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 第566节
七点多。
我刚带好头灯,就听到豆芽仔叫道:“峰子你快来看!有个大缸!”
土里露出来了一截缸檐,是陶缸。
我脑海中第一反应是一缸铜钱,可能是北宋铜钱,也可能是西夏铜钱,如果是西夏铜钱缸,那就大发了!
当年一枚烂了的西夏文贞观宝钱都能卖4万!这要是一大缸,那得多少钱!
“小心点儿,”我说豆芽仔:“别用铁锹了,地方小,铁锹容易碰坏东西,用小铲子。”
说完我蹲在地上,摆正头灯,用小铲子清理。
随着清理深入,一口完整的陶制大缸露了出来,缸里有些碎砖碎瓦。
这玩意搬不动,豆芽仔捡出来缸里的碎转头,随便翻了两下,露出来一根死人骨头,似乎是大腿骨。
我和豆芽仔面面相窥,铜钱呢?
就在骨头漏出来的那一刻,上头突然刮起了大风,风吹的呼呼响,吹的把头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里不是墓,缸里突然出现了人骨,他是谁?
一点点清理。
又在缸里发现了人其他部位的白骨,头骨是最后漏出来的。
头骨的半个眼眶埋在土里,斜看我们,显得有两分诡异。
“你看什么看,还敢瞪我?”
豆芽仔骂骂咧咧,手扣住头骨眼眶的两窟窿眼儿,从缸里提起来说:“哥们,你以为我会怕你啊,给我上去吧!”
说罢,他像踢足球一样,一脚把头骨踢上去了。
头骨滚到了鱼哥脚下,鱼哥低头看了眼说:“罪过,阿弥陀佛,芽仔啊你积点德,小心人变成鬼来报复你。”
豆芽仔嘿嘿一笑,冲上头大声道:“鱼哥!那最好给我来个漂亮的女鬼,我要求不高,长的像xxx明星就行!”
咔嚓!
突然打雷了,然后天上掉了雨点。
豆芽仔伸手说:“草啊,怎么又下雨了,前两天才刚下了雨。”
这雨来的没有征兆,说下就下。
赶快找来了扇布挡住大缸,我准备在找两块石头压住扇布。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缸里露出来个“绿油油”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便随手去拿。
这一抽,抽不动。
“你还在那里看什么!快上来了峰子!下大了!”
“知道了!马上!”
雨点落在脖子上,感到冰凉冰凉的。
我用力扣了扣,拽出来个拱形的,绿釉瓷制类东西,长约30厘米,不知道这是什么。
随手抱在怀里,我匆忙爬了上去。
跑回石头屋,点上蜡烛,我这才知道手里拿了个什么玩意。
是一个辽金时期的绿三彩瓷枕。
这种瓷枕做工粗糙,垫脖子的弧度非常大,左右镂空,整体形状像个拱形桥,活人用上根本不舒服,是以前专给死人用的“冥器”。
你们没用过这种枕头吧?
有机会的可以去博物馆看看实物,我感觉活人用一晚上肯定会落枕。
在这瓷枕头左边镂空的部位,用刀刻了三个字。
“阿里喜。”
小萱喝了口水,她发言道:“我知道了,那具白骨叫阿里喜,这个枕头就是他用的,缸里肯定还有别的东西。”
豆芽仔连连鼓掌:“说的好,赵萱萱你越来越聪明了,那你解释解释,这个阿里喜为什么埋在缸里,还把枕头带到了缸里?”
“这个......这个,我不知道。”
“死豆芽你别笑!你肯定也不知道!”
豆芽仔哈哈笑道:“我不知道?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以后等我退休了,北大都得去我去当考古学教授!”
我说你知道?那你说说。
豆芽仔一本正经道:“你们看啊,古代和尚有种坐缸,那这个肯定就是睡缸,带枕头就是方便在缸里睡觉用的。”
“说的好,你赶紧闭上嘴吧。”
“把头,你认为呢?”
把头看着雨夜发呆,他没直接说,而是问我怎么看的。
我想了想说:“把头,出土了那么多兵器马具,证明其主人可能是个西夏将军,历史上传说西吴尔国存在了很长一段时间,当时因为没仗可打了,所以这个将军死后把兵器都集中埋在了地下。”
把头听后摇头:“云峰,你说到点子上了,但没说对。”
把头看着雨夜道:“当时西夏军官士兵有两种,一种是正军,还有一种是赡军,西夏的天盛律令记载过,西夏在和宋朝打仗时全民皆兵,一名党项正军配两名赡军,不打仗时,赡军作用类似奴仆,一旦打仗了,作用就是当炮灰。”
“这些人体弱多病,外界都叫这些人为赡军,其实,在西夏军营里这类人没有名字,统一被称呼为“阿里喜”,男的就叫男阿里喜,女的就叫女阿里喜。
“依我看.. ....”
把头推测道:“当年是西夏有一名正军将领,把自己的兵器铁甲埋在了窖藏中,又让随身伺候的阿里喜陪葬了,作用就是在地下看好这些兵器。”
我又提出了一个疑问。
“把头,如果是那样,那为什么不用棺材?没道理用一个大缸啊?”
把头摇头:“不是不用,是没地方用,你想想,那个地方能不能放下一具棺材?”
我猛的拍手:“知道了,原来是这样!那个地方面积太小,只能放下一口缸,这瓷枕头是那个将军赏给阿里喜的陪葬品!”
把头点头:“没错,云峰你一向一点就透,大概率是这样了。”
雨越下越大,忽然小萱大声道:“你们快看!怎么回事儿!”
向屋外看。
只见,许多小蛤蟆冒着雨,数量密密麻麻一大片,都蹦跳着向窖藏那里跑。
到了跟前,又都毫不犹豫跳下去了。
第73章 一个年代久远的罐子
“出来了出来了!”
“什么东西!我就知道有宝贝!”
雨水顺着帽檐往下流,豆芽仔抹了把脸,眼睛冒光。
足有上百只小蟾蜍在窖藏坑底部跳来跳去,我不经意间踩死了几只。
把大缸挪开,果然有猫腻。
在缸地下还藏着一个小洞,看起来很深,豆芽仔断定,这底下一定藏有宝贝。
他倒是胆大,直接伸手去摸,我没阻拦,我也好奇。
“有东西?”
“有!”
“感觉摸到了个大货啊!”
豆芽仔半边儿身子趴在地上说。
摸索了几秒钟,豆芽仔慢慢从洞里掏出来一个东西。
这是什么?
看不出来,包的很严实。
一层一层的破布用铁线捆着,最外层布料氧化了,几乎像纸一样脆弱,轻轻一碰就碎。
“洞里还有没有东西?”
“没了,就这个玩意儿,这啥啊峰子?”
雨越下越大,窖藏里已经开始积水了,我怕坍塌,就说先上去在看。
说来很奇怪,我们刚把这东西拿出来,那些小蟾蜍都不在向坑里跳了,把头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当即皱起了眉头。
抱着东西跑回去,借着烛光照明,我准备打开。
“不要打开......!”
蛇女她娘突然说话了,她一把抓住了我胳膊。
这老太太一路上极少开口说话,也不和我们主动沟通,甚至有时候,我们都以为她是个哑巴。
“怎么了大娘?”
老太太突然连续不断的喘气,她捂着自己胸口处,声音沙哑说:“这个东西,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
蛇女问:“娘,什么不好的感觉?还没打开呢。”
老太太连连摇头:“不知道,无法形容.....!我心里突然有种很害怕的感觉!上次我有这种感觉,还是94年泉州地震那次,那次震塌了蛇王庙,我老伴就是在那次地震中死的。”
“如果你们非要打开,我不阻拦,但我和我女儿不能留在这里,我们要出去。”
“女儿,走!”
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强行拉着蛇女出去了,留下我们几个面面相窥。
老太太是南平樟湖镇上一代蛇女,看她反应有点邪乎,我问把头还开不开?
把头面无表情说:“开。”
把头放话了,我直接用刀起开了这东西。
一层,两层,三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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