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与美女主播 第49节
“我认为,小吕的问题,虽还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也不可小看,这样的人,至少现在不适合提升,还是请王书记考虑一下。”
陈书记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我这儿有好多后备干部,小吕还没挂上号呢。”
黄部长忙附和着说。
王书记板着脸环视了一下会场,把手上的笔记本往会议桌上一摔,生气地说:“看来你们长丰县还真是有点难搞啊,我王某人不应该来你们长丰呢,我这个县委书记想办这点小事,你们就给我一个下马威。我来了这么长时间了,就观察了这么几个人,可能是我的观察能力不如你们吧。那怎么办呢?我还在长丰县干不干呢?不干了,当然大家都好说。我想,既然上面要我来,我还是想干下去的,下级服从上级嘛。可这个样子,我怎么干呢?”
张主任见王书记真生气了,忙说:“我说老黄老陈啊,你们要知道,组织部,纪委,前面都有‘县委’两个字啊,是县委的组织部和纪委啊,县委的头是谁?我们要不要这个头?一个集体,要是没有个头,没有个统一的集体的领导,这事还怎么做啊。”
张主任五十多岁了,矮矮胖胖的,脑袋又大又光,脸上总是红彤彤的,说话老是上气不接下气。可能是因为文化不高,年纪又大了,又老喜欢喝酒,记性不大好,多的话不说,多的事不做,只有一条原则,就是书记赞同的他立马表示赞同,书记表示反对的他立马表示反对。
“大家还是要团结啊,团结出成绩,团结出人才嘛。”
李县长环视了一下会场,无可奈何地发表意见。
张主任看了一眼王书记,又说:“老黄啊,对于县管干部,你组织部只是有推荐考察权,决定权还是在县委常委们手里。常委们的头是谁?我想不是你组织部长吧?”
黄昌军听了张主任这话,知道自己这个部长就是被架空也是很容易的,一时慌了神。他也是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忙说:“我作为一个组织部长,意见我还是要提的,但正如刚才张主任说的,我这个组织部,是县委的组织部,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在县委。”
“既然是开常委会,我们作为常委的一员,就有权提出自己的意见。”
陈昌玉挺了挺身板,说。
王书记瞟了他一眼,说:“谁没让你提意见了?这样吧,我也有个意见,你要说是吕加力有什么大问题,那我们就专门成立一个调查小组,我亲自负责,由你纪委书记、张主任,还有我们的县长参加。哪怕县里其它工作都丢下来不干了,也要把吕加力的问题搞清楚。”
李县长见王书记满脸不悦,怕是真生气了,忙说:“唉,你看,为了这点小事,大家弄成这个样子,何必呢,说出去影响多不好啊,不就是提个半级么?对于县直干部的调配问题,我想还是要有一个全盘的考虑为好。既要民主,又要集中。我们要相信,王书记自有他的计划和安排。我个人认为,我们常委还是不要太过于纠缠于这些人事安排的纷争之中,主要精力还是用在本职工作上为好。我看还是不要吵了,大家表决一下算了。”
“民主我们也要讲,现在民主也是个时尚词儿,我们现在聚在一起议议这些事儿,已经就很民主了,但也应该有个度嘛,太民主了就乱套了,就很难集中了,也就难以体现组织意图了,主要领导的整体规划也就被打乱了。”
张主任紧接着发言。
大家都在等作为长丰县第二号人物的县长最后一句话,结果是这个样子,而且还有县委大管家张主任帮腔,就不敢做声了,顿时会议室里死一般的沉静,只有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和连续不断的吸烟声。
“那就开始举手表决吧?这会开了这么长时间了,大家肚子都饿了吧?”
张主任望望王书记,又望望李县长,首先打破了沉默。
“好吧,那就举手表决吧。”
李县长望了一眼王书记说。
李县长话还没说完,张主任就第一个举起了右手。王书记嘴里叼支香烟,斜靠在皮椅上,翘着二郎腿,目光在各常委脸上扫来扫去。有的常委是二话不说就举起了右手,以示自己对书记的忠贞不贰;有的常委举手时故意和王书记的目光对视片刻,以示自己对书记的忠诚与拥护;有的常委先是偷偷左右张望着,想见机行事,但一碰到王书记那寒光闪闪的目光,就赶紧举起了右手。
“看样子,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我是少数了,但我还是要保留自己的意见。”
陈昌玉看了看一只只高举的右手说。
王书记冷冷扫了一眼陈昌玉,欠了欠身子,喝了一口水,说:“大家还有什么意见?有就提。”
“没有什么意见了。”
张主任忙回答。
“那就散会吧。”
王书记边说边起身往外走,其他常委们也就陆续跟着出门。
黄部长边走边凑到正在收拾文件资料的陈昌玉身边,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什么叫做好本职工作嘛,我这个做组织部长的本职工作就是管干部的,对干部的提拔任用,这难道不是我的本职工作?”
陈昌玉看了他一眼,没搭话,收拾好资料独自往外走。他是不喜欢背后议论这些事的,有话就在会议上当面说。黄部长见陈昌玉不搭理他,也就快步向外走去了。
黄部长一肚子气没地方出,一肚子话没人说,一回家,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摔,便把憋在肚子里的一股股怨气莫明其妙地冲着老太婆撒:“什么常委会?什么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就他妈的一个人说了算。”
他老太婆刚退休,一心在家做家务,见老头子回来就生气,忙端上一杯热茶来,小心地问:“又怎么啦?老头子?”
黄部长也不搭理她,自顾自地发牢骚:“那还要我这个组织部长干什么嘛,他定了的事,组织部长连个意见也不能提。什么组织部,纯粹是个图章部!”
老太婆大体知道了老头子生气的原因,为这些事生气是经常的了,老太婆也就很习惯了,笑了笑说:“算了吧,老头子,下级服从上级嘛,胳膊拧得过大腿?”
黄部长听了这话,更来气,说:“他狠,我服了,哼,大不了我不干这个部长了,眼不见,心为净。”
“我说老头子呀,那又何必呢?你当这个组织部长,总比老百姓强吧?用什么人,就让他说了算,可总还得还要经过你这个组织部长的手,要你办个手续吧?县官不如现管,别人吃肉,咱们总还能喝点汤吧?再说,全县大大小小那么多干部,他一个人管得来?你这个组织部长总还有机会管几个人吧?”
老太婆清楚得很,尽管老头子常在家为这些事发牢骚,生闷气,可还是有不少小干部提着礼品隔三差五地来自己家里探听消息、请求关照。
黄部长的气还是未消,说:“我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还能干几天?我怕他个屌。”
老太婆听了这话,忙说:“你是不怕了,可咱们的儿子女儿还在长丰啊,你得要为他们的将来想想嘛。”
黄部长一听这话就软了下来。他一个儿子在下面当乡长,一个儿子在县财政局当股长,一个女儿在县工商局当办公室主任,都想靠着自己的老爸向上爬呢。
第二天,黄部长又跑到纪委陈书记的办公室,怯怯地问:“老陈呀,你说这事到底咋办呀?”
陈昌玉抬头看了他一眼,问:“什么事呀?”
“就是吕加力的事嘛。”
黄部长说。
“啊,不是昨天开了会么?少数服从多数,已通过了的事,还有什么好说的嘛。”
陈昌玉似乎有点吃惊。
“会是开了,可是……”
黄昌军吞吞吐吐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