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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出马笔记 第150节

再说,人都走了,搞那么多给谁看呢?

活着时候不孝敬,死了搞的再风光,也是给人看的罢了。

但求无愧于心,就足够了。

我在家又待了七天,因为要等烧头七,然后我就从银行卡里取了五万块钱,交给了姑父。

姑姑已经走了,可是妹妹还小,要靠姑父养大。

但,他只是妹妹的继父,所以我拿出这笔钱,是表示我的一点心意,不想让他觉得姑姑没了,还要给姑姑养女儿。

姑父说什么也不收,我只好告诉他,这个钱可以存起来,留着以后给妹妹用,他这才同意了。

其实在东北农村有一个说法,人不能在家里的床炕上咽气,要提前准备一个停放尸体的床,多数就是用门板代替,俗称叫拍子,死人拍子。

然后要给将死的人抬上去,穿上装老衣服,然后就等死了。

先前我和马叔一起帮那个王野处理事情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家老人死在了床上惹起来的。

但姑姑走的时候,我就没搭理这些说法。

我觉得,凡事都没有绝对的,姑姑走的时候,她最牵挂的几个人都在身边,她脸上始终都是挂着笑的。

亡人没有心愿未了,生人也没有什么遗憾,那就不必忌讳太多。

姑姑一生孤苦,我不想她离世的时候躺在冰冷的门板上。

一直到头七那天,我在寿衣店买了全套的家具家电,还有房子,小汽车,烧给了姑姑。

那店老板还推荐我买童男童女,但我觉得姑姑一生朴素,她肯定不会让别人伺候她,所以就没用。

这里有一个要划重点的地方,就是送这些东西,一定要等到头七再烧。

因为人刚去世的时候,还有几天的流程要走,这时候烧东西是收不到的,只能带些钱和随身物品。

比如过去要带打狗棍,打狗饽饽,这是传说入黄泉恶狗岭的时候要用的。

但现在城市里都火化,这些东西都省了。

从姑姑去世,一直到烧了头七之后,一切都很正常,也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

所以你们看,姑姑也是在床上走的,但是啥事没有。

有些民间的规矩,的确要遵守,但也不用太拘泥,只要儿女晚辈存着一颗至纯的孝心,老人走的安详,基本什么问题都没有。

返回哈尔滨的前一天夜里,也就是头七那天晚上,我梦到了姑姑。

在梦里,她和从前一样,穿着很干净的衣服,笑眯眯地看着我,让我不要难过,说她在那边一切都好。

她还带我去看了她现在的住处,是一栋二层楼的房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是齐全的,家具家电,甚至还有一辆小汽车。

我很欣慰,因为那些东西,都是我烧给她的。

姑姑活着时候没住上楼房,去世后倒是住上了。

我甚至还在姑姑的新家看到了一个人,让我倍感惊喜和意外。

是我爸,他居然也来串门了。

他乐呵呵的跟姑姑唠嗑,感觉就像活着时候一样,没有分别。

我问我爸,我妈去哪了?

他说,你妈本来没到寿,到了阴司人家一查,就说这个抓错了,但也送不回来了,所以就让她提前去投胎了。

我一听原来如此,难怪堂单上没有我妈。

我又问,我妈投胎到哪去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我爸摇摇头,说那谁知道啊,这都是秘密,想知道的话,得去问阎王爷。

我又问他关于堂口的事,他说他也不大清楚,让我去哈尔滨问师父。

最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衣服,说你回头送几套衣服下来吧,我这裤子都破了。

我一看,我爸裤子上还真破了两个洞。

我自然满口答应,然后他就笑呵呵的跟姑姑去拉家常了,估计他们这些年没见面,也有说不完的话吧。

再然后,我就醒了。

回想梦里情景,我不由微笑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其实我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但真正直面死之世界的时候,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他们,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生活罢了。

想到这,我心中豁然开朗,不再纠结痴然。

转过天,我就离开了这里,坐上火车返回哈尔滨。

当我拖着行李箱,回到马叔那里的时候,刚好是下午三点多,阳光不骄不躁,空气中带着阵阵凉意。

其实这个时候也是盛夏时节,但哈尔滨的夏天,和南京的夏天比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简直就是避暑的圣地。

此时归来,刚刚好。

第226章 王二姐思夫

熟悉的家门口,马叔穿着一条花裤衩,配着一件海贼王的大T恤,正坐在躺椅上纳凉。

旁边放着一个小巧的录音机,里面播放着二人转唱段。

他眯着眼睛,手打着拍子,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王二姐在北楼哇眼泪汪汪啊,叫一声二哥哥呀,咋还不还乡啊哎哎咳呀……”

“……思想起二哥哥好不忧愁,二哥他进京去赶考,一去六年没回楼,想二哥,想的我心里难受,手扶着菱花镜泪水流……”

“……王二姐细思量,拔下银簪划粉墙,想二哥我一天在墙上划一道,两天道儿就成双,划了东墙划西墙,划满南墙划北墙……”

“……划满墙那个不算数,我登着梯子上了房梁,要不是爹娘管得紧哟,我顺着大道哇,一直划到沈阳啊哎哎咳呀……”

严格来说,这是东北独有的拉场戏,是二人转的一个分支,马叔听的这一出是《回杯记》里的一个片段,叫《王二姐思夫》,特别经典,也特别好听。

别看我年纪轻轻,从小也听这个长大的,包括《马前泼水》,多少还能唱上两句。

我见马叔听的摇头晃脑,于是上前一步,跟着接唱了起来。

“张廷秀未曾说话,深打一躬,口尊声王府小姐你要细听,你休当我是花儿乞丐,我本是你的二哥转回家中。我问声岳父岳母二老人家可都好?恩妹你的身体可都安宁?二妹呀!”

马叔打拍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却没睁眼,随后也开口唱了起来。

“谁知你岳父岳母是哪个,你管我安宁不安宁。咱俩亲戚何处论,为什么口口声声把恩妹称?花子呀!”

“莫非说你把二哥忘记了,我落榜而归转回家中,二妹呀!”

“你言说是我的二哥回家转,空口无凭我不认承。想当初我给你什么作表记?”

“传家之宝白玉盅。”

“为什么人回杯不见?”

“中途路上我被人崩。”

“你被谁崩啦?”

马叔这句是念白,随后我挠了挠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让谁崩了,后面的不会……”

实话说,我一共就会这几句。

马叔叹口气,又摇头晃脑地念道:“唉!赵囊把心变,崩去玉蛊把宝献,嘉靖皇帝心中喜,赐他一个七品知县,二哥我弄个蹦子儿皆无,要了大饭!”

念完之后,他便睁开眼,瞧着我,脸上慢慢露出了熟悉的猥琐笑容。

“你小子回来的正好,明天有个哭活,你跟我去吧。”

他说的这是行话,哭活就是白事上给人家哭丧的,一般来说报酬都不低。

我笑骂道:“你这个老财迷,我人还没进屋,屁股还没落凳,你就给我安排上活啦?我现在可不是你的学员了哦。”

马叔哼哼着说:“呵,也不知道是谁,从我这顺了十八个猖兵,还给我磕头拜师,咋地,这么快就不认账啦?”

我呸了一声:“呸,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十八个猖兵,都打不过我家小薇薇。”

他翻了我一个白眼:“废话,我就算给你个鬼王级别的,你能制得住人家吗?自己本事不行,还怪我。”

我也没客气:“我本事不行怪谁,当然怪你啦,都是你没好好教我,不然我能怕那个千年狐狸精?”

他起身就照我屁股踢了一脚:“明明是你小子偷懒,不好好学,还怪我?”

看他作势还要踢,我赶紧从兜里拿出准备好的一万块钱,递了过去。

“给,孝敬你老人家的。”

随后,马叔看了看钱,再看看我。

我们两个相视而笑。

“嘿嘿嘿嘿嘿嘿……”

半小时之后。

我给堂口擦拭干净,又磕了几个头,然后看着上面的名字,希冀着能有些什么变化。

差不多,我已经快离开一年了。

再次见到这堂单,心里很激动,也有着一种见到亲人的喜悦。

可是,堂单上依然没什么变化,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能看到里面被层层封锁。

看来,距离解封的日子,还有一些时间。

拜完了堂口,马叔已经给我泡好了茶,我们爷俩坐下来狠狠的聊了起来。

我先是告诉马叔,姑姑已经走了,马叔一听也不由唏嘘,然后叹口气说:“日子倒是不错,跟奥运会开幕式同一天。”

我这才想起来,姑姑去世那天是农历七月初八,恰好是2008年8月8日,北京奥运会的第一天。

我把在南京这一年的经历,跟马叔大略的讲了一遍,当然我流落街头那段掐了没播。

听的他也是连连点头,满脸都是笑意。

他应该对我这段时间的历练,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我知道,他最满意的应该是我孝敬他的那一万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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