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能心想事成 第30节
这个年轻人名叫楚子秋,就是她找关系从回春堂请来的。虽然不是楚国鑫那种成名已久的人物,却也是本家老号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据说在首都,已经闯出不小的名气,被誉为回春堂下一代的领袖人物!
既然是天才,自然都是很有性格的,也可以理解为脾气大。
本来孙雪梅的问题就让他有些不喜,现在又请来另一位医生。所谓同行是冤家,尤其在医生这个行当,你请两个人过来,就等于怀疑其中一人的医术不够格。
楚子秋停下写药方,抬头看她,皱眉问:“你是觉得我在敷衍,还是觉得我能力不够?”
听出对方话中的不满,孙长云连忙说:“楚医生别介意,这医生应该是我女婿不知道从哪请来的,我们事先也不知道。雪梅,楚医生已经给我看过病了,至于这个周医生,还是请回吧。还有文霍,你做事怎么总是这么没条理,多此一举!”
章文霍不敢说话,孙雪梅稍有尴尬,她瞄了周睿一眼,然后才说:“爸,这位周医生是来给我看病的。”
这也算曲线救国了,如果周睿聪明点,只需要保持沉默,事情也就过去了。
实际上,周睿也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只是来帮章文霍争口气,没必要跟谁过不去。再说了,他对回春堂的印象还不错,哪怕看在楚国鑫的份上,也不会去争什么。
然而,周睿想息事宁人,却还要看别人乐不乐意。
扫了眼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周睿,楚子秋开口问:“没请教这位周医生,从何处学医?东南医大?还是深城医大?”
他说的两所大学,都是国内最好的医学院。
周睿只有初中学历,被人问起这个,也是有点不好意思,便摸摸鼻子,道:“我没上过大学,不过平时喜欢看书,不少医书都看过。”
这话一出,孙雪梅和章文霍都愣了。
没上过大学,也没学过医?
孙雪梅满脸诧异,没学过医,怎么就能把自己的病症说的那么准?
孙长云脸色一沉,道:“雪梅,你胡闹什么!连正规医学院都没上过,就敢让他给你治病?”
“可是,我觉得这位周医生的医术,确实还不错啊……”孙雪梅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什么还不错,章文霍傻乎乎的不懂,你也跟着犯糊涂吗!”孙长云声音更沉。
楚子秋脸上露出讥笑之色,周睿对学历的难为情,在他眼里,成了底子被揭穿的羞愧。
一个连大学都没上过,更没学过医的人,自己竟然也会起和他争执的心,真是荒唐。
看来长辈说的没错,自己的医术虽然已经入室,可这心境还得锻炼锻炼。
没有兴趣再理周睿这种连庸医都称不上的野路子,楚子秋看向孙雪梅,道:“如果信得过,就让我帮你诊治一番吧。”
“信得过,信得过,回春堂的医生,哪能信不过。雪梅,快来坐下,让楚医生好好给你看看!”孙长云说着,又看向章文霍。虽然孙雪梅说周睿是她请来的的,但孙长云哪里会不明白,这是为了缓解尴尬气氛的谎言。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一定是自己那个不着调的女婿干的破事!
没本事也就算了,还净添乱!
孙长云更是生气,当即沉着脸对章文霍说:“文霍,你要闲着没事,就把这个什么医生送走吧!以后眼睛擦亮一点,别没事什么人都交!害人害己!”
这话说的很是直白,一点也不怕得罪人。现在看来,章鸿鸣之前的提醒很对。这位老人家的脾气和架子果然大的很难怪连章程和都对其不爽。
作为吕州最有名的近代书画大家,孙长云自诩现代文人代表。在他看来,文人就应该有文人的气节,不拘一格,更不畏惧强权!
所以,他说话做事总是硬梆梆的,不知道得罪过多少人。
可偏偏有很多人就欣赏他这样的性格,在吕州,孙长云也算是个名人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有成就,可偏偏这个女婿,简直就是烂泥中的烂泥,乃人生中最大的遗憾。
要不是顾忌着自身的形象,不想让人说他孙长云的闺女是离过婚的破鞋,早就把章文霍年撵滚蛋了,哪还能容他到今天。
如今,章文霍又带着一个像是来坑蒙拐骗的游医,还要给他治病,孙长云更是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
没指望你能做什么,可你也不能来害人吧?
这样的骗子都敢领来,到底是蠢到什么地步?
章文霍不怕自己被骂,可他知道,周睿是有真本事的。虽然没学过医,也没上过大学很让人惊讶,但有真本事,就算没学历又怎么样?
再说了,他来的时候,就拍胸脯保证决不让周睿受气。
而周睿也是他这些年里,对其态度最和善的人,没有之一!
无论看在哪一点,章文霍都不能如此退让。他虽低着头,却还是鼓足了勇气,想要为周睿说两句公道话。
结果话还没出口,便感觉胳膊被人拍了两下。
拍了章文霍两下后,周睿看着孙长云,问:“老人家,能让我看看您腰上戴着的是什么吗?”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孙长云就更确定,这绝对是个骗子。
你要是医生,肯定得先问病情吧?最不济,起码也得装模作样诊个脉什么的。
上来就问腰上戴了什么,和看病有关系吗?
很明显提前就知道他腰上有块好东西,所以目的性极强!
孙长云甚至怀疑,这个骗子是不是和章文霍串通好,就为了图谋他这宝贝来的。否则的话,怎么会知道他腰上有宝贝呢?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孙长云,就算肯定周睿是个骗子,依然把腰间的东西拿出来。
那是一块方形玉佩,表面雕刻出了龙凤呈祥的图案。更为奇特的是,这玉佩一半黄,一半红。
黄为龙,红为凤,配上那图案,令人眼前一亮。
周睿看的分明,黑气就是从红色那一半涌出来的,而黄光,则来自另一半。
见周睿盯着玉佩不放,孙长云嗤笑一声,道:“怎么的,你该不会要说我的病是因为这块明代古玉吧?要不要交给你拿回去好好看上三天三夜啊?”
周睿哪里听不出他的嘲笑,却很认真的点头,道:“您的病,确实和这块玉有密切的关联。”
一声讥笑传出,不用转头,周睿也知道来自那位楚医生。
看着一脸严肃的周睿,楚子秋微微摇头,不屑又觉得好笑,便对孙雪梅说:“你们可真会请人啊……”
38.你有什么资格叫我三叔的名字
孙雪梅也是尴尬无比,同时又充满疑惑。从先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周医生应该医术还行啊。可他怎么会突然这么不着调呢?
看病就看病,你扯那块玉佩干什么?
从古至今,都说佩戴玉石对身体有好处,从没听说过玉佩还能让人生病的。
就算有,那也是假玉或者劣质玉,参杂了一些对人体不利的化学物质。可孙泽明身上这块,却是正儿八经的明代古玉,绝无可能作假!
孙雪梅疑惑不已,想转头询问,却听楚子秋道:“伸舌头我看看。”
孙雪梅只好暂时忍住,伸出舌头。楚子秋仔细看了看她的舌苔,又掰开眼皮看了看瞳孔,最后思索一阵后,做出结论:“你这是心火上升,神经受损的病,治起来比较麻烦,可能得两三个月的针灸加上至少四个月的药物辅助。而且期间不能沾荤腥,辛辣,更不能喝酒,抽烟。”
“拿着这药方去回春堂,到时候自然有人给你抓药和针灸。”唰唰唰写下一份药方后,楚子秋递过去,然后又瞥了周睿一眼,笑着问:“你要是怀疑,不如请那位来诊断一番,比较比较我们俩的医术。”
“这还用比吗?楚医生的医术,自然是要竖大拇指的。至于这位……”孙长云冷笑着把玉佩塞回腰间,道:“趁我还没报警之前,赶紧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想干什么,以为我年龄大了就好糊弄吗!我吃过的米,比你们俩见过的都多!”
另一边,看着那龙飞凤舞的笔迹,孙雪梅正在发愣。心火上升,神经受损,也是之前周睿诊断出的结果。
虽然结论相同,但无论治病的效率,还是诊治时的表现,两人都大相径庭。
周睿只是看着她,没有诊脉,便判断出了病情。而且说针灸一番,用药一个月即可。
楚子秋呢,又是诊脉,又是看舌苔,又看瞳孔,忙活半天,最后还想了半天,才说出诊断结果。而且对于治疗过程,则是针灸两三个月,再吃四个月以上的药。
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可是听着孙泽明的训斥声,孙雪梅又有些搞不清周睿为什么要看那块玉佩呢?
周睿知道孙长云不信,便转头对一旁满脸嘲笑等着看热闹的楚子秋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应该是诊断的寒邪客于脉外,脉寒缩踡,外引小络。另有郁气袭身,故而心火旺盛,阴阳相冲。开的药方,应是仲景三黄汤,药为麻黄三十铢,黄芩十八铢,黄、细辛各十二铢,独活一两,以水五斗,煮取二升,分两次服下。另外,又加了附子一枚以去寒,甘草一两半以通脉对不对?”
楚子秋脸上的嘲笑顿时僵硬起来,因为周睿所说的诊断结果和药方,正是他所开的!
只不过开药的时候,他用的计数单位是钱和两,而周睿则把“钱”换成了“铢”。
这两样都是中药方中的计量单位,只不过后者应用的更广泛一些,而前者,则使用的更早,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
但如果换算一下的话,周睿所说的量,和他开的完全一致!包括后面加了附子和甘草。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开了什么药方?
楚子秋心中大惊,可转念一想,像孙长云这样的病,换成其他人,可能也是开这个方子。想来,也许对方早就做过准备,所以才能像背书一样背出来。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一个没学过医的野路子,怎么说出这些东西的。
可能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听到楚子秋反驳,孙雪梅惊讶的问:“楚医生,难道他说的药方是对的?”
连孙长云都疑惑的看过来,楚子秋勉强恢复了笑容,很快镇定下来。他看着周睿,冷笑道:“还不错,看样子是有过准备的。不过就算你背出药方又如何,能说明什么?难道想说和我的医术一样?”
“不是。”周睿摇摇头,叹气道:“我只想说,这病没那么简单。如果只吃这药,他怕是命不久矣,真正的主因,是那块玉!”
楚子秋眼神微冷,脸色发沉,以为背出药方就可以装神弄鬼吗?
还不等他说话,孙长云已经跳脚骂道:“给我滚!滚出去!一个骗子,还敢在这大言不惭,想骗我的玉?门都没有,给我滚!”
老人本来就忌讳死亡之类的话题,加上先入为主的观念,孙长云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脸色发青。
周睿能说出楚子秋的诊断结果,甚至背出药方,确实令人惊奇。可在孙长云看来,这算不上什么。
说不定这屋子里就有窃听器,所以对方才什么都知道。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回不去了,孙长云已经肯定周睿就是跟章文霍合起伙来想骗自己的药。
人家楚医生都诊断出结果了,你也亲口认可了,却还要打玉佩的主意。要是连这都看不出来端倪,还不白活几十年了?
孙雪梅怕父亲气出意外来,连忙上前安抚。
但孙长云一直骂个不停,差点就要拿东西砸人了。
实在没办法,孙雪梅只好回头冲章文霍训斥:“还不把人送出去,非把爸气死不可吗!”
“给我滚!连你也一块滚!白眼狼!敢跟别人合起伙来给我下套!白养你这么多年!”孙长云指着章文霍的鼻子大骂出声。
章文霍也看出他实在气的厉害,只好对周睿道:“周先生,要不然我们先出去吧……”
看着孙长云额头上的黄光不断黯淡,周睿眉头紧皱。以这种速度,估计慢则半小时,快则一刻钟,黄光就会彻底消失了。
到那时,没有黄光保护天门,黑气滋生,孙长云命不久矣。
可不管他怎么说,孙长云都是不会信的,包括章文霍也是将信将疑。
一块古玉,怎么会和看病扯上关系呢?
直到孙长云抓起枕头砸过来,无奈之下,周睿只好和章文霍先离开。
出了门,章文霍满脸歉意的道:“实在对不住了周先生,岳父他脾气就这样,让您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