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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派盗墓笔记 第264节

  “小子,你干什么呢这是?”

  看到来人,我让自己别慌。

  “兴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接的活,抹地面,你看这仓库年久失修,地面都成什么样子了。”

  兴爷还穿着那身包浆军大衣,手里提着个黑塑料袋。

  他推门进到废仓库,看了后大声道:“这他妈是怎么了!上月这里还好好的!”

  “小子!谁让你干这个的?”

  我随口编了理由,我说我和南区干活的包工头认识,接点散工干,想年前在挣点钱。

  “干球啊!”

  “我上次看你不是和白老头孙女认识?”

  “你要泡上她还挣钱干什么,知道这叫什么?这叫傍富婆。”

  我脸上笑着没回话,随手将抹水泥用的抹子扔到了一旁。

  看我和这突然闯进来的老头认识,鱼哥松了口气。

  “别干了,坐下整点。”

  找东西垫着,兴爷盘腿坐在地上,他解开了塑料袋。

  我看袋子里有用黄油纸包的烧鸡,还有半瓶白酒。

  招呼鱼哥坐下。

  兴爷从军大衣口袋里摸出把锋利的小刀,一划拉,递给我一个鸡腿。

  “没拿纸杯啊,我本来打算中午回去自己喝点的,不嫌脏咱们就对瓶吹。”

  这酒不好喝,我和鱼哥就对着瓶子喝了一两口。

  兴爷像是喝高兴了,我也不敢撵人走,只能听他吹,他说自己年轻时候多牛逼,倒追他的女人手拉着手能排一里地,他是一个都看不上。

  吃喝了一会儿,兴爷说等等啊,我去解个手。

  没走远,他就在一台旧机器旁方便。

  “我们还得干活,这老头什么时候走?”鱼哥问。

  “他应该一会儿就走了吧。”

  我回头看了眼去解手的兴爷。

  老头站在一台旧设备前解手,一动不动,刚好,在不远处的杂物堆上,放着一盏老式马灯。

  我使劲揉了揉眼。

  “怎么了云峰?”

  我脸色刷的白了。

  兴爷,兴爷,兴爷.....

  58年,国棉二厂,厂长王兴贵.....

第257章 意料之外

  就喝了一口酒,等我反应过来想走....

  已经晚了。

  不知道酒里被下了什么药,我身上一点儿劲没有。

  精神恍惚,我费力的扭头看了一眼。

  旧设备旁,兴爷兜好裤子转过身子。

  一只马灯放在脚下,他面带寒霜,伸手从怀中掏出切烧鸡用的小刀晃了晃,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鱼....”

  名字还没叫完,我扑腾一声摔在地上,在没了知觉。

  ......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我在次醒来。

  周围光线很暗,房间没有窗户,鼻子能闻到一股烂家具味道,地上零零散散掉了一些棉花团,或许时间久了,棉花团已经发黑,烂了。

  手向后,脚并拢,我被人用绳子捆在一根柱子上,想喊也喊不出来,因为嘴被塞上了,要是一挣扎,手腕上绳子捆的紧,勒的疼。

  在我右手旁,鱼哥正打量周围,他比我醒的早。

  我来回挣扎,呜呜叫了两声。

  鱼哥听到动静,扭头过来看我,对我眨了眨眼。

  “吱呀.....”

  开门声传来,一个人影右手提着马灯进来后又关上了门。

  这屋不在知道在哪,没灯,兴爷还是一身军大衣打扮。

  他随手将亮着的马灯放在桌子上,自己拉过来一把破椅子,坐在了我面前。

  盯着我看了几分钟,兴爷拿开马灯罩,叼上一根烟靠过去,用马灯里的白蜡烛点上了。

  “呼.....”

  兴爷单手夹烟,眯着眼,把烟都吐到了我脸上。

  “小子,这还是你给我的那条烟,不错啊。”

  “哎....”

  兴爷弹了弹烟灰:“我现在把你嘴松开,你别叫啊,你叫了我不好办。”

  说完,他把我嘴里咬的破布一把拽了下来。

  我大喊:

  “兴爷!”

  “王兴贵!你是当年二棉的厂长王兴贵!”

  突然,我大腿根上传来一阵剧痛,一瞬间,疼的我都喘不上气了。

  我大腿上插了一把小刀,只留了刀把在外面,刀刃已经深陷进肉里。

  不过十几秒钟功夫,鲜血湿透了裤子。

  兴爷松开刀把。

  “小子,我说了,让你安静点,你可好,上来就喊我王兴贵,你这让我很难做啊。”

  我咧着嘴大喘气,疼。

  “知道疼就行了,我现在说话你别插嘴啊,还有大个子你。”

  兴爷给鱼哥松开嘴,用刀指着他脸。

  鱼哥看了看,一声不吭。

  “哎.....”老头又叹了声,坐到了椅子上。

  “没错,你没说错,我就是西北二棉第一任厂长王兴贵。”

  兴爷眼神迷茫的抬头看着屋顶,他就好像一瞬间回到了1958年,语气沧桑。

  “当年大炼钢,二棉有科普组,生产组,妇女组,分公分产,责任到人。我记得是1958年三月份,市政对厂里下了死命令,要暂缓棉衣棉被生产,动用一切资产建小高炉,厂里的废铁,锅碗瓢盆都拿去烧铁水了。”

  “呸!”

  “那他妈炼出来的是钢吗!

  “超过一半都是废品!眼看任务期快到了,市里的产量任务还完成,我便从汉中拉了一车原料过来搞炼钢。”

  老头指着我:“白老头告诉你的没错,从汉中拉来的那堆废铁里,有一个大铁佛,一个铁塔顶,我当时想着化了算了,最少能出几百斤铁水啊。”

  “但我妹妹不同意,我二姑一直念佛,妹妹受二姑影响也念佛,家里供了个小佛堂,回去了没事了就烧烧香,念念经。”

  “后来你应该也猜到了,他想把铁佛和铁顶留下,我身为二棉厂长,怎么可能同意她这么干。”

  “不曾想啊.....”

  “她瞒着我,偷偷和白庭礼唐信合谋,偷了铁佛和铁顶。”

  “出事以后,我顶着市政,和厂里各类组员的巨大压力,只是给了他一个通报批评,为了对上面有交代,我开除了白庭礼。”

  老头突然激动,他大声问我:“我做的有错吗!我没错!我只想保护她!”

  “我喜欢她!”

  我嘴巴惊的合不拢。

  这消息太出人意料了,以至于让我暂时忘了腿上伤口的疼痛。

  我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就是指方年在梨树上吊的王小琴,我无论如何没想法的是,王小琴会是王兴贵的妹妹.....

  而且从老头话里行间的意思,我听出来了,他对王小琴的喜欢,不是正常老哥对老妹的那种喜欢。

  我回忆起老照片里的女孩,站在棉花地里,梳着辫子,穿着花棉袄,在那个没什么化妆品美颜的年代,绝对能算的上是一名漂亮姑娘。

  “我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

  兴爷从军大衣兜里掏出一瓶酒,酒是那种三两装的小扁瓶劣质酒,我喝过,非常辣嗓子。

  他拧开瓶盖仰脖子喝了一口,擦了擦嘴说:“我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我们不能走在一起,你来说说。”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兴爷满头白发,衣服脏,手也黑,手指甲都是泥。

  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眶变红,就这么哭了,他像是受了非常大的委屈,扔了烟放下酒,不停的抹眼泪。

  “是我害死了她!”

  “是厂里风言风语害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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