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博物馆 第257节
却被直接伸出手捏住了颈后三寸软肉,然后顺手一抖,刚刚还威猛的阴阳术直接被震散掉,变化做阴阳二气,还纠缠在阿玄的手指上,卫渊摇了摇头,法力虽然相同,但是道行运用上相差太多。
龙虎山的小师叔祖。
被当代天师养大。
这道术,如果做不到眼前这样,卫渊反倒会怀疑张若素到底教了些什么。
接下来,阿玄一连胜了三场,第一场,那阴阳师的阴阳术被他直接破了,狼狈下场。第二场是个肌肉贲起的僧侣,手持长枪,少年一柄拂尘缠住枪刃,只是一扫,那把枪直接就贯穿墙壁,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偏偏阿玄还满脸抱歉,那僧侣只好怒气冲冲地下山去找自己的枪。
第三个是一名神社的巫女。
可惜,龙虎山驱神敕鬼,这儿的神灵在他眼里,也就是些类似于出马仙的手段,而禅宗有禁令,不可以在常人面前展露神通,而龙虎山也有禁令,正神不上身,上身非正神。
连出马仙都被这符箓宗坛视作歪门邪道。
更何况是这等八百万神灵之一。
阿玄几乎像是看到了耗子的猫,险些当朝掏出符箓把那神给收了。
然后直接封到酒坛子里去。
这种龙虎宗坛看家手段,把一众神社神侍看得背后发寒,再不肯往上走,哪怕是小道士最后鞠躬道歉,诚诚恳恳把封着那神灵分魂的符箓递过去,那边都吓得面色发白,说不出话。
最后谁都看出这个小道士手段高深,没谁愿意和他找不痛快,而那些自认为手段高的,又都是四五十岁,不愿意和这十三四岁的小道士计较,最后阿玄深深吸了口气,扫过周围,客客气气地道:
“不知道有贺茂家的阴阳师吗?”
声音传出,众人愕然看向一侧,那里坐着不少阴阳师,并不和其他的人交谈,安倍晴明曾在贺茂家求学,可见这一脉在阴阳术上的造诣精深,而今天,有年已一百三十岁的大阴阳师,当代的阴阳师之神贺茂星罗在场。
贺茂星罗睁开眼睛,语气平淡,道:
“小道长,想要和我这一脉的试试吗?”
阿玄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得出对面那老阴阳师的可怕,接下来就该是卫馆主踢馆了,能帮忙排除一点障碍是一点,主要是不能把卫馆主惹得炸了,他总觉得对手越强,卫馆主就越能搞出事情来。
所以,提前把最强的排除出去,卫馆主搞事的上限就会被压制住了。
少年道人双目明亮,仿佛看到了宁静的日常。
再说了,自家师兄得多大了。
来几个年轻的,也未必能知道师兄打过招呼,于是客客气气地道:
“小道士是想要和您试试手。”
对面是修为高深的大阴阳师,阿玄完全没有自己硬拼的打算,抬手摆出了师兄告诉他的五雷法姿势,然后再五雷法之上,变化为天师独传,九天神霄雷的法指。
贺茂星罗原本打算派一个弟子上去。
看到少年道人的姿势。
神色缓缓凝固。
………………
贺茂星罗还记得年少时的事情。
他吃过了人鱼肉,已经活了一百三十多岁,有太多的事情被埋葬在了记忆,久远到现在那些前辈都不知道,他被称为大阴阳师,被称为或者的阴阳师之神,是不逊于安倍晴明的大才。
但是当初贺茂家天赋最强的人,并不是他。
他的哥哥,才是真正被称作是整个贺茂家有望超过安倍的天才。
曾经前往战场历练。
并且活着回来。
经历过残酷战场,对于阴阳术的领悟也在不断地提升,很快就超过了家宗,整个贺茂家没有多少人能超过他,一切都顺理成章,和所有人期待的一样。
然后,在这位大才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有十七岁左右的少年道人上门挑战,一人一剑,凿穿了整个阴阳师流派,那一日双目惺忪的道人斩了贺茂家的家主,一身蓝灰色布料的道袍,一柄剑柄缠绕绷带的铁剑,就是一场活生生的噩梦。
雨水都冲不尽血色。
上百阴阳师不敢妄动。
任由他迈步走出。
当时候才六岁的贺茂星罗手脚冰冷,看到自己那被称为不逊色安倍晴明大才的哥哥被斩去了头颅,他愤怒至极地拦住了那个道人,后者却没有对他出手。
贺茂星罗愤怒道:
“你是谁?!”
“我?龙虎。”
“覆压天下的龙虎!”
贺茂星罗呢喃:“我们,我们根本没有听过。”
神态疏朗的少年道人把剑抗在肩膀上,双手搭着剑,笑道:
“现在,你听过了。”
“什么?”
抬手,并指一斩,剑气纵横,从鸟居直接斩到了后院,咔啦啦声音不绝,将贺茂宗直接斩成两半,当初那剑气就直接从贺茂星罗的眉目前斩过去,柔软地像是风,贺茂星罗退后了两步,然后直接坐在地上,半晌说不出话。
少年道人收回剑指,语气清淡:
“贺茂家镇压阴阳有功,千年不易。”
“留你道统。”
“好自为之。”
拂袖而走。
那样的场景,化作贺茂星罗的噩梦,足足过去了百年都没有散去。
贺茂星罗深深吸了口气,看着那作势要施展神霄雷法的少年道人,几乎像是噩梦的复苏,本来画符起阵的时候,仿佛铁铸一样稳定的手掌微微颤抖,他道:“你……是龙虎山的?”
阿玄点头,道:“正是。”
贺茂星罗沉默了下,突然道:“此次我贺茂家不参与此事。”
周围的阴阳师都愕然,而贺茂星罗看向阿玄,道:
“龙虎山天师,和小道长是什么关系?”
阿玄回答道:“是师兄。”
“是吗……”
贺茂星罗低语,闭目。
那并不是他最后一次见到那少年道人。
后来………后来听说那少年道人一路走,一路杀。
长剑之下,人头滚滚。
被他杀的人,似乎都被送入了靖国社。
直到最后,那少年道人直接仗剑杀入当时樱岛最大的神社,放肆张狂,径直取了祭祀在天照大神前的御酒,仰脖便饮。
彼时潮起。
少年道人大笑着杀出重围。
浑身染血,仰脖饮酒。
御剑过东海。
仗剑长啸,击剑为歌。
那一首诗歌,当时的樱岛修士都能吟唱出来,现在却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贺茂星罗陷入沉默和回忆,忍不住低语: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不知‘故人’如何……
想来还是一如当年那样,潇洒恣意,让人深恨,却又佩服。
………………
“师叔,你怎么又喝酒?!”
龙虎山上,某白发苍苍的天师东窗事发。
老老实实坐在板凳上。
那比他小了五十多岁,看上去却和他年纪相仿,或者比他都苍老,满脸老人斑的道人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个老不修,一百四十来岁的人,高血压高血脂都没跑了,还喝酒,你是不是还想奔着高血糖去?!”
老天师眼观鼻,鼻观心:“不会的。”
“我不吃糖。”
道号守柯的老道士愣住:“不吃?”
老天师老老实实回答道:
“年轻的时候吃的太多,现在吃,牙疼。”
守柯道:“你年轻时候?”
张若素思考了下,道:“就,差不多你这么大的时候。”
“??!”
张守柯大怒,抢夺过张若素藏起来的酒,掀开老道士的被子找到两瓶啤的,又从床底下摸出半瓶白的,恶狠狠地道:“我等下就和弟子们说,把你每个月能支的钱再扣掉四个月,我让你喝!”
等到自家师侄气冲冲走了。
张若素沉默。
然后露出一丝丝得意微笑。
眼观鼻,鼻观心。
捧着茶杯喝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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