠气昂昂的走下飞机,黄皮肤、黑眼睛,钢铁一般的眼神,是华国士兵!前来接机的贝兰国防军军官频频向这些来自东方的朋友敬礼,共和国说到做到,真的光明正大的给予贝兰共和国更为直接有力的军事支援!这些可都是从安南战火中磨炼出来的精兵啊,虽然来得不多,也就是两个营左右,但是已经足够向全世界证明共和国是认真的了。

这可是文革以来,共和国军队再一次以志愿军的身份出现在异国战场上,可谓意义非凡。更重要的是,这次不再是支援邻国,而是支援一个万里之外的国家,派出的还是整个国家最具有攻击性的大将,这是不是能够说明共和国已经放弃了自给自足的幻想,开始采用更具有侵略性的政策以应对日益紧迫的资源危机了?一时间,国际议论纷纷。当然了,别人怎么想熊猫一点也不在乎,我行我素,该派的兵还是要派的,该给的物资还是要给的,这不,又一架运十降落,大批物资被卸了下来,引起一阵欢呼。

“看来把运十项目转为军用这条路走对了啊。”

看着停机坪上那一架架崭新的军用运输机,飞狼发出感叹。

黑衫笑:“要不是我们拼出血本买了八架,让上飞有了足够的资金周转,只怕这个项目已经被判死刑了吧?”

飞狼说:“有什么办法呢,国家百废待举,到处都需要钱,而大飞机又是烧钱快收益慢,在不是迫切需要的情况下砍掉它,虽然痛苦,但也情有可原,只是这么多年的积累全部化为乌有而已。我是不想看到那么多专家学者的心血就这样没了啊。”

黑衫说:“大飞机的好处还是显而易见的,像这样超远距离的兵力投送,没有大飞机根本就是做梦。商用的还搞不出来,只好先搞军用的喽。幸运的是,国家没有放弃它。”

飞狼说:“要不然国家就该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么多兵员物资运送到贝兰而头痛了······教官来了!”

可不是,一男一女正朝他们走来,男的一身戎装,英俊而刚劲,女的则一身黑色西服,身段曼妙迷人,很容易就把她当成白领

丽人,而忽视她那可怕的杀伤力。两位雇佣军头头肃然起立,敬礼:“教官好!”

柳维平回敬他们一个军礼,然后大手一伸,将飞狼紧紧拥抱,说:“老兵,能见到你真好!”

飞狼也用力拥抱教官:“教官,能见到你······真好!”

一对阔别了好几年的战友丝毫不在乎周围的目光,拥抱在一起,不肯松手。和飞狼一起前来接人的士兵们感动的看着这一幕。这就是真正的战友情谊,经得起时间的考验,一天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哪怕阔别十年,二十年,见了面一样会用力拥抱对方,说上一句:“能见到你······真好!”鲜血凝成的友谊,一辈子也不会褪色。

韩雅洁咳嗽一声,说:“喂,你们注意一下形象,小柳,不跟其他人打个招呼吗?”

柳维平哈哈一笑,在飞狼背上用力拍了拍,松开他,冲着士兵们放声大叫:“同志们好!”

士兵们整齐划一:“教官好!”

柳维平中气十足:“同志们辛苦了!”

士兵们声若轰雷:“教官辛苦了!”

柳维平简直就是吼的:“同志们晒黑了!”

士兵们山呼海啸:“教官更黑!”

柳维平:“······”

韩雅洁笑出声来。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这个家伙是捣蛋,带出来的兵当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乖宝宝,想整他们,没那么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真的好多年没有见过他这样跟士兵们开玩笑了。如今老虎总算被放出笼来了,他当然兴奋不已,露出本性来了······

出了机场,总统派来的车队已经久候多时了。贝兰政府显然知道这个少将的分量,给予高规格接待,派出的都是最好的防弹轿车,一路由最精锐的元首卫队护送,用飞狼的话来说,就算是外国元首来访也没有这么高的待遇。不过,柳维平只看了一眼,就在车上发现了四五处弹痕,看样子这个国家真的很不太平啊。不过贝兰首都居民还是万人空巷前来迎接,不断往车队抛洒花瓣和像征着纯洁的盐,那股发自内心的友好和热情,真让人感动。首都经过多次战乱和频频发生的炸弹袭击事件,已经残破不堪了,但是贝兰人依然很乐观。飞狼说,那是因为他们在前些天干掉了自由军,切除了直接威胁首都的毒瘤,这场干净利落的大胜给了贝兰人希望。在此之前,整个首都都是死气沉沉的,人们基本上就是为活着而活着,没有方向,没有

希望,如同一群快要散架了的木偶。柳维平坚持让司机把车窗摇下来,向人们挥手致意,引起更高的欢呼声。他露出笑容,从这些纯朴的人们身上就可以看出,在非洲结交一个像巴铁那么铁的朋友完全不是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帮贝兰将那些喜欢挑起战争的王八蛋的脖子扭断,把贼心不死的欧洲强盗的卵蛋踢爆!

这正是他擅长的,不是吗?

第十三章血色黎明(一)

金伯利。

这是非洲著名的金矿矿脉,近乎天文数字的财富在崇山峻岭中延伸,长达五百公里,这是整个贝兰的财富所在。然而,这里也是整个非洲最恐怖的地方。

金伯利地区虽然土地贫瘠,但是仍然有上百万人口在这里居住,以种植玉米、木薯、棕榈为生,以他们的勤劳和智慧一度使这片并不适合发展农业的地方繁荣起来。然而,当金矿被发现后,一切都改变了:一支支军阀武装浩浩荡荡的开进了山区,他们抢占山头自立为王,拼命的扩充地盘,拼命的用最原始的方式开采金矿。由于他们的贪婪与平民的利益冲突日益激烈,他们选择了摧毁金伯利。在军阀们的刻意纵容之下,民兵们在金伯利大肆屠戮,短短几年之内,超过十万人被杀,十万青壮成了军阀们的牲口,其他人为了生存,不得不背井离乡,拖家带口的四处流浪,沦为难民,金伯利田园荒芜,再无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身影,只剩下一座座碉堡,一队队野兽一般的民兵,还有山沟里那一堆堆白骨在默默的向苍天白云倾诉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发生在这里的罪恶不是非洲头一次,更不会是非洲最后一次。只要非洲国家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没有强有力的国防力量,这种罪恶永远不会有尽头。问题是,外国会允许他们出现一个强硬的政府,拥有一支强大的国防军吗?答案不言而喻。

长达十六个小时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了。矿工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和铁链,从工头那里领了一点食物把肚子塞饱,顺带领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这是他们这个星期的工资了。回到住处,大家三三两两的用一个注射器进行静脉注射,享受着这飘飘欲仙的一刻。头一个周发工资的时候,上头说资金周转不灵,每人发了一点高纯度海洛因,第二个星期还是资金周转不灵,又给每人发了一点海洛因,第三个星期······第三个星期,没有人去要工钱了。在这里,吸毒率高达百分之百,他们也是艾滋病传染率最多的一个群体,一个脏兮兮的注射器十几个人轮渡使用,不得病才怪了。但是没有人在乎这些,他们说得好听是矿工,说得难听一点,是奴隶,是牲口,随便一个民兵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折磨甚至杀死他们,而在来到这个人间地狱之前,他们就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一切,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还怕什么艾滋病?

身材高大的库卢姆拿着那一小包海洛因,呆呆的坐在角落,看着同伴们争抢着注射器。他是曲型的贝兰人,粗犷豪爽,剽悍好斗,在遥远的故乡山区里有着一

片肥美的猎场和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这一切都被该死的叛军给毁了。叛军在一个寂静的黎明像鬣狗一样冲进了他的村落,看到男人就杀,看到房子就烧,如同野兽。剽悍的山民用猎枪进行了绝望的抵抗,在ak步枪的急促的扫射声中,他们的抵抗被无情地粉碎了,所有参与抵抗的人的头颅都被割了下来,挂在树桩上。库卢姆还算幸运,他用猎刀和弓箭干掉了七名叛军,却没有被杀,而是被押到了这个鬼地方来。他的家人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几个孩子被叛军抓住双腿抡到树身上摔死,妻子被蹂躏致死,每当回想起这一幕,鲜血几乎要将他眼角撑裂。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放弃复仇,当然不可能给军阀做牲口。

军阀控制他们最好的工具就是毒品和刺刀,赤手空拳的,刺刀他暂时无法应付,但他至少可以不去碰毒品,保住一个健康的身体,至于在繁重的劳动下,他那强大的力量还能维持多久,实在是个未知数,不过他还在坚持,只要有坚持,就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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