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问鼎 第1902节
毕竟,对方一心要置于死地的人,不是夏想。
“好,下午等谢部长宣布之后,我会静观其变,看对方会不会收手。”夏想说道,又想了周鸿基的意外,“周鸿基在今天召开常委会的时候,突然不知去向,一个人消失在鲁市的大街之上……”
他向吴才洋简单一说周鸿基的意外消失,此时事情还控制在齐省的范围之内,并未上报。
吴才洋听了,沉默了片刻,问道:“你认为周鸿基去了哪里?”
“现阶段,周鸿基虽然狼狈,但他的处境其实比孙习民还要好上许多,只要他能挺过心理关,不管流言蜚语的侵扰就行。不过显然他的心理素质不过关,肯定坐立不安,肯定想要证明清白,那么他不是去见何江海,就是去找杨银花了。”
吴才洋呵呵一笑:“齐省的事情,你看得比我透彻,我就不发表意见了。”
放下吴才洋的电话,夏想陷入了深思之中。
其实在周鸿基出事的消息传出,夏想第一个想到的可能就是周鸿基去找何江海了,至于为何让周鸿基置常委会于不顾而独自一人步行出去,原因虽不得而知,但肯定和可以洗脱身上的脏水有关。
若是平常,夏想就会先打电话和何江海联络一下,问个清楚,但今天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比周鸿基的出走更紧急几分,所以他先打了京城方面的电话。
现在大事待定,只等时机,就准备打给何江海,还好,何江海倒也识趣,主动打了过来。
“夏书记,我是何江海。周书记的事情我刚刚听说,之前,我也没有和他通过电话,之后,他也没有和我联络。我也让省厅出动警力暗中寻查去了,务必尽快找到周书记,并保证他的安全。”
何江海也是聪明人,上来就先撇清了自己,随后他又说道:“我倒是可以提供一个思路,或许可以有助于找到周书记……”
第1683章 齐省实际掌舵人
夏想不是一个轻信他人的人,但这一次,他相信何江海没有说谎,因为何江海没有必要说谎。
但何江海提供的可以找到周鸿基的思路,在夏想看来并不可取,因为何江海还是从认定周鸿基和杨银花有染的出发点,说出了杨银花在市区有一栋隐蔽的住房……
“或许周书记有些事情需要和她商议,就匆匆去了。现在赶紧过去的话,应该可以正好来得及。”
何江海的话说得委婉,其实还是不怀好意,明是提供思路,其实还是挖坑,是让省委派人过去,直接捉奸成双。
夏想虽然厌恶何江海的落井下石,却并不说破,而且他相信周鸿基也没有何江海说得那么不堪。周鸿基和杨银花之间到底有没有问题,暂且不论,就算有,周鸿基也不会连常委会都不开而去和杨银花幽会。
杨银花不是潘金莲,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再说就算潘金莲再世,也不可能迷惑得一名副省级高官晕头转向到如此地步。
何况就夏想所了解的周鸿基的为人,还不至于好色到不顾廉耻的程度。
夏想不接何江海的话,正好他还另有要事要和何江海说个明白:“江海兄……”
何江海听到夏想的语气一转,不提职务而以私人的口吻,就大概知道了夏想要说什么,不由心中一紧,忙说:“夏书记,我一向敬佩你的为人,公正,公信,齐省就是因为你,才一直维持了安定的局面,作为齐省人,我十分感激。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一定照办。”
何江海直接为夏想戴了一顶高帽,高大全,而且金光闪闪,可惜,夏想不为所动。
“如果我没记错,江海兄是半岛人,半岛的气候比鲁市好,退下后,回老家安养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我一直向往有一天,有一处农家小院,院子里种几棵树,再开辟一片菜园,养养花,练练书法,就是人生最大的安稳。”
何江海心中大跳,夏想的暗示直接有力,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他,不但该收手,也该收心了,否则,就有可能连退也退不安稳了。
“夏书记的想法,和我想的一样,我早就盼望中央批准我的辞职了。”何江海打了个哈哈,又觉得有必要再向夏想表露一下心迹,强调说道,“最近秦省长是和我走动比较频繁,不过我和他的想法不太一样,他来了,我好茶招待。他走了,就人走茶凉。”
夏想见何江海还在打太极,就很是不快地说道:“何书记,我就只再说一次,从我个人来说,再从维护邱书记的声望,最后落在整个齐省的安定团结上面,我希望你尽快安排好退休后的晚年生活。齐省的本土势力确实很庞大,但也不是铁板一块,更不是没有办法整顿。上次的债权纠纷的解决,我想你也能想到一些什么。”
不等何江海再说什么,夏想最后强调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何书记,我维护的是齐省的利益,不是某一个人或某一个势力集团的利益,请你记住一点,为了齐省大局,任何个人或集团的利益,都可以牺牲!”
何江海呆愣当场!
确实,夏想的话,对他造成相当的震憾和威慑,因为时至今日,何江海已经明白了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齐省,因为邱仁礼一心扑在入局大事之上,因为孙习民的弱势,实际上的掌舵之人,已经是夏想了!
而且再联想到夏想在齐省各方势力的围绕之中,已经是最重要的支点,并且他随时可以撬动任何一方的利益的影响力,就让他成为齐省名符其实的第一人。
恐怕夏想现在在齐省省委的权威,以及他对李童和周于渊的影响力,并成功利用周于渊和夏力为桥梁,和齐省本土势力也建立了一定的合作基础,甚至是……不知藏匿于何处的宫小菁也成了夏想最大的杀手锏,夏想想在齐省翻云覆雨也并非难事。
何江海在逼迫周鸿基步步后退,初尝胜利果实之时,被夏想一盆冷水浇下,顿时感觉从头凉到脚,竟然半晌都生不起抵抗之意。
他真的已经落魄到了被夏想一句话就吓破胆的地步了?
也是,也不是。
平心而论,如果在一开始夏想如果偏向周鸿基的立场,现在的他不是死人,也是半个死人了,哪里会有从容布局并且逼得周鸿基焦头烂额的机会?因此,他必须感谢夏想的居中的立场。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夏想一开始就和他联手,现在别说周鸿基早已一败涂地,就连孙习民估计也差不多要告别齐省了,夏想怎么就这么固执,非要固守一个什么大义和公平的原则?
齐省乱就乱好了,反正齐省又不是他的齐省,就算死上一堆人,也没有一个是他的亲朋好友和父老乡亲,他何必为了齐省百姓着想?
想不通夏想的选择不要紧,但夏想的话,何江海必须慎重对待,因为他相信夏想凭借手中的宫小菁之剑和周于渊、夏力以及李童为桥梁,完全可以逐步打入齐省本土势力的内部,进行分化、拉拢和打压,虽说未必能将齐省本土势力真正瓦解,但要达到削弱到边缘化的地步,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他真要惹恼了夏想,想要安度晚年的话,估计也不可能了……
怎么办?何江海沉思良久,终于下定了决心,向秦侃打出了一个电话:“秦省长,上次我们谈好的事情,恐怕有点变动了……”
……
京城,中组部。
吴才洋在办公室接完几个电话后,低头想了一会儿事情,又将电话打给了古秋实。在和古秋实通了几分钟电话之后,他又拿起电话,不经秘书经手,直接打给了谢信才。
和谢信才通话就简短多了,只有不到半分钟。
通话完毕,眼见快到中午下班时分,吴才洋眼光透过窗户,望向了窗外一颗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见阳光跳跃在梧桐树宽大的树叶之上,形成了一个又一个斑驳的光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欣慰地笑了。
在他眼中,夏想就如入目之处的梧桐树一样,树大根深,生机勃勃。
最让他欣慰的不是夏想已经成长成为一棵可以抵抗一定风雨的大树,这棵大树,虽然还不足以拥有盘根错节的势力网,却已经可以傲立于无数大树之中,出类拔萃,有着与众不同的挺拔和自立。
在齐省错综复杂的局势之中,夏想不再和以前一样大刀阔斧地前进,而是居中策应,左右出手,谁过界就敲打谁,谁听话就拉拢谁,完全具备了一名后备力量应该具备的潜质。也证明了一点,老爷子确实目光长远,没有看错人,早在夏想迈入副厅之前,就已经认准了夏想的品质,为吴家物色了一大助力。
有夏想在,吴家三代之后,可保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