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小村官 第121节
“郭书记，昨天晚上睡得好吗？”雷小波坐到自己办公桌上，边打开手提电脑边说。郭凤平从二楼的楼梯上扫下来，说：“睡得很香，好几天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雷小波与她深深对视了一眼，才一本正经地说：“郭书记，今天最好召开一个村委会，讨论一下我们前岙村的总体规划。”
郭凤平说：“还是慢慢来吧，先把路修好再说。”雷小波说：“我怕工厂用地与总体规划有冲突，所以现在规划比较好。关键是我有一个总体的设想，要跟大家说一说。再听一听大家的意见，设计时一起考虑进去。”
郭凤平说：“设计费太贵了，怎么搞得成？”雷小波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了一个办法，不化一分钱，就能把规划方案做出来，甚至还能让他们倒过来给我们钱。”
郭凤平不相信，摇着头说：“你开什么玩笑？吴院长不说是要一千万元吗？”雷小波说：“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设想，也是不化一分钱，就能把我们的美丽乡村建起来。”
郭凤平笑了：“小雷，你不要吹牛皮了。你在我面前吹牛逞能，是不是想吸引我？我已经被你迷住了，你还要吹什么牛？”
她朝外面看了一眼，见没人进来，压低声说：“我的小乖乖，我已经对你满意得不得了，你就不要再吹牛了，好不好？”
雷小波也轻声说：“凤平姐，你不要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像这次修路和办厂一样，我们不是没有化一分钱吗？这就叫免费模式。我要利用免费模式，把我们的美丽乡村打造起来。打造我们的美丽乡村，大概需要二三十个亿，但我不化一分钱，就要把它建起来。”
郭凤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怀疑地说：“小雷，你的脑子是不是正常啊？怎么只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得思维混乱，满嘴狂话了？”
雷小波激动在当地转着圈子，转了几圈，他突然停住，对郭凤平说？“郭书记，你打电话把他们叫来，我要具体跟大家说一说，然后就开始行动。我保证不化一分钱，在三到五年之内，就把美丽乡村建起来。但要实现这个宏伟目标，必须有个前提。”
郭凤平见他说得那么认真，也顶真起来：“什么前提呢？”雷小波说：“我要当村长，否则肯定不行。”
郭凤平又惊愕起来：“你当村长？可这不是我们自己能作主的呀，谢洪飞怎么会轻易让位呢？他宁死也不会让的。郁启生又怎么会让你来当这个村长呢？我有些攘不懂，你怎么突然提这样的要求？不会是为了想更好地接近我吧？”
“不是。凤平姐，我是你的助理，要接近你，现在就很方便。不是已经很亲近了吗？昨天晚上，还零距离地接触了呢。”雷小波认真地说，“我现在说的，是严肃的工作，真的。如果还是谢洪飞当村长，美丽乡村的愿望就无法实现。”
郭凤平不出声了，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自言自语般说：“你这样说，这个会议还是不开的好。你要是说这个话，村里就会乱起来，谢洪飞不跟你拼命才怪呢。昨天中午，吕乡长说的话，好在谢洪飞没听到，否则，他肯定会向郁启生反映，然后加快步伐整治我们，我们的前途就会更加危险。”
雷小波想了想，说：“好，这件事，我可以不提。看来，我得抽时间去找一下县高官。今天，我只提我的规划设想。”
郭凤平说：“你真有本事，不化钱能够搞设计，就把规划先搞出来，然后再让大家来开会讨论也不迟。”雷小波说：“行，我先免费搞设计。”
于是，他就在网上寻找起来，终于找到一个叫中国建设招标网的正规网站，上面可以发布招标公告。他马上在手提电脑上起草设计招标公告，参照人家的公告，他只化了一个多小时就搞好了。
他让郭凤平到他电脑上看，郭凤平就坐到他的位置上，认真看起来。看完，她惊讶地说：“这样行吗？让设计院来报名参加投标，我们不仅不给他们钱，每家设计院还要倒过来，给我们交五十万元投标保证金？”
“怎么不行？”雷小波站在她身边，指给她看，“你看，人家也是这么做的。当然，人家都有钱的大单位，有央企，国企，政府机关。我们是村，虽然小了点，但也是一个单位，怎么不能招标？只是村里要在公告上盖章。”
“盖章没有问题。”郭凤平也大胆地说，“只要不犯法，我怕什么？”雷小波说：“这叫整合资源，利用免费模式进行创业创新，发展经济，是国家鼓励的，根本不犯法。”
第193章 你真是一个财神啊
正在他们讨论着时，院门外有脚步声响来。雷小波往外一看，见是郭凤平的胖婆婆，赶紧对郭凤平说：“你婆婆来了。”
郭凤平吓了一跳，轻声对雷小波说：“快闪开一些。”雷小波连忙退后去，索性朝门口走过去，主动招呼她说：“你好，进来坐一会。”
“郭凤平在家吗？”胖婆婆阴着脸走进来，看见郭凤平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话，就说，“凤平你在家啊。”郭凤平老大不情愿地站起来，招呼她说：“妈，你有什么事吗？我跟雷助理在谈工作。”
“哦，谈工作，就你们两个人？”胖婆婆怀疑地说，眼睛在屋子里扫视着，好像在寻找他们证据似的。她走到郭凤平面前，对她说：“中午，去你三叔家吃饭，你三婶忌日。”
郭凤平说：“我不出去开会，就去。”胖婆婆说：“记得买两刀纸头。”郭凤平说：“我知道了。你坐一会吧，要不要喝口水？”
说着站起来，对雷小波说：“雷助理，我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你打出来，我来盖章，你再发到网上去。”雷小波说：“我要注册一个会员，交费以后才能把公告发上去，否则是发不上去的。”
郭凤平站起来，给胖婆婆去倒开水。雷小波坐下来，在电脑上忙起来。
胖婆婆在沙发上坐下来，郭凤平把茶水端到她面前，就要走开。她不想跟她呆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说的。但胖婆婆显然不只是为叫她吃中饭而来，她端起茶杯，先喝一口水，才叫住正要走出去的郭凤平，问：“凤平，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凤平身子一震，站住了。但她没有立刻转身，她心头有些慌乱。正在电脑上忙着的雷小波也吃了一惊，掉头看了胖婆婆一眼，没有说话。见郭凤平惊呆在那里，就轻轻干咳一声，提醒她要镇静，要巧妙回答。
“很晚了。”郭凤平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胖婆婆不依不饶地说：“你是怎么回来的？现在踏板车没有了。”
郭凤平与雷小波都大惊失色，但在胖婆婆的注目下，他们不能交流眼神，更不能统一口径。雷小波也不能说话，只能由郭凤平临时发挥。郭凤平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胖婆婆又惊心动魄地说：“昨天傍晚，有人到院子门外，偷偷往里看。”
“啊？谁来偷看？”郭凤平这才转身惊问。她慌得心怦怦直跳，她一向不会说假话，可是昨天晚上坐雷小波车子回来的事，是不能说的。
胖婆婆说：“我要走过来看你，见一个人正扒在院门上往里看。我刚要喊他，他就拔腿跑了，这个人的个子比较高。”
这一个对话，郭凤平的紧张心情得到了一些缓解。她回答说：“昨天我在县城买了一辆踏板车，今天他们给我送过来。我在县城吃完晚饭，太晚了，我只好打的回来。”
“怪不得十点了，我还没有看到你二楼，亮起灯光呢。”胖婆婆边说边瞄着郭凤平和雷小波，眼睛里充满怀疑。
原来她一直在暗中监视我，郭凤平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却又不能说。雷小波也很紧张和恼火，却更不能说话。办公室里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过了一会，胖婆婆又像审问一样问郭凤平：“你买新的踏板车，钱是哪里来的？村里赔给你的？”郭凤平听她这样问，心头火气直窜，但她拼命压制着，看了雷小波一眼，才沉着脸说：“谢洪飞不同意，村里不肯赔给我。钱是我自己想办法的，呃，是我问娘家人借的。”
“哦，你娘家人？谁有钱借给你啊？再说，借了钱是要还的。”胖婆婆唠唠叨叨地说，“你买的什么样的车？借了多少钱？宏烈的工资也不高，什么时候能还清这债啊？”
郭凤平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提高声音说：“妈，我不会用魏宏烈钱的，他也不会给我，你放心。另外，我下面要到修路工地上去，中午如果有空的话，我就去三叔家吃饭。没有空，你帮我给他打个招呼。”
这是赶胖婆婆走的意思。胖婆婆却坐在那里不走。郭凤平气得没办法，就走出去，到厨房里去洗衣服，不肯再进来。
雷小波在电脑上忙着，见胖婆婆阴着脸坐在那里，也感到浑身不自在，还有些不安。他知道胖婆婆可能要套他的口气，追问他昨晚的情况。心想还是早点把村委会搬掉算了，这里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果真，胖婆婆沉默了一会，掉头对雷小波说：“雷助理，昨天下午，你跟凤平一起到县城去的？”
雷小波心里一紧，脸上发起烧来。但他马上回答：“没有啊，我在乡里办事。呃，申请办厂用地。今天下午，我还要去。”他心虚，就说了好几句话，以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胖婆婆咪着小小的肉眼，不相信地追问：“你没跟凤平一起去县城？”雷小波更加紧张，难道她看到我与郭凤平一起到县城去了？应该不会啊。他还是老口地说：“没有，中午在镇上吃完饭，我们就分开了。我是跟武乡长他们，一起到乡里办事的。”
雷小波想，你总不能去武乡长那里核对吧？说着赶紧站起来，把电脑上的U盘拔下来，插到孙会计的那台电脑上，把设计招标公告打印出来，走出去叫郭凤平：“郭书记，来盖章。”
郭凤平走进来，打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拿出公章在公告上盖章。雷小波用手机拍下来，再上传到QQ邮箱里，坐到位置上又在电脑上忙起来。
这时，孙小英来了。她把助动车推进院子，走进来对郭凤平雷小波说：“郭书记，雷助理，早晨，谢洪飞告诉我，上面的扶贫款下来了，叫我今天上午去乡里办理领款手续。”
“这是好事啊。”郭凤平嘴上这样说，心里则想，乡里还是把这样的大事通知谢洪飞，而不通知我，说明谢洪飞在乡里还有势力，乡里还是郁启生在作主。这种有好处的事，谢洪飞总是跑得快快的，他的手真的伸得太长了。
她与雷小波交流了一下眼神，雷小波冲他暗暗点了点头，意思是正好可以暗查一下，谢洪飞申报的扶贫款有没有猫腻。
胖婆婆坐在那里，自知没趣，就站起来说：“凤平，我走了。中午，你最好到三叔家来吃饭，啊。”“我看情况吧。”郭凤平送走胖婆婆，心里松了一口气，对孙小英说：“你去乡里办手续，我跟雷助理到修路工地上去。”
雷小波与她深深对视了一眼，才一本正经地说：“郭书记，今天最好召开一个村委会，讨论一下我们前岙村的总体规划。”
郭凤平说：“还是慢慢来吧，先把路修好再说。”雷小波说：“我怕工厂用地与总体规划有冲突，所以现在规划比较好。关键是我有一个总体的设想，要跟大家说一说。再听一听大家的意见，设计时一起考虑进去。”
郭凤平说：“设计费太贵了，怎么搞得成？”雷小波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了一个办法，不化一分钱，就能把规划方案做出来，甚至还能让他们倒过来给我们钱。”
郭凤平不相信，摇着头说：“你开什么玩笑？吴院长不说是要一千万元吗？”雷小波说：“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设想，也是不化一分钱，就能把我们的美丽乡村建起来。”
郭凤平笑了：“小雷，你不要吹牛皮了。你在我面前吹牛逞能，是不是想吸引我？我已经被你迷住了，你还要吹什么牛？”
她朝外面看了一眼，见没人进来，压低声说：“我的小乖乖，我已经对你满意得不得了，你就不要再吹牛了，好不好？”
雷小波也轻声说：“凤平姐，你不要不相信，这是真的。就像这次修路和办厂一样，我们不是没有化一分钱吗？这就叫免费模式。我要利用免费模式，把我们的美丽乡村打造起来。打造我们的美丽乡村，大概需要二三十个亿，但我不化一分钱，就要把它建起来。”
郭凤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怀疑地说：“小雷，你的脑子是不是正常啊？怎么只过了一个晚上，就变得思维混乱，满嘴狂话了？”
雷小波激动在当地转着圈子，转了几圈，他突然停住，对郭凤平说？“郭书记，你打电话把他们叫来，我要具体跟大家说一说，然后就开始行动。我保证不化一分钱，在三到五年之内，就把美丽乡村建起来。但要实现这个宏伟目标，必须有个前提。”
郭凤平见他说得那么认真，也顶真起来：“什么前提呢？”雷小波说：“我要当村长，否则肯定不行。”
郭凤平又惊愕起来：“你当村长？可这不是我们自己能作主的呀，谢洪飞怎么会轻易让位呢？他宁死也不会让的。郁启生又怎么会让你来当这个村长呢？我有些攘不懂，你怎么突然提这样的要求？不会是为了想更好地接近我吧？”
“不是。凤平姐，我是你的助理，要接近你，现在就很方便。不是已经很亲近了吗？昨天晚上，还零距离地接触了呢。”雷小波认真地说，“我现在说的，是严肃的工作，真的。如果还是谢洪飞当村长，美丽乡村的愿望就无法实现。”
郭凤平不出声了，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来，自言自语般说：“你这样说，这个会议还是不开的好。你要是说这个话，村里就会乱起来，谢洪飞不跟你拼命才怪呢。昨天中午，吕乡长说的话，好在谢洪飞没听到，否则，他肯定会向郁启生反映，然后加快步伐整治我们，我们的前途就会更加危险。”
雷小波想了想，说：“好，这件事，我可以不提。看来，我得抽时间去找一下县高官。今天，我只提我的规划设想。”
郭凤平说：“你真有本事，不化钱能够搞设计，就把规划先搞出来，然后再让大家来开会讨论也不迟。”雷小波说：“行，我先免费搞设计。”
于是，他就在网上寻找起来，终于找到一个叫中国建设招标网的正规网站，上面可以发布招标公告。他马上在手提电脑上起草设计招标公告，参照人家的公告，他只化了一个多小时就搞好了。
他让郭凤平到他电脑上看，郭凤平就坐到他的位置上，认真看起来。看完，她惊讶地说：“这样行吗？让设计院来报名参加投标，我们不仅不给他们钱，每家设计院还要倒过来，给我们交五十万元投标保证金？”
“怎么不行？”雷小波站在她身边，指给她看，“你看，人家也是这么做的。当然，人家都有钱的大单位，有央企，国企，政府机关。我们是村，虽然小了点，但也是一个单位，怎么不能招标？只是村里要在公告上盖章。”
“盖章没有问题。”郭凤平也大胆地说，“只要不犯法，我怕什么？”雷小波说：“这叫整合资源，利用免费模式进行创业创新，发展经济，是国家鼓励的，根本不犯法。”
第193章 你真是一个财神啊
正在他们讨论着时，院门外有脚步声响来。雷小波往外一看，见是郭凤平的胖婆婆，赶紧对郭凤平说：“你婆婆来了。”
郭凤平吓了一跳，轻声对雷小波说：“快闪开一些。”雷小波连忙退后去，索性朝门口走过去，主动招呼她说：“你好，进来坐一会。”
“郭凤平在家吗？”胖婆婆阴着脸走进来，看见郭凤平坐在办公桌前看电话，就说，“凤平你在家啊。”郭凤平老大不情愿地站起来，招呼她说：“妈，你有什么事吗？我跟雷助理在谈工作。”
“哦，谈工作，就你们两个人？”胖婆婆怀疑地说，眼睛在屋子里扫视着，好像在寻找他们证据似的。她走到郭凤平面前，对她说：“中午，去你三叔家吃饭，你三婶忌日。”
郭凤平说：“我不出去开会，就去。”胖婆婆说：“记得买两刀纸头。”郭凤平说：“我知道了。你坐一会吧，要不要喝口水？”
说着站起来，对雷小波说：“雷助理，我看过了，没有什么问题。你打出来，我来盖章，你再发到网上去。”雷小波说：“我要注册一个会员，交费以后才能把公告发上去，否则是发不上去的。”
郭凤平站起来，给胖婆婆去倒开水。雷小波坐下来，在电脑上忙起来。
胖婆婆在沙发上坐下来，郭凤平把茶水端到她面前，就要走开。她不想跟她呆在一起，也没什么可说的。但胖婆婆显然不只是为叫她吃中饭而来，她端起茶杯，先喝一口水，才叫住正要走出去的郭凤平，问：“凤平，昨天晚上，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凤平身子一震，站住了。但她没有立刻转身，她心头有些慌乱。正在电脑上忙着的雷小波也吃了一惊，掉头看了胖婆婆一眼，没有说话。见郭凤平惊呆在那里，就轻轻干咳一声，提醒她要镇静，要巧妙回答。
“很晚了。”郭凤平只简短地说了一句话。胖婆婆不依不饶地说：“你是怎么回来的？现在踏板车没有了。”
郭凤平与雷小波都大惊失色，但在胖婆婆的注目下，他们不能交流眼神，更不能统一口径。雷小波也不能说话，只能由郭凤平临时发挥。郭凤平却不知道如何回答，胖婆婆又惊心动魄地说：“昨天傍晚，有人到院子门外，偷偷往里看。”
“啊？谁来偷看？”郭凤平这才转身惊问。她慌得心怦怦直跳，她一向不会说假话，可是昨天晚上坐雷小波车子回来的事，是不能说的。
胖婆婆说：“我要走过来看你，见一个人正扒在院门上往里看。我刚要喊他，他就拔腿跑了，这个人的个子比较高。”
这一个对话，郭凤平的紧张心情得到了一些缓解。她回答说：“昨天我在县城买了一辆踏板车，今天他们给我送过来。我在县城吃完晚饭，太晚了，我只好打的回来。”
“怪不得十点了，我还没有看到你二楼，亮起灯光呢。”胖婆婆边说边瞄着郭凤平和雷小波，眼睛里充满怀疑。
原来她一直在暗中监视我，郭凤平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却又不能说。雷小波也很紧张和恼火，却更不能说话。办公室里陷入了难堪的沉默。
过了一会，胖婆婆又像审问一样问郭凤平：“你买新的踏板车，钱是哪里来的？村里赔给你的？”郭凤平听她这样问，心头火气直窜，但她拼命压制着，看了雷小波一眼，才沉着脸说：“谢洪飞不同意，村里不肯赔给我。钱是我自己想办法的，呃，是我问娘家人借的。”
“哦，你娘家人？谁有钱借给你啊？再说，借了钱是要还的。”胖婆婆唠唠叨叨地说，“你买的什么样的车？借了多少钱？宏烈的工资也不高，什么时候能还清这债啊？”
郭凤平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提高声音说：“妈，我不会用魏宏烈钱的，他也不会给我，你放心。另外，我下面要到修路工地上去，中午如果有空的话，我就去三叔家吃饭。没有空，你帮我给他打个招呼。”
这是赶胖婆婆走的意思。胖婆婆却坐在那里不走。郭凤平气得没办法，就走出去，到厨房里去洗衣服，不肯再进来。
雷小波在电脑上忙着，见胖婆婆阴着脸坐在那里，也感到浑身不自在，还有些不安。他知道胖婆婆可能要套他的口气，追问他昨晚的情况。心想还是早点把村委会搬掉算了，这里真的不能再呆下去了。
果真，胖婆婆沉默了一会，掉头对雷小波说：“雷助理，昨天下午，你跟凤平一起到县城去的？”
雷小波心里一紧，脸上发起烧来。但他马上回答：“没有啊，我在乡里办事。呃，申请办厂用地。今天下午，我还要去。”他心虚，就说了好几句话，以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胖婆婆咪着小小的肉眼，不相信地追问：“你没跟凤平一起去县城？”雷小波更加紧张，难道她看到我与郭凤平一起到县城去了？应该不会啊。他还是老口地说：“没有，中午在镇上吃完饭，我们就分开了。我是跟武乡长他们，一起到乡里办事的。”
雷小波想，你总不能去武乡长那里核对吧？说着赶紧站起来，把电脑上的U盘拔下来，插到孙会计的那台电脑上，把设计招标公告打印出来，走出去叫郭凤平：“郭书记，来盖章。”
郭凤平走进来，打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拿出公章在公告上盖章。雷小波用手机拍下来，再上传到QQ邮箱里，坐到位置上又在电脑上忙起来。
这时，孙小英来了。她把助动车推进院子，走进来对郭凤平雷小波说：“郭书记，雷助理，早晨，谢洪飞告诉我，上面的扶贫款下来了，叫我今天上午去乡里办理领款手续。”
“这是好事啊。”郭凤平嘴上这样说，心里则想，乡里还是把这样的大事通知谢洪飞，而不通知我，说明谢洪飞在乡里还有势力，乡里还是郁启生在作主。这种有好处的事，谢洪飞总是跑得快快的，他的手真的伸得太长了。
她与雷小波交流了一下眼神，雷小波冲他暗暗点了点头，意思是正好可以暗查一下，谢洪飞申报的扶贫款有没有猫腻。
胖婆婆坐在那里，自知没趣，就站起来说：“凤平，我走了。中午，你最好到三叔家来吃饭，啊。”“我看情况吧。”郭凤平送走胖婆婆，心里松了一口气，对孙小英说：“你去乡里办手续，我跟雷助理到修路工地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