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妖 第851节

“还要等多久？来之前已经跟余省长联系过了，我这里有个加急文件需要余省长审批，事情紧急，能不能通融一下？”秦风说道，说完注意到坐等的那几个地市干部脸色很不好看。他们都在这里坐等，你一个县级市小屁副市长也敢加塞，当自己是哪根葱哪头蒜啊。

秘书也很为难，扫了一眼坐成一排等待的地市干部，对秦风说道：“那你稍等一下，我先进去跟余省长请示，如果他没意见，那你就先进去吧。”

这样也好，如果是余震南的意思，这些地市干部有天大的意见也只能憋在肚子里。秘书进去请示了，秦风在沙发上坐下来等待。那几个地市干部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秦风，眼神里多少有些敌意，秦风自顾自地抽着烟，拿出手机上网，也没有理睬他们的挑衅。

“你是银城的副市长秦风吧？”一名看起来五十来岁的老男人问道，这家伙是江北省一个地级市的市长，正厅级，面对秦风这样的副处级干部，自然有些轻蔑。

秦风从手机里抬起头，说道：“是的，请问有什么指示？”

“指示不敢当，我就想问问，知不知道规矩？先来后到你不清楚吗，我们都在这等了一早晨了，你突然加塞，合适吗？”老男人满脸不悦地说道，对这个小破干部排到自己前面十分不爽。

秦风可不管你是不是等了一个早晨，你觉得自己官大就应该排在前面，有意见你去找余震南，找我干啥。你的事急，我的事也急，那就大家各凭本事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也可以让余省长提前接见你，只要他愿意，我没任何意见。”秦风抬起头针锋相对地说道。

秦风的态度刺激了他，让他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这个老男人突然就发飙了，怒不可遏地指着秦风的鼻子说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跟我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你一个副处级的小屁芝麻官，也敢跟我一个正厅级的市长这么讲话，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位置吗？”

秦风还第一次见处处要讲究什么对等的人，难道你是正厅级干部，就只能跟正厅级干部对话，或者正厅以上的干部才有资格跟你说话吗？你们家里人都是正厅，还是你见了平头老百姓都不正眼看一眼。这是什么逻辑？这个鸟官，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老兄，你没事吧？我是没你行政级别高，可我的人格跟你是平等的，我要用什么态度跟你讲话？摇着尾巴吗。你看清楚，这里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办公室，你一个正厅级干部装什么大尾巴狼。真是的，处处强调你的级别，别人就尊重你了吗。”秦风不悦地说道，如果不是在省政府，他真想上去抽这厮一个大嘴巴子。

老男人还想发飙，这时候余震南的秘书和一男一女从里面的办公室出来，那两个离开后，秘书诧异地扫了两人一眼，老男人见秘书出来了，马上换了一副奴颜婢骨的嘴脸，满脸奴才相的笑了笑，坐回到自己座位上。

中国的很多官员，真是当官当得都变态了，对上逢迎，对下期满，人格完全分裂。

“秦市长，你进来吧，余省长要见你。”秘书对秦风说道。

秦风站起身，扫了那个刚才还暴怒的市长一眼，长叹一口气，心想有这样的市长，那个城市估计也很难有什么发展，不祸害就不错了。可以肯定的是，他在那里绝对会搞个人崇拜。

跟着秘书走进余震南办公室，秦风扫了一眼，余震南还真是个书法古玩爱好者，办公室的墙壁上就挂了好几副名画，也不知道是真迹还是临摹的赝品，反正看着很有书香气息。

在靠墙角窗口的地方，有一张书桌，上面摆着文房四宝，这几样东西也很古朴，平时余震南休息的时候就练练书房，画几幅画。水平虽然一般，但是有这个爱好，说明他还是比较注重修身养性的。但爱好太明显，也容易被人利用，不少下面的干部就打着求字的旗号，给余震南送了不少礼。

秦风进去后，余震南正在接一个电话，抬起眼皮看了秦风一眼，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秦风先坐，自己打完电话再谈正事。

在余震南对面坐下，秘书给秦风倒了一杯茶出去，办公室内就剩下秦风和余震南。

余震南打完电话，扫了秦风一眼问道：“发改委的批文拿到了？”

“嗯，拿到了。”秦风从公文包里拿出发改委的批文，双手递给余震南。

余震南接过来看了几眼，看到唐万年的亲笔签名后也很好奇地问道：“我很惊讶，你是怎么搞定唐万年这个老顽固的。这老家伙脾气是出了名的臭，见谁得罪谁，连我的面子都不给，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你是如何做到的？”

“呵呵，是吗，我觉得唐主任人蛮好的，没有那么难打交道啊。我去找他说了这件事，然后又到了发展规划处找尹处长，他们都没有怎么刁难我，很顺利就审批下来了。”秦风笑了笑说道。这事他办得还真是没什么难度，超乎想象的顺利。

余震南苦笑了一声，说道：“看来人跟人真的是讲缘分的，你能跟唐万年搞好关系，说明你搞关系的手段很不一般，智商和情商都很高。我现在开始有点看好你了，前途不可限量，难怪那么多人替你说话，你小子现在越来越像个万金油了。”

“不敢不敢，我还是很坚持原则的。我跑项目是为了地方经济发展，不是为了个人，所以我底气很足，见到任何人我都不怯。”秦风笑了笑，说道：“余省长，你看你什么时候能审批完，签了字打到省财政厅，银城现在到处要用钱，嗷嗷待哺呢。”

余震南想了想说道：“先放到我这里吧，抽时间看看。今天我们不谈这个，谈谈别的事。”

别的事？秦风和他还能有别的什么事，无非是跟余昔的关系，余震南还是耿耿于怀啊。

第1491章 打碎门牙

第1491章 打碎门牙

“还有什么指示，你尽管说。”秦风只能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态度来。

余震南往门口看了眼，嗓音放低了说道：“小昔在银城建厂，那边进展得如何，什么时候能够顺利投产？”

“在基建期间出了一点小问题，主要是用人上，以及跟当地居民的磨合问题，现在慢慢都解决了。今年年初，新厂完成了基建，厂房也已经修建起来，与当地越来越的药农签订了种植合同，药材养殖和收购都步入正轨。

现在就等机器运来，只要机器安装调试完毕，很快就可以投入生产。新药厂的两款产品只要一上市，随着宣传推广的展开，相信很快会在市面上风靡一时，毕竟这两款产品市面上还没有，根据他们做的市场调研，消费者对这类产品的需求还是很强烈的。”秦风侃侃而谈道。

见秦风对药厂的事情如数家珍，余震南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这说明秦风对余昔和她的药厂都是很上心的，想必也是全力支持，说明这个人还不错，不是那种把人匡进来之后就不闻不问的主。

“天行健在银城搞旅游开发投资，他们现在进展如何？”余震南继续问道。

秦风道：“进展很顺利，招标已经完成，各种项目的基建也如火如荼地展开了，现在大家都忙得团团转，每天都很充实，银城遇上了历史上最好的机遇，正在高速建设发展中。您如果有时间，可以下去调研，看看银城这几年巨大的变化。”秦风信心满满地回答道。

“看来你对银城的感情很深嘛，建设自己的家乡还是很认真负责的。今年我抽个时间到下面去走走，银城是其中一站。”余震南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们现在都在银城，平时关系处得怎么样？我是说你和唐亮还有小昔三个人。”

“那我们就随时准备扫榻相迎余省长视察了。”秦风笑笑，趁机解释道：“唐亮是我的结拜大哥，余昔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三个人的关系现在虽然有点尴尬，但总体处得还可以，起码表面上是一团和气。唐亮的确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有为青年，人品很好，很有领袖风范，只是余昔对他爱不起来，只能是有缘无分了。”

余震南鼻腔里冷哼一声，他对情啊爱的十分反感，根本就不觉得这有什么重要的，余昔放弃唐亮选择秦风的决定他始终无法理解，冷冷地说道：“什么有缘无分，我看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三个人这样发展下去，早晚是要结仇的。”

秦风无话可说了，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说这个只能各说各的，压根谈不拢。

见秦风半天不吭声，余震南摸出烟盒，点燃一根烟抽了一口，说道：“按理说，你们年轻人的事做父母的不该干涉太多，但是作为父亲，我不能不为余昔的未来考虑。现在我对你提个要求，如果你能做到，那你和余昔的事我就不再干涉，如果你做不到，你要和余昔结婚我是不会同意的。”

“什么条件，你说吧，只要有一丝希望，我就会努力去实现的。”秦风说道。

余震南斟酌了一番说道：“你必须向我保证，不依靠我的关照，在两年内升为正处，三十五岁之前升副厅，四十岁之前正厅。而且你不能有任何的贪腐行为，更不能买官，只能靠自己的政绩一步一个脚印升迁。如果你能做到，那我就同意余昔嫁给你，如果你认为自己做不到，就不要妄想娶我女儿，我余家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没出息的男人。”

这是未来老丈人对自己最苛刻的标准了，他自己不会伸手拉秦风一把，也不允许依靠余昔的财力去帮助秦风升迁，只能靠秦风自己扎实肯干，靠耀眼的政绩去争取升迁。这个标准太苛刻了，如果没有人提携，光是靠政绩是远远不够的，而且没有后台罩着，想做出政绩也很难很难。

“这个我只能说全力争取，但是没有人支持我也不敢立军令状。仕途升迁不光是靠政绩，背后还需要有人啊，你又不管我，我靠自己想升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在江北省我不敢保证，但如果去了江南省，我今年就可以副处转正处，可这有多大价值呢？我现在干得正来劲，银城的发展有我一份贡献，我很满足，很有成就感。”秦风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了。

余震南显然对秦风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不悦地说道：“这么说你没有绝对的自信靠自己的能力升迁了？”

“不是没有信心，而是没有绝对的把握，这是客观事实。在我们国内这个语境下，靠自己我最多奋斗到正处级，如果没有贵人相助，或者家世背景，想要奋斗到正厅，感觉有点天方夜谭了。”秦风苦笑着说道，别看正处距离正厅只有两步，可是这两步对大多数人来说简直难如登天，这种稀缺的位置人家早就预定好了，是生出来的，而不是干出来的。

这个道理余震南不是不懂，可他就是要难为秦风，让他知难而退。余震南看不上的就是秦风的家世背景，看上的也是唐亮的家世背景。即便如今知道了秦风的外公是开国元勋，大舅是中组部常务副部长，二舅是江南省委副书记，毕竟是外戚，而且人家的势力主要在江南，余震南还是对秦风不满意。

余震南的野心太大，胃口太大了，急需外力帮助自己。可是他的后台靠山也只有这个能力把他扶到副部级，再进一步就力不从心了，因此余震南急需政治联姻，只能牺牲女儿的幸福了。

“我不管那么多，如果你没有足够的自信，凭什么娶我女儿？不是我看不上你，首先你有过婚史这一点我就不能接受，我余震南的闺女怎么能嫁给一个二婚的男人。你想过没有，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余震南丝毫不给秦风面子，让秦风下不来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