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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的我没有格局 第502节

  那翻译身材嘿……大!

  最后“宋智孝”也没爬上张浩南的床,没办法,档次太低了。

  从汉城回国之后,在松江又参加了一次“长江农业论坛”的夏季会议,老干部们终于不用吃河豚,健健康康地交流了一下上半年的经验还有教训。

  在外务工人员的维权难度,算是让老干部们知道了为啥“长征路”不好走。

  那是真他妈的不好走啊。

  魏刚退休后的业绩比较好,同时因为在东北地区的坑蒙拐骗行为,所以还拉了不少东北退休老干部入伙儿。

  在“三下乡”问题上,东北的老干部也是有想法,在“长江农业论坛”上,也发表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同时就是希望能不能支支招,或者说就是搞点钱过去下乡。

  “科学技术下乡呢,其实在整个东北地区,那都不算个事儿。早些年就见识过大机器大农场的。但是文化教育下乡,还有医疗卫生下乡,是值得说道说道的。这里头呢,文化教育下乡根据我的经验来看,兴许还能整点钱,可我也没这方面的经验,所以就是想取取经。”

  黑水省退休的老干部曾经是个县长,他的见闻听上去过时,其实并不过时。

  在城市化率相当高的地区,其实仍然有相当部分的农村人口,以黑水省为例,仍旧是千万量级。

  所以工作份量仍然不小,老干部发言的时候斟酌再三,那也的确是有顾虑。

  “老魏前头下乡我是一块儿的,路啊院房啊林场啊啥的,都见过。总体来说地广人稀,基础建设成本因为气候呢,也确实高一点。从算经济账来讲,人都搬出去,去城里,那肯定是不错的。可老魏也说了,农村的事情,不能算经济账,我寻思也对,人要是都走了,那地没人守了,那不跟老毛子一样了么。但老魏也没辙,毕竟他也不是东北人,情况不熟悉,两眼一抹黑,划不出个道儿来,他就说来这儿大家伙儿一起合计合计,看看有没有什么出路……”

  会议厅是酒店的,酒店原先是沙城驻沪办,后来“长江农业论坛”把这地方全部收了,改造成了写字楼加宾馆,也是方便各地老干部碰个头。

  这光景都是乌烟瘴气,几十个老烟枪,那威力相当惊人。

  服务员差点儿出不来,总算排气一开,才又恢复一片清明。

  会议讨论的重点,就是从东北农村的教育文化下乡入手,然后拓展到别的中西部地区。

  像井冈山周围几个县,也有这样的难题;大别山山区也是如此。

  人要留住,真要是农村没了人,这绝对不是好事。

  但怎么留住,并且还要在“城镇化”口号中机智地留住,这就很费脑筋,大家都是官场老油条,糊弄上差都是小意思,怎么把事情办漂亮还不留尾巴,这才是难处。

  所以,讨论许久,话头就扔给了张浩南,想听听他的想法。

第530章 达恰尼克

  “张浩南,讲两句。”

  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魏刚往茶杯里吐着茶叶梗,也有些期待这孽畜能讲出点什么东西来。

  有一黑一,这宗桑(畜生)的歪脑筋有时候还蛮好用的。

  “我讲个卵啊,各地农村情况都不一样的,没有万试万灵的万能药。”

  摇摇头,张浩南觉得这个题目太大,讲了也是废话,没必要。

  “张总帮个忙嘛,我们西兰县……唉,一言难尽呐。”

  原西兰县的老县长王重庆最早是在部队里的,硬要说管理水平怎样,其实也要分年代来讲。

  反正他在西兰县那会儿,上头还没有地级市,也是地方行署,因为离冰城很近,所以一些工业做得还不错,像建筑材料什么的,也都有销路。

  但是前年开始,行情就是腰斩再腰斩,他退休了在油城,就没见过西兰县的好消息。

  情况恶劣到什么程度呢?

  西兰县现在国民生产总值就八个亿。

  说得难听点,张浩南自己就能把西兰县买下来。

  此时西兰县的人口四十来万,农业人口三十八万三十九万的样子,以两百多万亩耕地面积来算,哪怕只种一季,有一说一,做好了肯定可以。

  这里头复杂的情况估计一年半载都理不清,但很多矛盾还是挺好找的,比如说早期的城乡二元对立,在下岗潮来了之后,农村也不愿意承担更多的压力,所以想要找个蓄水池、泄压阀,已经不像以前了。

  再有就是城镇居民收入是农村的两倍,土地产出卖不上价,现实情况就是城里人仍然可以“享受”廉价的农副产品。

  这里头又涉及到农民议价权的事情,在粮食主要产区,这都是红线,碰不得。

  像两江省能够扭转这种情况,纯粹是张浩南个人的统战价值,强行赋予了江北地区农民的议价权,至于说江南地区的农民,已经初步脱离了传统农业范畴,大桥镇硬要说它是农业镇,这是不严肃的事情。

  烫手山芋瞎接手,引来的对头可就不是一两个刘援朝,而是一个完整的集团,可能是官僚集团,甚至可能是官僚资本集团。

  张浩南肯定是不怕黑水省的官僚,“跨省”这种玩法,玩不到他这种地方豪强头上去,他搞的可不是无根之萍式样的互联网产业,根深树大程度比一般的重化工大国企还要强。

  只是让他放黑屁,凭良心说,万一有人故意扮歪嘴和尚,坑的就是本就不富裕的农业县一般农民。

  张浩南喜欢噶韭菜不假,但这事儿是不干的,他重生前都没干喝兵血这种生儿子没马眼的屁事儿,更何况是这种。

  “具体问题具体来讲嘛,老王确实是有难处,跑拨款跑了好几趟了,西兰县上头的地级市一分铜钿也拿不出,跑省里撞见我,才算弄着点票子,也不多,十来万,还是拖欠的老师工资……”

  聊到这些,魏刚也是无奈,他其实比张浩南心狠多了,纵横官场这么多年,什么困难地方没见过?他甚至看过有些地方全家就几件像样衣服,最穷的甚至谁出家门办事谁穿衣服。

  但他要去帮忙吗?

  不,他只当没看见。

  慈悲心肠只会阻碍他去松江骗钱;慈悲心肠只会妨碍他改造沙城面貌;慈悲心肠只会让他软弱成资本的狗……

  他这样的人,是无法慈悲的,只能坚若磐石,只能铁石心肠。

  “自加压力”这四个字,可不是单纯的口号,这背后压力之大,一般人是无法想象的,而在这种压力之下,还能保持无比旺盛的工作热情,才是“敢于争先”的底气。

  不过,退了休的秃头老汉,明显变得心软了。

  终究只是人类,而不是硅基人工智能。

  “硬要讲呢,也谈不上什么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毕竟我对西兰县一无所知,再者就是农业县的发展,是戴着镣铐跳舞,很难跳出条条框框,这不是发挥主观能动性能解决的,这是全局性质的结果。”

  张浩南看了一眼挺直腰板认真记录的王重庆,开了一罐可乐,嗤的一声之后,他握着可乐说道,“就从宏观上来讲一讲吧,根据我个人印象以及‘大桥食品’员工的传闻,来讨论这个问题。”

  “首先要明确一点,像黑水省的产业结构,只有重资产大工业才能吸收富余的劳动力,然后再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农村劳动力吸收的微调。但这里面就出现了一个矛盾,即重资产大工业在地区内的大衰退,跟这种期望背道而驰,就需要更上层的力量,才能扭转,不是我出个点子,谈两个项目就能搞定,这不符合事物的发展规律。”

  “其次,这种情况有没有办法舒缓?或者说至少拖到整个国家的发展形势,出现决定性的战略转向?我的判断是有,但残酷点讲,对现在的青少年或者说我的同龄人而言,会很不友好。”

  “再次,有没有什么案例,是可以缓解地方剩余劳动力,并且还能以家庭为单位挺过艰难期的?我的回答是有。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达恰’?尤其是东北的老同志?”

  王重庆一愣,以为是蒙语、满语或者其它少数语言。

  结果喝茶的魏刚开口道:“高尔基的《避暑客》,翻译用罗斯话来讲,就是‘达恰尼克’,这个我晓得,我听……我老早在松江听过。”

  “……”

  “……”

  “……”

  秃头老汉这一搭话,直接把王重庆还有张浩南整不会了。

  你这文盲挺溜啊。

  不过看秃头老汉这话都说不囫囵的样子,毫无疑问,他不管是了解“达恰尼克”还是说高尔基,九成九都是“带头大哥”谈笑风生间聊的。

  这秃头老汉听过了,就记下了。

  算他厉害。

  “不错,‘避暑客’音译呢,就是‘达恰尼克’,这个‘达恰’,就是乡间别墅或者房子的意思。之所以聊这个呢,是因为前苏联时期描述生活幸福的三大件,一,就是公寓。”

  张浩南抬手竖起一根手指。

  “二,汽车。”

  说完又伸出一根。

  “这第三,就是‘达恰’。”

  三根手指晃了晃,张浩南接着道,“可能有些老同志会疑惑啊,我们中国的老百姓,常说‘衣食住行’,怎么苏联人这个住,要两套房子?”

  果然,周围一群老头儿都有这样的疑惑。

  他们的确经历过那个时代,但对苏联的印象,是模糊的,是信息包装过的,只有“老大哥”和“苏修”这两个具体形象,没有过渡地带。

  当然,国与国之间的斗争,需要的正是这种固定印象。

  “其实这个‘达恰’,严格来说,就是充当了‘吃’这个重要补充。”

  张浩南没有卖关子,直接给了解释,“从财产角度来描述,‘达恰’在法律上属于集体财产,是属于‘集体农庄’范畴;但是从实际使用角度来看,在过去就是使用者私有的,土地产出不做再分配,由‘达恰’的使用者,也就是当时的城市居民自行支配。”

  “这解决了一个什么问题呢?三个阶段,三个方面。”

  “第一个阶段,二战之后的土地利用及大规模食品物资配给,使得大城市居民可以通过自有土地的产出,来舒缓大城市物资调配上的压力,客观上减轻了国家整体的农业负担。”

  “第二个阶段,解决了婴儿潮之后,在僵化体制下的冗员问题,以及这个时期过度城市化遭遇的供给困境。”

  “第三个阶段,国际局势剧变之后,在前苏联不复存在的情况下,能够最大限度地不造成饥荒,同时过度城市化造成的低就业,达到了一定时间一定空间的缓冲效果。”

  说到这里,王重庆明显愣了一下,若有所思,也不仅仅是他,连魏刚都愣了一下。

  实际上,两江省也有“城市化”的隐形“国策”,没实力的地方,就是被动接受;有实力的地方,还能狗叫两声的,则是搞一搞对抗;有实力能狗叫但是脑子活络的,那就不要脸,为了应付上差,直接搞户口本“城市化”。

  魏刚是顶级的一线管理型干部,他很清楚“城市化”不是仙丹,吃下去就无敌了,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整条线一起抓,城市建设要搞,乡村开发要做,有什么杂音,一句“物质文明建设”就顶回去了,当然也有老资格可以摆谱的底气在。

  但要说让魏刚绕开“城市化”然后出主意,搞个高屋建瓴……对不起,那还是另请高明吧,他“带头大哥”都只能重点关照几个直辖市外加特区,下沉到县乡那还得了?

  所以这事儿要推动,起码也要看大环境下的经济条件。

  张浩南这会上突如其来的古典红毛工兵铲,倒是一铲子把人拍回了理想年代,当然了……并不怀念红毛,红毛只有死了才值得让人怀念。

  “我提到‘达恰’呢,不是说要吹它有多好,实际上那鸟用没有,生产效率是相当低下的,农业土地产出的品质也参差不齐,基本上就相当于工业国的古典小农。而且‘达恰’也就是一亩地左右,再加上偏僻,往往都挨着森林,因此交通上很不便利,作业上也无法机械化,跟东北平原是不匹配的。”

  “但为什么还要讲呢,关键还是其缓冲作用,跟‘上山下乡’有异曲同工之妙,能吸收过剩的城市劳动力,还能把大量食品物资调YC市的损耗降低,同时减轻整体的财政、物流、仓储压力。”

  “这种结构或者说制度吧,是具备借鉴作用。当然还是那句话,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终究还是要因地制宜。或许西兰县适合某种改良‘达恰’,而安东县又适合另外一种改良形式的‘达恰’,总之,目的是明确的,它能不能具备某种功能,即吸收过剩劳动力,以及能不能在这个基础上,保证粮食供给不出现系统性崩溃。尤其是后者,是农业县的命门,因为农业县的重要责任,就是管好我们在座以及更多人甚至是全国人嘴里那口吃的。”

  “有了这个认知,我们再回过来,螺蛳壳里做道场。否则就是想有的没的,搞不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张浩南说的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就是把闭口不谈的红线点了出来,王重庆是没办法无视农业县客观责任的,哪怕感情上无法接受,但整个国家想要竞争,想要生存,肯定会出现这种结果。

  只有认清了这个现实,才能做出选择。

  从农民个体出发,其实最优解就是“老子不干了”,或者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具体操作就是去大城市打工,能耐大一点就是出去做生意,横竖比种地强。

  但从整体出发,这就不是个事儿,还是要回归到人要吃饭,饭要从地里刨出来,地里刨食儿需要农民……

  一刀切的理想模型那当然是“城市化”就完事儿了,都去城里,大片土地机械化作业……爽!

  完美模型。

  那么到这里,就会蹦出另外一个更凶险的问题:就业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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