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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神/问鼎 第1985节


所以此时元明亮以向达才集团注资的名义,提出要在品都上马污染严重的炼油项目,就让夏想极度不快,对元明亮也没有客气几分,因为离了元明亮,他完全有方法化解衙内此时的出手。

元明亮只是众多选择中的一个,并非唯一的选择,如果元明亮没有自知之明,非要固执己见的话,夏想也不怕和元明亮划清界限。

想跟他同行,必须要按照他的原则行事,否则免谈。做不到这一点,对方再财大气粗,再有用,对不起,夏想也要拒之千里。

原则问题不能谈,底线不能碰。

挂断元明亮的电话之后,夏想犹豫片刻,还是拨通了成达才的电话。

“成总,什么时候来鲁市一趟?”提出让成达才来鲁市,并非是为了元明亮的提议,而是针对衙内的回击的第一步。

“我看看时间……”成达才先前已经知道了衙内的意向,并未就衙内撤资一事表态,若是以前,以他的性格,肯定会大手一挥,随他去,但现在不同了,经济形势吃紧,国家的宏观调控政策,确实影响到了房地产的前景,连达才集团都感到了压力,其他中小房地产开发商,更是举步维艰。

“后天有时间。”成达才翻看了几眼行程安排,推掉了几个并不重要的会议。

“好,期待和成总的会面。”夏想并未多说,只点了一点,“希望成总做好心理准备,元明亮的注资,不能当成救命稻草。”

成达才哈哈一笑:“请夏书记放心,我还没有将自己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中的习惯,30亿……还压不死我成达才!”

成达才的豪言壮语犹在耳边,夏想的电话又响了,是元明亮再次来电。

第二次打进电话的元明亮,态度又多了几分恭谨,语气也很真诚:“对不起夏书记,刚才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不是拿和达才集团的合作来换取品都的投资,您别误会。”

“事情过去了,不提了。”夏想很干脆地堵了元明亮的嘴,话不必说得太明太透,彼此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我刚才和成总通了一个电话,听成总说,他后天到?”元明亮又及时跟进,显然,他不想失去夏想这个关系,刚才虽然闹得不太愉快,也让他从心底清楚了夏想的底线所在,不但不感到尴尬,反而更佩服夏想的为人,“两天时间筹集30亿,虽然时间紧一点,但也够用了。”

这么说,元明亮下定决心了?夏想不接话,只是提醒了元明亮一句:“成总来,是和衙内谈撤资一事,你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两件事情搁在一起,或许有人不认为是巧合,而是故意。”

夏想自然是出于好心,因为衙内谈撤资,要从达才集团抽走30亿,元明亮却及时跟进,注资30亿,摆明了就是对着干,会让衙内很没面子,而且还很尴尬,更让衙内的计谋落空。从经济层面来讲,元明亮的所作所为无可非议,但元明亮不清楚的是,衙内此举,有着不为人所知的政治目的。

说不定衙内恼羞成怒之下,会迁怒于元明亮,动用政治力量来打压元明亮在国内各地的产业,元明亮就得不偿失了。

第1764章 暗示很明显

夏想的暗示很明显,元明亮也听明白了,却还是说道:“做任何事情,都要有风险,有风险不要紧,只要有诚意,相信会有合理的收获。我已经决定了,请夏书记看我的行动。”

元明亮不是一时头脑发热,而是在跟夏想打了无数年交道之后,在夏想位居省委副书记的高位的情形之下,他所见到的夏想,依然是坚持原则固守底线的一个有良知的官员,就让他心中极度震憾。

因为他在各地见多了狮子大开口的贪官,也见多了为了一己之私出卖国家利益的裸官,而他认识夏想多年,只要是利国利民的项目,夏书记一定支持,只要是有损百姓利益的项目,就坚决反对。

不但公正无私,还坚守了从不吃拿卡要的底线,就让元明亮认定,以后跟紧了夏书记,只要走正途,只要项目好,不愁夏书记不鼎力支持,而且还不会收取半分好处。

再联想到夏书记今后的远大前景,元明亮决定要掷出平生最大的赌注了。赌对了,下半生就有了保障。赌输了,或许会一败涂地,再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元明亮年纪不小了,早就过了冲动和热血的年龄,但这一次,他决定要放手一搏了,因为,他相信他几十年在商场历练的一双识人的眼光,也相信夏想的能力。

……

下午的事情不太多,夏想总算清闲了片刻,处理完手头的公务之后,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清茶——茶是陈皓天托人送来的绿茶,不是什么十大绿茶,也叫不上名字,市面上没得卖,但却是出自纯天然,不打农药,不经加工,有着天然的清香和悠长。

夏想喜欢喝淡茶,淡茶留香,而且回味悠久,需要细品才解其中三味,最适合工作之余的放松。

周鸿基迈着轻松的脚步进来了,一进门就笑呵呵地说道:“好茶,香气不浓不艳,好象有绿茶的清香,又多少有一点红茶的浓香,夏书记,你藏了好茶。”

陈皓天送茶之心,夏想心知肚明,只是托人回话表示了感谢。因为是陈皓天的私人馈赠,而且数量不多,他就没有拿出示人。

周鸿基过来,肯定不会为了品茶,夏想还是亲自动手为他倒了一杯,笑道:“友人赠茶,不敢拿出分享,可不是我小气。”

“说得也是,朋友情谊重,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周鸿基接茶在手,一脸和蔼的笑意,“我倒是沾光了,替我谢谢你的那位朋友,喝了他的茶,总要说一个谢字。”

说着,品了一口茶,周鸿基微眯双眼,回味片刻,赞道:“确实是好茶,很纯净,很清淡,就是味道偏软,应该不是江浙一带的茶。”

周鸿基不简单,还真懂茶,夏想也没隐瞒,说道:“周书记厉害,确实不是江浙茶,是岭南茶。”

一听岭南,周鸿基脸色微微一变,想问什么,又犹豫一下,终究没有问出口,转移了话题:“有件事情要向夏书记汇报一下,纪委接到举报,杨银花名下有房产几处,还有一辆豪华汽车,总价值超过300万……”

夏想一愣,人都死了,纪委还想拿杨银花开刀?一想又不对,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借调查杨银花为由,要祸水东引,让死人的罪由活人来扛。

几百万的数额,就想扳倒秦侃?很难。上次品都疫情事件,虽然萧伍到手了大量的证据,并且证据直接指向了秦侃,但却被上头压了下来。后来孙习民气不过,以省政府的名义上报了国务院,希望国务院派出事故调查小组来查明真相。

结果国务院方面一直没有答复,显然,也是无限期延后了。

没有答复就是沉默的拒绝,孙习民也不会再自讨没趣继续上报,他作为省长,受制于国务院的地方很多,不会也不可能抓住疫情事故不放。

甚至上次闹到最厉害之时,中纪委想强行推动对秦侃的立案,结果还是国务院方面打了招呼,最后不了了之。作为横亘在中央的一座大山,国务院是谁也绕不过的坎。只要一位关键人物不点头,谁也奈何不了秦侃。

上次叶天南在鲁市被收拾得狼狈离开的另一个内在原因就是,夏想就是想通过叶天南的狼狈来向一个人传递一个信息,就是如果他发作起来,也是很凶很吓人的。

消息肯定传达到了,但是否起到了作用,就不好说了。

没想到周鸿基落井下石,趁秦侃还身陷桃色绯闻的风波之中,借杨银花之死的余威,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准备来一手曲线出手。只是以夏想推测,恐怕很难达到预期效果。

夏想就没有直接接周鸿基的话,因为他清楚周鸿基是试探他的反应,他本来站着,缓缓地坐下说道:“杨银花人都死了,再调查她的经济问题,也意义不大了。当然,如果问题属实,该为国家挽回损失,还是要收回她的非法所得。”

夏想的言外之意就是该调查就调查,但不宜大张旗鼓。他的用意不是怕惊动秦侃,而是不想在此时再节外生枝,因为周鸿基此举未必会对秦侃造成多大的影响,反而可能会打草惊蛇,刺激秦侃做出更不合常态的事情。

周鸿基沉思片刻,说道:“夏书记说得也有道理,我就让纪委同志先暗中调查,如果事情不大,就没收非法所得了事。如果事情很麻烦,到时还得向夏书记请示汇报,以便进一步深入调查。”

周鸿基是想争取夏想的支持,因为离开了夏想的支持,他就算有孙习民相助,对付秦侃也没有底气。就连周鸿基自己也不清楚,不知何时起,夏想竟然成了他的主心骨。

夏想也听出了周鸿基话中的可进可退的意思,退,就拿杨银花的经济问题来敲打秦侃。进,可以将事情闹大,将祸水引到秦侃的身上,等于是进退自如,将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手中。

……

周鸿基走后,夏想又细细品味了陈皓天所送的绿茶,忽然想通了什么,会意地笑了。

上次在京城,听古秋实说过,岭南省长可能要换人,但到现在岭南方面还没有什么动静,难道说哪个环节遇到了阻力或是出了问题?夏想沉思片刻,正要和京城方面通个电话,电话却及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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