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我没有格局 第5节
“……”
“……”
张浩南黑着脸“嗯”了一声,而赵飞燕先是一愣,旋即憋得脸通红。
登记过后,在大教室中休息,赵飞燕瞄了一眼依然黑着脸的张浩南,小声道:“你太高了,又壮,看上去是有点不像十八岁的……”
“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
赵飞燕笑而不语,别过头挑了挑眉毛,然后有些睡意,直接趴桌子上补个午觉。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就见张浩南走了进来:“走吧,可以回家了。”
“你不面试了?”
“笔试面试都结束了好吗?”
“我睡了多久?”
“小两个钟头有的。”
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张浩南拿起东西,然后道,“龙藏浦、贡院街还是哪儿?有没有想去的,都可以。”
“你不担心面试结果吗?”
“肯定过的,这一批有奥赛省二的就我一个。”
“你还有奥赛省二?!”
“我强化班的,省二不是很正常?物理课代表直接国一,你十六班的又有几个知道?”
“……”
对对对,强化班了不起,强化班天下第一!
我十六班对不起你了!
赵飞燕听得心头抓狂,疯狂腹诽,竟是气得鼓腮帮子。
其实她哪里晓得,张浩南此刻是真的松了口气,真让他去参加几个月后的高考……那就不是“强化班之耻”,而是“沙城一中之耻”。
了却一桩心事,张浩南也是心情愉悦:“先玩几天,散散心,也算是放松放松了。”
“你很忙很累吗?”
“你以为我为什么能考上强化班?每天刷题刷到想吐,一个题型做几百遍上千遍,一篇优秀作文背得滚瓜烂熟,这样才考上的,一分几万块的借读费,我可拿不出来。”
“你!”
赵飞燕没忍住,气哼哼地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胳膊。
没错,她十六班的,赵建国掏了十几万才让她进了沙城一中,走的还是“全面发展”路线……
被拍了一下胳膊,张浩南笑了笑,其实他心中的回答,跟读书时的辛苦没啥关系。
重生之前,他一直很忙。
大学毕业后忙着搞本钱,搞到钱之后忙着搞地皮盖厂房,有了厂房忙着搞出口,哪怕赚到第一个百万、千万,稍微休息一下,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疯狂加班。
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
年复一年,如是持续了整整二十年之久!
现在回望那段人生,张浩南只有一个想法:这要是不暴毙猝死,才是不合理的。
该死。
真的。
第6章 “浩南哥”没有青春
离开两江工业大学,就又找了一辆“马自达”,直奔金陵饭店。
“住这儿?”
没有回答赵飞燕,而是在前台做了登记就去房间稍微歇一会儿,整个人精神上有些疲惫。
“上面有旋转餐厅,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转转,有免费咖啡喝。”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张浩南一动不动,了却一桩心事之后,感觉一股莫名的懒劲就上来了,这是两辈子都没有过绝妙体验。
重生前的自己,居然连偷懒都没有享受过……
真是该死啊。
“很贵吧,五星级呢。”
“帮我按一下背。”
转过身趴在床上,将外套整个拽了下来,宽阔的后背朝着天。
“你当我是佣人啊!”
“我有点累……”
疲惫的语气让赵飞燕一愣,旋即红着脸小声道,“我没学过按摩,按痛了别怪我。”
她最终还是上手尝试捏了一下张浩南的肩头、背脊,感觉像是在摸牛腱子……
这让她突然有些想吃东西。
“用手肘吧,你手上劲太小了。”
“伱要求还真多啊。”
但还是用上了手肘,顺着脊柱两侧尝试着顶一下。
张浩南终于感受到了应有的力道,很舒服,整个人的疲惫仿佛都要被带走,尽管没有任何技术可言,但也足够了。
“我以后也能读大学吗?”
“只要你想。”
“你!我……那八万块钱,我以后挣了钱还你!”
“以前的赵建国对你是真不错,把你保护得太好。可惜,现在他就是一条赌狗,无药可救。我奉劝你一句,就算是亲老子,赵建国这样的赌狗,已经不算人,只是被赌瘾牵着走的动物。以后你可以因为父女亲情帮上几次,但不能多。等他满了六十岁,每个月照着最低标准给赡养费就行。”
“……”
赵飞燕听得极为烦躁,旋即又极为委屈地坐在一旁哭了起来。
其实她的人生,已经被亲爹付之一炬。
“赵建国欠的赌债接近三百万。”
张浩南平静地说出了这个赵飞燕完全不知道的消息,让抹眼泪的赵飞燕竟是一瞬间止住了眼泪,然后无比震惊地看着那他,显然,这让她难以置信,以为张浩南是在胡扯。
“你家在西菜场的门面,去年其实就已经输了,十一月房子也抵了出去,估计二月份就会过户。”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西菜场也有个门面,‘阿南农产’就是我的。”
这是一个小秘密,哪怕重生前,也只有班主任邵卫东知道,他曾经的高中同学,差不多是十五年后西菜场改造,才偶然发现。
“还有那八万块,不是借的,是我自己的钱。”
张浩南看着一脸懵的赵飞燕,心中其实相当复杂,重生前的自己,自然也很早就认识了赵建国,也知道赵建国有个女儿跟自己一个高中,但不知道他女儿就是赵飞燕。
那跟此时的见色起意无关,纯粹是人道主义上的生命尊重。
全新的人生还没有开始,就戛然而止,多少令人唏嘘。
脑子嗡嗡作响的赵飞燕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想要追问爸爸的一些事情,但又怨恨满满,然后像是说胡话一样,在那里说道:“你……你一个学生……你不好好学习,跑去开店……”
“我不像你,有老子可以靠。”
张浩南看着赵飞燕,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揩去泪痕,“我只有靠自己。”
“你爸妈呢?”
“问得好。”
张浩南咧嘴一笑,“我还以为你会不好奇呢。”
“难道……”赵飞燕想了想,也没发现家中有牌位香炉或者遗照什么的。
“哈哈。”张浩南一只手支着脑袋,侧躺着看她,“没死,都活得好好的,只不过跑去岭南了。”
“那你怎么会……”
“你以为是做生意吗?”
轻笑一声,张浩南淡然道,“他说是要去学习先进赌博技术的。”
“……”
赵飞燕惊呆了。
“也是一只赌狗。”
“……”
“所以你明白为什么我会那么懂赌狗了?”
“嗯。”
“我们住的房子,是我自己盖的,我跟张直军……噢,就是我老子,前年就正式分户了。我户口本上就我一个人,房子也是同年盖好的,村里对我还算照顾。”
这些都是小秘密,也是重生前的张浩南,从未跟生活中的朋友提起过。
很多年轻人大学毕业后才应该吃的苦头,他在十六岁之前就吃了个遍,而且是加倍、加倍、超级加倍……
回想起来,竟是感觉无比荒诞,甚至是扯淡。
就像是,自己直接从少年,“啪”的一下,快进到了中年。
沙城一中的那位“浩南哥”,没有青春。
“你还要按一下背吗?”
低着头,双手又绞在了一起,看得出来很用力,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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