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娱:从神棍到大娱乐家 第78节
只有陷入沉思的北野武有和路宽交流的能力。
他此刻疯狂地进行头脑风暴,按照路宽所述,把几处细节做了预演和拆解。
换言之,这两人是在下盲棋啊!
北野武一会儿紧皱着眉头,一会儿又眼前放光,他竟然真的感觉这样效果会更好些!
这位放荡不羁的电影狂人热切地握住路宽的手:“你的想法太棒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去尝试了!”
北野武谈兴未消,逮着路老板继续发问。
“路宽,请问你的这些摄影和镜头灵感都是从何而来的呢?”
“你知道的,我常常为灵感匮乏去演漫才,甚至去跳舞、打拳击比赛。”
观众们都友善地起哄,粉丝们知道他演的漫才都是黄段子,跳的都是脱衣舞。
这个拳击比赛倒不知道是不是正经的,说不定是和比基尼女选手的肉搏大战。
路宽笑道:“其实我也是拾人牙慧,上个月我在北平电影制片厂遇到了昆汀,参观了他新片《杀死比尔》的拍摄。”
“你们二位都是以暴力美学著称的导演,我想没有灵感的时候你们不妨互相借鉴下!”
“当然了,你们交流的时候最好邀请一下我,毕竟能够同时抄两位大师的创意也是极好的。”
一个黄段子大师,一个资深脚控,再加上一个炮手路宽,想来还是能碰撞出一些带色火花的。
北野武抚掌大笑起来,又引导现场的观众为路宽的幽默自嘲鼓掌。
天下文章一大抄,电影属于文艺工作,大家互相借鉴是有的。
远的不说,明年威尼斯北野武会带着他的新片《座头市》参展,这部电影恰恰就是借鉴了《杀死比尔》的风格,把现代舞和暴力美学融合。
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也毫不讳言这是从昆汀和元和平身上汲取的灵感。
他把这种风格定义为娱乐暴力片。
只能说路老板是个人精,今天来蹭北野武的一招一式都挠到了他的痒处,让这位不羁的小日子导演把他奉若知己。
“我很期待看到你的电影,到时候我会不请自到的,哈哈!”
路宽要的就是这句话,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两人重重地握了握手,颇有些惺惺相惜的意味,现场观众别的看不懂,这种合家欢大结局还不懂?
又是掌声如潮,既送给大胆提出艺术创意的路宽,也为心胸宽阔的金狮奖大导演奉上礼赞。
路老板这种营销策略确实还是看人的,北野武是个疯子,是个妙人,是个纯粹的艺术家。
换成陈开歌试试?
估计路老板还没说出当讲不当讲的时候,一句“人不可以这么无耻”就已经劈头盖脸而至了。
冯远争和刘伊妃都与有荣焉地跟着大家一起鼓掌,能与这样的成名导演坐而论道,确实是在国际电影节的舞台上给中国导演长脸了。
展映结束,路宽又接受了一些记者采访,竭尽所能地蹭了些热度,也博取些路人观众好感。
几人拾级而上,转到《Ken Park》的展厅。
“啊!这!”
刘伊妃眼尖,目瞪口呆地看着放映厅前的海报,是一对裸身男女,很有艺术感地苟合着。
路老板攥起拳头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那个,小刘啊,你先回去吧,这部《Ken Park》好像有些少儿不宜。”
“就让我和冯老师一起去批判资本主义的腐朽吧!”
第110章 金狮奖的野望
路宽和冯远争两人把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撵走,一头扎进了欧美区流连忘返。
不得不说,在这个时间节点,还没有掀起后世诸多运动的欧美,风气还是极为开放的。
没有太多跳脚的环保主义者、LGBT群体站出来鞭笞这些电影有物化女性的嫌疑,让观众们好好饱了眼福。
从《Ken Park》出来,两人又去了《裸露》。
这是德国导演多莉斯多莉的新作,直截了当地在宣传剧照上就剧透了劲爆内容。
路老板看着标注为四级的分级和展厅外排起的长龙队伍,颇有些哭笑不得。
“冯老师,你说这帮欧美人成天的看猪跑,怎么对这玩意还这么兴致勃勃呢?”
严肃片他门可罗雀,四级片我重拳出击?
冯远争笑道:“小路,你还没结婚,不懂妾不如偷的道理,能在这样的艺术殿堂里看这样的片子,对于这些欧美人来说是更刺激的行为!”
路老板给见多识广、89年就赴西柏林学习戏剧的冯远争竖了个大拇指,两人排队进了影院。
又是一番银幕上的肉搏厮杀,但是现场观众好像并不太满意,时不时报以嘘声。
场边的德国导演和剧组团队脸色都很难看。
等电影结束两人出来的时候,看着座位已经空了三分之二,看来是提前离场的观众太多。
“看来这部《裸露》的场刊得分不会太高了。”
路宽赞同:“有些为色情而色情的意思了,打着艺术的旗号搞噱头,落了俗套。”
“特别这还是德国女导演的作品,也太豪放了些。”
冯远争笑道:“我在东德学习的时候,西柏林就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买春场所。”
“别看德国人严谨、古板,这些人就像弹簧一样,平时把自己压制得狠了,只能在这些方面纵情声色来释放自己。”
两人在露天咖啡店坐定,等待下一部影片,刘伊妃不知道从哪儿又窜出来了,身边有刘晓丽跟着。
“冯老师,路宽,你们电影看完啦?”
刘伊妃背着刘晓丽向两人眨巴眨巴眼睛,调侃的意味很浓。
路老板一脸淡然:“是啊,刘阿姨,你们坐下喝杯咖啡吧,待会我们一起去看汤姆克鲁斯。”
“好啊!”
刘伊妃跟他混得熟了,自然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路宽继续和冯远争闲聊。
“冯老师,你就是在东德学的格洛托夫斯基吧?”
冯远争面色稍霁,有些落寞地喝了口咖啡。
“是啊,一晃也过去好多年了。”
“小路,你说这次我们的电影能获奖吗?”
刘伊妃母女瞬间投来关注的目光,哪个演员不希望自己第一部电影就有所斩获呢?
路宽笑道:“冯老师,电影节这玩意,讲究一个提名靠实力,获奖凭运气。”
“怎么说?”
冯远争是个戏痴,醉心话剧,对这些电影评奖的内幕远不如路老板了解地清楚。
“当今世界的权威电影奖项评选大致就两种模式,奥斯卡的大锅饭和三大的精英制。”
“奥斯卡是以量取胜,评委多达千人,这里面鱼龙混杂,便于剧组和资方进行公关游说,大大增加了获奖的不透明度。”
“这方面香江的金像奖是类似的,97年的《南海十三郎》为了获奖,在片尾加了一个‘全港编剧共勉’的字幕,就是打的人情牌。”
这事儿就跟小学生在试卷最后写“老师您辛苦了”,企图让批卷老师手下留情是一个道理。
关键是还奏效了。。。
那一年《南海十三郎》拿了金像奖的最佳编剧。
“但是戛纳、威尼斯这样的欧洲电影节走的是精英化路线,比如这一届的评委是巩莉,相对来讲对于华语电影是一个利好。”
“并不是说她就能堂而皇之地偏袒,而是能在大家势均力敌的情况下不让我们吃亏,或者在中西方有文化隔阂的情况下居中解释交流。”
刘伊妃兴趣大起:“那我们还是有些希望的咯?”
“精英化的评奖模式很考验评委的个人感官,但是有一个偏执的评审会主席也会让人很无奈,冯老师忘了97年的戛纳了?”
冯远争一愣,随即苦笑着摇头。
这是一桩常年被华语电影人抱屈的公案。
1997年戛纳电影节,王佳卫带着《春光乍泄》参赛,当时巩莉作为戛纳历史上第一位华人评委参与投票。
那一届的评委会主席是阿佳妮。
阿佳妮被称为“法国第一神颜”,也是个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拿到手软的巨咖。
那一届的戛纳,《春光乍泄》是唯一一部入围主竞赛单元的华语片,巩莉当然想要为它保驾护航。
关键影片质量的确是上佳,让她有底气为华语片呐喊助威。
很不幸阿佳妮也是这么想的,她也承担着为法国电影捍卫荣誉的重任,特别是在戛纳这样的主场。
于是这两位大女主就在评审会上拍桌子撕逼,看的一众男评委瑟瑟发抖。
最终还是找了个平衡,王佳卫拿了最佳导演奖,但表现绝佳的梁超伟与影帝失之交臂。
这段故事还有个后续,巩莉在2017年找了个男友,是法国电子乐大师让·米歇尔,而阿佳妮曾是他的未婚妻。
也许这是时隔20年后巩皇的复仇?
无论如何,上述种种都可见一个够分量的评审会主席是多么重要。
田状状和路宽在抵达威尼斯第一天就去拜会巩莉,存的也就是这个心思。
只是这时候的路宽有些疑惑,冯远争这个一向淡泊名利的戏痴对获奖哪里来这么大的执念?
冯远争对路宽的疑问报以苦笑,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
“1986年,东德的梅尔辛女士来人艺交流,我第一次接触到了格洛托夫斯基表演流派。”
刘伊妃眼神亮晶晶地听着他讲述,毕竟她现在也是以格式表演流派传人自居的!
路宽点点头,那几年是中西方艺术交流的蜜月期,在斯坦尼和布莱希特之外,国内第一次知道还有格洛托夫斯基这个流派。
后来人艺的副院长林兆华去德国请来了梅尔辛,这位年逾六十的老艺术家自费在北平教学。
她带来的格洛托夫斯基给戏痴冯远争带来了极大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