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纯阳真仙 第146节

　　这逼气凛然的宗师范儿，无论怎么看都不像能做出来龌龊事的人。

　　韩东开启灵目，在他体内检视了一番，嗯，任督二脉已打通，真气在体内循环，生生不息，这是后天三重境的标志了。这厮是化劲宗师，而且看丹田内的真气，比曹四海还要浑厚。很明显修为比他要高一点点。

　　曹四海是化劲大成，而皇甫江则是化劲巅峰，化劲宗师本来就是凤毛麟角，这厮居然修到大圆满，也难怪能称雄申海滩。

　　“曹万山恭祝伍老爷子，福如东海！”

　　“曹四海恭祝伍老爷子，寿比南山！”

　　“西郊曹家曹万山，贺寿礼——和田印章一对！”

　　“西郊曹家曹四海，贺寿礼——北宋范宽《雪景寒林图》！”

　　“…………”

　　“周也彤，祝老爷子长寿安康，福泽绵长！”

　　音乐小天才的的礼仪得体，声音悦耳动听，她的贺礼是启功先生的一幅书法。

　　前面一长串的客人过后，轮到韩东了，他上前一步，微笑道：“晚辈韩东，值老爷子八十寿诞之际，送张大千《万壑松风图》一幅，祝您胸中藏万壑，寿比不老松，万事如意，福寿安康！”

　　因为他没请柬，所以贺礼没有交上去，一直在自己手里。

　　说完祝寿词以后，韩东把那幅卷轴递到司仪手中。

　　伍月俯首在爷爷耳际说了句什么，伍宗显打量了韩东两眼，目光中浮现一抹欣赏之色。

　　人老精鬼老灵，伍宗显活了80个春秋，阅人无数，看人的本事比一般人可强太多了。这后生虽然年轻，竟然隐隐养出一股子上位者的气度，面对这么多申海滩大佬，一点都不怯场。

　　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过少年时期就有如此气度的角色。

　　假以时日，必成一代人杰！

　　孙女如果是为了他和廖家退婚，伍宗显觉得，值！

　　所以他笑眯眯地，冲韩东微微颔首。

　　伍月抿嘴一笑，看爷爷的表情就知道了，韩东在老人家这里，过关了！

　　“哈哈，张大千的《万壑松风图》，你可真能吹。这不就是造假分子搞出来的仿作吗？最多值两万块钱。”曹子谦从曹四海身后站了出来，一脸不屑。

　　现场忽然陷入寂静，宾客们面面相觑，无不感到尴尬。

　　像这种场合，大家也都明白，贺礼中这么多古玩字画，肯定不可能都是真品。是真是假，价值几何，也要看各家和伍家的交情如何，平时互动频不频繁。人情来往，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以前你家有事，伍家送你一篮子花，等到伍家有事，你最多还他一筐鸡蛋，不可能送一篮子黄金。

　　赝品也分三六九等，很多都是有价值的。所以真假没人在乎，在乎的是这份排场，这份人情。事后清点礼品，主家肯定会估算贺礼的市场价值，以免下次去还礼的时候，出什么纰漏。当然，司仪唱礼时，都会按照真品的规格来唱，除非他疯了，才会唱“某某先生赠送贺礼，赝品玉葫芦一对，假画一幅……”

　　这就不是来干活，而是来拆台了。既折主家的颜面，又打宾客的脸。

　　曹子谦此举，就有点拆台的意思。但他针对的不是伍家，而是韩东。

　　实在是脸被这厮打得太狠了，又嫉妒江流云追着他跑，所以铁了心要在这个场合踩踏一波，扳回一局。

　　而且，他和伍德昭的长子伍世英关系很好，在行动之前，也是经过他同意的。

　　伍家的情况相对比较复杂，伍老爷子有五个孩子，三男两女。两个姑娘都嫁出去了，在娘家没什么存在感。三个儿子，伍德昭，伍德荣，伍德明，关系素来不睦。

　　老二伍德荣比较平庸，所以没太大野心，老大伍德昭和老三伍德明，彼此明争暗斗了几十年，都想彻底掌控伍氏集团。目前老大伍德昭稍占上风，主要就是因为他家有伍世英这个继承人。而老三伍德明虽有一子一女，但女儿伍月不问世事，一心只想摆弄尸体。儿子伍世豪整天游手好闲，就知道吃喝玩乐。

　　因为两家内卷严重，所以伍世英也不喜欢伍月和伍世豪这对姐弟。

　　尤其是，爷爷又对伍月非常偏心，这么多孙子孙女，寿诞之日唯独让伍月作陪，就已经说明很多问题了。

　　伍世英觉得，自己才是伍家的长房长孙，伴在爷爷身边的，应该是他才对。伍月算哪根葱？而且，她成天摆弄尸体，爷爷也不嫌晦气！

　　他暂时奈何不了伍月姐弟，就把一腔嫉恨，转移到韩东身上了。

　　韩东是伍月请来的朋友，打他的脸，也就相当于打三叔家的脸。

　　所以曹子谦征求他同意时，伍世英没有表示反对。

　　曹万山和曹四海兄弟见曹子谦突然跳出来搞事情，纷纷皱眉。

　　这孩子干什么呢？跑到人家寿宴上捣乱？

　　注意到他身旁的伍世英双手抱胸，并没有恼怒的意思，兄弟俩决定先不干涉，观察观察再说。

　　他们的眼力是何等厉害，自然能看出来，子谦此举，是经过伍世英允许的。

　　否则他绝对不可能任由外人在爷爷寿宴上拆台的。

　　“曹子谦，你特么脑子被驴踢了？居然敢跑到我家来搞事情！”伍世豪混世魔王的性子，才不管你是谁。

第219章 画里有乾坤

　　“世豪，你还年轻，不知人心险恶。我和世英是好兄弟，伍家就和我自己家一样，我怎么会在自己家里捣乱呢？就是单纯看不惯有人拿廉价的假货浑水摸鱼而已。”曹子谦耐心解释。

　　曹四海兄弟俩脸色缓和了不少。子谦这么说，基本缓解了伍家人的尴尬，不会造成曹伍两家的龃龉。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韩东脸上，现场的公子名媛们目光中满满都是玩味，都想看这个外地来的小白脸出丑。

　　“无聊。”周也彤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对此不以为然。虽然和韩东不熟，但她更看不惯曹子谦的做法。损人不利己，真的很Low!

　　伍月想要站出来，被伍老爷子拦住了。他饶有兴味地望着韩东，想看看他如何面对这种局面。通往强者的路上，面对的挑战可太多了，如果没有破局的手段和智慧，分分钟会被人阴死。

　　伍世豪正想反唇相讥，被韩东摆手阻止了。

　　“曹子谦，你果然没让我失望，”韩东笑得很耐人寻味，“我准备给老爷子一个惊喜，但如果你不跳出来，还真不太好意思主动提。看在你愿意做捧哏的份上，死罪可免。”

　　“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会给你做捧哏？”曹子谦嗤之以鼻。

　　“老爷子，这幅《万壑松风图》，是我今天上午在老城隍庙淘的。表面上看，这是一幅仿张大千的平庸之作，而且年份比较近，价值十分有限，然而，”韩东徐徐展开了那幅画，继续道，“我和伍月小姐是很好的朋友，我对她非常尊重。怎么可能在伍爷爷80华诞日，送这么平庸的礼物呢？”

　　“姐……韩东，”伍世豪险些又当众叫姐夫了，还好反应及时，吞掉了后面一个字 “难道这幅画还有什么奥秘不成？”

　　“是吗？我看看。”宾客中有个戴着老花镜的先生，须发皆白，拄着文明棍，慢悠悠地凑了过来，拿着放大镜在画面上四处检视。

　　他是伍宗显的老友，也是沪上有名的文物鉴赏家、收藏家程岁寒先生。

　　“这就是幅仿作啊，虽然水平不错，但只是形似，没有灵魂，几乎没什么艺术价值。”程先生摇了摇头。

　　“哈哈哈，”曹子谦毫不留情地嘲讽，“有程先生在，你还想凭三寸不烂之舌扭转乾坤？真的假不了，假的它也真不了！”

　　“曹子谦，你那幅《雪景寒林图》是跟我在一家店淘的吧？如果你谦虚一点，别那么自以为是，我当时也许会提醒你，这不是什么明代仿品，就是现在那帮造假分子做旧做出来的，最多值一个W，这价格至少有一半是对他们做旧技术的奖励。你花十几万买这玩意，打眼了。”韩东微笑道。

　　“胡说八道，我会打眼？你也不访访，我曹子谦在古玩市场捡了多少漏？从来都是我打别人眼，绝不会被别人打眼。”曹子谦脸都绿了。

　　“那就让这位老先生掌掌眼，我相信他肯定能看出来。”韩东笑了笑。

　　曹四海阴沉着脸，从司仪手里取过自己那份贺礼，这幅画虽然是侄子买的，但是应着他的名送的，如果真是做旧之作，他丢的的脸也不比曹子谦少。

　　内心对韩东起了厌恶之意，这特么哪里来的小赤佬，居然敢捋曹家的虎须？

　　他不知道的是，韩东不仅敢捋虎须，还敢嘎他的蛋呢！曹子规和曹子随不就被他嘎了吗？

　　程岁寒显然对品鉴字画乐此不疲，拿着放大镜在《雪景寒林图》上看了一圈，随即说道：“没错，这是一幅做旧作品，距今最多两年。”

　　“确切地说，是一年零七个月。”韩东微微一笑，逼气凛然。

　　修仙者的灵目，可比程岁寒手里的放大镜厉害多了。通过做旧的材质，就能判断出准确的时间。

　　“小友真是好眼力！”程岁寒竖起了大拇指。

　　曹四海脸色铁青，狠狠瞪了侄子一眼。平时吹嘘自己眼力多好，有多专业，委托你买个贺寿礼，居然给我买了依托答辩回来！我去年买了个表！

　　曹万山也觉得面上无光，脸色阴沉地能滴出一场瓢泼大雨。

　　“这个行业偶尔被打眼也是正常的……”曹子谦尴尬地给自己找台阶。

　　“不对啊，你刚刚明明说只有你打别人眼的份，自己绝不会被打眼。是我听错了还是你栽嘴了？”伍世豪眨了眨眼。

　　“你没听错，是他栽嘴了。”韩东一本正经地。

　　“就算我被打眼，那只是判断失误，我毕竟花了十几万，这是对伍老爷子的尊重。你呢？花两万块买个垃圾货，过来糊弄人啊。伍家缺你这两万块钱？”曹子谦这番话就有点诛心了。

　　伍世英冷哼一声，明确表示对此不满了。

　　“小伙子，我看你对字画的研究很深，不至于选这么个东西，莫非……这幅画还有什么乾坤不成？”程岁寒狐疑地看着韩东。

　　“这幅画，的确内有乾坤。”韩东吩咐道，“世豪，去给我找一把美工刀来。”

　　“好叻。”伍世豪屁颠屁颠地去书房，拿了一把美工刀出来。

　　韩东接过，随手划了几刀，便将那幅画划了几个口子，然后用手一撕，揭下一层画纸来。里面居然还有一幅画，依然是张大千的《万壑松风图》。

　　“这是一幅画中画，外面是仿作，里面才是张大千的真迹。虽然也是仿作，但其艺术价值不逊于原作。程先生应该知道，张大千另一幅仿作《晴峰图》，曾经拍出了1亿350万的高价。这幅《万壑松风图》比那幅《晴峰图》意境更深，笔法只强不弱，拿去拍卖的话，价格只会比《晴峰图》更高！”韩东字字铿锵，每个音节皆如鞭子般，狠狠抽在曹子谦脸上。

　　“原来是画中画啊！”程岁寒恍然大悟。他虽然搞了一辈子文物鉴赏，但画中画这种东西，只是听说过，从来没见过，所以就没往这方面想。

　　他一脸震撼，拿着放大镜在画作上仔细探索，每个细节都不放过。

　　良久，程岁寒才站直了身体，赞叹道：“果然是大千居士的真迹！天可怜见啊，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有幸见识了画中画！小友这份眼力，我老头子自愧不如！”

　　满场哗然，举座皆惊！

第220章 申海滩石神

　　程岁寒是谁？

　　申海滩文物鉴定界的泰山北斗，放眼整个魔都，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老爷子也是个极好胜的人，姜桂之性，老而弥坚。上个月还和京城同行隔空骂战过一场，嘴上从来不服输。

　　如此傲性的一个老家伙，居然当着这么多沪上名流的面，亲口承认自己的眼力不及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简直震碎了所有人的眼球！

　　如果不是知道程老爷子的身份，有人都要怀疑他是韩东收买的托了。

　　“哈哈哈，没想到我老头子活到80岁，居然收到这么大的惊喜！”伍宗显红光满面，呵呵而笑。

　　全场最高兴的，除了伍月，应该就是他了。

　　到了这个年纪，也没别的爱好，收藏点好物件儿，就是他唯一的寄托了。尽管他不差钱，但大千居士的真迹，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这幅《万壑松风图》，价值妥妥过亿了，如此贵重的生日礼物，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

　　价钱其实还在其次，更重要的是，这件事会在沪上名流圈子里传为佳话，大家会传，哪个家族的谁办80寿宴的时候，有个年轻人，以两万元的价格，捡漏捡了一幅‘画中画’，里面藏着张大千的真迹，将其送给了谁谁谁。

　　无论是韩东还是伍家，都会在这波佳话中被推到一个高度。

　　现场的名流们，尤其是喜欢古董字画的几个富豪，死死盯着那幅《万壑松风图》，眼睛里随时都要长出手来。

　　“老伍，这幅画你让给我吧，价钱随你开。”程岁寒决定先下手为强。

　　“得了吧，这是韩小友送我的生日礼物，老头子岂能为了那几个阿堵物，糟践了孩子的心意呢？”伍宗显把那幅画卷起来，第一时间进了内室，珍而重之地放进保险柜里。如果不先安置好它，恐怕整个寿宴期间都不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