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书记与美女主播 第28节
安老师冲老公妩媚一笑,并在他脸上轻轻拧了一把,撒娇地说。
“我也是开玩笑嘛。”
王军一见老婆那撩人的娇态,妖媚的眼神,气也就消了。
“我相信我老公比谁都有本事。”
安老师那双美丽的眸子柔情似水地凝视着王军说。
王书记一把将柔软如面团般的老婆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她那头黑发,像在想什么心事。忽然,安老师抬起头来,睁大双眼望着王军说:“老公,其实,我也不是个好贪心的女人,做什么事都不要太过分,哦,我给你拿张报纸看看。你看,北方有个市委书记,三年就捞了五百多万,心太大了,这下可好了,判了十多年,财产也全没收了,弄得妻离子散,这有什么意思啊。”
“是啊。”
王书记直了直腰,说,“凭良心讲,上面对我们这些领导干部已是够可以的了,正常的工资奖金总比别人要多,这还不说,吃、喝、住、行,还有医疗保健什么的,全部算起来,我们要比那些工人农民科学家强多少啊,我们是人,他们就不是人?我们究竟有多大能耐?难道我们有三头六臂?我们真比他们做的事多、吃的苦大、做的贡献多?”
“你说的也是。不过绝对的公平也是没有的,有的人是吃了点亏,有的人是占了点便宜,咱们不出头就行了,我只求过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日子就行了。”
安老师点了点头。
其实,王军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清楚得很,从古至今,三十六行,不管干哪一行,都是为了过富裕一点的生活,说白了,就是为了一个“利”字,有了利才能享受高质量的生活。当然最好要是正当的利。就是正当的利,王军也曾认真考究过,应该说也是所谓的“官利”最大。古时的官“食禄”大官“食万户”;现在的官呢,即使在正常情况下,也就是合理合法的情况下,官和民相比,就有着特殊的、优厚的待遇。比如,官至什么级别,就坐什么样的小车,住什么样的房子,享受什么样的医疗待遇,拿什么样的岗位工资。做官员正常的利润都这么丰厚,怎么不让人趋之若鹜呢?况且现在的官大都有谁也说不清楚的“隐性收入”人们要在这个市场经济社会生存,或者说还想生成得好一点,做什么事都不能不考虑这个“利”字。王军就是在这方面研究得比较深入的一位,他得出的结论是,三十六行,唯有做官是最易获利、且获利最高的行当,因此他才敢于投资。也就是说,王军之所以敢于在这方面投资,正来自于他对官场的深入研究和了解,来自于他对混迹官场收回投资绰绰有余的信心和把握。但正如王军自己所说的,他其实还算不上是个贪官,或者说他正因为觉得做官最划得来,才相对比较谨慎,生怕被逐出这一利润最高的行业。但有时,他又会被如今这花花绿绿的世界迷惑得不能左右自己的言行。他也彷徨过,但纸醉金迷的妖艳味实在太浓了,可谓诱惑力十足,不知不觉就抗不住了。官场谁不一样?至少是在王军眼里,只要某人一当官,他吃的住的玩的马上就会与以往有着天壤之别,这明显与其因为当官所增加的正常收入有太大的差距,其实这是谁都看得到的,谁都不是傻瓜,谁都会算这笔账。他有时甚至还想,别人都这样,要是自己不这样,那自己就吃了亏,这个社会就亏欠了自己,似乎有种掉了钱或是被小偷偷了钱包的感觉。虽然无可奈何的百姓越来越宽容了,对“公仆”们的承受忍耐力越来越大了,但毕竟“君子爱财取得有道”的传统观念已深入人心,毕竟这样取财有背于人类正义、是对全体社会成员的侵害,王军内心里也常常自省自责。在老婆生病的那几天,躺在宽大舒适的双人床上,王军曾几次推心至腹地对老婆说:“我们这些有点权力的人,只要稍稍动一下,就要抵一个普通人干多少年啊。就说这次,你生了点小病,我们一没向别人索贿,二没利用手中的权力和别人做什么交易,我们便轻轻松松地收了好几万,而且这事就是说出去,也算不上犯法,顶多算个违纪吧。我的意思,这官只要当得长,干得久,也是一样的,比那些想一口吃成个大胖子,最后却被噎死的人还划得来些。有的人太过分了,动不动一次就搞个几十上百万的,最后一旦翻船,什么也不是。”
安老师听说有人一次就能捞上百万,既震惊好奇,又有些莫明其妙的兴奋,禁不住睁大双眼问道:“他们是怎么弄的啊?”
王书记叹了口气,说:“你呀,当了这么多年政治经济学老师,这都不懂?你以为他们有多大能耐?还不是钻了一些管理体制上的空子。我们国家现在有很多公共经济资源和权力资源,比如土地,项目呀,甚至还有官位,虽说是国家的,大家的,但总得要人去支配去处置吧?你说谁去支配谁去处置?总不能随便在哪个山沟沟里找个人吧?我们国家还是个以行政权为主导的国家,当然就得由掌握行政权的主要领导去支配去处置了。关键是这些资源都很短缺,都想要,分配给谁?按什么标准?就是有一些标准,有一些制度,但这些标准、制度不像尺子和秤是个死东西,都是活的软的,况且有些制度还不健全,还有不少漏洞,行政权力拥有者的自由裁量权太大。再说,就是有好的标准好的制度,还有一个由谁去执行、怎么执行的问题。”
安老师点着头,显示自己的接受能力很强,说:“难怪呢,我上次看到一个报道,一个市委书记帮一个所谓民营企业家从银行贷款两千万,一下子就捞了两百万的回扣,胆子太大了,最后银行贷出去的钱一分都收不回来。”
“哼,那人既然送了那么多钱出去,当时就没打算还这个贷款了。”
王书记说。
安老师听了又生出一些疑惑,谦虚地问道:“那些主要领导就没人管他?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第30章:“克格勃”就躺在我身边
王军望着老婆那双诚恳的目光,显得很自豪,像在主席台上作报告一样继续耐心解答:“我们的领导都是由上级主要领导选拔任命的,真正能管他的人当然只有选拔任命他的人,而选拔任命他的人就那么一双眼睛,即使那个主要领导真的很廉洁正直,但又能管得到下面几个时候呢?再说,哪个领导不想找个听自己话的、和自己关系好的下级?没有谁傻乎乎的想找个天天和自己唱反调、打反腿的下级吧?既然上下级关系那么好,怎么个管法?还有,上级又不必为下级的过错承担多大责任,就是上级明知下级有问题也有可能懒得去管,或者说下属脑筋不活泛点,动动手脚,哪有资本来上面跑动跑动?反正下面捞的不是自己的,不是某个人的,只要自己个人能得到实惠,哪管他人寸草不生?”
安老师像个小学生,歪着头,睁大着双眼认真地听着,脑子里忽然又冒出了一个问题:“那假如这主要领导不是由他上面的主要领导任命的,而是由很多人选拔任命的,就会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他,那将会是个什么情况啊?”
王书记听了这话不禁一愣,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婆会提出这么个既简单又复杂的问题,这时他才仔细端详了一下老婆,想到自己的老婆毕竟不是二十年前只有高中文凭的收发员了。十年前,王书记当上市委办公室副科长后,就托关系把老婆调到了一所市属职业中专,老婆抓住这个机会上了个函授班,四年后就拿到了本科文凭,当上了政治经济学老师。王书记当上市委办公室副主任后,又给市有关部门领导暗示了一下,安老师就顺利地评上了讲师职称,现在也算是个有中级职称的知识分子了。深思了好一会,王书记才说:“按道理讲,领导拿了纳税人的钱,是为百姓服务的,服务的好坏,当然应该由被服务的对象说了算。”
“我想也应该是这样啊,这个道理很简单嘛。”
安老师不假思索地说。
王书记点着头,说:“是很简单嘛,谁都知道简单。”
“那万一有什么变化,你们这些当领导的日子可不就没现在这么好过了?”
安老师担心地问。
“一下子变不了。”
王书记十分肯定地回答。
“那为什么呀?这么简单的道理,又不是大家不懂。”
安老师不解地问。
“有些问题看似简单,可实际很复杂。”
王书记故作深沉地说。
“这话怎么讲嘛。”
安老师嘟哝着。
王书记沉默了片刻,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是不希望这现状有什么改变。”
安老师笑了笑说:“你这不是费话!你不希望改变,难道我希望改变?不然,今天小杨会大老远跑到你家里来?我们家有这么好的房子住?我们女儿有钱去英国自费留学?”
王书记也笑了笑,说:“是啊,那我也就不会经常往市委钟书记家跑了。”
安老师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说:“这样说来,我昨天看到的那个新闻报道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王书记听了莫明其妙,问:“你说什么报道啊?”
安老师说:“我昨天在报纸上看到的,一个贫困县的县委书记,在一次县管干部的换届选举前,你说捞了多少钱?五百多万啊!”
安老师平时没事,老公又在官场,就喜欢看官场上的一些新闻。
“有的领导简直是发疯了,只要给钱,阿猫阿狗都可以给个官做做。”
王书记哼了一声,摇着头说。
“是啊,有的人要起钱来不管他是谁,捡到篮子里的都是菜,这样迟早会出事的,结果就是身陷囹圄,妻离子散,人财两空啊。”
安老师说着,突然起身从书桌上拿来了一份红头文件往王军面前一丢:“老公,你可千万不要做这样的傻事啊,不然,我都不会放过你的,你看,现在我手里有尚方宝剑了,市委下了文,聘请主要领导的妻子担任廉政建设监督员,负责监督你们,要求好多的,几十条:不准收受红包、不准公款大吃大喝、不准以权谋私、不准任人唯亲、不准有任何私心杂念、不准闹不团结、不准不听指挥、不准跑官要官、不准奸污女下属、不准包二奶、不准找情人……”
安老师说着,自己不觉也大笑起来。
“看来,‘克格勃’就躺在我身边呀。”
王军禁不住冷笑一声,说,“这不是扯淡么?其实这个文件我也参加讨论起草了,要求你们这些家属的政治觉悟高于亲情而大义灭亲,这不是缘木求鱼么?你说,你不想过好一点的生活?你舍得把你老公我往监狱里送?现在捅出来的几个所谓贪官谁不是老公台前唱戏、老婆台后经纪?再说,没下这个文以前就准包二奶准找情人?”
安老师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太太,又是政治经济学讲师,当然知道这些陈芝麻乱谷子的老生常谈是没有任何可操作性的表面文章。以往制定了那么多法规条例,什么样的内容没包涵进去?有效果么?再说,什么“不准奸污女下属”这是任何一个官员甚至普通老百姓都必需遵循和坚守的道德法律底线,有必要在“底线”问题上装腔作势花时间下功夫专门下文么?反腐倡廉还停留于常识问题的纠缠之中,安老师想起这些就好笑,朝王军做了个鬼脸,微翘着含春的嘴角,甜蜜狡黠地笑着说:“你看我敢不敢?要是你学别人在外面包二奶找情人,我就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