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狂魔 第9节
“把他叫回来,就说行长来了。”村长吩咐自家儿子。
……
佛陀庙。
余阳驱车狂奔,比预想中提前了半小时抵达集市。
这次没有寻找空置摊位,而是把车停在路边,再把大号编织筐摆成一排,并把绿油油的豆苗亮出来。
刚忙活完,还未来得及吆喝,村长儿子骑着二八大杠,一路脚刹冲到跟前。
“三元,行长来了,你赶紧回去,有事谈。”
换做以前,余阳肯定晾晾对方,让对方明白,老余这个爹,可有可无,这样咱才能在谈判的时候拿到主动权。
但现在知道砖窑存在隐患……
不行,态度不能变。
“不去,没空。”
“没空?那可是行长。”
“什么行长不行长的,种地里长出来,能卖钱吗?”
“???”
村长儿子看余阳凶神恶煞的模样,再瞧瞧脸上带有刀疤的三个壮汉。
蓦然想到自家被抢走的彩电、DVD、家庭影院。
懂了。
这哪是什么送菜的。
这是土匪啊!
第7章 交锋
按道理讲,一位县支行的行长,职级与乡长同等,作为一名创业型潜力股,咱应该交好,不应该晾着。
但对方跟村长搅和在一起,显然不站咱这边。
况且县城不止一家银行,东山也不止一个县城。
等咱把塑料大棚搞起来,需要钱的时候,有的是银行放贷,甚至会求着你贷款。
毕竟谁跟业绩过不去呢。
所以余阳很有底气。
人一旦有了底气,精神面貌顿时变得不一样。
呼喝叫卖,声若洪钟,铿锵有力。
很快吸引一大群人。
而佛陀庙乡,因佛陀庙得名。
传闻北魏末年,朝局混乱,有拓跋氏王族勾结突厥,南下肆虐。
此举惹恼隐居在此的一位得道高僧,对方身披布甲,手持铁杵,往返冲杀,每次都能阵斩二三十骑,数次之后,令突厥再也不敢踏入黄河以南。
高僧圆寂之后,人们为了纪念他,建立了浮屠寺。
聚集在周围的信众们,为了讨生活,又建立了浮屠村。
后来因名字问题,将浮屠改为佛陀,流传千年,于是有了佛陀乡。
据说高僧活着的时候,有个名叫韩擒虎的北周将领,驻扎南河道,听闻大和尚事迹,跑来切磋,在此地留下一子嗣,演变为西边的韩垓乡。
据说有位姓张的农户,听闻高僧与韩擒虎切磋,未尝一败,希望自家孙子必须像佛陀一样勇猛,保家卫国,于是给孙子张果,改名张须陀。
据说张须陀位居隋朝大将军之位,镇守齐州与南河道,并在附近设立了军营,与西边的韩垓、北边的佛陀庙,各相距十里,于是有了十里营。
这些传闻全都年代久远,如今已经无从考证。
但佛陀寺确实存在韩擒虎和张须陀的铜雕。
由于寺庙香火不断,佛陀乡的人口远超十里营。
烧香的信众,加上赶集的乡民,令集市热闹程度堪比庙会。
也因此,豆苗卖的很火。
尤其这是素菜。
不止信众疯狂抢购,就连庙里的和尚也买走了两大筐,并成为稳定客户,约定每隔一天送一筐。
“真有钱啊!”
这一幕让周围的菜贩子,感觉有得赚。
纷纷连编织筐一块买下,当天跨省前往北河的寺庙售卖。
更有一些菜贩子开上农用三轮,装一台磅秤,买下五六筐,奔赴南河。
于是,26筐豆苗,不到俩小时就被抢光。
可惜这年头电话稀少,只能给菜贩子们留个地址。
否则非得加个微信,再建個豆苗群,方便订货取货。
“时代限制了发展啊!”
余阳从当地信用社,把零散的毛票,换成蓝色伟人钞。
搓着手指数一数,足足25张。
随后一边思索是否给豆苗涨价,一边驾起驴车返回十里营。
……
村长临近省道的新家。
“爹,余阳来了。”
“咋才回来?”村长看到风尘仆仆的余阳,有心呵斥几句,想到刚在老家,被吊起来打了一顿,连忙缓和了语气,“领导等半天了。”
“抱歉啊领导,佛陀庙有点远,路也不好走,耽误了。”
余阳说着,自顾自的将村长家的洗脸盆刷一刷,倒点凉水,再兑点热水,洗手洗脸。
接着又跟在自家一样,从村长的电视柜抽屉里,拿个全新的保温杯,冲一杯铁观音。
“那啥,领导,我之前给的建议,您那边同意了?”
“你家本就贷款逾期,再贷50万,很难办。”
“难办,不是不能办,您搞定,我就签合同,把砖窑转让给银行。”
“不行啊!”
“那就没得谈。”
“没得谈,没了银行周璇,你父亲可就真进去了。”县支行行长不等余阳回答,继续道:“小余,你还年轻,如果你父亲真进了监狱,留下案底,会影响你前程,考学、当兵、参加工作,处处受制。”
“不就是影响下三代吗,放心,我做生意,不当官,无所谓。而我儿子今后出国,做华裔,更用不到。”
县支行行长听到这,忍不住深吸一口烟,感觉遇到了对手,不能用以往手段对付,“真没得谈?”
“我生意挺忙,等赚到钱,年后就会出国。”
余阳说完,走到门口,站在村长家的二楼,俯视破破烂烂的余家村,眼神充满了眷恋,“没办法,谁愿意背井离乡啊,都是被逼的。”
随后耸耸肩,果断离开。
村长已经听麻了,“他咋懂这么多?”
“或许是那几个给京城送菜的外乡人,言传身教,毕竟沃尔玛、麦德龙,都是外企,人家见多识广。”
县支行行长不在意谁拿下砖窑,也不在意余阳出国。
他只想拿回贷款,赶在年底结算之前,把账平了,添一份业绩,方便明年更进一步。
因此大声招呼,“小余,其实可以谈。”
“我要50万低息贷款!”
“可以,抵押贷款,只要你拿出足够的资产,我就放贷。”
“多低的息?”
“两个点,2%。”支行行长紧接着补充道:“当前五年息可是6.75%。”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只是今年贷款余额没了,要等来年,至少过了元旦。”
“没问题。”余阳再次回到二楼,坐在茶几旁,“签合同。”
县支行行长微微一愣,“现在就签,不等贷款下来?”
“我信你,毕竟这么大的官,可不会骗我。再说,这么做,也可以让您在单位里处理事情的时候,变得主动一些。”
啥叫主动?
改变砖窑合同,可以年前搞定,然后把砖窑收走。
等到年后,50万贷款再单独批。
如此,这两件事也就没啥联系。
换句话说,今天可以忽略50万贷款这个条件,是支行行长说服了余阳,把信用贷款改为抵押贷款。
如此,说出去多好听?
如果传到领导耳朵里,这就叫能力。
县支行行长深吸一口烟,认真打量余阳一眼。
‘看着不像18岁啊。’
旋即又暗中瞥一眼村长,有些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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