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闲鱼人生 第140节
骆涛独坐在椅子上发愣,金爷去卧室到厨房来回两趟,都是来去匆匆,骆涛想着要帮帮忙,金爷还死活不让,就让自己老老实实待着,还说不要添乱。
“骆爷,让您久等,来品一下这茉莉花茶。”
“金爷,能求您一事吗?”
“哦,您说?”金爷询问骆涛,也没有浪费时间,给骆涛拿了茶杯斟了一杯茶。
“您老能不能别叫骆爷,您这一叫的我这就发慌,您老叫我涛子就行。”
“这怎么行,您当的这一声爷,不要说了,您先喝会儿茶,我还有事要忙。”
金爷又轰轰烈烈的出去,一点不给人留气口接茬搭话。
没一会厨房就传来一阵阵炒菜的声音,骆涛走了出去见门关上,也没有去看,心想这老头儿真的转性了。
一声金爷真的有这么大的魅力吗?
一壶茉莉下去,自己拿来的酒菜摆好,就等金爷了,没一会儿金爷也做好了四菜一汤。
菜一上桌,色香味俱全,看着就有食欲,骆涛此时就更好奇了,这金爷到底干什么的?
“金爷,我要是没猜错这应该是宫廷菜吧?”
“嘿!还是骆爷有见识,您尝尝合不合口。”
金爷摆好了桌,也顺势坐了下来。
“这万福肉,炸丸子和酱爆肉丁倒是知道,这道青菜豆腐就孤陋寡闻了,金爷劳您给介绍介绍。”
骆涛可没有提前动筷子,不能没规没矩,人家抬举自己,自己可不能当一回事儿。
“这道菜叫玉石青松,咱俩别光说,做出来就是吃的,尝尝。”
骆涛看的也嘴馋了,尝尝就尝尝。
“哎,咱们一起动筷。”
两人就下了筷子,骆涛夹了一青松,吃到嘴里味蕾一下就得到了满足,这也太好吃了。
又夹了肉丁,又夹了丸子……好嘛,这金爷不会是一厨子吧!
这菜做的绝对比洪伍张三位师傅做的好吃,骆涛的心思更加的活泛了起来,宅子要买,这人也要带去。
“呵呵,金爷来咱爷俩碰一个,今儿您老真让我开眼了,没想到您老还有这手艺。”
骆涛见这酒也喝了好几杯,气氛也不错,那这就要开始套套这老头儿的话,自己也好多做了解。
“骆爷,我这算什么手艺,家徒四壁,就混个饭吃…………”
这话匣子一开,时间就要扯远了。
这金爷的人生故事,也不一般,他祖父金善也是显赫一时的人物,可惜也就维持了十来年,1900年八国联军侵华,慈禧带着清室西逃,还美其名曰“西狩”。
金家就从这时候开始了落败,金善奉命跓守京城,虽然最后还是失守,但他也算是尽忠职守,完成了使命。
慈禧回朝他本想着还能升官发财,没想到却替慈禧背了黑锅还丧了命,因为转年清室就跟八国签定了《辛丑条约》,人家提的条件就有一条是要他的命。
慈禧还挺会来事,杀了金善安抚了八国,背地里又厚赐了金家,从此时家道一落千丈,各支也闹着分家,若大的金家也就成了别人家口中的肥羊。
金爷的父亲只是次子,分家就落个跨院和五间铺子,还有现在所居的这三进的大四合院。
这人也是有能耐的,经他的经营,金爷家最富有时,就有银号两家,粮店,绸缎庄,皮草三十多家,光京城的房产就多达十余处。
但这般好景也没过多长时间,国家连年战乱,谁占了京城谁不想捞一把油水,金家就成了他们眼中的肥羊,你来一下他来一下。
解放前也就剩下九铺三宅了,老爷子也忧愤而去了。
金爷兄弟两人,他行大,在老爷子去世前就提先分了家,金爷是长子而且还是嫡长子就分了两宅五铺的家当。
他兄弟在四九年变卖了家产带着一家人就远渡重洋,去了欧洲,金爷又从他手里购了一铺面。
后又归公国有,金爷也是爱玩的主儿,好日子没几年,破四旧,洪流……纷纷上台,像金爷这成份自然没了好日子,媳妇和小儿子都没熬过去。
他在那段时间里,不是在驴棚就是在厨房,这还多亏他这人嘴好吃,以前跟家里的厨子学了不少,有才能不要紧,那还要有伯乐。
他没想到他这个伯乐居然是天天批他的小将,从此他就干上了厨子的活,平反后在京城大饭店干过一段时间,八一年两宅六铺,归还了两宅三铺,剩下三铺都交给了历史了。
又把以前的房租也给补了回来,十多年的时间给一万六千多块。
金爷也就辞了活计,准备拿着这些钱陪着已逝去的媳妇和小儿子了却余生。
“我是克星。”
“金爷,喝一个。”骆涛见他老泪纵横,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诶。”金爷抹着泪,带着哭腔,颤微微拿起酒盅一饮而尽。
骆涛见他这般也戚戚然,也明白了他为什么那么高冷,也知道了他为喜欢别人叫他金爷,骆涛想着“金爷”应该是他人生最美好的时候吧!
爷俩又痛饮了一杯,骆涛忙着斟酒。
又三四杯下肚,金爷的心醉了,他又絮絮叨叨的说着,他年轻时候的风流韵事。
三妻四妾这位爷也享受过,他出生一九一九年,解放前就娶了一妻和三房姨太太,正妻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惜还没成年就病故了,夫人相继也离去了。
姨太太在建国前后也走的走,亡的亡,五三年三十四岁的金爷再次续弦,五五年又生了一个儿子,后来变故噩耗就没停过。
到现在骆涛才知道了他为什么总说自己是克星了,从聊他的家族史开始,说自己是克星就不下十次,这些事情的叠加在一起,让他深深愧疚。
第175章 小事件拔气门芯
人到微醺,大半瓶茅台就全下了肚,两人就顾着说话聊天了,菜都凉了。
金爷哭过转脸就笑着,菜也不吃了,光着手从盘子里抓把花生米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吃一颗就一口小酒,然后摇着脑袋,似乎很享受这一刻,旁人是不会知道他此时所思所想。
“金爷,冒昧问一句,怎么想着要把祖宅卖了。”骆涛不想金爷一直沉浸在自责和伤痛中,便找了一个话题。
“唉,要说这变卖祖宅在过去,那是败家子才能干出来的事,但我,咳!说出来不怕骆爷您笑话,老头子我今年六十有四了,说实在话没几年好活头。我无亲无故,就想着趁我现在还能动,不如把这些死东西全都给他变卖了,换俩糟钱,了却余生。”
想想也是金爷家那祖宅,不拿俩个钱出来修修,谁敢进去住。
“还是金爷活的通透,看的明白,这事也想的周全,人到老了就应该给自己先寻一地儿,金钱房产全是身外物。”骆涛说这话颇为有深意,语气也略带暮气,也不知道这番话是说给金爷听还是就说给自己听。
“骆爷怎么有这样的感慨,您还年纪轻轻,不应该像我这样暮气沉沉。”
这会儿反倒是金爷反过来劝慰骆涛,听着他所说,骆涛一笑。
“呵呵,金爷那不知道贝勒府的大宅子现在属于谁?”
“哦,大房三房他们那支建国的时候都去了东南亚,后来就全部充了公,现在归国家,好像是京城空调电器厂的人住那?”
好嘛,这一家人就金爷没走,其它人出去也算间接的害了金爷一家。
“哦,当时您老怎么没想着出去?”
“祖业怎么能丢下,加上我也没有多大的抱负,想着靠着祖宗蒙阴过活一辈子,谁能想到后来会发生这么多事。”
金爷自己是真不能说那段历史,旁人也不能提。
“今儿个咱爷俩有缘喝了这一顿酒,也说了一些话,想来您老也早就猜到,今儿个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嗯。骆爷,您要真想要,您看值多少钱,您就给我多少,能认识您是缘份。破是破了点,不过修修还是能住人的。”
看到了吧!这就是爷,听这口气是打算白送,但骆涛可不是那爱占便宜的人,再说了自己现在也不差那点钱。
“金爷,咱爷俩交情归交情,说实在话昨儿个我一眼就看上您那宅子了,这二十万我还是能拿的出来。”
金爷听他这话,有点不信了,因为他看不出来骆涛像有钱人。
“骆爷,没喝多吧!是二十万块可不是二十块钱。”
“哈哈哈!金爷我没说错,是二十万,我也做些小买卖,还挺挣钱,您就放心吧钱不会少您!”又接着说。
“嘿嘿!我也不怕您说我贪心,我还想买您那三个商铺,就不知道您老卖不卖了。”
金爷看骆涛真不似说谎吹牛,“骆爷,那宅子您给点钱,就拿去吧!商铺我现在还没想着卖,要是卖我保证一准卖给您。”
开始急与变卖房产的金爷,现在改变了主意,他想临死前豪赌一把。
“哦?您不是……”
“骆爷,不用说了,后海那宅子,您什么时候要,我什么时候陪您去房管局过户。”
骆涛疑惑这老头儿怎么又变卦了,不是说都想卖吗?难道是自己的贪心吓到他了吗?
“那好,这两天我凑足了钱就来找您,今儿个还有一事儿想劳您驾。”
宅子买一处就一处吧!现在的重要任务就是要把这人给扣住了。
“您说。”
“是这样,我开了一家小饭馆,经营的还不错,今儿晚上想着让大家聚聚,冒昧想请您去捧个场,不知道您老肯不肯赏个脸。”
“哦,骆爷也开饭馆,怪不得,不知道贵店在哪里?”
骆涛便一五一十给金爷详细介绍了一下西昌楼,话里话外都含带着想请他出山。
“西昌楼,我去吃过,鲁菜做的还行,听说那店名是张丛碧先生所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金爷口中的张丛碧就是张伯驹先生,先生号丛碧,世人多称其号为多。
“是的,这事当不了假,有时间我帮着给您茬引见一下。”
骆涛见他对先生还挺感兴趣,就顺势推波助澜一下。
“那敢情好,来,骆爷,咱喝一个。”
两个就这么喝着,一人也差不多喝了六七两,只能说微醺,还没有醉。
酒局过后又喝了一会儿茶,见时间还早,两人就俯桌案略作休息。
日头偏向正西,余晖摇摇欲坠。
骆涛被凉醒了,醒来见金爷没了影,揉了揉睡眼,喊道:“金爷,金爷。”
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应,骆涛就奔向了卧室,掀开门帘也没见人,接着就往厨房跑去,见门从外面锁着。
想着这人去哪里了,见院里也没他的身影只好往外去,出了大门就在左侧看到了他。
“呼,金爷您这干什么呢?”
骆涛见他正给自己的车子打气,不免有点多想。
“哦,骆爷醒了,您这车不知道被哪个小兔崽子给拔了气门芯,我刚找个给按上。嘿!好了。”
说着他就蹲下身拔掉打气筒,又用手沾点唾沫摸在气门芯上,以免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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