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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路红颜 第63节

从决定来的那一刻,孔庆国就决定了,要把这幅画再送给张超群部长,也只有这样的礼物,才能打动张超群部长。

来到张超群部长的居住的解放路省委常委家属楼二号别墅区,他掏出电话给张超群部长家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张超群部长家的保姆。

孔庆国问道:“张部长家吗?”

保姆应道:“是。”

“我是张部长在沂临的一个老部下,现在来看看老领导,请问张部长在家吗?”他极力套着近乎,认为张超群部长听说沂临来的部下一定会接见的,但他想错了。

保姆“哦”了一声,又迟疑了一下,才告诉他道:“张部长到北京开会去了,还没回来。”

保姆的迟疑,让孔庆国明显感觉到了。由此,他断定张部长一定在家,张部长一定是感觉到什么,不想见他,他在心里想。而且在保姆迟疑的一瞬间内,话筒内隐隐约约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就说我去北京开会去了。”

这也难怪,张超群本身就是沂临出来的干部,现在沂临又出现刘天成这样大的案子,让谁都会非常敏感。

既然张超群部长不愿意见他,他也不能硬闯进去,那样的话,只能让事情更糟。

他思来想去,准备先找个地方住下来,等第二天再说。

安排好了住处,他和司机两人一起下来找吃的。

在酒店门口,一个人突然从后面拽住了他,他转身一看,是在省党校培训学习的市纪委书记郝大顺。郝大顺道:“老孔啊,你怎么也到省城了?”

平时,郝大顺和孔庆国的关系非常要好。见到郝大顺应该是很高兴的事,但现在他却很担心,因为他怕他来省城的事被传了出去,传到吴作义的耳朵中去。这个时候来省城,一定是很敏感的。但既然被郝大顺看到,他也不能再躲了,只好和郝大顺一起向酒店走去,他们边走边聊。

他们要了一个单间,点了四个菜。孔庆国知道郝大顺喜欢喝酒,而且喜欢喝茅台,所以,他又让司机要了瓶极品茅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郝大顺打开了话匣子:“老孔了,你知道吴作义现在为什么让我来省城学习吗?”

孔庆国故作糊涂,道:“应该市委对您的重视吧。”其实,他也知道吴作义这样安排的目的,无非是想把刘天成的亲信全部排挤出沂临,“双规”了一批,再把郝大顺赶出沂临的话,可以说沂临今后就再也没有能和他吴作义抗衡的人了。张可路副书记虽然也曾经强烈的反对过他,但张可路毕竟年龄大了,顶多一年半载就要退居二线,去政协休息了,对他没有什么大的威胁。郝大顺不一样,郝大顺正当年,而且郝大顺性如烈火,再说,郝大顺也没有任何把柄落在吴作义的手中,他想像对付刘天成那样对付郝大顺是有一定难度的。所以,他要来个釜底抽薪,把郝大顺赶出沂临,这次安排郝大顺到省党校培训就已经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因为郝大顺离开了沂临,在沂临就没有跟他较劲的人了。而且,郝大顺去了省城,他就再也无法为刘天成四处奔波了。

这些,很多干部都看出来,孔庆国也早就看出来。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他还是小心翼翼的答道。

郝大顺不高兴了,道:“老孔啊老孔,看起来你也没把我当成真正的朋友,你也处处防着我啊。”郝大顺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批评孔庆国道。

孔庆国知道郝大顺的脾气,所以也没见怪。揶揄道:“不是的,郝书记,我就是这样认为的。”

这次,郝大顺没再发脾气,而是心平气和地说道:“老孔啊,我也不怪你,现在在沂临,人人都求自保。”

孔庆国不敢再打马虎眼了,只好道:“郝书记说的是。”

郝大顺看孔庆国终于说实话了,于是话锋一转,问道:“你说,你是不是为康庄的事来的省城?”

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孔庆国也知道隐瞒不下去了,只好承认:“是的,我是为康庄的事到省城来找人的。”孔庆国也知道郝大顺曾经为康庄的事和吴作义闹翻过。

郝大顺又问道:“怎么样了?有人肯帮忙吗?”

孔庆国叹息道:“没有,我想找张超群部长的,但他好像不想见我。”于是,他把打电话给张超群部长家的情况全告诉了郝大顺。

郝大顺沉思了一阵,道:“这样吧,你明天继续去张部长家,就是堵也要把张部长堵在家中。另外,我感觉沂临的问题、康庄的问题,不是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一定比我们想象的还复杂。恐怕,光张部长一个人插手沂临,插手康庄的事不成,我们一定还要找别人。我一来省城就打算把沂临的问题反映给省纪委,反映给张为民书记的,但张书记在中央党校学习一直没回来。昨天,我听他的秘书说了,他今夜从北京返回来。明天,你继续去堵张部长,我去找张为民书记。我就不相信,盖在沂临上面的黑锅我们揭不开,康庄的问题,我们就解决不了。”

孔庆国知道郝大顺跟他说的都是真心话,他也只能这样做了,看起来,他也要和吴作义撕破脸皮搞对立了。他非常不情愿这样做,但为了女儿,为了康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张超群部长住的二号常委楼,是一座修缮保养很好的法式小洋楼,前院大门正对着省委大院,后院濒临省城中心公园,公园内有一座不高不陡的人工山,邻近的八号西班牙式小楼住着省委书李邦国。

张超群部长每天早晨有爬山的习惯,也许是夜里下过雨的缘故,早上一出门,就透着沁人心脾的新鲜空气。

此时的公园还蒙在濡湿的水雾之中,整个公园借着山势起起伏伏的绿色愈加青翠葱茏,似乎一伸手就能在空气中捞住一把绵绵的雾絮。不时有大颗大颗的水珠自树叶上悠然滑落,滴答在潮湿的地面上。

张超群部长在山上转了一圈,倍感舒服,转身向山下走去,上午,省委还要开一个常委会,他准备回家洗把脸,吃点早点,赶紧赶到省委去。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突然有人喊:“张部长,您终于来了,我等您快一个小时了。”

张超群抬头一看,原来是他的老部下,沂临市人事局局长孔庆国,他或多或少有些尴尬,为昨天晚上没见孔庆国而尴尬

孔庆国之所以这样做,是想了一夜才不得不这样做得。

当初张超群在沂临干的时候,他跟过张超群部长,张超群部长的习惯,他了解,他知道张超群部长早晨有爬山的习惯,所以,一大早他就赶了过来。昨晚,和郝大顺分手前,他和郝大顺又商量了大半夜,郝大顺再一次安排他,让他务必要堵住张超群部长,要不然,沂临的问题永远没办法解决,康庄的问题,也永远没办法解决。

本来,他还犹豫着,他真不愿意和吴作义闹翻,要不是夜里老伴打电话告诉他女儿因为担心康庄竟然急出病来,被送进了医院,他真打算回去。如果康庄真的有三长两短,女儿可能真的无法承受,为了女儿,为了康庄,他豁出去了。

没想到,他还真的等到了张超群部长。

被孔庆国堵个正着,张超群部长再也没话说了,只好把孔庆国让进家里。

坐好后,张超群部长问道:“说吧,什么事?”

现在,孔庆国就是不说,也由不得他了,他只好按照郝大顺向他交代的,把沂临的问题只字不留得全告诉了张超群部长,还有康庄被联合调查组联合调查的事。当然,不该说的,他没有说,像他女儿看上康庄了,以及裸照的事,他都没说。

张超群部长沉思了半天,道:“沂临的事情很复杂,不是你一个人能说清楚的,也不是我一个人能解决得了的,你看这样吧,既然你能找到我,说明对我这个老领导还是很尊重的,我就把你反映的事情向省委做一下汇报,由省委去考虑。另外,你说小康的事,我到联合调查组去问一下,只要是冤枉了小康,我一定会过问,小康这孩子,是个优秀的青年,这样优秀的青年,我们一定要挽救他,培养他,给他机会。”

孔庆国要的就是这句话,只要张超群能过问,康庄的问题就一定能解决,只要张超群部长能出面,任何人都不敢再难为康庄,他们一定会考虑康庄和张超群部长的关系。现在的事就这样怪,人都喜欢瞎琢磨,本来没影的事,也能琢磨的有根有据的。只要张超群向联合调查组打个招呼,联合调查组的人和吴作义就是有天大的胆量,也不敢再难为康庄,他们也担心康庄真的是张超群部长远方的亲戚。孔庆国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只要这个效果能达到就行。至于让张超群部长去力保康庄,那是门都没有。

既然问题解决了,也是他告辞的时候了。凭他在官场混迹的经验告诉他,向领导反映问题不宜过长,也不宜过于详细,只要能说清楚就行,否者的话,会适得其反,因为领导也是人,是人都有喜欢表现出自己比别人高出一筹的心理,如果你说得过于清楚,好像是怕领导不能理解似的,好像是领导不如你聪明似的,那样的话,领导又怎能高兴呢?这个道理,孔庆国懂。所以,张超群部长一说要向联合调查组去询问,孔庆国就站了起来要告辞,顺手把那幅字画放在张超群部长家的门后。

张超群部长看见后,马上把画拿起来,又塞给了他,而且严厉的批评道:“小孔啊,我过问小康的事是工作,不是人情,你要是送东西给我,这事我就不问了。”孔庆国一直都是张超群部长的下级,所以,张超群部长一直称他为小孔。

孔庆国知道张超群部长的脾气,他在沂临就拒绝过无数次送礼的人。但孔庆国也不能把画带回去,他担心张超群部长也是那种明里一套,暗里又一套的市侩小人,那样的话,只能把问题办的更糟,所以,他又放下字画,跑出了张超群部长的家门。后边传来张超群部长气急败坏的吼叫声。

孔庆国顾及不了那些了,上车之后就对司机道:“开车,回沂临。”他必须马上回沂临,不能让吴作义知道他到过省城的事。

坐在车上,孔庆国恍惚在蒙中,感觉整个过程太不真实,也十分不合逻辑。按他的逻辑,干部都喜欢收受贿赂,但张超群不管是真心拒绝,还是假意奉承,但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也在脑子里仔细琢磨着张超群部长算不算一个清廉的干部,琢磨来琢磨去,反倒糊涂了。要说张超群部长清廉吧,沂临的问题他应该认真的过问;要说张超群部长不清廉吧,人家的确不像想收礼物的样子,还有当初推荐康庄的事,纯粹是出于爱才之心才向刘天成推荐的康庄。

思来想去,孔庆国似乎明白了,这或许就叫领导艺术,既能笼络人心,又能高官得做。想到这,他忽然又担心起来,急忙取出电话,给郝大顺又打了个电话,把见到张超群部长的前前后后,详细的描述一遍。

郝大顺沉默了一会,道:“不会的,张超群部长不是那样的人,或许,他也有苦衷,他也有他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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