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闲鱼人生 第390节
拿着给弟弟妹妹们吃。”朱霖又往她手里推了两下,她还是不接,朱霖道:“这孩子。”
便也不在给她,就给比她小一点的小女孩,“姐姐,您拿着吧!”
小姑娘也没有第一时间接过去,而是先看了一眼姐姐梁金花,见她没表示。
这时她身后的小弟弟拉了拉她的衣服,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她内心挣扎了许久,方才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接过了朱霖递过来的大白兔奶糖,也没有道谢,就自顾随机选择了一颗,打开先尝了,她咀嚼的很快。
一点不像一个农村孩子的表现,这个年代,这个大白兔奶糖,在农村一般都是过年的时候才可能吃到,一些极其特殊的地区的人有可能都吃不到。
她这种囫囵吞枣式的吃法,在这年代就是暴殄天物,正确的吃法应该是小心翼翼地先打开糖纸,不拿出来,没人的时候偷偷的舔一下,然后再包起来。
想吃的时候,再打开,再舔一下,然后再包起来。
这个糖都吃多久只取决一点,是夏天还是冬天。
八十,九十年代最流行的吃东西的吃法,就是“舔”式法。糖可以舔,辣条也可以舔,冰棍也要***酪那就应该舔了,这玩意儿要是不舔,那就真的没有了灵魂。
更厉害的舔法那的是在北方,零下的天气,用舌头舔邮筒,舔电线杆子……
疯狂的童年!
也可以说这个年代的孩子对吃的东西都充满了敬畏。
他们有时候他们不是在吃东西,他们是自我在上一节很有深度的思想课。
在这个万事万物皆可舔的年代,这小丫头就很另类。
她这不是自私。
咀嚼完,她感觉没什么的时候,转身就把手里的糖全塞给了弟弟妹妹。
这丫头的做法可是把一行人给震惊到了,这么小的年龄就懂的爱护年幼的弟弟妹妹,懂事的让人心疼。
朱霖都差一点哭了,眼睛微红,只要再来点苦情戏码,一准落泪。
有这一把安全的糖果,接下来的聊天就更加方便了。
大家都没有摆架子,坐在田地边,孩子坐在中间。
骆涛又想起这前那个怎么不上学话题,就又问道:“我说金花,你们怎么没上学啊?现在好像还没到放暑假的时候。”
她沉默了。
她的大妹,也就是刚才以身试糖的小姑娘,她叫梁金竹,别看她年龄比姐姐小一岁,胆子可要比她大很多。
“我们家没有太多的钱,让我们去学校。”她说这话没有一点自卑,很是坦然。
“哦?可是,拒我了解上小学是不要钱的啊!”骆涛不太了解这个政策的实行,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你说的不对,我们这半年要五块钱,没有是不能去上学的。”梁金竹以极快的速度反驳道。
骆涛对此有些意外,心知孩子是不会说谎的,忙望向胡同志,他出口解释了一下。
“小姑娘说的没错,学费是不需要交,但是书本费还是要交的。……还有政策刚实行,下边不一定都及时跟上。……”
经他这么一说,骆涛才明白,这就是上有策,下有招,不是说他们在敷衍上面的大局,而是在断章取义。
书本费?什么叫书本费?
一学期五块钱,一年就是十块钱,1986年对于山区的很多的家庭都是一笔大的出入。
何况梁金花家还有四个孩子。
“哦,原来是这样。”
骆涛又拉着梁金花说话,“你的年龄可不小了,在上小学还是上中学?”
“上了四年级,就不上了。”梁金花还是紧张放不开,说话声音很小,但她眼神里很渴望上学。
既然知道她为什么不去上学,骆涛也不在继续问这个话题,转问她的家庭收入,“哦,那你们每天割毛草编篮子,能挣多少钱?”
她想了好大一会儿,才说:“这个,很难说的,有时候能卖出去,有时候卖不出去。”
“那这编一个篮子要多长时间?一个多少钱?”
“我爷爷编的快,他一天就能编出来一个,我就慢很多。一个就卖五角。”她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羞愧的意思。
“哦,这可是辛苦活。”
几人正聊着,远处就来了好几个村里的大人。
这绝对是刚才有人偷偷去通知村里了。
为首的是位老汉,看着很年长,后面跟着几位,年龄也是不小。
见他们来了,大家起身迎了一下。
梁金竹最先说话,“幺爷!”就向着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大哥跑了过去。
小家伙见来了大人,也都立马跑了过去。
那个叫做幺爷,说着一口的方言,就听到“胡闹”的词汇。
别的就听不懂了。
小孩子的插曲并非影响接下来,大型社会氛围。
这几个走近来,不难看出他们都很紧张,也不知道何时走出一位上了岁数的干部。
“老梁,这位是省城的胡同志。”他拉这位梁姓的老者拉到胡同志面前介绍道。
看他们熟悉的劲,不难猜出这位应该是位乡镇基础的干部。
这也在告诉骆涛这天底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
一行人一没有安排具体行程,二也没有提前通知。
突然他们就出现了,挺让人感觉神奇。
老汉很紧张,从他抖动的手就不难看的出来。也许,这有可能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吧!
“胡同志好,…欢迎,欢迎。…”在紧张的情绪下,他变的絮叨了起来,一词多用。
胡同志知道他紧张,就用自己有力的手握着他的手,用质朴的话温暖他,“您也好啊,我们这是不请自来,……”
他一一和来的几人握手问好。
“这位是京城来的骆涛先生。”
“您好……”
骆涛也如胡同志那般和他们一一握手。
“这是朱霖老师……”
……
“这是市里的张同志……”
……
“这是县里的……”
小小的稻田边,一下子就拥挤了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这是要下田收早稻。
田里传来蛙鸣,还有一些虫鸣,一时间大作。
它们之所以有这般大的反应,应该是被这群不懂风情的过客,给搅了清梦,而做出的反击。
为了减小过错,众人以最快的速度转移了站场。
来到了他们这儿,村民认为最有排面的大队部,青砖黑瓦的五间砖房,从远处看着就给人一种很有排场的感觉。
但进他们平时商量事情的会议室,桌子就有一个,那应该是村里最高领导的专座,桌上有一个话筒,这就是喊大喇叭用的,还有四条长櫈,都是靠着墙边放着。
村里人非常热情的把省、市、县、镇,还有骆涛这个代表不了上面的,上面来的人,都一起请了进去,落了座。
原本看着很宽敞的会议室,一下子就拥挤了很多。
这个农村会议室门口以最快的速度围了很多村民,他们都争先恐后,扒着门边,扒着会议室仅仅留有两个的窗户。
看着有点人叠人,只能看见最前面人的身子,至于后面的,都是大大的脑袋。
他们都为了看看胡同志这个封疆大吏,也有可能是来看骆涛的。
毕竟,道听途说害死人,消息只要这么传:咱们村里来了京城的大领导,都快去看看去。骆涛还是能抢了胡同志的C位。
介于这个局面,胡同志发话:“咱们还是出去坐坐,同打家一起聊了聊。”
领导发了话,谁还有意见。
“胡同志,这个建议好,……”
一帮人又呼呼出去,有跟来的武*同志们维护秩序,胡同志很方便和群众握手问好。
村干部搬着长櫈跟在最后面。
村民把骆涛这群人围在中间,“乡亲们好啊。”
“同志好。”
“……”
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拍着自己那粗糙的手,欢迎着他们的父母官。
在这一刻一点也看不出他们的生活还处在一个贫穷的阶段。
还要为一日三餐而累的他们,居然能带着饱满的精神,欢迎一个他们从来都没见过的人。
这就是这个时代中国的老百姓。
对国家无比的热爱,对领导无比的敬重,这些都是他们发自内心的。
就是这群可爱的人,改变了我们的国家。
不出意外,就是先和他们聊家常,问民生,了解最基础的东西。
“自从搞了大包干,我们现在家家……都吃的饱,现在谁家不是顿顿吃大米饭,有时候还要来块肉。……感谢*感谢政*。”这人的发言,很片面,也很滑头。
胡同志脸上也没有那么高兴,他心里也明白,这人是个惯犯了,但看着村民脸上的笑意,他也不好当场诘难于他。
他的话绝对夸大了,对此,为什么村民还配合他要以笑脸迎合,那就是因为现在确实比以前过的好了。
农民这个阶层,他们的欲望跟其它阶层的欲望相比,他们是最容易得到满足的。
最重要的就是吃饱饭,自秦以来只要做到这一点,社会就不会有大乱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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