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的我没有格局 第366节
“老板,是有啥事儿?”
有个海岱省的驾驶员,是养猪场经理杨兰山的小舅子,原先在海陵跟姐夫混,杨兰山决定在张浩南这里做事之后,今年也跟着过来。
跟丁奎山不爱说话不同,这小子平时是个话痨,见了谁都能聊上两句。
“物流中心一期工程年底结束,明年物流公司正式独立运营,会在外地增加对接网点,每个网点都会设置一个站长,除老丁外,你们都争取一下,别掉链子。”
张浩南嗦着排骨,直接道,“工资和奖金都会涨一大截,别还没有几个月了闹出点问题来。还有就是公司早有规定,能混个文凭就去混,不要老是着急眼门前的那点钱。你们全都缺那几十块钱的装卸费?”
“老板,我就开个车,要啥文凭?”
“废话,文凭是事儿吗?是让你继续学习,公司马上会有专门的物流信息系统开发,你到时候不会用,难道还专门给你配个会用的秘书?而且以后招人都是有板有眼的,文凭就是个门槛,毕竟物流公司正式独立运营之后,我难道天天守在物流中心?现在你们介绍人过来,我点点头就行了,我不在这里你们怎么办?跟人事部闹?你看我保人事部还是保你们。”
丑话说在前头,敞亮做事,对大车师傅而言,不算坏事儿。
张浩南一番话,让几个人都是若有所思。
“你们有想要攒钱买大车单干的,也要先等一等,只要物流公司的长途运输业务稳了,你们跳出去单干,还怕接不到活儿吗?家里如果不是紧着用钱,就不要计较现在的几十块钱装卸费,抓紧时间为明年做准备。”
物流行来来往往是常有的事情,张浩南也不反对驾驶员跳槽或者单干,都是个人选择,这虽然是个技术工种,但不涉及关键技术岗位,所以也不至于要弄个什么竞业协议出来。
能不折腾就把人留在自己这里,看的就是诚意。
钱是诚意,未来也是诚意。
这些跟张浩南的身份地位,就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抠搜到一毛不拔,那再财雄势大,开车的驾驶员还能买他账?就因为他张浩南有钱豪横?
不存在的事情。
“老板,现在开长途,是不是能挣大钱?”
“看人的,你天天不空车,那肯定有得赚。拉货去,拉货来,这是有搞头的,不然你买个车就是纯亏本。在我这里做了这么久,你们也知道风险那就几样,车子折旧,路上损耗,还有保险啊过路费啊杂七杂八,自己单干还要多加一个‘保护费’,毕竟车厢上带公司名字和不带,那是两回事,你们应该也有数。”
“还有就是要看地方,总得要有人跟车,不然不好弄。带着老婆一起跟车,那几年内就别想要孩子,就算有孩子了,这孩子谁来带,也得考虑好。”
摊开来说的事情,张浩南也没必要夸大什么,吃这碗饭其实都心中有数,这光景跟张浩南问前程,也是要进一步判断自己的选择。
“我让你们多做准备混个文凭,不是为了文凭而文凭,是保证自己还有学新东西的动力。你们要是一点都不学,那往后公司多了新东西,还要额外增加管理成本,我要少赚钱,你们也要少赚钱。”
“那老板,要是以后在外面开分公司,像我这样的,是不是也有机会混个经理当当?”
“你说呢?噢,我招个省公司的经理,结果初中都没念完,我先不说我的感受,你自己呢?”
“……”
边吃边聊好一会儿,张瑾拍拍肚子,表示吃饱了,张浩南这才给她擦了嘴,然后抱起来道:“老丁,一会儿去门卫那里拿几条烟。”
“哎。”
丁奎山点点头。
等张浩南带着女儿离开之后,几个车队工友纷纷谄媚地坐在丁奎山左右:“丁哥,喝茶不?食堂有大麦茶,我给您端一碗过来?”
丁奎山笑了笑:“少不了你们的烟,不过还是老规矩,好烟咱们卖了分钱,差不多的,就留着散了。”
“嘿嘿,丁哥说啥就是啥。”
“哎,丁哥,你是不是真救过老板的命?这时不时给你烟啊酒的,可真是羡慕死我们了。”
“净他妈扯淡,谁救谁命啊?”
骂了一声,丁奎山笑着摇摇头,“我等老板救我命还差不多。”
第417章 夏粮征收引发的小插曲
八月二十二日,英格兰地区出现了猪瘟,国家发布了紧急通告,禁止携带任何猪胚胎和精液进入中国,这次猪瘟就是典型的“烂肠瘟”,长三角地区的农业相关部门都是比较紧张的。
不紧张不行,这玩意儿来一次就是集体扑街。
所以预防工作至少基本的走访通知,是要农技员下沉到一线养猪场、养殖户的。
再敷衍了事,通知首先要到位。
至于说防止定点投毒制造市场混乱,那就不是农业相关部门的事情,是国家安全部门的业务。
哪怕互联网二十年后极其发达,但对这种操作不敏感的网民还是百分之九十九。
一个万头养猪场,至少可以让一个小县城个把月肉贵,肉类储存和运输,都是非常麻烦、严格的事情,调动上如果没有主管职能部门主持,其实很难协调好。
因为涉及到权责问题。
我的猪肉要是在你的地盘吃出了事情,是你担责还是我担责?
所以通常情况下,就需要大领导有勇气承担责任。
万幸猪肉贵的时间段很少,而想要维持一个大宗物资价格稳定,本身就是非常了不起的系统工程。
张浩南作为养猪大户,今年马上第五个第六个“大桥养猪场”就要建设,所以姑苏、沙城农业相关的部门,都专门过来开了一个督导预防会议。
去京城吹牛逼这事儿都可以放一放,但生猪绝对不能出问题。
因为张浩南的两个养猪场,还是松江市肉类供应商,不是说要拍松江的马屁,而是几乎所有大型工业城市的肉类供需,都必须稳定。
松江首先是最强工业城市,其次才是剩下的乱七八糟头衔、功能。
开督导预防会议的,肯定也不可能只有“大桥养猪场”,基本上沙城、江皋、綦江三地的大户,都到沙城开了个会,顺便也是通个气,在生猪供应的调控上,要紧跟国家步调。
补贴给多少,怎么给,分管农业的姑苏副市长也讲得明明白白。
之所以江皋、綦江的大户也会来沙城,原因就在于类似虞山、金仓、鹿城等地的大型养猪场,都跟綦江有关。
而江皋的大户则是跟“沙城食品”有关,不挂“大桥养猪场”头衔,只有沙城食品控股的,一般上税还是在江皋,是江皋本地老板门路广,做通了沙城食品的生意。
像“大桥养猪场”这样的规模,已经是可以在县城下巴朝天走路了。
张浩南在长江两岸的口碑,可不是只会带人把竞争对手的家给抄了,亦或是把搞事儿的瘪三捆扎好了泡一下冷水去去味儿,能交个朋友的,他也不吝啬。
还是那句话,和气生财嘛。
不过二十三号通知,二十四号开紧急督导会议,二十五号安东县王熙那里又传来了头疼的事情。
主要是夏粮的征收,有几个村干部被农民打成了重伤,矛盾冲突其实很简单,种地不但不赚钱,还往里面倒欠。
往日里没有比较其实还好,但去年因为吕卫东开发出了雪饼、米饼这种同类膨化竞争产品,张浩南也同意了吕卫东的建议,打算在淮河沿岸择地投资一座米果类零食加工厂。
生产线没啥技术含量,梁溪十几年前就有同类产品,但是利用率无限接近于零,主要是没有开发市场的资金。
崇州的生产线就是从梁溪采购的,然后做的是倭奴同类产品代工。
张浩南现在敢自己做米果类膨化零食,不仅仅是自己现在手头上已经有了几个品牌,最重要的是渠道很广,能深入到农村一线小卖部。
所以今年铺货的时候,对大米的需求量暴增。
去年晚稻因为是优质粳米,张老板可舍不得糟蹋这么好的米,所以都是拿来卖或者当员工福利的,今年的早稻籼米,才是用来加工成零食的主力。
张浩南给的价格还行,所以这就导致在国家夏粮征收过程中,旧年的常规环节出了问题。
农民又不傻,多出来的我卖给南蛮子有啥问题?
但当地农民并不知道同村的村干部去年还没有平账,这就导致他们不得不狐假虎威去从农民手里抢粮。
核心问题就是个“阴兵借粮”,当然个把村庄的量,也不至于弄成“火龙烧仓”。
可惜发生了重大事故,那没辙,两江省省府空降调查小组,又因为涉及到“沙城食品”,所以也要提前沟通。
“我说学长,我他妈啥也没干,这也要找我约谈?有没有搞错?”
“妈的,现在县里面把压力都弄到了我身上,希望我说服你,把收购价下调,一百斤下调十块钱。”
“他妈的就为了十块钱?!”
“那伱以为呢?你以为两江省南北一样发展水平?!”
自从在基层呆久了,王会长的儒雅风范无限趋近于零,并且有向着徐主任狗叫的方向发展。
电话另外一头,王熙抓狂地挠着鸡窝一样的头发,三十几度的天气,他已经连着六天没洗头了,根本没空。
胡子茂密又凌乱,天天往农村跑,旱厕蹲了一个又一个,人直接暴瘦十一斤,曾经风华正茂的青年,现在去电影里演个中年丧子的角色仿佛也没啥问题。
“等等,他妈的去年收购价不是一百斤五十一吗?”
“你他妈也知道是去年啊!艹,今年早稻退出保护收购价你不知道?!”
“卧槽?”
“你他妈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张浩南懵了,“卧槽我真不知道,再说沙食的收购合同,一般都是秋粮结束之后就签夏粮,我们要养猪的啊,稻糠麦麸肯定要保证库存,这谁能想到会突然有这么个事情。”
“妈的去年就通知的好吗?今年三分月还又通知了一次,去年你不知道,今年呢?”
“三月份?三月份我老婆生的满周岁,小老婆八号生了双胞胎,我忙着陪老婆们呢,哪有空管这种事情。”
“……”
王熙内心无限大的羊驼突然奔腾而过,手指攥着手机,指关节都发白了。
让你妈!
“那今年啥情况?我是说价格。”
“三十五三十六,一百斤。”
“卧槽……”
这时候张浩南才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合着他无意间把安东县的某些村干部给碾死了?
要是高个五块钱,兴许农民也就无所谓了,一家算高一点五亩地亩产一千斤,也不过是二十五块钱,多打一天工吧。
现在高了十五六块钱,照五亩地计算,小孩的校服钱这不就有了吗?
七十五块钱的心理预期最大不同,就是这里面包括一张五十元整的“大票子”。
“妈的,再怎么说,我也是正常市场操作,他妈的我还受这个委屈?给我传话过去,他妈的敢再来烦我,老子再涨十块钱!再叫再涨!”
“唔……”
“怎么了?”
“要不你再涨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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